乔苍番外12 何笙,是我来晚了_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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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苍番外12 何笙,是我来晚了

  两只纤细手腕被丝绸缠紧,捆绑在床头精致剔透的汉白玉柱上,原本是活扣,系得松松垮垮,生怕会勒疼何笙皮肉,可随着她剧烈的挣扎与反抗,束缚越来越深,几乎半点弯曲的空间都没有。

  丝滑的绸缎锦被从身上滑落,她赤裸肉体曝露在月色与幽暗的灯光下,仿佛一块天然璞玉,未经雕琢,自然无暇,优美婀娜。

  皮肤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不断抽动令森森白骨凸起,有冲破皮囊之势,曹荆易立于床尾,一声不响,居高临下俯视拧成一条水草的何笙,她丧失了所有力气,放弃挣扎,猩红的双眼浮现几分绝望,"你不要害我。"

  曹荆易愤怒她巴不得逃走的惊恐模样,似乎在这里每待一秒钟都是煎熬与折磨,他根本不会伤害她,她却拿他当敌人。

  他一向如此掠夺,怎么到了何笙这里,他做的都错了。

  他也曾默默无闻,在她需要时而来,不需要时而去,他三缄其口,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觊觎过分,不仁。当他看到乔苍用掠夺的方式从这场角斗中胜出,掳获风月,掳获她,曹荆易才恍然醒悟,他戏弄感情,玩弄女人,半生风流潇洒,处处留情,他难得仁慈,却赌注错在一盘根本不该心软的局中。他本是不择手段藐视世俗的人,人间一切因果索取,都可以用豪夺的方式,他的苦心孤诣,他的步步为营,换来的仅仅是她的抗拒,以及她眼底对他不可掩饰的失望。

  他到底输给时间顺序,还是没有缘由的红尘。

  他该如何,他就该对她无欲无求,还奋不顾身的样子吗。哪有那么多不求回报。

  面对何笙冷漠疏离,曹荆易忽然想,他宁愿回到**角,即使尔虞我诈一刻不停,即使生死不过一线之间,即使最惨烈的,最疯狂的死亡都在那片人间炼狱上演,等待与毫无预感的人擦肩而过。

  何笙为他淌落的眼泪,为求他活下去流露的温柔,为等待他醒来固执的守候,从病床上睁开眼,便能看到云南的阳光,看到西双版纳的山林,看到蒙蒙细雨,以及雨雾阳光同在的神奇天气,她吹凉一碗粥,笑着问他好不好,疼不疼。

  曹荆易不着痕迹握拳,语气无波无澜,"怎样是害你。"

  她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的躯体,毫无遮掩,粉嫩的乳头,娇嫩私密处茂盛的绒毛,白皙近乎透明的皮肤,和完全敞开的细弱的四肢。

  曹荆易面对这副勾魂摄魄的春光,极力压制自己内心澎湃的蒸腾的燃烧的情欲和炙热,他强迫自己镇定,眉目风平浪静,伫立在幽暗的墙壁。

  何笙很渴,很饿,对落在他手中未知的光阴也很迷茫,她喉咙沙哑说,"他来了。"

  他淡淡嗯,"我知道。"

  她的声音和眼神是如此渴望,如此执着,想要逃离房间,回到那个男人身边,那是真实的,无法伪装的,***生长在她浅浅的皱纹和波光中,乔苍到底有什么好,他甚至不能给她安稳的没有任何风波阴谋的生活,他永远洗不掉亡命徒的烙印,洗不白自己的滔天罪恶。

  曹荆易柔和的脸孔有些崩垮,他烦躁扯开领结,丢在地上,两步跨到床畔,一手松了松捆住何笙的丝绸,另一手为她重新盖上锦被,他拇指触摸到玉腕残留的红痕,有几分狰狞和深邃,他说,"如果你肯听话,不这样倔强,我也不会捆绑你。"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瓶药膏,倒在一颗棉签上轻轻涂匀,擦拭手腕,丝丝凉凉的感觉传来,何笙昏沉晕眩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到底因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你倾尽所有算计他,你也失去许多,欠下许多。"

  他默不作声,细致温柔为她上药,他投洒下的黑影,遮在何笙眉眼间,她有些好笑,"是不是梁蘅芷恨我不死,在茶水中下多了***。"

  曹荆易说是我让她这样做。

  她抬起眼眸,注视他不语。

  他又说,"多了,也许你再也醒不来,等到醒来那一日,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是很漫长的以后。世界变得更复杂,更陌生,你不敢走出这扇门,不敢抽离我的手,除了我,你谁也不认识,不适应。"

  何笙听他勾勒出的样子,扑哧一声笑,"那我不是成傻子了。"

  他眼睛弯了弯,"没关系,聪慧与愚蠢,都是你。"

  何笙记得,那些对她感兴趣的权贵,都偏爱她的玲珑,她的奸诈,她的阴毒,这样的女子如果美貌窈窕,才是男人最理想的猎物,既可以享用美味,也可以用来征服寻求刺激,那种妙不可言的快感,从骨子里渗出,是单纯拥有一副好皮囊的女人不能给予,她从没想过,若她有一天傻了,或者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不聪明的女子,她还会得到这么多吗。

  保镖在这时敲了敲门,"曹爷,您完事了吗?"

  曹荆易没有回应,保镖也不敢继续追问,只小声说乔苍等好一会子了。

  他握了握何笙的手指,她很瘦,也很薄,他其实很早就好奇,这么娇弱的女子,哪来的本事将男权社会搅得如此乌云滚滚,大约四年前,他初见她那一面,他隔着很迷离的光束,隔着很多肆意拥抱抚摸嗑药的男女,在亦真亦假,亦梦亦幻的夜夜笙歌中,她跟在**深身后,被他宽大的身躯完全遮挡,只露出窄窄一片衣袂,他怀抱美人,在沙发上酣战,一副下流不羁,放浪形骸的模样,他余光瞧见她在吃樱桃,偶尔柔情万种伏在**深肩头,和他耳语什么,根本不理会他的激情四射,那般淡泊,静谧,从容。

  曹荆易忽然觉得,他经历这么多女人,见识了这么多假惺惺讨好的面目,极其美艳的,极其清纯的,都没有何笙更真实,自如,灵动,她的媚,她的俏,她的娇,浑然天成,不虚伪,不刻意,就像一抔水。

  他有些不舍得离开,他有一种预感,他恐怕不能占有她了,也不能继续囚禁她,他注定要在这一晚,以不甘又不得不认可的心,失去她。

  他很想问,她还会来吗。

  她还会不会在某条街道与他碰面,不逃,不躲,不闪,笑着靠近问候,喝一杯浓香的清茶,沐浴下午或黄昏的阳光。

  他要的不是这些,从来不是。

  如果仅仅这么简单,他何苦在她心上,留下这副残暴。

  他垂下手,将锦被翻卷,摆出最初的样子,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曹荆易。"

  时隔那场浩荡的枪林弹雨生死考验后很久,她第一次开口喊他名字。

  没有昔日的温柔,依赖,娇憨,明媚,只是空洞的,平静的,纯粹的一个名字。

  割在他耳朵里,割在这忽而如霜如冰的空气里。

  "不要编造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让我百口莫辩。我不想恨你。"

  曹荆易脊背微微发僵,他时至这一刻,情不自禁反复问自己,到底着迷这个女人什么,她那颗心,即使分成十份,也不会有一份热烈属于自己。他就像她的英雄,她的救世主,她的退路,她的法器,他除了危机,除了悲剧,除了厄运,永远不会被她祈盼出现,被她怀念,被她等待,甚至不会想起。

  一个女人,不肯分享她的欢喜,她的快乐,她的生活,就是不曾对这个男人动半点心肠。

  他溢出低低的清朗的闷笑,"在你眼中,是不是乔苍和**深都是君子,唯独我是小人。"

  何笙透过深沉夜色,凝视他巍峨挺拔的背影。

  他们不是君子,他也不是小人。

  他们都是将军,冲锋陷阵,奋勇杀敌,迷失在权势和金钱的波涛中,他们更是驾驭汹涌澎湃的海浪的英雄,这个时代缔造他们,也麻木他们,更扭曲他们。

  她舔去唇角蔓延而过的咸咸的温热,"如果我们一直都像以前那样,该多好。人的贪欲,要么得到,要么反目。"

  得到,反目。

  这就是风月。

  世间男人与女人的纠葛,逃不过这二者。

  他抬起头,冗长繁复的呼吸吐出,将面前空气焚烧成灰烬,荡然无存。

  "如果你能早一点察觉,我是活在万丈红尘里的男人,而不是挂在月亮上的圣人,也许会更好。"

  曹荆易留下这句话,沉默从房间走出,门紧密合拢的霎那,何笙陷入混沌的黑暗之中,很快的,她便睡了过去。

  客厅内亮起白灯,一片灼目。

  摇曳的水晶莲花,被窗外涌入的夜风吹拂,不停留于微弱的晃动,而是剧烈摇摆,发出叮叮咣咣的声响,灯影下欣长英挺的身姿,仿佛在一处陌上,桃红柳绿的堤陌,杳无人烟,只有四月春水,五月飞絮,将他簌簌笼罩,他把玩一枚碧玉扳指,对身后脚步声置若罔闻。

  是风尘仆仆,却没有半点倦意的乔苍。

  他背对卧房,一件米白色西装,长身玉立,曹荆易定格在原处,距离他三米左右的古玩架旁,一手插兜,另一手挥了挥,示意包围住乔苍的保镖撤下。

  他兀自沉默片刻,才缓缓转过身,唇角凝着胸有成竹的浅笑,"曹总,分别几日,我对你很想念。"

  曹荆易没想到他开口竟是这一句,他笑说彼此,我也对乔总分外记挂。

  他脱掉西装,随手搭在一处突兀的柜角,"乔总有什么收获吗。"

  乔苍把玉石扳指套回左手拇指,"收获谈不上,一点小感触。曹总感兴趣吗。"

  后者从酒柜内取出半瓶干红,木塞一弹,不知蹦到何处,他没有寻找,斟满两杯后,执起一杯,另一杯推到乔苍那方,但没有邀请他饮用,而是饶有兴味说,"洗耳恭听。"

  乔苍语气和言辞都意味深长,"我很惊讶,曹家的胃口原来这么大。悄无声息敛了一省之多的财富。这个数字,恐怕破了官场记录。"

  曹荆易似笑非笑,喝了一口细尝滋味,"乔总,我也很好奇,你难道不想问问,我手上有什么吗。"

  乔苍从北京拿到筹码一刻未歇赶回特区,马不停蹄来到这处,与曹荆易博弈,连家都未回,因而他根本不知道何笙失踪,更不知是曹荆易软禁了她,那个司机也没有为何笙报信儿,就像茫茫大海一颗石子,坠落其中,无影无踪,也不被察觉。

  猖狂自负四十年的乔苍以为在广东,谁也不会有这个胆量绑走他的太太,所以离开和回来都毫无防备,面对曹荆易的反问,他也不搁在心上,而是咄咄逼人说,"我的底牌,可以掀翻曹家,摧垮曹柏温苦心孤诣的仕途网,而曹总的底牌,却逼不死我。"

  曹荆易笑出声音,"即使可以,我也不忍利用,疼爱还不够。可也不妨让乔总看一看。"

  他抬起一只手,保镖心领神会,将卧房门推开一道缝隙,很狭窄,无比黯淡,隐隐的橘光仿佛烛火般微弱,但足够外面人看清,透过这道神秘的缝隙,何笙赤裸妖娆的身体,只覆盖一层薄薄锦被,月色与灯光洒落她暴露在空气中洁白如玉的小腿,手臂和锁骨,她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有意识,只是动弹不得,她的脸模糊不清,她的长发似瀑布,似绸缎,萦绕在脸庞四周,越是被控制,被囚禁,被凌辱,她越是说不出的诱惑。

  这样一副景象令乔苍脸孔瞬间起了波动。

  曹荆易察觉他的愤怒与敌意,眼神示意保镖合拢,门扉关上霎那,即使温润如玉的白衣也无法压制弱化乔苍身体散发出的凌厉煞气,他眉目凶残,将视线从门上转移,定格在不远处曹荆易脸上。

  "你动她了。"

  "趁人之危多么无趣,我还不至于。"

  乔苍语气暴戾,"谁脱了她衣服。"

  曹荆易恍然哦,"这倒和我有关。"

  乔苍想到何笙那样诱惑迷人的身体,被曹荆易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彻彻底底,他额头不可控制暴起一道道青筋,血脉和坚硬的骨骼,几乎要炸裂,摧毁一切。

  "我不允许任何人动她。"

  曹荆易举起酒杯,晃过含笑的深邃眉眼,逆光摇曳,深红色液体千娇百媚,在狭小而细长的高脚杯中,浮荡出千姿百态,"乔总也没有说不许,你这段时间尚且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家眷。"

  "是吗。"

  乔苍绽放出有生之年最猖獗腹黑嗜血的一丝狂笑,他手伸向半空,黄毛将一份卷轴放在他掌心,他握住后,一句话没有说,直接朝对面潇洒一抛,卷轴的一端在他指尖,另一端被推出,在曹荆易同他对视的目光中,抻平,抖动,坠落,仿佛从天而降的瀑布,流泻于地。

  大约两米长的白纸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相片和字据,看得出花费了一番功夫,连时间地点都标注得明明白白,相片内出现形形**的高端人士,官场,商海,帮派,全部涉猎,或是在一间昏黄的包房,吞云吐雾,面前钞票摞成了一座座金山,或是在曹公馆的会客室,把酒言欢,满目珍馐,时间跨度从十五年前到半年前。而主角无一例外都是曹柏温。

  曹荆易目光落在第一张相片后,胜券在握的面容,顷刻渗出破绽以及微妙的皲裂。

  这些不可告人的暗箱操作,黑暗交易,是仕途高官最隐晦,最不计一切要隐瞒和抹杀的污点,它非常珍贵,它的暴露意味着无数条大船的翻覆,它足以扳倒曹家,更足以灭掉曹柏温这根绳索上的所有党羽和蚂蚱。

  他打量许久,在天翻地覆的愕然中,迅速恢复镇定如常。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指尖泛白,紧握颤栗,"乔总,看来这一趟帝都,果然没有白去。"

  乔苍半笑半怒,"不使出杀手锏,曹总岂不是要毁我江山,夺我爱妻。"

  "我可以问一句,这些从何而来。"

  乔苍丢给黄毛,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心沾染的墨迹,"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混的。它是大白天下,还是不见天日,就看曹总怎样抉择。"

  何笙再一次醒来,是两个时辰后,***的后劲儿褪去,她脑海昏沉的感觉也彻底消失,只是心口仍旧无边无际的窒息,压抑,沉重,可鼻子萦绕的熟悉气味,令她情不自禁睁开眼眸。

  混混沌沌,模模糊糊。

  她用力睁大,用力眨眼,拂去这水汽,这朦胧的烟云,她终于看到一抹轮廓。

  轮廓如此熟悉,如此令她欢喜,令她想哭,令她恨不得立刻拥抱。

  太长了,这几日的分别,真的太长了。

  长到她睡着便做梦,梦了不愿醒。

  她呆滞凝视许久,仓皇而颤抖抬起手去触摸,她以为会是空空荡荡,会连这抹影像都消散,然而她惊讶发现,她摸到了,那不是一触即破的泡沫,也不是一闪即逝的幻影,而是真切存在,她指尖起先只是轻轻流连,而后用力去捏,去抓,去掐,温热,有弹性,还有尖锐刺手的胡茬。

  她咧开嘴笑,笑着又淌下泪,乔苍清俊好看的面容,在她失控的蹂躏下泛起层层红印,抓痕,他无奈又好笑,将她的手握住拂开,"乔太太对我咬牙切齿百般折磨的恨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终结。"

  她听到他声音,回绕在耳畔,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她真怕啊,怕他无功而返,怕他终归也没有得到钳制曹荆易的底牌,怕他想要摆脱这漩涡,这胁迫,只能割舍她。

  她该怎么办,她不能看他的心血付诸一炬,可她除了自己,又没有任何抗衡交易的筹码。

  所幸他回来了,他赢了。

  何笙猛地坐起扑进乔苍怀中,她用了极大力气,几乎将毫无防备的他扑倒,她在他怀中缩成小小一团,那么畏惧那么痴迷那么贪恋的紧贴他,黏住他。

  她死死抓紧他衬衣,几乎抓破,她啜泣说对不起,是我太大意,是我想要帮你,却上了梁蘅芷的当。

  乔苍心脏隐隐刺痛,他知道她在为什么而道歉,他还记得冲入房间,看到沉睡而赤裸的她,他有多么愤怒,多么痛恨,多么耻辱,那一刻如果不是黄毛奋力按住,告诉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敢回想他会拔出***闯下怎样的大祸。

  他回抱住她,深呼吸她的发香,感受她的颤抖和温度,"何笙,不怪你,是我来晚了,我的错。"

  他手掌抚摸她濡湿的脸孔,"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永远不会。"

  她哭过,发泄过,又开始撒娇笑,她张开嘴隔着衣衫咬他肩膀,"乔先生。"

  他温柔嗯,她说只是脱了衣服,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还是你的乔太太。

  他闷笑出来,"我知道。"

  之后几日,曹荆易从特区撤手,官场放弃了干预商界对盛文打压的阴谋,之前的高端老客户关系逐渐回暖,纷纷抛出橄榄枝要二度议和,乔苍对背叛和倒戈深恶痛绝,可现在不是他意气用事遵循原则的时候,他需要这些生意和资金。盛文迅速卷土重来回归商场,资本侵占势不可挡,股票不断翻升,乔苍大规模注入资金吞并,将整个特区的市场牢牢控制在手中。

  而何笙每日除了陪伴乔慈,便懒洋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侍弄花草,乔苍傍晚走下车,总能看到她一身艳丽长裙伏在鱼池旁,一手拿着鱼食,一手拿着点心,身后摇篮中的乔慈挥舞小手,在夕阳下一同等他回来。

  失踪快一年的宋薇薇忽然在某天晚上给何笙打电话,正巧乔苍加班应酬,何笙刚打算入睡,她看了一眼屏幕,有些愣怔,她接通后那边语气又急又快,"林宝宝出事了。何笙,你挺住,在风流艳事,可能人没了。"

  何笙脸色倏而一变,有那么三五秒钟的空白和僵滞,她反应过来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头已经仓促挂断,似乎不方便。

  铺天盖地的慌乱仿佛潮水般侵袭,淹没了她,手机从掌心脱落,掉在坚硬的地上,四分五裂。

  保姆听到动静急忙从厨房内走出,问她怎么了。

  何笙眼前水雾弥漫,五脏六腑瞬间破了一个缺口,正不断涌出血液,氧气,让她干瘪成骷髅。

  她留下一句话,让保姆联络乔先生,便飞奔出别墅。

  车在南北大道疾驰了四十分钟,停泊在风流艳事会馆外,还未停稳,何笙便迫不及待跳下去,冲入那扇流光溢彩的门,许许多多男女围拢在沙发和墙角两处,厅堂塞满人,或站立瑟瑟发抖,或蜷缩一脸苍白,仿佛刚经历过多么了不得又不可控制的惨事。何笙触及这样一幅场景,顿时预感大事不好,她一把推开面前阻挡的人,朝二楼踉跄奔跑。

  十几层台阶上,堆砌一条蜿蜒曲折的回廊。

  当这条回廊映入何笙眼脸,她蓦地红了眼睛,泪水磅礴,脚下如同堆满了绵延不绝的云朵,棉花,她踩上去轻飘飘,甚至将要站不稳。

  两侧墙壁如画,灿若灯塔,那一张张复杂而沉默的面孔,从何笙视线里闪过,晃动,朝两侧退让,光滑剔透的砖石徜徉橘白两色灯束,光影交错,忽明忽暗,却掩盖不住惊心动魄的污浊,滴滴答答的血点,贯穿半条过道,覆盖了这纸醉金迷,**横流的夜晚。

  在几十米走廊的尽头,在光束最黯淡,最恍惚的角落,在终止了乐声,终止了嘶吼,终止了淫词艳曲嬉闹挑逗的二十个包房,除去这些疮痍的干涸的血痕,还有一滩更加触目惊心,更加令人绝望的血泊,在尽头一扇敞开的门前,形成半个人印,隐约能看到血指抓在砖石上奋力挣脱,又求而不得,最终被残忍拖回去的惨象。

  何笙没有勇气揭露,宝姐弥留之际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一刻她有多么绝望,多么渴求一个人救赎自己,可烟花之地,风月柳巷,最是人心凉薄,明哲保身,谁也不会施与援手。

  无法抑制的颤抖,使何笙单薄的身躯肆意起伏,起伏在死寂血腥的空气中,起伏在几个女子低声的啼哭里。

  她们喊宝姐,几番戛然而止,又崩溃嚎啕,何笙问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女孩说,"成太太带头,领着三个帮手,以点鸭子为借口,在场子里撒泼,经理没辙了,将宝姐请来,她进去后才知道,这伙人就是冲她来的,当时打得可惨了,保安也进不去,对方有保镖。"

  何笙不由自主握拳,"因为什么。"

  女孩说成太太的亲姐夫,在宝姐身上花了上千万,但家里人不知道,前段日子闹离婚,他拿不出钱,供出了宝姐。

  一桩陈年旧事,招致飞来横祸。

  何笙松开手,才发觉自己如此无力。

  她曾颠沛流离,曾饱受屈辱,曾挣扎在蹄铁下,煎熬等待出头之日,如果没有宝姐,何笙根本不能想象她会是如何的模样,不,她什么模样都不重要了,她不会遇到**深,不会遇到乔苍,不会遇到这荡气回肠的情爱,这风花雪月的故事,她早已红颜枯骨,破灭毁掉在遥远的数年前。

  在她还没有遇到这些为她生为她死的男人,宝姐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利器,是她唯一的亲人,而何笙痛恨自己,恨自己呼风唤雨,却救不了她。

  宴会匆忙一面,成了诀别。

  何笙如同疯了一般,她在女郎的尖叫退后中,冲入那间包房,宝姐残破不全的尸首已经被抬走,可人形血泊还在,浓稠的血泡在悄无声息破碎,蒸发为一点水汽,沙发上的四个女人正若无其事收拾坤包准备离开,仿佛刚刚死去的,只是一只鸡,一只狗,她们还在说笑,那刺目的笑,点燃了何笙仇恨的火种,烧焦了她的理智,正中间的成太太不经意扭头看到何笙一愣,"乔太太?"

  何笙狞笑,她一言不发拿起桌上染了血的匕首,毫不迟疑刺向女人,扑哧一声,鲜血四溅,成太太的左眼珠子被快准狠利落挖出,掉落在地上,她捂着血窟窿哀嚎,痛得倒在沙发上打滚,何笙还不罢休,她杀红了眼,又将尖刀狠狠刺向她乳房,这一下更狠,几乎削掉大半,那一团肉脱离身躯,勾在衣服内,因她痛不欲生的挣扎而下滑,霎那间浸红了衣裙,浸红了墙壁,浸红了女人身体的每一寸。

  对方保镖本想上前制止护主,看到那团鲜血淋漓模糊不堪的肉惊愕愣在原地,久闻这位乔太太心狠手辣,没想到比男人下手还狠,普通女人见到血就晕,她竟然这么残暴,活生生挖掉眼睛和乳房。

  另外三个太太惊慌失措,丢掉伤势最惨重的这一个转身要逃,何笙抄起地上一只酒瓶,干脆利落砸向了半敞开的门,门在承重下砰地一声合拢,凸出的锁芯嵌入门栓,刚刚好反锁。巨大的惯力刮起一阵劲风,就在她们眼前,隔绝了外面的灯火阑珊。

  昏暗的包房,血腥的空气,黏腻的地面,惨烈的哀嚎,她们哪里见过这副场面,登时吓得脚发软,瘫在门口。

  何笙一言不发,右手持刀,左手食指抹去了刀尖上黑紫色的血,她往空中一甩,粘稠的血浆精准无误飞溅在三个太太脸上,她们捂着失声惊叫,重重拍打门扉呼救,何笙迈过脚下那只眼珠子,也迈过那团软趴趴浮了一层黄油脂的割裂乳房,面无表情逼近门口。

  她举起匕首,在其中一个长相最凶恶的太太脸上,一笔一划写字,这是何等剧痛,何等残忍的刑罚,鲜血沿着刀尖,渗透出刀痕,血珠子嗞嗞直冒,女人痛得挣扎,本能挥舞手臂自保,何笙右眼一眯,凶相毕露,她扼住女人手腕,抵在门上,五指收紧,朝反方向一撅,嘎嘣一声,女人的腕子便折了。

  她另一只手仍分秒不停完成她的画作,语气无比平静,"我在**角刀山火海闯荡时,多少练就了一点制服人的本事,对付你们三个绰绰有余,我劝你老实些。"

  明天开始是乔苍视觉,完全他为主角,曾经的部分,包括他最初的女人这一些,会写一下,再回到他和何笙的部分,再回来时乔慈会长大一些。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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