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_小公爷他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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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欧巴]

  堂下跪着的下人们个个惶恐,有人偷看了管家一眼,管家刘衡立马下跪委屈道:“少爷,陈府不过是商贾之家,用不着大操大办吧…”

  秋风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少爷对陈清欢可是十分上心的…

  果不其然,言若白冷面斥责道:“母亲亡故之后,因你是她的老仆,父亲才许你暂掌家事。莫非你是掌权太久了,竟可以自作主张替我和父亲做决定了?”

  管家刘衡心一慌,连连磕头:“小人知错,小人知错了,还请少爷给个机会,我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紧守本分好好办事。”

  秋风忙帮腔道:“少爷,原谅他这一次吧,想来也是日子紧,他一时想偷个懒而已。”

  言若白眉头一皱,罢了,到底是母亲的旧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他平了平气,淡淡道:“都起来罢。”

  一地的丫鬟小厮如释重负,站起身来。刘衡忙上前恭敬问道:“不知少爷可对聘礼单子,喜宴等有何意见?”

  言府正堂外的院子颇大,横竖足有十几丈宽,已经足足摆了半个院子的箱笼,他向外望了一眼,冷冷道:“不够,太少了。”

  刘衡面露难色,低声道:“少爷,您有什么想要添减的不妨直说…”

  言若白微微一征,他如何晓得这些庶务,思索了许久,温言道:“旁的东西尚可,只聘雁不够好,再去寻。再者,这院中放着的怎么都是布匹?全部都换成锦缎,再去多找些绣娘来,都裁成衣服,莫不是要少夫人嫁过来亲自裁衣么?还有,凤冠霞帔也换了,去找最好的来,头面首饰也加备一些。”

  刘衡忙道:“少爷…陈府是商贾,衣服首饰这些…”

  言若白脸一沉,刘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捡起地上的聘礼单子,低头退了出去。

  言若白略顿了一顿,也起身回了自己院中书房,只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妥,便亲自到案上画图,直到天黑了方才完成。

  他轻声唤道:“秋风。”

  秋风立刻应声,推门进来,“属下在。”

  言若白将那图纸折好,递给秋风:“去找最好的苏绣绣娘,用最好的料子做,多加几倍银子,务必在三日内赶制出来。”

  秋风打开看了一眼,又是一惊,自己少爷竟亲自画了图纸,给未婚夫人设计嫁衣?

  不过想想今日受责的刘管家,他将已到嘴边的疑问又咽了下去,将那图纸贴身收好,转身便去了。

  一一安排妥当,言若白这才略展笑颜,回想着自己给清欢设计的嫁衣,暗自陷入了幻想…

  五日后。

  永乐六年、四月初一。

  清欢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身披泥金真丝大红嫁衣,青丝如瀑,肌肤胜雪,明眸皓齿,双目似一泉清水。

  她盈盈一笑,没想到…大人第一次见到自己穿女装的样子,竟是嫁衣。

  都说女子穿嫁衣最美,想来今天她也算是金陵第一美人吧。

  “小姐,花轿到了,哎呀!枝香你怎么还没服饰小姐戴上发冠!”

  芸香掀起帘子,看见小姐还不紧不慢的对镜梳出神,语气中登时便带了三分嗔怪。

  清欢轻轻笑道:“无妨,倒不如让他多等这一会儿,谁让之前总是我等他。”

  “唉,小姐,您今天可不能由着性子来。您和姑爷的婚事要紧,我听武译他们说,今天大半的皇亲贵胄都早早去了言府等着了,误了吉时可不好。”

  芸香一边仔细的给小姐戴上凤冠,一边哄劝道。

  枝香骄傲道:“误了吉时怕什么,你看咱们姑爷多疼小姐呀。单看这风冠,这可是京城最顶级的一套!听说,是前朝宫里出来的大师傅做的,这一套可足足要几千两银子呢!”

  清欢轻笑,是呀,她不过是个皇商之女,虽富却不贵,嫁给大人这当朝首辅之子已是高攀了,大人还这般纵着她…真真是情真意切呢。

  心情甚好,她玉手轻抬,道:“行了,走罢。”

  说罢,枝香给她蒙上盖头,在芸香和喜娘的搀扶下,缓缓从小院走到正堂。

  陈府从大门到宜信阁正堂,满满当当的挤了一院子的人。言若白穿着一身血红吉服,站在堂上,随意一个微笑,一个回眸,就将满院的女客都倾倒了。

  府外是几百人的迎亲队伍,抬着金顶红漆八人大轿,竟将整条街都占满了。

  言若白在京里名望极高,加之他父亲是内阁首辅,义父是锦衣卫指挥使,故而陪他迎亲的多半都是世家子弟,就连抬花轿的都是官职在百户以上的锦衣卫。

  言家是钟鼎之家,这成亲的礼仪规程极为繁琐,等清欢终于被送入洞房时,已是又累又饿,头昏脑胀了。

  她端坐在新房的金丝柚木紫金红漆云雕床上,偷偷抽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腰,思忖道:今日甚是奇怪,先是爹爹在出府前塞给大人一封信,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嘱咐大人要拜堂之后才能拆开看。

  接着又是大人拜堂之后,许久不见人影,空留她一个人困在盖头底下忍饥挨饿。

  清欢正困在盖头下面嘟囔抱怨着,突然听到门外有两个小厮在嚼舌根:

  “听说了吗,陈府被抄家了!”

  “哪个陈府?”

  “还有几个陈府跟咱们有关,自然是少奶奶的娘家,皇商陈府啊。”

  “怎么会?你别是听错了吧!”

  “什么听错了!你没看宾客早散了,咱们少爷还迟迟没来洞房吗?我看见咱们少爷亲自带人去抄的家!唉,真是…”

  清欢以为自己饿久了,出现了幻听,猛的一把扯下盖头,推开门,可门口真有两个眼生的小厮。

  她急急的上前,抓着那小厮的脖领,问道:“你方才说什么?谁家抄家了?言若白他去哪儿了?”

  另一个小厮连忙跪下,这个小厮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便唯唯诺诺的回道:“回少夫人…这,这老爷和少爷都不许叫您知道此事…这这…”

  清欢抬手扼住那小厮的喉咙,冷冷道:“我陈清欢敢杀人,不是说说而已。”

  那小厮脖颈被紧紧扼住,憋的脸青紫,吭哧瘪肚道:“是,是…是您娘家…少爷…少爷带着锦衣卫去抄了您娘家。”

  清欢手一松,有些恍然。

  这怎么可能!明明几个时辰前家里还好好的,明明今天满京里都在畅谈着他们的喜事!况且,言若白对自己那么温柔,那么宠溺,怎么可能会在大婚之夜亲自带人去抄自己的家?

  这不可能!!

  清欢回过神,一把扯下头上言若白亲选的风冠,也不顾脚踝的伤还未痊愈,便立刻向府外跑去,她要回家!

  清欢双手提着喜服,一路奔跑,跑的头发都散了,鞋也丢了,她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爹…娘…爹娘还在家!爹娘在等她!

  陈府。

  昔日富丽堂皇的皇商陈府,此刻遍地狼籍。

  满地散落的大红灯笼和红绸仿佛在提醒着,这里几个时辰前,才刚刚举行过成亲仪式。

  而此时此刻同样的地方,入目的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红色,竟已不是那满地的红绸,而是地上一滩一滩,不知属于谁的鲜血。

  正门无人值守,陈府丫鬟小厮一个人影都不见。清欢赤着脚跑进前院宜信阁,脚上沾着也不知是属于谁的鲜血。宜信阁内也是空无一人,她将每一间屋子都推开去找,可是…仍旧没有看到父亲母亲的身影。

  她强忍着恐惧,又跑到母亲的福安苑,可福安苑内满目疮痍,所有值钱的物件都被搬空了,搬不走的也都被砸碎了,仍旧空无一人。

  一股难以抑制的悲凉在她心口散开,她腿一软,跪倒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强打起精神,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冲向了马房。她不能慌,不能怕,说不定…说不定武译保护着爹娘藏在马房了!

  可清欢好不容易忍着脚踝的剧痛跑到马房,里面的景象却让她毕生难忘。

  厨房的二胖被人砍了条胳膊,绝望的瞪着眼睛,死不瞑目;芸香枝香脖子上挂着深深的刀痕,皮肉都向外张狂的翻起;门房的贾三被一刀捅在心肺的位置,口里不停的吐血,想最后和清欢说两句话,却终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咽了气。还有陈府其他的丫鬟仆役,就连两月前新买进府,只有九岁的小丫头,都被割断了喉咙、一个垒着一个,堆成了小小的尸山。

  这些人,几个时辰前还欢天喜地的送她出嫁;几天以前,还为了赶她的婚事忙的不忙不休;几月以前,还在陈府有难之时,与她共存亡。

  “喂喂喂,你是哪个!胆敢擅闯锦衣卫办案重地!”

  一个恶狠狠的声音突然在马房外响起。

  清欢转身看去,面前全是她从未见过的面孔,但个个身穿锦衣卫官服。

  她不禁冷笑道:“呵,你是哪个千户的手下?”

  那为首的百户高声答道:“我们是言大人亲卫,怎么了,有何不可?”

  好一个言大人,清欢竟不知,他居然还有这么多她从未见过的亲卫,果然是国公之子,实力雄厚。

  “看什么看!问你话呢!你是哪个?”那百户不耐烦的说道。

  清欢冷笑:“我是谁?我是这陈府的大小姐,这是我家!你问我是谁?我倒要问问你我们陈府犯了什么罪!由得你就这样烧杀抢掠!”

  “我们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将陈府上下就地抄斩!陈府大小姐…你是陈清欢么?来得正好!来人,给我拿下一并斩了!”那百户一挥手,身后立刻走上来两个属下,一把将清欢擒住。

  清欢未想反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清冷男音:“住手!”

  是他,言若白。

  一院的锦衣卫立刻齐齐下拜:“参见言大人。”

  言若白也没叫他们起身,只是径直走到清欢身旁,向那两个擒住清欢的锦衣卫说道:“放了她。”

  那百户立刻起身,问道:“大人这是为何?这女子可是陈石的女儿!”

  言若白扫了那百户一眼,眼神冷硬,道:“她不是陈石的女儿,她是孤儿,与陈府无关。”

  那百户满口质疑:“这怎么可能?下官查过,陈府只有陈清欢一个女儿!此女方才自己承认了她就是陈清欢!”

  言若白脸一沉,道:“她确是清欢,但她不姓陈。”

  言若白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那百户,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今早陈石亲自交到我手上的,陈清欢是他抱养的孩子,也不曾入族谱。”

  那百户接过信看了看,还是满口质疑:“这说不准是谁走漏了风声,陈石一早做了准备,做不得证据。”

  言若白脸一冷,眼风扫过那百户,那百户立刻心一慌,复跪拜道:“属下失言,请大人海涵。”

  言若白侧过头略看了眼清欢,见她一脸惊慌错愕,心有不忍,便转过身背着她,道:

  “陈石患有不育症,他曾因此病求医多年,济世和慈安两家医馆的多位郎中都可以给他作证,你去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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