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两极(修订版)】(10-12)_情欲两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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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修订版)】(10-12)

  【情欲两极(修订版)】(10-12)(仅修补细节,没有新情节,无意细读的朋友请略过)于2017/11/18***********************************这三章修订版对应的是原文的第十一章,和第十二章前半部分。

  再次强调,所谓修订版,并不增加任何情节,尤其是肉戏。只是对细节的重新修补。没有兴趣细读的朋友请略过。

  ***********************************第十章败露包厢里间的门被重重推开,一个短裙小护士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外间那几个跟班紧随其后,满脸都是想拦不敢拦的尴尬。

  之前在外间受罚的女人默默跟在最后,顺着墙边回到黑子身边。黑子没搭理她。这女人是他在网上钓来的,送了个名牌包,外加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礼物,然后就可以随便玩了。彼此间也就是约炮的交情。见她只要有些好处就不介意在男女性事上随便,今天来刘凯耀这里就带上了她。既然她现在被别的男人轮流干了几回,他也没了继续和她来往的兴趣。

  这种女人,一抓一大把。

  现在包厢里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刚进门的小护士身上,她穿的护士服不是任何一家医院的正规工作服,明显是情趣制服。当然,也不是床上用的情趣内衣,而是接近Cosplay风格。这份性感火辣辣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裙子短到了极限,一双白嫩丰腴的长腿几乎完全暴露在外,男人们恨不能让目光拐弯,无法直接钻到裙底里去。

  就在小护士之前进门,屁股刚沾椅子的沈惜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执着,胆子又大,居然直闯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免有些错愕。

  他观察了一下刘铭远的神情,见他开始惊愕,随即气恼,继而无奈,立刻心下了然。看这女孩嚣张恣肆的小模样,多半不是刘家的亲戚,就是世交。

  小护士“蹬蹬噔”几步冲到茶几前,恨恨瞥了眼在场唯一一个没坐沙发的沈惜,随即凶巴巴地瞪着刘铭远。

  刘铭远没好气地冲跟班们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小护士指着沈惜,气哼哼地问:“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

  沈惜端坐不动,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职员”?小丫头的用词还挺有趣。一般这种情况不是会用“手下”这个词吗?

  刘凯耀站起身,想替哥哥做解释:“微微……”

  “你闭嘴!”小护士硬梆梆地打断他,半点没留面子。有趣的是,刘凯耀只是冲大哥摊了摊手,也不生气。

  “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小护士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

  刘铭远脸色不太好,但仔细看,会发现他不是因被外人冒犯而气恼,更像是之前听到刘凯耀招惹高中女生时那种对兄弟后辈招惹麻烦的不耐和不快。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怎么惹到他了?”刘铭远压着嗓门说。

  小护士一愣,气势稍有收敛。刘铭远的话很让她意外。

  刚才在过道上,小护士对沈惜说的那句当宠物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她需要一个所谓“宠物”的男伴,恰在此时觉得沈惜挺顺眼,自然而然随口而出。

  小丫头年轻、漂亮、聪明、富有,拥有一个年轻女孩所需要的全部资源,自小被宠到了天上。长大后,无论在国内国外,身边都有许多男孩献媚,难免会有这样的错觉:一旦自己愿意给予笑脸,男人乐意为她做任何事。

  她来这种私人会所的次数不多,在她一点点经验里,出现在会所的年轻人,为的就是玩,少有在乎规矩的人,所以“宠物”两字才会信口而出。小丫头真心觉得,在这种你玩我玩大家玩的场合,自己带着笑脸问他能不能当一下宠物,不算过分吧?

  万没想到沈惜听了她的话,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像压根没听到似的,与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开了。小丫头追了两步,叫了几声,沈惜理都没理。小丫头从没遭遇过被当成空气的待遇,小脾气噌噌往上涨。她想追上去拦住沈惜问个究竟,可他走得很快,脚步不停,任由她在身后追赶,对她的叫喊也充耳不闻。

  这可真让这位大小姐丢尽面子。尤其是这个面子还是丢在电梯旁那几个光溜溜的迎宾员面前。小丫头又气又急,连还没找到合适“宠物”的事都一时忘得一干二净,一心只想追上沈惜,兴师问罪。倒是真要问问,大哥你是哪位啊?怎么这么拽?凭什么把我当空气?至少开口和我说句话吧?

  气急之下,追得又慌,小丫头还被高跟鞋别了下脚,险些摔倒,幸好及时伸手扶地,才稳住平衡,不至于弄到四脚朝天。等她重新起身立稳,沈惜已经走进一个包厢。

  不能放过你!在雅福会的地盘上,大小姐怕过谁?小丫头毫无顾忌地敲开包厢门,问清里间有哪些人,愈发有恃无恐。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就等于是她的包厢吗?别说闯进去,扔个催泪弹进去她都敢。

  进门后,小丫头敏锐地发现在场的人中,只有沈惜坐在茶几旁的沙发凳上,一时以为是他不敢与其他人并坐,自然想到他可能是刘铭远在公司的下属。

  没想到刘铭远回答的却是“好朋友”三个字。

  打记事起,小丫头就认识刘铭远,至今差不多二十年,最清楚这位是什么脾性。要他承认哪个人是他的好友,绝对不容易。再听听他话中的意思,明知道她是过来兴师问罪,他却问自己怎么惹上了沈惜?!

  小丫头生性娇纵——尤其是在刘家哥哥的场子里——人却极聪明,自然领会到刘铭远话中隐含的深意:沈惜比她地位更高,更重要!以他的身份、性情,决定了他不需要招惹任何人,如果有任何冲突麻烦,肯定是别人招惹了他。

  小丫头心里泛起了小嘀咕。

  可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经气势汹汹闯进门来,总不能一下子就蔫下去。她扁了扁嘴,换上略软三分的语气,气鼓鼓地说:“我没惹他!是他惹我!

  就算是你朋友,也不用这么嚣张吧?好好跟他说话,理都不理,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当我是空气啊!”

  刘铭远本来板着脸,听了这番话,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能想象沈惜把这小丫头当成一团空气,视若无睹地走过的样子。

  刘凯耀打小和沈惜玩不来,就没什么交情;又刚和他表弟起过冲突,虽说已经和解,心里终究还有芥蒂。但见沈惜不发一言,就能把眼前这位小魔头气得半死,忍不住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沈惜淡定地喝了口酒,对刘凯耀的善意报以笑容。

  刘铭远的笑让这小丫头更加生气,刚要发飙,刘铭远开了口:“我这朋友对女孩子一向很有礼貌,微微你对他说了什么,才能让他理都不理你?如果是他不对,我请他给你道歉。如果是你的错,那……”

  名叫“微微”的小丫头犹豫了。看到刘铭远对沈惜的态度,她意识到此前那句“当宠物”不太合适。

  她这一犹豫,反倒让刘铭远更好奇。

  沈惜淡淡地插口:“其实没什么,是我太小气了。这位小姐只是问我,能不能当她的宠物……”

  刘凯耀嘴里刚含了一口酒,听到这句话,一下没憋住,喷出大半。幸好及时转头,口中的酒全喷在身边的女人身上。那女人“呀”地叫了一声,作势在刘凯耀肩上捶了几下,扯了好些纸巾连擦带抹。

  刘铭远看上去神情没什么变化,但眉梢嘴角的微小抽动,却暴露出他此刻正在强忍笑意。他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沈惜神态自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就放了心。

  小丫头的调门又降了些,气咻咻地说:“那怎么啦?!今天我闺蜜在这儿开制服Party,说好了要想进包厢,都得换制服,还要自带至少一个『宠物』,男朋友都不行。我约的那个混蛋临时才打电话说过不来!气死我啦!我得马上找个男生啊,不然那帮小婊子肯定把我挡在外面,会笑话死我的!我看他还挺顺眼的,就问他能不能陪我……不愿意就直说,干嘛一句话都不讲!”

  沈惜微笑,并不说话。他当然可以适当说几句软话,安抚一下小丫头。但他今天为了王逸博和他那位正直却略嫌莽撞的女友,在刘家兄弟面前已经把姿态摆得够低,不能在一个涉世不深的刁蛮丫头面前继续服软。他本人可以完全不把沈家三少爷的身份放在心上,却不能在一群外人面前,把沈家的面子丢尽。

  沈家不是他一个人的沈家。

  当然,沈惜也不需要说什么撑场面的话。这里是刘家兄弟的地盘,又在他们的包厢里,依刘铭远的性格,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揽过去。给主人掌控局面的机会,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果然,刘铭代他说了几句软化话,小丫头顺着台阶也就下了。

  随即刘铭远为两人正式做介绍。

  小丫头名叫裴语微。是大名鼎鼎的新越集团董事长裴新林的独生女。裴新林和刘铭远之父刘默相交匪浅,两家算得上是世交。裴语微从小就跟在刘家兄弟屁股后面长大,说是亲兄妹也差不远。初中毕业后,她去美国读书,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今年夏天刚回国,目前在新越集团任职。算是小小才女一枚,也是小小富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算上乘,个性养成的关键青春期单独在国外度过,环境使然,约束又少,性子难免爽朗刁蛮一些。

  裴语微家里大都是纯粹的商界精英,和政界少有交集,她本人又年轻,在国外待得久,对家世背景的敏感度很低,所以她压根就没意识到,沈惜的“沈”到底是哪个“沈”。但她虽然性子略显轻躁,脑筋是够用的,从刘铭远的语气和态度里,她能看出沈惜这人肯定不简单,至少不是那种徒仗家族权势财富,纵横欢场的公子哥,当然更不可能是靠着长相泡美女、富婆的小白脸。

  沈惜起身礼貌地和她碰了杯,轻描淡写地道了个歉,算是揭过这件事。

  裴语微没有多待,她还要抓紧时间去找愿意做宠物的男生,不然要么灰溜溜回家,要么独自去聚会被闺蜜们嘲笑。

  当然,不管最终她会做哪个选择,都暂时和这个包厢里的人无关了。

  在她离开后,刘铭远代她郑重向沈惜说了声抱歉。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堂堂沈家三公子,被一个小丫头当众要求充当宠物,换个心胸小些的公子哥,当场闹起来都说不定。

  沈惜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客气话,算是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刘凯耀打心眼里没觉得这算个事,见大哥和沈惜两人正儿八经地互相客气,暗暗发笑,想找件事打个岔,把这个话茬掀过去。或许是因为脑补了裴语微所谓的制服闺蜜Party的场景,隐隐有些兴奋,自然想到连小妞们开Party,还讲究带个宠物,沈惜现在身边却空空如也,就很豪爽地问:“老三,喜欢什么样的妞,我挑一个进来陪你!”

  他和沈伟扬交情颇好,所以虽然实际上只比沈惜大了十几天,话里话外有自认是哥哥的意思,这“老三”的称呼自然是顺着沈家堂兄弟排行喊的。

  沈惜一怔,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刘凯耀的提议确实到位,现在包厢里,除他以外都是一对对的。

  刘铭远也被弟弟的话提醒了,刚才沈惜出去送王逸博时,他特地问了那个受沈惜之托出去买花的跟班,沈惜要送花给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跟班本就在犯嘀咕,想不通沈惜搞这套图什么。真想玩那个18号服务员,拉进炮房直接开操就行了。能进雅福会六楼场子的客人,除了极少数像沈惜这样因为是老板的朋友,所以特许随意出入以外,都是支付高额年费的会所白金卡会员。会所向这批客人提供免费的娱乐消费,这些美女服务员当然也是免费的。她们是在事后根据服务次数,和雅福会结算提成,而不能向客户要求报酬。

  所以,在跟班们约定俗成的想法里,这些服务员早就固化成了任由客人随性玩弄的人形玩偶,当然就无法理解沈惜的行为。难道他还打算先送花,再约看电影,一步一步追?莫非还想把这种婊子供起来做女朋友?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就不可能给老板提供有价值的建议。刘铭远被手下云山雾罩的猜测完全误导,以为沈惜真看上了18号服务员,索性就把她叫来陪沈惜。

  没过多久,那个长得和张雨绮颇有几分相像的18号走进包厢,坐到沈惜身边。

  她换上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看着虽然没有此前那种充满肉感的魅惑,但平添几分正经女孩的美。

  她没完全听懂跟班对她交代的话,只说进来陪客人,也不知道具体陪谁。根据经验,应该是哪个客人看中了她。照正常的流程,无非就是先陪着喝酒玩闹,再进炮房被操一两次,遇上兴致高、体力好的客人,玩上一整夜也有可能。

  18号对此没有抵触心理,干了这行,没必要抠抠缩缩的。相反,她还挺高兴又能得到赚钱的机会。来雅福会六楼的客人都是年费制会员,所有私场服务员根据自己为客人提供特殊服务的次数,领取额外的奖金。而客人在心满意足以后,多半还会主动给点小费。

  在知道自己要陪的客人是沈惜后,18号就更开心了。

  如果提供同样的服务,赚同样的钱,谁不希望过程中能愉快一些呢?沈惜年轻,长相不错,待她又有一份特别的客气,当然是个最理想的对象。

  看到这女孩坐到身边,沈惜就知道刘铭远在想什么。对这种善意的误会,他也不想澄清。能借助这个误会,帮这女孩穿上衣服,坐下来休息一夜,也算是件功德。所以他对18号的出现表现出了超越实际心态的热情。这既能让女孩感到安心,也能让刘铭远作为主人,认为自己的安排得到了客人的认可和感谢。

  很快,沈惜就知道了18号的真实姓名和年龄:马菲菲,二十四岁。

  也许是因为沈惜在场,此后没人再提出玩那些比较刺激的游戏。刘凯耀对沈惜的态度有了些许改观,好几次举杯邀酒,沈惜当然要给足他面子。老仙对他似乎也有好感,特意换到离沈惜最近的位子,与他相谈甚欢。

  沈惜一会要与刘凯耀遥遥碰杯,一会和刘铭远、老仙聊天,一会又和身边的马菲菲咬咬耳朵,倒也不无聊。

  将近午夜,差不多到了散局的时刻。众人喝完杯中酒,走出包厢。

  老仙和沈惜紧随在刘铭远身后,彼此询问各自未来几天的时间安排,看能不能凑时间约场球。

  马菲菲小心翼翼跟在沈惜侧后方不远处,始终保持大约两到三步的距离。沈惜没要求,刘铭远也没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沈惜会带自己进炮房吗?还是要再换上C字裤、胸贴,站回电梯口去?雅福会的私场分早晚班,晚班理论上到第二天早晨六点为止,实际上对有客要陪的服务员而言,是到送走客人为止。自己总不可能现在就能下班吧?

  好在刘铭远终于想起这茬,回头说:“你今天就跟沈先生回家。”

  马菲菲吃了一惊。雅福会的规矩是在会所里客人们可以对女服务员为所欲为,但她们绝不出台。下班时间不可能管死,但上班时间这条规矩必须执行。就算是下班后,一旦被发现有哪个服务员私自陪客人出台,立刻会被辞退。

  刘铭远竟然主动提出让她陪沈惜回家,这是马菲菲在成为六楼私场服务员后破天荒听到的吩咐,这更让她意识到这位客人肯定不简单。

  沈惜对刘铭远的好意敬谢不敏。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没问题,把马菲菲带回家则是另外一回事。他正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推辞,左手边不远处另一个包厢突然呼啦啦涌出十来个人。一个个都是俊男靓女,几乎全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其中女生最为亮眼,有穿情趣女警制服的,有穿日式高中女生水手服的,有穿紧身秘书装的,一个个媚力四射,艳光照人。在这种整体氛围下,即使几个本身条件一般的,看上去姿色也提升了一两个等级。

  显然,这就是裴语微刚才说过的闺蜜制服Party,看来她们也准备散了。

  这些女孩身边毫无例外都有一两个男生相陪。倒真没侮辱“宠物”两字,几乎个个都是帅哥。当然,所谓的“帅”也分不同类型,既有阳光型的,也有阴柔型的,区别只在“主人”的审美观不同。

  女孩们有的还清醒,和身边男人有说有笑;有的却已经喝高了,由着男人或搀或抱,自然免不了会被占些便宜。至于她们会不会介意,就不好说了。

  刘铭远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沈惜不由自主也顺着他的视线,在那群女孩中搜寻。

  没看到裴语微。

  刘铭远站住。

  出来的第一拨人吵吵嚷嚷走向电梯,不一会又从那个包厢走出四五个,直到最后,裴语微才被两个男孩半搂半搀着走出来。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明显喝得太多,虽还不至于人事不省,多半也没了自控能力。

  她身边那两个年轻男孩,一个头发染成褐色,长得很帅气;另一个外表看上去略显粗犷,不算英俊,但体形健壮,男人味很浓。

  褐色头发那个凑到裴语微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咯咯笑,不知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两个男孩协力搀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刘铭远突然快走几步,挡到三人面前。

  两个男孩吓了一跳。

  刘铭远懒得多说,随意挥挥手:“裴小姐喝多了,我安排送她回去。你们俩自己走吧。”

  这两人都很不爽。不知道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但无论是心存善意想送裴语微回家,还是别有歹念准备一亲芳泽,半路上被人截胡,总是令人不快。

  尤其他们还在年轻气盛之时。对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讲,面子甚至比实际上的利益更容易决定他们的选择。

  他们还没说话,裴语微先开了口:“不关你的事!我不要回家!”

  她吐字不清,有气无力,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两个男孩像拿到了圣旨,得意地让刘铭远赶紧躲开。幸亏他们还有些教养,没有昏头到说出“滚”这个字。

  刘铭远黑着脸,稳稳站定,纹丝不动。刘凯耀见大哥发话无效,凑过来帮腔,让这两个小子识相点,赶紧走人。

  那些刚走到电梯旁的男男女女,其中有好几个裴语微的好友,都是和裴家交好人家的孩子,自然有认识刘家兄弟的。其中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曾被家长安排和刘凯耀相过亲。虽然没成,但两家关系一向不错。

  发现这边起了冲突,那女孩连忙过来和刘家兄弟打招呼。还有人上前悄悄向那两个男孩说明刘家兄弟的身份以及他们和裴语微的关系,劝他们别自找麻烦。

  两人听说对面发话的正是此间主人,刘家的大少和三少,不敢再嚣张,老老实实地赔礼闪人。

  裴语微改趴到刘铭远肩上,有气无力地闹着要继续找地方喝酒。

  刘铭远一脸苦笑地哄着她,让那个今晚始终陪在他身边的清秀女孩过来帮忙搀扶裴语微,转头问沈惜:“兄弟,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沈惜隐隐觉得可能是个麻烦,但今晚刘铭远向他释放了巨大的善意,冲着这份面子,这时不管什么事,都只能先仗义地应下来。

  刘铭远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很是不好意思:“这丫头回国后就单独租房住了,回来才一个多月,我都不知道她现在住哪儿。”他冲那个正帮他哄着裴语微的女孩努努嘴。“你也看到了,我今儿还带着个妞,不然就把这丫头带回家让你嫂子照顾。能不能把她带去你那儿过一夜?”

  沈惜点头:“当然没问题,就是安排个房间嘛。不过,铭哥,我觉得,如果是考虑安全和方便的话,把她送回她爸妈家里不是更好吗?”

  刘铭远笑着摇头,以他对裴语微的了解,她绝不会愿意醉成这副样子回家见父母。

  “真要把她这样送回家,明天等她醒了,她爸妈能唠叨死她。然后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弄死你和我!还是别惹这麻烦了。带她去宾馆也不合适,最好是找个靠得住的人家让她过一夜,明天醒了就好了。我今晚是真不方便,不然肯定应该我来安置她。你看这儿这么些人……”刘铭远隐蔽地冲着今晚聚会的几个男人指了一圈,悄声说:“再看这丫头醉成这个样子,把她交到谁手里,我都不怎么放心。还就是交给你,我心里踏实。”

  突然他诡异地笑:“想不想听听哥哥的心里话?”

  沈惜略感好奇,点点头。

  刘铭远指了指裴语微,又指了指沈惜,笑道:“在我看来,就算你们今晚发生些什么,我也不操心,般配。比随便便宜了哪个混蛋强。哈哈。”

  沈惜没想到刘铭远还有这心思,尴尬地陪着他笑。

  刘铭远又瞅了眼马菲菲,突然又有了一丝歉意:“哎呦,有这个小麻烦精在,就打扰兄弟你的雅兴了。这样,让这个妞多陪你几天吧!先不用来上班了。什么时候你觉得尽兴了,再让她回来。”

  沈惜本意不准备带马菲菲回家,现在揽下了照顾裴语微的差事,倒觉得有人作陪是件好事。有个女人在,照顾醉酒的女生总要方便很多。如果将来有什么说不清的事,至少还有个见证,于是也不再推辞。

  在雅福会门口,众人作别。沈惜和马菲菲一起搀着裴语微来到车旁,让她平躺到车后座,将一个靠枕垫到她颈下,又塞了个靠枕到她怀里,遮盖小腹,以免着凉。这时,裴语微已进入梦乡,睫毛长长弯弯,小嘴微撅,比清醒时看着要乖巧可爱许多。

  沈惜顾虑到晚上喝了些酒,虽然没有醉意,但终归算酒驾,就问马菲菲会不会开车,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已过午夜,找代驾也不那么方便,沈惜不由得有点挠头。好在雅福会离他家不远,他也确信自己的状态不至于影响驾驶,于是还是坐进了驾驶座。

  本来走别的路回家更近,但为了减少风险,沈惜特意把车子开上环城高速。

  这样要多走十来分钟,但接近午夜的环城高速上车子少,又少红绿灯的干扰,还能避开市内的一些小路,某种程度上来讲,要更安全。

  “菲菲,像今天这样和客人回家的次数多吗?”沈惜注意让口气显得尽可能自然,免得使马菲菲觉得被看轻。

  马菲菲没那么玻璃心,大方回答:“没,我们会所不让出台。客人有要求的话,就在专门的房间服务。您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能从会所把我们这种服务员带走的。您面子真大。”

  沈惜笑纳了马菲菲明显但不使人厌烦的恭维,虽然其实他并不想有这种面子。

  “哦……你每个月大概能挣多少?”

  马菲菲猜不透沈惜这个问题的意图,小心回答:“一个月工资6000元,包吃包住。”

  沈惜微笑着纠正:“那是工资单上的数字吧?我是问你每个月实际上拿到手的。”

  “哦……”马菲菲明白沈惜的意思,“奖金、小费……所有加在一起,差不多两万吧。要是碰上花样比较多,玩得比较大的客人,一晚上也许就有一两万。

  不过这种很少……”沈惜看上去什么都明白,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沈惜感慨:“不少……不过也不算多……”

  他这话看上去矛盾。但马菲菲却听懂了。

  钱的数目听上去不少,但和她们付出的相比,算多吗?她突然感到有些凄凉,轻轻地应了声:“嗯……”

  “别看铭哥那么给我面子,其实我不是什么大款老板,可给不起那么多小费。

  有这位大小姐在,还得麻烦你帮我好好安顿她。到时候你要是觉得累了,就直接睡吧。如果还有精神,那我们就聊聊天。”

  沈惜说得温柔,但马菲菲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陪他上床。说不清听了这话,自己该放松还是失望,对此只能沉默。

  “雅福会,谁是老板?刘铭远还是刘凯耀?”

  “是刘总……”话刚出口,马菲菲就笑了。这两位都是刘总,说了等于没说。

  “是凯总。”

  “嗯……我就猜是他。不过无所谓,反正铭哥说话肯定管用。明天或者后天,他肯定会给我电话,问我准备怎么安排你。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马菲菲不说话。沈惜好像对她的理解能力有信心,话都说得含蓄,但她确实基本上都能听懂。刘铭远发话让她来陪沈惜,谁也说不清一夜或几天过去,沈惜会不会对她产生一些别的情愫?就算不是爱情,也说不定会对她的肉体产生独占欲,不愿再让她给别的男人享用,而准备把她包养起来。

  刘铭远要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他不可能让沈惜看中的女人再搞成那副近乎一丝不挂的样子,每天晚上站在电梯门前迎宾。所以他肯定会来探沈惜的口风,看他有没有包下马菲菲的意思。

  如果他玩过一两天兴趣淡了,那无所谓。等马菲菲回雅福会该干嘛继续干嘛。

  如果他准备包养她,不管是长期包,还是只包个一年半载,刘铭远当然顺水推舟要做这个人情。

  刘凯耀也不会跳出来做恶人。他和沈惜之间没交情,可也不会在这种事上作梗。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她们两人没什么仇怨,只是一向以来少来往而已,正好借这事拉近关系。

  所以,马菲菲未来一段时间的命运,就掌握在沈惜手里。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不想再做这行了,我能帮你找份工作。工资不会太高,肯定比你现在每个月拿的少,起步五六千块还是有的。如果是我开口,不管是借口包养你,或者直说我给你找了份别的工作,刘铭远也好,刘凯耀也好,应该都不会不给我面子。”沈惜说得很笃定,“如果你觉得趁着年轻,能拼,还是多赚些钱比较重要,那就回雅福会上班。去我家就算是休息几天,我们交个朋友。

  铭哥如果来问,我就说玩得挺开心,你很好。说不定你回去还能涨薪。两条路,随你选。”

  对马菲菲来说,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她选择做这行,当然是想趁还年轻,凭借还算值钱的姿色和肉体多赚一点。可话又说回来,哪个女人对从事这种行业会甘之如饴呢?如果能任由选择,有份收入相同,或者能拿到九成甚至八成收入的正当工作摆在眼前,99%的女人应该都不会继续赔笑卖身。

  可现实中,沈惜给她的选择并不那么美妙。如果离开雅福会,她就只有相当于原本基础工资的收入了。

  月工资五六千元,对很多刚刚本科毕业的女孩来说,并不算差。如果马菲菲是第一天来到中宁,得到这样一个工作机会,她肯定会欢天喜地。

  然而她在中宁已经待了五年,换过四份工作,五六千元工资对她的吸引力不大。

  她曾做过商场导购、公司前台、KTV公主,两年前进了雅福会。刚开始她也只是在KTV当公主,干了不到半年,来到神秘的六楼私人会所,成为这一层的服务员。

  从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导购和前台,换做同样辛苦且开始赔上尊严的KTV公主,她图什么?更高的收入啊!从可以选择是否出台的KTV公主,再换做随便哪个年卡会员都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私场服务员,她图什么?还是更高的收入啊!

  马菲菲第一次选择出台时,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就是一次交易。男人满意地发泄完欲望,付了约定的钱,让她先离开。走出宾馆大门,马菲菲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第一次给男人舔屁眼,她同样抑制不住地哭泣。她一边努力地伸出舌头,深入男人恶臭的肛门,一边涕泪满面。男人察觉到她正在自己屁股后面哭泣,莫名显得更加兴奋,恨不得直接坐到她的脸上。

  半年前,就在雅福会的炮房里,有个男人说想在她脸上撒尿。马菲菲撒着娇说这样不行。男人不说二话,直接从包里抽出一叠钱甩到她面前。她扫了一眼,大概在三千块上下,这个数目不足以说服她接受那种恶心的玩法,可没等她多说几句拒绝的话,男人又掏出一叠几乎相同的钱砸到她脸上。低头看着面前两堆钱,马菲菲动心了。她还没说话,男人扯着她进了卫生间。当他一脸满足地对着她的脸痛快撒尿时,马菲菲不知道自己脸上湿淋淋的都是尿液,还是混杂着泪水。

  有时,马菲菲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恶心,偶尔也会想是不是去找份正常体面的工作,但说到底只是想想而已。趁着年轻,趁着容颜未减,身材尚佳,她还是想用最快的速度多攒些钱。

  她的价值观就是如此。

  为一份月收入最高不过五六千元的工作,就此离开雅福会?马菲菲真的很犹豫。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沈惜,她多半已经直接开口拒绝。

  沈惜看出她的犹豫,更懂她的犹豫。他不认同像马菲菲这样年轻时用身体和尊严换取高收入,在某个时间点收山,找个尽可能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的价值观,但他至少能理解。

  在他看来,只要不影响别人的利益和自由,没有哪种价值观是不应该被理解和尊重的。

  “很难选吧?无所谓,不用那么快做决定。反正这几天你都不用去上班,就当在我这儿放个小长假吧。选择你慢慢想。反正不管最后怎么选,都没有对错,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现在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一边聊,沈惜一边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躺在后座的裴语微的状况。还好,熟睡的小丫头一直都挺安分。

  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马菲菲觉得十分安心。

  同样坐在副驾驶座上,孔媛此刻的心情却与“安心”两字完全无缘。

  她刚刚接到男友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吴昱辉”,孔媛冲身边的周晓荣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吴昱辉劈头就问:“你在哪儿?”

  此前孔媛告诉男友自己今天要去邻市出差,吴昱辉的问题显得很突兀,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谎言可能有被揭穿的风险。但这时候她不能立刻改口,只能继续坚持此前那套说法,说自己已经到了邻市,正待在宾馆房间。她现在身处车中,环境很安静,只要周晓荣不插话,就没什么破绽。

  周晓荣确实没开口,但也不老实。看到孔媛的手势,他没发出声音,却伸过一只手掀开她的短裙,两根手指勾开内裤边缘,钻了进去。

  孔媛一把按住这只作怪的手,刚想白他一眼,却被电话里的话惊到了。

  “你不是在雅福会吗?”

  孔媛瞬间浑身冰凉,不由自主直起身,四下张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周晓荣的车上,车子不停开动,吴昱辉不可能躲在哪个角落偷偷观察自己。

  “你他妈快点给我回来!”吴昱辉没等她解释,直接挂电话。

  无论孔媛平时在工作里显得多能干,这时也完全懵了。她慌忙让周晓荣停车。

  周晓荣晚上本来是安排了节目的,当然对这个变故很不满意。但孔媛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老板的心情?顶着他的臭脸跳下车,在路边拦了辆出租,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回家。

  打开家门,吴昱辉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身边烟雾环绕,都看不清他的脸色。

  见孔媛进门,他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按熄烟头,仰着脸,神色复杂地盯着她。

  挂钟的时针刚刚转过“12”。

  令人窒息的沉默。

  孔媛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吴昱辉则像是心中已有计较,不急着说话。

  过了好一会,见孔媛还是没有先张口的意思,吴昱辉说:“你不是说今天出差吗?”

  孔媛无言以对。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谎称出差。但直到打开家门,她都没能想出足够合理的说辞。

  因为她要解释的,绝不止这一个谎言。

  假装出差、出现在雅福会、超过午夜才回家……这些分开来,孔媛都能妥善解释。但所有事集中在一个晚上,几乎不可能用任何理由搪塞。哪怕她自认口才不错,心理素质也好,可还是不抱任何希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在雅福会吗?”

  孔媛不知道,但她确实想知道。

  “我有个朋友今天在那个会所唱歌。他看到你站在大门口,可你身边几个男人,他都不认识,也没看到我,就给我打了电话。”

  原来如此……孔媛感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平时已经算十分小心了,但有些事,终究是盖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谁知道什么时候,从哪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会射来一支冷箭。

  不管吴昱辉的朋友是责任感超强也好,还是八卦无聊到极点也好,他的这个电话,轻松地揭穿了孔媛十个月来精心掩盖的真相。

  “你去那个雅福会干什么?”吴昱辉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点冷漠,有点凶狠,是孔媛过去没听到过的。

  她想说自己是在陪老板应酬客户。但她立刻能想到吴昱辉接下来会追问什么:“应酬客户,为什么要说自己出差?”

  她还可以编造理由,无论是否合理,只要咬紧牙关,就能遮蔽真相。但这有什么用?这样做唯一的意义,就是用死不承认来确保对方拿不到确定的把柄,让自己不至于在争吵中居于理屈的位置。但这样对缓和或维系两人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帮助。

  孔媛现在真正想要的,不是吵赢谁,而是怎么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

  从吴昱辉知道她今晚出现在雅福会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所有秘密注定瞒不住了。孔媛出于本能试图抵赖,但很快意识到这样做没有意义。

  当一个男人像吴昱辉现在所做的那样,一个问题紧接一个问题地展开追问,那他就不是在寻求答案,他心里早就有了确定的想法。无论女人给出什么回应,哪怕百分百都是事实,也无法驱散男人心头的阴霾。即使孔媛今晚真是在应酬客户,一旦男人动了疑心,她根本解释不清。

  这时的矢口否认,不过是垂死挣扎。

  孔媛不想再撒谎。说实话,十个月来她精心掩饰,也已经累了。

  就算继续遮掩,对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正面作用,说不定还会让吴昱辉借助无穷的想象,把真相夸张到一个更加糟糕更加不堪的程度。

  也许现在就是说出实情的时刻。

  只是还有一个怎么说和说多少的分别。孔媛正在做这个权衡。

  吴昱辉问:“你跟你们老板到底什么关系?”

  孔媛没想好措辞,暂时沉默。

  吴昱辉不耐烦,口气变得烦躁,脸色也更黑了:“直说好了,有没有跟你老板上床?”

  孔媛点头承认。反正就算不认,男友肯定也已经确信这点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不对!他什么时候操的你?”吴昱辉的怀疑由来已久,但一直没有任何证据,只得一直憋着,今天终于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

  “三个月前……”孔媛思前想后,决定少说半年。男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事实的本质其实没有任何变化,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上了床,但把时间说短些,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吃的亏没那么大。

  “操过你几次?”吴昱辉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了几次绿帽子。其实这种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就算孔媛说只有过一次,他会信吗?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数字早就被幻想得无限大。可如果孔媛坦承每天都被操,明知这不可能,他还是会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这种时刻,又有多少男人能理智地忍住不去问这个问题?

  孔媛很为难。这个数字太难把握,说多说少都不合适。

  单论最近两个多月,尤其是出差归来后,发现吴昱辉偷偷检查自己内裤,孔媛陪老板上床的次数变得极少,总想各种理由推脱周晓荣的纠缠,而且再也没有陪客户上过床。

  可这样告诉吴昱辉,他信吗?

  “六次……”孔媛决定在这三个月的实际次数基础上翻倍,这个数字不多不少……吴昱辉不信这个答案。但他也很清楚,这种问题不可能得到一个真实的,又能让他确信的回答。

  “你被客户操过没有?”

  “没有!”这条底线孔媛决定还是要守住。反正吴昱辉只知道自己今天去了雅福会,最多只有猜测,不可能掌握更实在的证据。孔媛决心要把这部分事实掩埋起来。和老板上床已经注定无法善了,再把客户的事兜出来,她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拾。

  吴昱辉不再发问,他有些气闷,靠回沙发背上,浑身上下像笼了层灰蒙蒙的色彩,沉默得可怕。

  孔媛十分无助。她在工作时无疑是精干的,可在生活里,她不喜欢和男友争长短。她相信既然有缘相爱,就要好好相处。换在工作场合,遇到难题,她的大脑早就开始急速运转,思考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但在面对吴昱辉时,她从来都不会动太多脑筋——设法隐瞒自己陪老板和客户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处就好。

  结果,此刻面对来自男友突如其来的盘问,孔媛完全难以应对。甚至在沉默时,她竟连找个话题缓解气氛都做不到。

  吴昱辉又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嘬着,坐在那儿发呆。

  孔媛站在沙发边等了会,见吴昱辉连坐姿都不变,怯怯地说:“我先进去换衣服。”

  吴昱辉看着她走进卧室,嘬了两口烟,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还剩一多半的烟狠狠按灭,起身快步进了卧室。

  孔媛正站在床边,衬衫和短裙都已脱下,搭在床边椅背上,身上只剩下紧贴躯体的内衣和丝袜。她今天穿着淡紫色半透明胸罩、与胸罩同色的镂空全透网纱内裤和黑色的超薄水晶袜。乳房丰满坚挺,乳头的形状清晰可辨;内裤只是徒然有形,完全没有遮蔽的效果,裆部一小片布条被勒没在股间,浑圆挺翘的臀部和浓黑齐整的阴毛在身体前后两侧散发着各自性感的气味。大腿笔直,腰身窈窕。

  因为热爱运动,全身上下几乎没一丝赘肉。

  她正把手伸到背后,想解开胸罩的搭扣。听到吴昱辉进门,惊讶地回过头来。

  看到半裸的女友,吴昱辉的肉棒“突”的跳了下,龟头顶开包皮,胀胀地半硬起来。孔媛的肉体,他一向都很迷恋。但随即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打电话叫她回来,孔媛此时此刻这副模样,可能已经呈现在另一个男人眼前。甚至连这身性感的内衣根本都是多余的,说不定已经被剥得赤裸裸的,正被操得大声叫床。一想到这些,他就怒火中烧。

  “今天有没有被你老板操过?”

  孔媛摇头。这事确实还没有发生——尽管如果不是因为中途被叫了回来,周晓荣今晚肯定不会放过她。

  吴昱辉面色稍好了些,随即又阴沉下去。他上前一把抓住孔媛的手臂,猛的将她推倒。

  孔媛猝不及防,滚倒在床上。

  盛夏未过,还铺着竹席,硬梆梆的。好在脑袋摔在叠好的空调被上,不觉得痛,身体却被竹席擦得生疼。头晕乎乎的,孔媛一时懵了。

  吴昱辉不在意她是不是摔疼了,自顾自粗暴地掰开孔媛的腿,扯住内裤边,使劲撕扯。孔媛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手撑着床,努力仰起上半身,连声说:“别扯!别扯!我自己脱!”

  吴昱辉闷声不响,抬手对着孔媛前胸狠狠推了一把。她本想配合男友脱掉内裤,没想到又被推了一下,毫无防备地仰面摔倒,后脑磕在硬硬的竹席上,一阵剧痛传来。

  下身突然一凉,本就不结实的全透明网纱内裤被彻底扯烂。吴昱辉把烂布条似的破内裤丢到地上,凑上前拨弄着肉唇,还将一节手指伸进肉穴搅了几下。

  根据他的经验,孔媛今晚确实没被别的男人操过,稍觉气顺。

  孔媛再次用手肘撑着床,直起上半身。她怯怯地看着埋头于自己股间的吴昱辉,吃不准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也无法确定该怎么配合。

  吴昱辉突然站起身,将裤子拉到膝盖位置,露出已经勃起大半的细长肉棒。

  孔媛连忙知趣地跳起来,跪到床上。既然吴昱辉想干她,不管是想发泄还是想宣示占有,孔媛都愿意尽可能配合,让他满意。现在应该先用嘴让他享受一下,平时吴昱辉就很喜欢射在她嘴里,再让她把精液全都喝下去。

  如果能平息男友的怒气,缓和甚至恢复两人间的关系,孔媛愿意好好努力一把。她甚至想,别说精液,就算吴昱辉让她喝尿也可以。

  但吴昱辉没有理会她的好意,他默然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试图把头凑到他胯下的动作,再次将她像个口袋似的掀翻在床上。

  他不想和我做爱?孔媛的脑海中刚浮起这个念头,下体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吴昱辉的龟头顶开肉唇,长驱直入闯了进来!

  肉穴还没有湿润,疼痛感迫使她不由自主叫出声来。这种全无前戏的插入甚至导致肉棒只进入一小半,就堵塞在肉穴中。皮肉摩擦出的火热痛感,使满心恨意的吴昱辉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但他没有打退堂鼓,只是稍加停顿,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前猛插,终于把整根肉棒都捅进干巴巴的肉穴。

  “哎呀!疼!”孔媛再次尖叫,痛得流出泪来。

  吴昱辉毫不在意,发狠似的猛干几下,又莫名其妙地停下,抽出肉棒。

  孔媛擦去眼角泪水,仰起头想看看他又准备做什么。

  吴昱辉来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翻找起来,没多久摸出一盒避孕套,回头冷笑说:“差点忘了,操你这种婊子得戴套,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孔媛无言以对。眼前的男友既冷漠又凶狠,令她感到陌生,但又无法谴责他。

  吴昱辉回到床边,拉扯着孔媛的腿,示意她翻过身去。

  “趴好!母狗要有母狗的样子!”

  孔媛忍着泪,无言地翻身,高高撅起屁股。膝盖直接跪在竹席上,硌得生疼,但此刻都顾不得了。

  光洁平整的脊背,色形俱佳的臀丘和柔嫩骚香的肉穴就在眼前,换做平时,吴昱辉可能会兴奋地扑上去,把玩亲吻一阵。但现在的他完全没有那种兴致。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插进去,操死眼前这个骚货。

  他再次将肉棒对准依然没有湿润起来的肉穴,毫不怜惜地硬捅进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已经被强行插入过,或许是因为戴了避孕套产生了一点润滑作用,这次插入顺利得多,吴昱辉感到肉棒进入了他最喜欢的温湿紧窄的腔洞,虽然还是很恼火,终究还是舒服地哼出声来。

  孔媛的疼痛感和刚才差不多,但她狠狠咬紧下嘴唇,忍住想喊疼的冲动。伴随吴昱辉的反复抽插,她寻觅着男友的节奏,规律性地摇晃臀部。尽管用的是跪趴的姿势,但她还是尽全力将屁股往后撞,配合着他前冲的趋势,使两具肉体以对撞的方式在空中猛烈触碰,脆响的碰击声连绵不绝。吊悬在身下的乳房,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看上去像两个倒吊着的小肉口袋,随着身体的前后摇摆,甩出一阵阵晕目的乳浪。

  孔媛卖力地叫着,好像这辈子从没被男人操得这么爽过似的。伴随两人的每一次撞击,或轻或重,时缓时促,忽高忽低的呻吟哀啼,在整个房间回旋。

  吴昱辉从第一下开始就全力冲刺,每次都把他那根比寻常男人要长一些的肉棒疯狂地插到肉穴最尽头。孔媛的阴道又恰好比女性平均长度略短些,所以吴昱辉的龟头几乎每次都能捅到她的子宫颈。

  这是吴昱辉一贯以来的拿手好戏。他的肉棒并不粗壮,持久力也一般,必须通过节奏的变化来延长抽插时间,但肉棒的长度却是个优势,总能深入到孔媛身体最深处,令她颤抖,这种姿态每每令吴昱辉自傲不已。

  但在知道孔媛陪老板上床后,吴昱辉觉得自己以前的自傲变得很可笑。越想越火,发起力来也就越狠。

  孔媛的肉穴一向肥嫩多汁,尽管缺乏前戏导致肉棒插入时疼痛感很强,但在几次抽插后,淫水就开始汩汩冒出。操得久了,大量淫水被挤出,形成一团团白乎乎的泡沫圈子。她现在是在刻意地讨好吴昱辉,因此屁股、乳房、身躯都在撞击中疯狂地扭动,像陷入了最深度的迷醉。

  吴昱辉猛的发出野兽般的“吼吼”声,死死抠住孔媛的翘臀,指甲都陷入肥嫩的臀肉中,他屏住呼吸,猛射出一股股精液。

  喘着粗气,颓然地放开孔媛的屁股,吴昱辉意犹未尽地拔出肉棒。孔媛无力地滚倒在床上,细小的汗珠流满全身,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下身又疼又酸,膝盖也跪得生疼,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想知道男友心中的戾气有没有发泄干净。如果成功了,那两人接下来的交谈说不定会顺利些。她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吴昱辉干过一次就能原谅,但至少可以为两人的沟通创造个略好些的环境吧?如果他还不满意,那也许自己还得想办法再做些什么。要不要去吸舔他刚射过精的肉棒?要不要跳个裸体艳舞?这些都是男友平时喜欢的。

  孔媛翻过身,关切地看着吴昱辉,他却压根没有理会,黑着脸从肉棒上取下避孕套,两手捏着,提到眼前瞅了瞅。这次他射得不少,白浊的黏液在避孕套里晃荡,超过了三分之一的容量。

  他突然一扬手,将避孕套甩在孔媛脸上。精液飞溅到空中,落在竹席上、空调被上,孔媛的胸上、颈上、脸颊上、额头上,空了大半的避孕套落在鼻尖,最后一点精液流淌而出,顺着嘴角滑落。

  吴昱辉一言不发地提起裤子,走出卧室。

  孔媛默默将避孕套从脸上拿开,扯过空调被,将脸上身上的精液擦抹干净,怔怔呆坐,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她不知道和吴昱辉的感情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孔媛很爱吴昱辉。

  她十六岁初恋,那时还在读中专。十八岁生日没过几天,初恋男友半哄半强迫地给她破处。他只比孔媛大半岁,是校田径队队员,年轻力壮,对性更是充满欲求。破处后的孔媛只要不在月经期,随时都可能被男友拉上床。最多的一天,就在男友寝室狭窄的单人床上,缩在隐隐有些酸臭的被子里,孔媛和他足足做了六次。男友还喜欢玩新鲜花样,带着孔媛和兄弟及兄弟女友一起乱交。这场初恋留给孔媛极深刻的记忆。

  到中宁没多久,就在孔媛还忙着找工作,找房子,安顿自己的时候,初恋男友已耐不住寂寞。按说在像他们这种关系中,通常是去大城市发展的那个人甩掉留在老家的恋人,可孔媛的初恋男友却先下手为强,在她原本的同学闺蜜中又发展了一个新女友,没几天就上了床。

  这段初恋自然走到了尽头。

  第二任男友是曾经的同事,是她当时所在公司的司机。这次她要迎接的挑战是肛交。在被男友要求过几次后,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孔媛还是决定献出屁眼的第一次。他们都没经验,事先准备不够充分,第一次打开后门时,孔媛痛得死去活来,屁眼口血糊糊的,还没能让男友尽兴。

  为让男友满意,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苦,孔媛主动上网查资料,又咨询身边姐妹,认真学习肛交要领,学灌肠,学扩肛,网购润滑油和肛塞。终于,她也算慢慢能体会到肛交的乐趣了。每次她都会事先做好一切准备,男友只需要痛快地把肉棒插入她的屁眼就行。

  每段恋情里,孔媛都尽可能让自己做到最好。床上是这样,生活中也是这样,尽力让男友从她这里获得快乐和舒适。

  两年多前,因为第二任男友改不掉小气的天性,又喜欢无端干涉她的自由,孔媛和他分了手。此后不久,她在网上结识了吴昱辉。很快,她被吴昱辉的理想、见识和性格吸引。网聊两周后,他们见面,吃饭,看电影。一个多月后,她在吴昱辉家里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时的吴昱辉是个意气风发的创业者,他和朋友合开的公司刚上轨道,整体态势不错,自信满满。他一度还劝孔媛辞职,去他的公司帮忙。孔媛再三考虑后,觉得毕竟还要面对其他投资人和同事,作为老板的女友到公司任职,总会有些不好自处,所以决定不让男友为难,大好局面没能维持太久。几个月后,公司业绩莫名其妙越来越差。到来年开春,吴昱辉的公司甚至因为开不起工资,将本就所剩不多的员工几乎裁了个干净,只剩下几个投资人苦苦支撑。又过了不到半年,公司就完了。

  正是因为男友创业失败,孔媛才下决心辞掉此前那份工资不高但基本稳定的工作,经过一番艰难的寻觅求索,才来到荣达智瑞赚“辛苦钱”。

  没办法,公司完了,积蓄所剩无几,两人还得在中宁活下去啊。

  孔媛不怪男友,也不觉得失去老板身份的吴昱辉就不再值得爱。她见过他很努力做事的样子,相信他一定还能找到机会重新振作。

  只是在他重新振作之前,孔媛不得不为两人共同的未来多承担一些。

  吴昱辉后来零星干过几份散工,但都没结果。今年过年后,他再没出去找过工作,最近几个月来,甚至没有一分钱收入。孔媛没动过半点要和他分手的念头,她觉得男友只是暂时处于低谷,自己只需要再多拼一些,再挣扎支撑一段时间,未来总会好起来的。

  她只求自己无奈做的那些对不起男友的事,不要被他察觉。

  现在,这个愿望肯定无法实现了,问题是两人还会有共同的未来吗?

  对吴昱辉刚才的态度,孔媛无法苛责。他或许稍显冷酷,但在突然获知女友和老板乱搞后,有那样的反应也无可厚非。

  那,都是自己的错吗?孔媛对此其实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选了一条对她来说最为合适的路,但这是不是最正确的路?

  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也觉得这不是最正确的路。她曾经很羡慕施梦萦,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卖自己来求取利益。从这个角度,孔媛对沈惜很有好感,毕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他给了朋友安全感和底气,能让她那么天真地活着。所以,在得知两人分手后,孔媛觉得特别可惜。

  可在她的生命里,没有沈惜。她只拥有吴昱辉。她并不因此嫌弃男友,可现实的压力却逼得她低头。她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只能接受不得已,甚至习惯不得已,却不能喜欢上这种不得已。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认了,反正真的只是利用而已,她从没在理智和感情上迷失过哪怕一分钟。在公司里,她和周晓荣、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户上床。一次次脱衣、上床、口交、操屄的过程中,她有过高潮。但从没觉得这些高潮有什么意义。就像完成一项工作随之带来的成就感一样,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她只是需要这份工作,这份收入而已。

  当然,不陪男人上床,不做这份工作,她也不会饿死,她肯定也能找到别的干净、纯洁的活儿。她还年轻,又没有紧迫的债务,看似没有必要非得通过出卖肉体来换钱。

  但现实是,在中宁这座纸醉金迷的大都市里,孔媛能倚仗的只有自己,和一个最近几个月毫无收入,在可预见的短期未来里恐怕也赚不到一毛钱的男朋友。

  远在几千公里外江西老家的父母给不了她任何帮助。他们仅有的那些积蓄,都要留给刚毕业没多久的弟弟孔兵。孔媛不仅不能从父母那得到什么,相反还要定期寄钱回家。她知道,寄回去的那些钱,父母不会动用一分,肯定全部转手给了弟弟。而她注定还要在弟弟计划结婚或买房时,再支援一大笔钱。

  这是一个江西山区县城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觉悟。孔媛不觉得这有多苦,但正因为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更加拼命地奋斗。

  爸爸曾说,觉得太辛苦就回家,在老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后老老实实嫁人生孩子。一个没任何突出条件的女孩,为什么非要一头扎进大城市去挣扎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看看你正经大学本科毕业的弟弟,在本省省会南昌打拼起来都那样辛苦,你一个中专生干嘛非要逞能,跑去那么远呢?

  孔媛不会抱怨要给家里寄钱,但也不会听从爸爸的建议回老家。无论是县城,还是南昌市,她都不想回。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在中宁待下去,她要在这座在全国也名列前茅的大都市坚持下去,她就要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活。

  自己才二十五岁,未来有无数可能,现在不为梦想和未来拼搏,什么时候再拼呢?

  可是,已经拼到连感情都遭遇严重危机,孔媛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样的难题。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能继续坚持。

  在她坐在床上发呆时,吴昱辉在客厅沙发上也保持着几乎同样的姿势和神态。

  他又点上一支烟,夹在手指间,过很久才凑到嘴边吸上一口。

  女友和老板上了床,这件事吴昱辉早有预感,但毕竟曾经只是怀疑。一旦确认,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吴昱辉也很爱孔媛,这个饱富活力,永远对生活和未来充满热情,对他满怀爱恋,在生活中尽可能多地承担家务,在床上满足他一切要求的女孩,即便像吴昱辉这样自认不会如何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也觉得她是很好的人生伴侣。

  可她怎么能和老板上床呢?!

  吴昱辉经常上一些色情论坛。这几个月来,他没有工作,一直宅在家里,逛色情论坛的次数更多。那些论坛里有不少人天天叫嚣绿妻、虐心,好像恨不得把老婆、女友、情人统统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个遍,换来自己的绝顶高潮。他看这些小说时,也有点兴奋,甚至偶尔还幻想孔媛被自己几个兄弟围起来玩弄的场景。

  但对一个生理、心理都算正常的男人而言,这种兴奋仅止于想象。一旦这种事成了现实,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气愤,说不出的憋闷。

  这股郁积的闷气随着刚才那次痛快的射精,略微排遣了些。孔媛刚才在床上对自己的卖力逢迎,一度也令他深感满足。

  可回到客厅还不到十分钟,那股闷气再次积满胸腔。他回想起与孔媛间的点点滴滴,刚浮起一丝柔情,随即立刻化为刻骨的怨愤。她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上床呢?嫌我没钱,还是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或者,既嫌我没钱,又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

  孔媛刚才那么骚媚,是只和自己做时才这样呢?还是被别的男人操时也这样?

  或者,被别人操的时候她会变得更加淫贱?!

  吴昱辉又变得怒气冲冲,坐立不安。一股热血突然涌起,不由得捏紧拳头,想找个地方狠狠砸上一拳,又想找件东西砸到地上,稍加排遣胸中的怨愤。他把目光转向卧室门,黑着脸闷了会,再次起身走了进去。

  孔媛还蜷在床上,基本还是吴昱辉离开时的姿势。她把头埋在空调被里,两腿交叠着,赤裸的臀部正对着房门,股间的浓黑和嫩白一览无余。听到男友推门进来,她仰起身,扭转脸,略显惊恐地看着周身隐隐显得杀气腾腾的吴昱辉。

  吴昱辉还是沉默,一进门就开始乱翻衣柜,找出两副手铐——这本是网购用来做爱时增添情趣的——二话不说跳上床,跪压到孔媛身上,将她的双手分别铐到床头两侧的铁架上。

  孔媛以为他突然又有了欲望,想换个花样在自己身上发泄,并没有加以任何反抗。

  看着两手被铐的孔媛不自觉地蠕动着坚实的长腿,吴昱辉愣了会,又翻出两条她冬天穿的厚丝袜,向下扯她的身体,直到她的两只手被拉扯到极限,而脚踝又能够到床尾铁架时,就用丝袜将她的两条腿分绑在铁架两端。

  一番折腾后,孔媛在床上被绑成个完全张开的“大”字型。手铐是金属制的,不可能挣开;厚丝袜的韧性极强,吴昱辉绑得又结实,几乎没留下任何收缩空间,她只觉得手脚都被火辣辣地拉拽着,关节处剧痛不止。

  吴昱辉始终不发一言,两人的视线甚至都没有一次对碰,孔媛心里浮升起不妙的预感。

  “昱辉,你要干嘛?”

  吴昱辉还是不理她,在房间里阴沉地左转右转,从柜子里、抽屉里翻出些围巾、丝袜,又都乱七八糟地塞回去。

  他在找什么?孔媛内心的恐惧越来越重。

  吴昱辉突然停下没头苍蝇似的瞎转,一拍脑门,风风火火地跑出房间。

  不明所以的孔媛脑子里冒出各种可怕的想象,每多过一秒钟,心头的恐惧就多一分。

  过了十几分钟,吴昱辉捧着一个装满水的脸盆回来,放到床尾不远处紧挨墙边的桌上。孔媛叫他的名字,问他要做什么,求他和自己说句话,哪怕是骂自己都好。但他始终沉默不语,再次走出卧室。

  这次他回得很快,手里拎着条毛巾,走到书桌边,将毛巾浸入面盆,等它浸饱了水,取出拧到半干,又回到床边。孔媛睁大双眼,惊骇地望着他手中的毛巾,唯恐他会把它捂到自己脸上。

  难道他要杀了我吗?

  孔媛拼命挣扎起来,浑身乱颤,铁床甚至都被她挣得有了少许移位,床脚和地板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她还是无法动弹分毫。

  吴昱辉嘴角浮起一丝略显残酷的笑,重重吐出一口气,扬手甩起半湿的毛巾,“唰”一声挥下去,正抽在孔媛的右边乳房上,发出一记有些发闷却极响亮的“啪”声,乳房上迅速浮起一片暗红。孔媛没想到会被他这样抽打,更想不到蘸了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会那样疼,不由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吴昱辉狠狠地又挥下第二记,这次轮到另一侧乳房被抽,孔媛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房间。如果不是因为窗户紧闭,只怕整栋楼都能把她的叫声听得一清二楚。

  水雾蒙住双眼,孔媛被突如其来肆无忌惮的痛抽完全打傻。剧烈的疼痛使她想不到别的,只能一个劲惨叫。很快胸前变得红彤彤一片,从起初的暗红,渐渐变浓发亮。

  孔媛张着嘴,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痛呼哀鸣,但声音已经微弱许多。

  抽打了二十几下,吴昱辉也有点腻了,走回书桌边,重新浸湿毛巾,再次把它拧到半干,回到床边,这次他换了个部位,一下抽在孔媛双腿之间。

  孔媛“嗷”地叫出声来,声音尖得几乎要冲破屋顶。牢牢绑定的身躯整个顶起来,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极力回缩双腿,试图并到一起,却被丝袜紧紧箍住,只能徒劳地颤抖。手腕、脚踝等被手铐或丝袜固定住的部位全都勒得发红。

  吴昱辉长出一口气,听着孔媛凄厉的叫声,他终于觉得痛快了许多,索性毫不留手地继续抽打她的下身。

  “贱货!叫你骚屄发痒!?叫你找男人操你!让你痒!让你贱!抽烂你的贱屄就不痒了!烂货!”

  他咬牙切齿地骂,每喷出一个字,恨意就稍减一些。被毫不留情地狠抽了六七下,孔媛的嗓子简直就要叫哑了,趁着他歇手喘息的瞬间,她哀求起来:“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真受不了了……求求你别打了……”

  吴昱辉恨恨地看着她:“谁让你的贱屄整天痒!你既然忍不住痒,我就让你疼!等你的屄烂了,看看还有没有男人愿意操你!”

  孔媛有气无力地说:“求你别打了……我疼得受不了,邻居们都会听到我叫的。求你,别打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撒气,就操我吧,怎么操都行,就是别打了……”

  他们租的房子比较老旧,有快二十年的房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不分白天黑夜,常能听到从隔壁传来咯吱咯吱的摇床声和不同的女人发出的各种风格的呻吟。

  孔媛之前的惨叫声肯定传到了隔壁,说不定上下楼层的人全能听到。

  “听到就听到!你个烂货还怕被人听?”吴昱辉喘着粗气,打得累了,稍歇一会,嘴上还不愿放过孔媛,每骂一句“烂货”,他就痛快一些。

  “被邻居听到总是不好,我们还要继续住下去啊……”孔媛努力劝吴昱辉停手,她真是被打怕了。湿毛巾抽人太疼,何况他还尽拣最柔嫩的部位下手。

  吴昱辉两眼直愣愣看着前方,好像被说动了,觉得任她继续这样惨叫确实不太好。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又走了出去。

  孔媛松了口气,总算能缓一下了。胸部、下身火辣辣的,整个感官世界就剩下一个“疼”字,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泪流不止。

  吴昱辉再进来时,孔媛不由自主缩了下身体,尽管那完全是徒劳的。他手里似乎又攥着什么,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关系,她看不清。他来到床头,捏住脸颊,逼她张开嘴,将手中攥着的东西一把塞了进去。孔媛只觉得一股混杂着纺织物气味的腥臭直冲鼻腔。

  原来是吴昱辉把今天穿过的两只袜子塞进了她嘴里。

  他重新挥起湿毛巾,嘿嘿一笑,“这下就不会被人听到了!”话没说完,毛巾就再次重重地落在孔媛阴部上。孔媛痛极,却又叫不出声,只能从鼻腔里挤出阵阵发闷的“唔唔嗯嗯”声。

  打够了下身,一直到连大腿根都被抽红。或许是怕打得太狠,真把阴部抽烂,以后就不好用了,吴昱辉又把目标转移回胸部。不住手地抽打了六、七分钟,腹部以上整个上半身都显得殷红一片,他才扔掉毛巾,坐到床边,呼呼大喘。

  孔媛不断扭动身体,从鼻腔发出各种声响,试图提醒他把袜子从自己嘴里拿掉。

  可吴昱辉还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他突然发现经过刚才这阵发泄,不仅胸中闷气得以释放,还呼唤出蓬勃的欲望,肉棒又恢复了雄赳赳的状态。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惊慌的眼神注视下,将手伸向她的下身。刚遭受过蹂躏的肉唇被两根手指揪住,粗暴地被扒开,一根中指插进去,捅了好几下,指尖感觉到了几丝润滑。吴昱辉哼了一声:“烂货又他妈发骚!你就这么贱,这么想被男人操?那我就满足你!”

  他飞快地拿过个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双腿之间,把龟头顶到肉唇之间,一点点塞进去。

  孔媛被铐着的手死命握紧铁架,指关节一片惨白。赤裸的身躯一阵阵抽搐,她能感觉到腿上的肌肉在跳,被抽打了无数下的肉唇开始被撞击,敏感部位反复的折磨,使疼痛感无限接近于她能忍耐的极限。

  吴昱辉兴奋地冲击着,肆意享受着紧凑温软的阴道,像在战马上驰骋战斗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无需顾虑女友的感受,只需要在意自己爽不爽。

  短短几分钟时间,孔媛却感觉像被干了足足一个小时,肉穴的肿痛不停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清晰地感受着肉棒碾压着穴中的嫩肉,在自己体内一次次抽插出入,能分辨出每下抽插分别插到了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隐约感触到肉棒上微细血管的弹动。

  她能感觉到一切,却又觉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疼痛感渐渐在消退,当然,还是毫无快感。

  她仿佛成了一个麻木的观众,不能离场,也毫无愉悦,只想独自啜泣和哀嚎。

  终于,吴昱辉凶狠地吼了一声,停下冲刺的动作,哆嗦几下后,乏力地压倒在她身上。他终于又射了一发。

  可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

  吴昱辉没有放开她,他也懒得继续抽打,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再有再战之力,所以他找出此前网购的用来前戏助兴的硅胶仿真阳具,不停地用假鸡巴操弄孔媛。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这烂货这么喜欢被男人操,今天晚上就不停操你,真的操完假的再来,爽死你!”

  弄到三点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干了一次,然后继续使用硅胶阳具折腾。

  直到天蒙蒙亮,吴昱辉才终于消停下来。

  他从孔媛口中拔出臭袜子,又解开手铐和丝袜。

  孔媛早都没了气力,紧闭双眼,没劲说话,没劲哭,没劲动弹,她甚至顾不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几分钟里一直保持四肢张开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这还是个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四肢,缩成一团。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她才用积攒起来的一点点精力,爬下床,从包里找出手机,用短信、微信两种方式给徐芃留言,说自己发了高烧,请他代自己请假,然后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睡醒后,还会面临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

  还会比昨夜更糟吗?

  第十一章房东施梦萦本想周五请孔媛和她男友吃饭,没想到她却请了假,略感扫兴。

  这周,她过得比较开心。

  周一约了何毓新医生进行第六次谈话,还是在咖啡厅见面。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这个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心理医生已经成了她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初夜和与方教授的关系之类绝不可与人分享的秘密外,施梦萦基本把自己的过往全都坦白了,甚至还包括和初恋男友的初吻。

  如果施梦萦抽空仔细回想一下和何毓新的交流,也许会感到惊讶,她对沈惜敞开心扉的程度,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还要更多。

  和这样一个朋友定期约会,对坐而谈,倾诉衷肠,这让施梦萦很愉快。她不再感到孤单,重新获得难得的被人重视和关怀的喜悦。

  这次见面的主要话题是性。上次聊天时,何毓新巧妙地引导着她谈到了性,并事先告知今天的安排,所以他很自然就直接聊到性。

  不知道是因为他真的已经完全获取了信任,还是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的心态有了巨大变化,她对这个话题居然没产生任何反感。

  在基本了解施梦萦对性的态度后,何毓新建议她在谨慎选择对象的前提下,不妨更开朗地去享受性。他告诉施梦萦,女性的性高潮对治疗抑郁症很有好处。

  施梦萦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疗法。她当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无法相信性高潮的疗效。

  即便真有用,难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性高潮来治病?高潮只是结果,要想获得高潮,先得和男人上床吧?而且在她的经验里,不是每次做爱都能获得高潮,那自己究竟得和男人做多少次啊?难道为了治疗抑郁症,接下来的人生就要不断和男人做爱?

  施梦萦对这种疗法感到有些绝望。

  何毓新笑着宽慰她:“这当然不是主要的疗法。性高潮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也不是随时可以的,尤其对女性而言。要想治病,心理辅导、药物辅助等等还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从心态上开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绝,有机会的话可以尝试。”

  这种说法,施梦萦更能接受些。

  比起过去,她自问现在已经比较开放了。每当回忆起在香格里拉的那夜,自己在意乱情迷之际,口不择言说出的每句话迄今还会偶尔在脑海中炸响。难以想像,这些话竟会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如果单纯从获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是个好对象。自己两次和他做爱,都达到了高潮,在香格里拉那次还来了不止一次。

  可令施梦萦始料不及的是,自那天后的整个星期,徐芃对她的态度都显得十分冷淡。除了在工作中必要的交流外,他几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好像香格里拉的那一夜完全不存在。

  这完全脱离施梦萦的认知,男人和女人上过床后,怎么可以显得如此淡漠?

  就算上床不代表恋爱,可有过那种亲密关系的两人之间,终究会有比一般男女同事更亲近些的关系吧?

  第一次和徐芃开房后,他好像对自己更加亲近了一些,怎么这次反而变得更冷淡了呢?

  这种局面在与何毓新的谈话后有了改观。徐芃突然变得亲切了很多,连着约她吃了两顿饭,周四晚上还一起去唱了卡拉OK.手拿麦克风,是施梦萦少有的自信时刻。说到唱歌,徐芃只有当听众的份。当然他也确实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听众,卖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徐芃送施梦萦回东苑三区,还一直送她上了楼。施梦萦没有将他拒之门外,一切仿佛顺理成章,两人再次上了床。

  这次没有第一次时的赌气和认命般的漠然,也没有第二次时唯恐惊醒苏晨的警惕慌乱。施梦萦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和这个男人放开身体。

  徐芃待到午夜才离开。施梦萦和他做了两次,来了三次高潮。

  他走后,施梦萦趴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在和徐芃做爱时,施梦萦已经没了此前的别扭感,虽然还是很不熟练,虽然主动性还不强,但至少她已经开始努力配合。徐芃也没再说过她是“死鱼”,因为她已经愿意口交,也会在肉棒进出时扭动身躯,婉转呻吟。

  她以前从不在意有没有性高潮,甚至觉得高潮是种负担,会令她无所适从。

  现在她并没有改变对性高潮的看法,却因为何毓新的建议,把高潮当作治病的手段加以重视。

  不管怎样,和徐芃做爱,至少不再难以接受。

  可她现在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沉沉睡去之前,施梦萦对自己说:“好像确实舒服了很多。或许,性高潮真的有用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说不清真是高潮带来的奇特影响,还是纯粹的心理暗示。但就像苏晨说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时,施梦萦觉得心情格外轻松。

  这种时候,施梦萦想找个朋友分享。在荣达智瑞,孔媛几乎是唯一的对象。

  上周五晚上,自己做过他们小两口的电灯泡,还蹭了顿饭,施梦萦就想这次回请一次,顺便还上这个人情。

  没想到孔媛请假。听说是因为发烧。

  生病请假很正常,可孔媛非但周五请假,过完周末,她还是没来上班。听徐芃说,她把年假全用了,还多请了一天事假。这样,加上两头两个周末和之前请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天没来公司。

  再次见到孔媛时,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她显得十分憔悴。

  或许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忙很要紧的事?施梦萦没怎么在意。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自己几乎从不曾为别人,哪怕是朋友,真正在意过什么。

  隔了这么久,想和孔媛分享愉悦的心思已经淡了。

  此前一天是周日,施梦萦又约了何毓新,谈起性高潮对自己的实际效果。

  在过去这几天里,她又和徐芃做了两次。现在,施梦萦已经可以在做爱时,骑到徐芃身上主动扭动了。而每次高潮的来临,似乎确实能让她变得轻松很多。

  看来,她和苏晨不同。为了缓解情伤,苏晨需要的是痛苦,她需要的是愉悦。

  不过,原理还是一样的。施梦萦愈发觉得苏晨那晚对自己说的话真是很有道理。

  当然,施梦萦自以为谨慎地对何毓新隐瞒下了令她获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的事实。

  何毓新对她的变化表示欣喜,并鼓励她在确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胆去尝试各种可能。他觉得她勇敢地放开心防是件好事,无论性高潮的作用是否突出,只要能卸去很多背负着的东西,本身就值得肯定。

  得到这样的鼓励,施梦萦很开心。

  谈话即将结束时,何毓新开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完全治愈你的抑郁症,但愉快的性生活也能让你塑造更强烈的自信。有机会不妨试试,会不会那些过去对你不那么在意的男人,现在开始注意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施梦萦却特别留意。

  是啊,我在改变,已经改变了很多……对性更有热情的我,会不会对沈惜产生新的吸引力呢?

  对于几次三番见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梦萦悲伤之余,还很有些愤怒。

  但每一次,她都尽可能劝说自己理解和原谅沈惜。毕竟已经分手,他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谅他。施梦萦确信,她终究还是很爱沈惜。

  如果可能,她当然希望挽回和沈惜间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现在可能已经拥有过去缺乏的魅力,又该怎么向沈惜说明呢?

  难道打电话说:“来和我做爱吧,我现在床上功夫比以前好了?”

  不敢想象这种对白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陷入希望和犹豫中,施梦萦变得麻木。这几天徐芃再约她吃饭,都被她推了。

  她现在满脑子又都是找机会和沈惜复合的念头,几乎又回到此前对别的男人完全不假辞色的状态。

  又到了周五,苏晨约她一起去崇滨大学逛逛。

  崇大是中宁最知名的两所大学之一,建校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与公认最强的北大、清华还有些距离,但和人大、复旦、浙大这些名校相比也不遑多让。苏晨毕业于中宁电子科技大学,与崇大没什么渊源,之所以要拉施梦萦去逛崇大,是因为表妹邱晶晶刚考上这所名校,前几天刚刚报到,邀请表姐去学校转转。

  施梦萦对此毫无兴趣,却不想拒绝得过于生硬,勉强答应下来。

  经过香格里拉那一夜,施梦萦渐渐觉得苏晨也还是值得来往的。两人的关系最近变得亲近,尤其是在孔媛长期缺勤的这段日子里,施梦萦和苏晨间的关系几乎要超越此前施梦萦和孔媛间的友谊了。

  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按说都是和徐芃上过床的女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情敌”吧?可施梦萦对苏晨完全没有反感。

  因为我不爱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施梦萦如此解释。

  下班后,施梦萦陪苏晨来到崇滨大学。

  苏晨的表妹十分开朗活泼,早早就到校门口等待。三人聚齐后,由她领着前往食堂就餐。邱晶晶年后第一次见表姐,两人自幼交情好,自然有聊不完的话。

  施梦萦安静地陪在一边,苏晨也没有故意冷落她,不时和她聊几句。

  和很多人不同,施梦萦对大学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在那里她以一种诡异而屈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又自以为和一个好男人谈了场不计较世俗眼光的纯爱,最终却证明不过是被他白白玩了几个月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对那样的大学生活有所眷恋?

  所以即便她现在没有回宁商大,但崇大的校园在她眼中也是暗沉沉的,令人无法愉快。她看着校园中那些洋溢快乐,挥洒青春的年轻女孩,找不到任何共鸣。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邱晶晶当然不明白施梦萦现在在想什么。她刚刚摆脱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逃离十八年来始终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正是觉得一切都无比完美的时候。

  何况她考上的是崇大。在无论哪个国内的各类大学排行榜上几乎都不会跌出前二十名,在个别指标的单项排名中,还能挤进前十甚至前五的名校,当然是快乐而骄傲的。

  在食堂吃过晚饭,邱晶晶带表姐和她的朋友逛校园,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教学楼、图书馆、宿舍、体育馆……哪怕她本人对这个校园也才熟悉了没几天。

  天色完全暗下来,她们来到一幢教学楼边。这里是崇大的主教学楼之一,是一排三楼并列,其间有过道相连,最高有八层的巨大建筑。远看是三幢独立的大楼,走近才能看清,各楼之间彼此是相互连通的。邱晶晶说自己这几天都在这里夜自习。

  施梦萦兴味索然地听着小姑娘的介绍,盘算着是不是找机会提出准备回去了。

  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邱晶晶兴奋地喊:“宋老师好!”

  女人回头扫了一眼,温和地笑道:“你好!”

  她其实并没认出邱晶晶是谁,但既然叫自己“宋老师”,料想多半是本系或本学院的学生。面孔如此陌生,多半是新生。打过招呼,她也未作停留,继续快步向前走。

  邱晶晶扭头小声说:“姐,这是我们系的老师,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副教授啦!厉害吧?她是我们系里第一美女老师呢!”

  望着这女人的背影,苏晨点点头,笑道:“确实很漂亮,身材真好。你说她是模特我都信。副教授……这么厉害!”

  施梦萦则有点发懵。她刚才看清了这女人的长相,莫名其妙觉得非常眼熟。

  她是谁呢?

  自己认识的人中,肯定没有一个姓宋的女副教授。可是,施梦萦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肯定见过这张脸。

  在哪里见过呢?

  走廊很长,这女人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但还在三人的视线内。她突然在一间教室后门的位置站住,微微探着身子,像在观察教室里的情况。

  渐渐走近,隐隐有个沉稳有力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不像是学生自修,好像正在上课。

  宋老师在门边静静站了一会,在施梦萦等三人离她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她迈步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教室里男人的声音没有停。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在从前门走过的瞬间,惊疑不定的施梦萦带着说不清的期待向讲台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是沈惜。

  他在说什么,施梦萦完全没听清。虽然他的声音离她那样近,每个字都直接打进耳朵里,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耳中只有他的声音,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同时,她也想起了那个宋老师究竟是谁,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脸。

  这女人和沈惜的合影曾经放在沈惜床头。

  沈惜告诉她这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严格来讲,其实就是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只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称呼。

  在施梦萦的记忆里,这是她和沈惜在两年恋爱中几乎唯一一次争吵。她不能接受男友身边有个暧昧的“妹妹”,还堂而皇之把合照放在家中。

  当然,虽说是“争吵”,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激动地表达。沈惜几乎什么都没说,在她说完后,他只说了一句:“这张照片摆在这里好多年了,习惯成自然而已。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好了。放松,放松……”

  后来,这张照片不知道被收去哪里。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施梦萦都很紧张,生怕在真实生活里突然遇到那个所谓的“妹妹”;可隐隐的,她又很想见到真人,想亲眼看看这女孩和沈惜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很快就既释然又失望地发现,沈惜和这个“妹妹”其实很少联系。这女孩另有男友,没过多久就结了婚。

  婚期就在去年国庆假期,她原本也要和沈惜一起参加婚礼,但当天她恰巧被派出差,于是就失去了在和沈惜分手前仅有的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妹妹”的机会。

  没想到,分手后反而见到了真人。

  沈惜有时会到大学参加一些活动,这一点施梦萦是知道的。但她完全不了解他回大学做什么,他曾想和她聊聊这些,但那时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在施梦萦看来,沈惜做这些只为念旧。也许是因为他在大学时很风光,进入社会后的发展却平平无奇,所以都快三十岁了,还念念不忘曾经的那些精彩。他有意无意回到风光过的地方,只是对现在的平庸的一种掩盖。说白了,就是在回忆中找寻一些虚无的成就感吧。

  与其如此,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当下的事,好好发展事业,多赚些钱,不是更好吗?沉湎于过去的风光,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当然,施梦萦自认是重精神而轻物质的,她没那么势利,既然沈惜的收入足以支撑两人的正常生活,那么尽管他有些不务正业,不求上进,她也从没对他提过任何过分要求,也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施梦萦从没想过,沈惜回到大学是在正儿八经给大学生们讲课。当然,他应该没有正式教职,不可能是在上什么专业课,可能是职业能力或学习方面的讲座?

  无论是哪种,都和她此前想象的和几个幼稚的大学生坐在一起空谈吹牛截然不同。

  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沈惜是宁南大学毕业的,他会跑来崇大给学生上课,肯定是因为那个“妹妹”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施梦萦顾不上为“妹妹”之类的旁枝末节生气,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这段感情,今天晚上有机会再和沈惜谈谈吗?

  讨厌的是,苏晨和她表妹正跟在身边,而那个“妹妹”也坐在教室里,沈惜讲完课后,多半会和她凑在一起吧?

  好不容易地重逢,却不得不遗憾错过,这让施梦萦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一直纠结在懊悔之中。她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想拿起电话打给沈惜,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直说“你来操我一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进步了”都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这股冲动,又不得不反复煎熬。

  这份煎熬突然在今天后的傍晚终结了。

  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上天也许还没有抛弃自己。

  周三下班后,施梦萦抱着整整一箱课件,气喘吁吁地离开公司。一个由她联系的客户明天要开课,课程资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在资料全部打印好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驾驶员已经走了。明天一早他要送老师去上课,不想绕路来公司取课件,就要求施梦萦今晚把课件都带回家,明天他去那家公司时正好顺路先到施梦萦家拿课件。

  这样一来,施梦萦就惨了,得自己一个人抱着一大箱课件回家,死沉死沉的。

  荣达智瑞公司位于星湾商务广场上的华唐国际大厦,周围比较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极多。下班时间更是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刚走出大厦,施梦萦惊讶地发现,从身前说说笑笑地走过的两人中,有一人正是念兹在兹的沈惜。和他在一起的,是那个曾在他家门前和酒吧里两度出现的女人。

  今天是沈惜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和巫晓寒见面。这天下午,为离婚事务向公司请了长假的巫晓寒约他出来喝咖啡,选的咖啡馆就在星湾广场上。两人聊了一个下午,尽兴而散。前往停车场正要途经华唐国际,无巧不巧,恰好撞见刚下班的施梦萦。

  巫晓寒记得在孔雀醉见过这女孩,沈惜也说过是他的前女友,见她双臂环抱一个硕大的纸箱,额头上汗水直冒,玩笑似的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帮把手吧,绅士。”

  沈惜用苦笑回应她的揶揄。

  巫晓寒冲他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沈惜淡定地上前接过施梦萦怀中的大纸箱,带她到了自己车上,开车送她回家。

  施梦萦现在住在东苑三区,这房子本就是沈惜租的,所以熟门熟路。当初为了方便她上下班,特意选了离星湾广场不远的房子,所以很快就把她送到小区。

  把箱子一直送进家门,沈惜立刻告辞。

  施梦萦当然不舍得就这样放沈惜走,再三表示希望他能多坐一会,至少留下来吃晚饭。

  沈惜晚上本有安排,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八点左右前往俱乐部练拳。再说他也觉得和施梦萦单独相处,不尴不尬,所以坚持要走。

  施梦萦再三乞求,甚至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怜相。

  沈惜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就是吃一顿饭而已。

  吃完就走,绝不拖拉,应该没问题吧?”

  见沈惜点头,施梦萦极为高兴,继而又犯起了愁。她只顾劝说沈惜留下吃饭,偏偏忘记家里根本没准备食材。这真是个大笑话,可谁让她平时很少下厨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厨房好一阵翻箱倒柜,把冰箱里所有看上去能吃的东西全抖搂出来,还是凑不齐一顿饭,施梦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转了好几圈,她突然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担心什么啊?留下沈惜,真是为了吃顿饭吗?

  施梦萦赶紧离开厨房,回到卧室,翻出了上周徐芃刚送给她的一套情趣睡衣。

  收到这样礼物后,她坚决拒绝穿上它做爱。在她看来,这套睡衣显得过于放荡,但今天却正好能派上用场,她决心一定要让沈惜感到惊艳。

  睡衣是黑色系的。形似肚兜的上衣只靠脖子和背上两条细得不能再细的带子维系才能包在身上。锁骨以下的位置有一条窄窄的蕾丝花边,此外则是全透的薄纱,包括乳房在内的整个上半身一览无余。内裤很别致,网纱质的前片和普通女式内裤看上去没任何区别,但在裆下却有个小洞,只要轻轻拨开,就能露出肉穴。

  内裤没有后片,由前片抽出六条细带,一直延伸到臀后,上面的四条系带在尾椎部位扎了个俏皮的蝴蝶结,下面两根则连接着类似网兜的透明纱片,包住臀部最下端,90%以上的臀肉都暴露在外。这种设计配上施梦萦本就无比诱人的肥臀,几乎能令男人瞬间失去理智。

  施梦萦换好睡衣,深吸一口气,打开卧室门,尽可能用她所理解的风情万种的姿态走了出来。她的臀部过于丰满,稍有扭摆的心思,走起路来不可避免就抖起一阵阵惊心动魄的臀浪。沈惜乍一看到这幅场景,难免瞬间有些失神。

  眼前的施梦萦,完全突破了他曾经的印象。这种类型的睡衣,要是出现在丁慕真或袁姝婵身上,他绝不会惊讶。甚至哪天姐夫秦子晖喝个烂醉,拉着他说起夫妻间的秘事,说沈惋也有一套这样的睡衣,他都觉得很正常。唯独施梦萦穿着,却让他意外。

  沈惜只顾着讶异,直到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才突然意识到施梦萦现在这样做,似乎,好像,也许是在……诱惑他?

  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况还穿在一个丰满美女身上,要不是在眼下这个场合,沈惜肯定要好好贴身欣赏一番。可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脑子里飞速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得体地应对眼前这个局面。

  他可不是那种分手后还继续粘粘糊糊断不清的性子。

  沈惜一度也有点小小的感动。施梦萦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她这样做需要何等的决心,他心知肚明。当然,过去两个多月里,施梦萦通过和在别的男人身上的“练习”,完成了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准备,这一点沈惜是不知道的。

  只是这一点点感动转瞬即逝。分手,是沈惜深思熟虑后的郑重决定,不可能因为一套睡衣,一点感动,就轻率地推翻这个决定。

  他假作开玩笑地说:“你穿成这样能做饭吗?”

  施梦萦愣住了。她的性经验很单调,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对她的欲念都直接摆在明面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换成他们在面前,恐怕都已经主动过来抚摸亲吻了吧?

  可眼前这个男人,眼神清明,笑容温和,口气轻松。难道他没有看出我是在诱惑他?究竟是他与众不同?还是我在他眼中毫无吸引力?

  沈惜见她发愣,不想再多罗嗦,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温和却坚定地说:“你要真这样去做饭,溅出油来会烫到的。算了吧,这顿饭就不吃了。我先走了,再见!”

  一边说话,沈惜一边往门边走。他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尽管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不会那么容易就精虫上脑,但毕竟施梦萦的肉体算得上是个巨大的诱惑,为什么要刻意考验自己呢?眼不见为净。

  施梦萦慌了,沈惜的反应不在她的剧本里。她原以为只要穿成这样,就能让沈惜有所触动,产生欲望也好,感动于自己的牺牲也好,他总会有所反应。只要男人能动起来,在她想来,自己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尽量配合就行。她也愿意豁出去淫荡一把,尽可能让沈惜好好享受过去两年里确实没怎么让他享受过的肉体。

  可他居然要走?

  施梦萦连忙拦到他身前,尴尬地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慌乱之余,还有一丝羞愤,混乱的头脑更是像要炸开似的。

  或许该摆些妩媚的造型,说些不要脸的话?

  换作苏晨,这时或许会说:“你回去吃什么呀?不如留下来吃我吧……”

  换作袁姝婵,这时或许会说:“我好饿啊,我想吃你的大鸡巴……”

  可施梦萦憋到几乎要哭出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完全不会。

  连张几次口,终于冒出一句:“干我吧,我想被你干!”

  在她的印象中,男人都喜欢听“干”这个字。

  沈惜微微皱眉,随即淡定地摇摇头,神情间不见丝毫兴奋,反而添了些温柔的怜悯。他轻轻说:“施梦萦,这样做不合适。你别勉强自己,这事儿,只要一到明天,你马上会后悔。”

  这时的施梦萦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知道自己像最不要脸的女人那样开口求男人来干自己,如果做到了这一步,沈惜都不愿意碰她,那她该何以自处?

  上次类似的经历,是在香格里拉的房间面对徐芃,那次很成功。可为什么同样的肉体,面对不同的男人,效果却截然不同呢?

  施梦萦笨拙地扭动身体,希望做些平时很鄙夷的放荡姿态出来,可那生疏别扭的样子,着实也没多少吸引力。沈惜压根没留意她的意图,只是注意不要触碰到身前近乎赤裸的肉体。但如果不碰施梦萦,想尽快走到门边的可能性就很小。

  他抱臂于胸,小步后退,耐心等待着机会。

  施梦萦察觉到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又急又恼,猛的扑到他身边,忙乱伸手去摸他的下身。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念叨些什么,沈惜却听得清楚:“我帮你舔!我现在很会的!舔硬了干我……”

  只是声调忽高忽低,又不连贯,全是零碎的呓语,听着很不舒服。

  沈惜苦笑,她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留下吃晚饭的决定还是大错特错了。

  为防事态进一步恶化,只能下猛药了。他狠狠抓住施梦萦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大声喊道:“别傻了!就算今天我们上了床,我们还是不会复合的!如果是这样,你还想和我做吗?要是这样你还想做,那我就干你!我可以每天都过来干你,干完就回家,这样你高兴吗?!”

  施梦萦目瞪口呆。

  沈惜放开她,声音转柔:“好了,冷静点。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性。都是过去式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那都只是不甘、不舍、不情愿。忍一忍、哭一哭、笑一笑,就过去了。”

  说完,沈惜轻轻叹口气,道声“再见”,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

  施梦萦脸色灰败,呆立原地,直到身后“砰”的一声,家门闭拢,才像被抽光全身气力似的慢慢软倒在地。此刻她彻底跌入绝望的谷底。今晚尝试诱惑沈惜,相当于她的绝地反击。在走出这一步,还是不起任何作用后,她觉得整个人生都在向最低点迅速坠跌。

  多么可笑!特意换上这样一身毫无羞耻的睡衣,可沈惜对她还是弃如敝履!

  求他干我,他却根本不想碰我!

  不光是感情死了,在他心中,也许我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死了。

  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施梦萦一会哭,一会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她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完全失去了价值,无耻、愚蠢、低贱……所有污言秽语都可以砸在自己头上,我就是那样一个东西……隐隐的,好像听到敲门声。她自嘲地笑:别蠢了,沈惜走了,不会回来了!

  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

  但固执的敲门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咦?那不是幻觉。

  施梦萦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挂钟,沈惜走了还不到十分钟。

  才过这么一会?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十分钟……施梦萦突然恢复了一丝气力。

  这么短的间隔,谁会选这么巧的时机过来?她这里一向少有客人到访。

  是沈惜吧?

  应该是沈惜!

  肯定是沈惜!

  是他回心转意?还是不放心自己?管他呢!随便什么理由,回来就好!

  施梦萦努力攒起劲站起身,平复一下呼吸,快步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瘦高老头儿,头发梳得很齐,但几乎没有光泽,眉毛很少,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拉碴,脸上带着些猥琐的笑容。

  原来是房东。

  他上星期不是刚来过吗?上次来时,施梦萦正一丝不挂地骑在徐芃身上寻求高潮,狼狈地披上睡衣去开门。还不得不守死卧室门,拒绝他进屋查看。他临走前狐疑的表情和暧昧的眼神,令她浑身难受,总有种睡衣底下的赤裸肉体被偷窥的错觉。

  这老头怎么这么闲?才过了几天,怎么又来了?

  一瞬间从希望的巅峰跌落到失望的谷底,施梦萦不由得邪火上升,差点就要吼叫着把内心的愤懑全都宣泄在这老头身上了。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看到这老头死盯着自己的瞳孔瞬间变大,那张露着黄牙的嘴险些就要张成个O型。

  施梦萦突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沈惜走后,她还没换衣服!她还穿着那身睡衣,90%以上的身体是赤裸的!都被眼前这老头看到了!

  施梦萦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本能般转身就跑,扭着肥白的大屁股狼狈逃进卧室,重重关上房门,顺手又上了锁。

  门后,她倚着门缓缓滑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这老头会马上走吗?

  他不走,我怎么办?

  房东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施梦萦。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今天竟会有这种眼福。

  租房的女孩竟穿了身风骚的衣服来开门!丰耸的乳房,纤嫩的乳头,细柔的手臂,肥润的屁股和隐隐暴露在外的那丛黑毛,几乎都一清二楚地落入他眼中。

  重重吞了口唾沫,肉棒鼓鼓地硬了起来。这骚货不知道在发什么骚。说不定今天有机会,眼福能变成艳福!

  房东对这个单身女房客早有想法。

  因为最初是沈惜出面租房,后来却由施梦萦独自入住,房东一度以为她是被有钱公子哥包养的。后来发现施梦萦不是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每天都要上班,而沈惜在签过租房合同后再没出现过,一切猜想都落了空。

  但最近一段时间,房东又发现有别的男人进出这房子,常常大半夜才离开。

  上星期他试探性地过来查看,这女孩满脸潮红地来开门,还拦着自己不让进卧室。还用看吗?浑身上下全是骚味,还能瞒得过操了三十几年屄的老房东?隔三米都能闻出她下面一塌糊涂的都是淫水。

  莫非这女人不是被包养,而是卖屄的?她平时还要工作,晚上用来接待男人,莫非她是传说中的“兼职”?

  “兼职”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房东叫董德有,是来自奉孝县三槐村的农民拆迁户,今年五十六岁,只是大半辈子生长在农村,生活艰辛,又不懂保养,看着倒像六十多岁似的。八年前,中宁市划拨石舟区和奉孝县的部分土地,合并成立东石新区,三槐村被整体拆迁,董德有因此得到三套拆迁安置房,全家搬进市区。

  后来,他卖了套位置偏远的房子,留下同位于东苑三区的两套,一套自住,一套出租。老两口在小区里开了个小卖部,每月有房租收入,小卖部多少也有流水,日子过得挺滋润。人生过半,突然从农村进了城,手头也有几个钱,要不是和闺女关系紧张,连带跟外孙子也疏远了,他的晚年甚至可以算是完美的。

  小卖部的生意平时多由老太婆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才会去照看一下。大部分时候,他和小区里几个老头子搭伴,不是坐在小公园里抠脚瞎聊,就是打麻将斗地主到深夜。

  正因如此,他才能时常观察施梦萦家有没有亮灯,才能在深夜发现有男人进出。

  在老家,董德有就不是什么本分人。当然也不甘心扛一辈子锄头,早早就开始经营副业,所以是三槐村较早富起来的。为了生计,他常跑镇上乡里,到市区的次数也不少,算见过些世面,自然早早就接触到了色情行业。但那时来去匆匆,时间紧,腰包瘪,小地方选择少,质量也不太好,所以只是随便玩玩过过瘾。当然,董德有本就是个土鳖,也不懂怎么分辨货色好坏。

  进城以后就不一样了,董德有无师自通学会通过各种途径找小姐。刚开始,他像以前那样,去街边那些打着粉灯,坐一排穿着暴露女人的所谓按摩足浴店,后来发现这种店价格高、服务差,限时又死,是最不合算的玩法,去得就少了。

  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那种能让技师打飞机的油压店。

  指滑、漫游、胸推、臀推、口爆……各种花样繁多的玩法,让他大呼过瘾。

  以前也让女人舔过他的肉棒,但自家老婆年轻时总是很不情愿地蜻蜓点水;而出去嫖的时候,那些镇上乡里的野鸡,也是装模作样舔几下,然后就催他快点干,完全是敷衍了事。在油压店,他第一次尝到所谓“口爆”的快感。技师紧紧叼着肉棒,直到把腥臭的精液全都吸出来,含在嘴里给他看,简直把他乐疯了。

  第一次玩过口爆后,董德有连着三天都去油压店,其中两天还是上下午都点了钟。在这五个钟里,他都要了不同的技师,在五个女人嘴里射出精液。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有两个技师表示可以出台,只要多给她本人三百块,就能陪他去小宾馆打一炮。又有个技师说,如果他肯出二百,可以当着他的面把他射出来的东西吃了。董德有从没见过女人吃精,当场就掏了钱。后来他常找这个技师,要的就是看着她在口爆后把自己的精液都吞掉。

  又过了段时间,经同好的老伙计介绍,董德有开始嫖楼凤,享受了所谓的全套“莞式服务”。虽然很多油压店也有这一套,但楼凤更放得开。同样是做毒龙,大部分油压技师都非要用果冻,楼凤则基本都是直接上舌头。在女人第一次用肉舌舔他的老屁眼时,董德有激动得差点直接就射了。可惜,绝大多数楼凤都在网上拉生意,不是用微信就是用QQ,这些玩意儿他不怎么会玩,所以很难找到新鲜货色。

  听人说,还有一种出来卖的,叫“兼职”,但董德有从没遇到过。听说这种女人有正经工作,有的还有家庭,只在有空闲或特别需要钱时,才会出来卖屄。

  因为卖得少,比较干净,还能给男人一种和良家妇女通奸的刺激,所以她们要价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谓“兼职”90%以上都是骗子,只不过挂个幌子索要高价,平时其实照卖不误。有些兼职女甚至是想卖屄都卖不出去的丑女或者老货,在网上骗些刚开始出来玩,没经验的冤大头。

  在董德有的想象中,兼职女就应该像施梦萦这样,年轻漂亮,租着不错的公寓,白天出门工作,偶尔陪有钱男人过夜,收取高价报酬。他一直幻想自己也能和施梦萦干上一炮,和她相比,以前玩过的那些女人简直就不能见人。私底下他好多次一边想象施梦萦舔着他的屁眼,一边打飞机直到射精。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他才会常来转悠。只是他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也不清楚施梦萦到底标价多少,所以迟迟没有下手。

  不久前,董德有在卧室看到一些堆放在椅子上的内衣裤,回家后莫名兴奋了很久;上周过来时,又发现她正在接客,想像自己进门前她正一丝不挂地在被男人操,他就像头吃饱了又没活干的驴子似的,精力十足地在小区里瞎转。实在憋得难受,出门就近找了家油压店,幻想着在操施梦萦的小嘴,狠狠射了一发。

  一直以来,他都在盘算,这种女人会要多少钱?玩个楼凤,至少要花四五百块,去油压店打个飞机也要两三百,如果是那种技师必须全裸,服务花样多的店,再加上口爆,没个四五百是不行的。

  那施梦萦这种兼职女,标价多少呢?

  董德有不太清楚行情。越是不熟,越会吓唬自己,他先是照着楼凤的价格推测,觉得顶多翻个倍总可以了吧?后来他认真比较玩过的两个楼凤和施梦萦间的差距,连他自己都觉得八百元的价格有些亏心,于是加到一千元。多接触施梦萦几次,越发觉得这女孩气质好,再想想还有男人专门为她租房子,最近来她这里的男人开的也是好车,估计看不上区区一千元。至少得一千五?

  今天登门前,董德有自说自话地把价格定在一千八百元。

  太贵了!基本就相当于施梦萦月租金的一半。

  只是操一次而已……说真的,董德有有点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间反复纠结的他敲打房门,谁知她竟会穿一套那么风骚的衣服来开门。

  想到刚才在小区里看到了此前出面租房的年轻男人,董德有自以为了解真相,肯定是因为施梦萦刚被那男人操过,没来得及换衣服。

  真是个浪货!天刚擦黑,下班回来就跟男人操屄,还穿成这样……董德有转着眼珠,慢慢走进屋子,揣测今晚自己有多大可能得偿所愿。他顺手关上门,想了想,又把门锁好。

  隔着卧室门,施梦萦能听到客厅的动静,知道房东进了屋子还关了门,心里愈发惶急。那猥琐的老头现在就在外面,她不可能永远躲在卧室,就算要赶他走,也得出去照面才行啊!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身该死的睡衣换掉吧!施梦萦恨恨地想脱掉衣服,没想到这套衣服她第一次穿,上上下下全是系带,既多且细,穿上时还好,想脱就变得无比麻烦。何况她此刻心绪烦乱,全无章法,乱糟糟撕扯几下,非但没能脱衣,反倒将几根系带缠到一起,怎么都解不开。

  躁乱难捱,施梦萦索性不脱了,翻出件深秋初冬时节穿的长袖浴袍套上,掖好前襟,扎紧衣带,确保不会再走光。虽然有点热,总比被人看光好。她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咬着牙开门走了出去。

  董德有那张讨厌的脸立刻进入视线。施梦萦真是很烦这个啰嗦猥琐的老房东,只想快些把他打发走。至于刚才几乎全裸的身体暴露在他眼前,她心中更多的是气恼。不是因为她变得开放,而是房东这种人在她的价值标准里,是很低级的。

  对这些平素比较看不起的人,她只会蔑视甚至无视,羞耻或害怕的情绪倒是很少。

  没等施梦萦赶人,董德有抢先开口,他笑得连脑门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施小姐,那个老板刚才来过了?”

  施梦萦的思路一下子被他带走。

  “什么老板?”

  董德有心说“骚货就是会装”,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有钱老板就是不一样,给你租了房子,那么久才来一次……”

  施梦萦这才明白他口中的“老板”是指沈惜,但接下来的话,她又不懂了。

  “那个,嘿嘿,刚才肯定和老板玩得很开心吧?”

  施梦萦皱起眉头,我玩什么了?有什么好开心的?这老头说什么呢?是不是老年痴呆,发病了?

  见施梦萦怔怔的没有反应,董德有变得尴尬。对方半句话也不接,让他怎么找机会提嫖宿的事?略加抽搐,他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得更直白些:“那个……我也很有诚意找施小姐玩一下,不知道一般要收多少?我不是有钱人,但只要出得起,肯定不还价!”

  玩一下?玩什么?收多少?收什么?施梦萦现在思维迟钝,精神困倦,脑子实在转不过来。“你……在说什么呀?”

  董德有心中鄙视这骚货装傻,脸上笑容不改。机会就在眼前,他可不想得罪美女。

  “就是你和老板一起玩的那种。你放心,我肯定照价付钱……”说到这里,见施梦萦还是一脸懵然,对她的装模作样实在觉得烦,干脆直说:“就是做嘛!

  施小姐,和你做一次要多少钱?”

  施梦萦这才明白董德有到底在说什么。听他向自己问价,第一时间在她心头涌起的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滑稽。真是荒唐透顶!这老头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他为什么以为我收了钱就会跟他做?他以为我是妓女吗?

  神经病!

  对他刚才说的浑话,施梦萦压根不想回应。这种蠢透了的话,连开口拒绝都没有必要。

  董德有问完价,心里患得患失,他期待能听到合理的价格,哪怕略贵一点,自己肯定要豁出去痛痛快快大干一场;又怕听到漫天报价,差不多都已经看光了施梦萦的“裸体”,他更不想还要灰溜溜地放弃。

  如果等会就能干她……董德有被这个念头刺激得呼吸变粗,紧盯着施梦萦还没来得及卸妆的娇艳的面孔,尤其是丰润的红唇,小腹处越来越热。

  谁知闷了半天,施梦萦满脸莫名其妙,半个字都没说。

  董德有暗骂:“干这行的骚货都他妈精到家了,自己不肯说,等着我报价。

  我报高了,她就赚;报低了,她再往上抬……”事已至此,精虫上脑,就冲着刚才看到的那副丰腴润洁的肉体,董德有今天情愿在一定程度内被宰一刀。

  他主动报价:“一千块一次行不行?”还是透着农民式的小狡黠,他的第一次报价连原本预估的最低价都不到。

  施梦萦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么无稽又无聊的事?

  “一千二怎么样?”董德有见她还是沉默,觉得肯定是嫌少,赶紧加价。

  施梦萦懒得再跟他磨蹭。“你要看房子,就赶紧看;不看房子快点走,我还没吃晚饭。”

  董德有没意识到她是真心在下逐客令,还以为嫌自己没有诚意,报价离她的心理底线太远,赶紧来了个大跨越:“两千!这个价格可以了吧?”

  话一出口,他的心就狠狠抽了一下。对他来讲,这可是笔不小的钱了。

  施梦萦努力克制自己想破口大骂的冲动,绕过董德有,来到大门边,转了几下把手,发现原来门被锁上了,赶紧拨锁开门,用最后的耐心冷冷说:“我不做那种事。你走吧。”

  董德有臊眉耷眼地往门边走,心里骂骂咧咧:你他妈刚被干过,说不定屄还肿着,当然想休息。老子的鸡巴还被你搞得硬邦邦的,不干一炮怎么能走?妈的!

  豁出去了!

  他熬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今晚出现一个机会,绝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他走到门边,不但没有出去,反而又把门拉上,再次锁好,回头谄媚地笑:“施小姐,别这样嘛!想要多少都可以商量,我真的很有诚意!这样,两千五!行不行?”

  施梦萦一下子就火了,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你神经病啊!?都说了我不做那个!你怎么那么烦啊!你那么想干,回家干你老婆去!滚!再不滚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如此失态,连“干你老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吼完这几句,她不想再面对这老头,转身回卧室,牢牢锁上了门。

  在门锁扣上的一瞬间,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她瘫软在地,无声地哭了起来。

  董德有很尴尬,也很惶恐。他没想到加价到这个程度也没能打动施梦萦,更怕她真的报警。现在这局面,按说他只能离开,可心里实在舍不得,呼呼喘着粗气,转着眼珠想办法。

  隔着门又说了很多好话,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他又试图威胁施梦萦,说如果她再不出来,他下次就要告诉那个花钱帮她租房子的男人,她平时还偷偷勾搭其他男人。他以为这女人应该不敢得罪帮她租房子的金主,肯定不敢再对自己不理不睬,至少会出来跟他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还是毫无回应。

  最后他狠狠心,把出价提高到三千五百元,相当于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仍然换不来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董德有彻底泄气了。

  施梦萦正坐在门后无声地痛哭,委屈,无助,伤心。

  她刚刚又给沈惜打电话,话筒里传来的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的系统音。

  隔几分钟再打,还是同样的回复。施梦萦听说现在手机机主可以通过某些操作,屏蔽掉那些不想接听的对象,使对方永远只能听到“正在通话中”。她怀疑沈惜已经将自己拉入黑名单了。

  自己像件垃圾似的被处理了……施梦萦无法理解,沈惜对自己为什么如此绝情?

  人生已经完蛋了!没有了感情,自己就像坠入无底的深渊,还能怎么活呢?

  沈惜,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坠落到底,就是不愿伸手拉一把?

  我的人生已经沦落到何等可笑可怜的地步了?我无耻地去诱惑男人,却换不来一丝丝回心转意,唯一的结果是被一个老男人看光了全身;这个老男人正在锲而不舍地出价,把我当作一个廉价的妓女,以为花点钱就能占有我的肉体。

  我以为这老混蛋的言行可笑,其实最可笑的,是我自己!

  在某些男人眼中,我根本一钱不值,白送都不要;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却被标了价,他们愿意付钱,换得和自己上床的机会。

  这两种状况看似完全对立,如果自己不喜欢其中一端,按理就该欣喜于好歹还有另一头选择。可实际上,无论是被视作一钱不值,还是被看作肉身有价,施梦萦都觉得人生简直都算是他妈的失败透顶。

  太可笑了!

  施梦萦突然产生一股奇异的冲动。反正人生失败到底了,我已经是个没人要的烂女人了,那就索性再贱一点好了!Whocare?

  她回光返照般发现全身充满力量,双手支地,站起身,把手伸向门锁。

  手指搭在锁上,停了好几秒。

  每一秒,她都觉得自己即将缩回手,但这事一直都没有发生。

  终于,她开锁,开门。

  施梦萦自己看不见,此时此刻,她满脸都是哀伤和怨愤。

  董德有已经放弃,内心清楚今天肯定没戏,几次都已经走到门边,却又总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下意识又在客厅打转。

  周而复始几次。

  在房间门打开之前,董德有刚刚耗完最后一丝耐心,决定出门去找个楼凤发泄一炮,恰在这时,施梦萦的身影出现了。她漠然走出来,站在董德有身前。

  董德有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下意识地把手放到裤裆处,摸了摸那硬了又软,软了又硬的老肉棒,喉咙发干。

  这骚货出来了!莫非……施梦萦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干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董德有点头,又干咽了两下,憋出一句:“我肯定全价付钱!”他觉得她多半是因为刚才报的高价才动了心,所以必须把这个承诺贯彻下去,以防这贪心的骚货再改变主意。

  施梦萦嘴角浮起轻蔑讥讽的笑,稍纵即逝。

  她慢慢解开浴袍的衣带,敞开前襟,睡衣的丝光和身体的肉色立刻在董德有眼中亮了起来。

  “漂不漂亮?”

  董德有大张着嘴,口水几乎就要流下。这张恶心的脸看得施梦萦暗暗作呕,但也正因为这份让她鄙夷的丑恶,才支撑着此刻神志不清地只想放纵堕落的她坚持做下去。

  “漂亮!施小姐,你真漂亮,奶子真白!”董德有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捏一下乳房。

  施梦萦退后一步,躲开了这只脏手。在他诧异的注视下,她脱去整件浴袍。

  “你真想干我?”

  “想!我想很久了!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操你……”因为本来就以为施梦萦是个兼职妓女,所以董德有倒也不奇怪,这样一个气质高雅的美女为什么动不动就把“干”字挂在嘴边,反倒因为她说话变得直接,觉得自在了许多,说话不用再遮遮掩掩。

  “你倒说说,为什么想干我?”

  董德有毫不犹豫地说:“你漂亮啊!身材好,气质又好,是个男人都想操你!”

  “哈!”施梦萦发出一声和哭泣差不多的尖利的笑声,吓了董德有一大跳。

  她不再啰嗦,径直走到餐桌边,扶着桌子弯下腰,将屁股撅起。

  董德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不可思议的肥臀,像极了一个浑白油亮的大桃子,隐隐透着肉红,正中那条深邃的沟隙,恰似桃皮上的皱褶,看得他心燥口干,一个劲对自己说:今天真他妈捞到宝了!

  这时,他完全不记得要为刚承诺的三千五百元高价感到肉痛。

  施梦萦伸手扒开内裤裆部的小口子,露出肉穴,侧转脸招呼:“干我吧!”

  董德有早就忍耐不住了,就像看到骨头的饿狗似的窜了上去,两只手忙糟糟地落在白嫩的屁股上,揉面似的搓弄着这两大团肥的不像话的嫩肉。

  施梦萦低垂着头,任由他玩弄,等待着不可避免的插入。臀肉是她身上最为细嫩柔滑的部位,现在却被一双粗糙之际的大手肆意揉捏着,时不时有一种刺痛和酥麻并存的怪异感觉刺激得她想叫出声来,但还是强行压制了这种欲望。

  董德有玩了一会肥臀,又伸手指到施梦萦腿间,穿过内裤正中的小洞,揉了几下穴口的肉唇,嘿嘿笑道:“这种裤子真骚!不用脱就能操。施小姐你是不是每天都穿着这个,男人来了以后,连内裤都不用脱就可以直接操?”

  施梦萦闷头不语。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恶心老头到底为什么会误解自己操持那份下贱的职业,但也懒得解释。现在她只想让这老家伙狠狠糟蹋自己一回,排解一下郁积难消的悲伤怨愤,绝没半点陪这种低级男人打情骂俏的兴趣。

  董德有没等到回答,也不觉得无趣,使劲在大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发出一声令他意想不到的脆响,不由得又吓了一跳。他快要把脸笑皱了,这个柔嫩滑爽,恨不得一口咬上去的屁股真是令他爱不释手。又摸了好一会,才说:“别老趴着呀,转过来,给我舔舔鸡巴,搞硬点,待会操起来你才会更爽嘛。”

  施梦萦一动不动,冷冷说:“我不会舔。要干就快点干,能干多久就让你干多久。别的事情我不做。”

  董德有一愣,服务项目这么简单?怎么连镇上那些烂婊子的服务都不如?那些婊子态度再马虎,起码还是会舔几下鸡巴的。虽说微感不满,但现在箭在弦上,他生怕在某个环节上和这女人闹僵了,最终鸡飞蛋打,索性还是忍了。

  他暗暗提醒自己,到嘴边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暂时得先顺着这骚货。

  否则,万一她闹起来也是麻烦,难道还能强奸她吗?说实话,他还真没这胆子。

  于是他只能咬着后槽牙,再次把手放回到那个标准的桃形大臀上。既然没有别的服务,那只能多摸会屁股。操!明天得告诉老朱、老曹他们,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这么骚的屁股!这大白屁股,要是坐到脸上,说不定能把人直接闷死!

  身前这个骚货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董德有不自觉地凑近了些,用力嗅着。

  秋老虎厉害,九月的天,气温最高时竟还有三十七八度,还常常是那种让人糟心不已的闷热。下班后,施梦萦抱着一大堆沉重的课件资料,从位于十七层的公司来到楼下,虽说主要还是靠电梯,但还是热得大汗淋漓;回家后又一心想着怎么才能诱惑沈惜,压根没去洗澡;在董德有面前,为了不走光,一直裹着厚厚的浴袍,又闷出了好几身透汗。汗臭、肉香再加上肉穴中隐隐散发的淫骚混杂成一股奇异的气味,熏得董德有欲念愈炽。

  他一会揉,一会捏,一会舔,没完没了地玩着屁股,还不轻不重地咬了几口。

  在灯光照映下,整个屁股上亮闪闪的满是口水。施梦萦几乎都能闻到那上面沾满了烟臭。

  换做平时,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猥亵玩弄?但此刻她的心是死的,居然一直耐着性子,弓腰趴着一动不动。

  终于,董德有放开了令他神魂颠倒的屁股,开始玩弄肉穴。他先把一根手指插进去,搅了几下,觉得不过瘾,想再加一根,可内裤裆部那个洞设计得过小,两根手指插入以后,几乎不剩什么转圜空间,抽动搅弄很不方便,不得不又换回一根手指。一来二去,又怕扯坏内裤,动作难免局促,也弄得施梦萦很不舒服。

  她终于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麻烦?不方便就撕掉吧!”

  听了这句话,董德有兴奋起来。直接把女人内裤撕掉,是种想想就能让他激动的玩法。眼前这条跟没穿差不多的骚内裤,要不是一直有所顾忌,早就直接下手撕掉了。现在既然施梦萦也这么说,那还客气什么?

  他揪住几根布条,随手一扯就将大半条内裤扯成烂布条,随手往地上一丢。

  整个肥臀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眼前,他放肆地揉了几下肉穴,不免暗暗纳闷:“怎么干巴巴的?她不是刚被人干过吗?就算戴了套没射在里面,她自己的水也不至于干得这么快啊?”

  他一边玩着肉穴,一边掏出肉棒用劲撸起来。施梦萦说她什么都不会做,所以连搞硬肉棒这种事还得由他自力更生。毕竟半辈子辛苦干农活,虽说后来转行经营副业,很少再下地,但也是东跑西颠,所以老家伙身体很好,别看已经五十六岁了,但和很多久坐办公室,缺乏运动,身体虚弱的年轻人相比,也许还是他更强壮一些,脱掉裤子,瘦巴巴的身体一绷就满是硬梆梆的肉,粗长的肉棒黑乎乎的,早就已经像铁一样坚挺了,硕大的龟头顶出包皮,泛着油汪汪的亮光,如同一支顶上了火的枪,随时可以发射。

  争取这次能把这骚货操服,说不定以后就能多捞几次玩她的机会!

  “套子在哪儿?”

  施梦萦被他问懵了,家里根本没有避孕套。和沈惜分手好几个月,又没交新的男朋友,买避孕套干嘛?和徐芃来往密切是最近的事,他来家里也不过三次,有两次他买了避孕套带过来,还有一次压根就没戴套。说起来,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做爱要戴套的道理,只是缺乏约炮的经验,面对徐芃光剩下紧张,根本没想别的。现在她也算有些经验了,也开始注意戴套的事,但因为徐芃会买,所以她自己就没准备。

  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真要就此打住,不论董德有干不干,施梦萦都不会同意。咬牙狠心想犯贱放纵一次,闹半天,就是让个猥琐老男人摸了半天,把屁股舔得湿漉漉的恶心得要命?我真就那么差劲,连找个男人上床,也显得如此可笑?

  她把心一横:“我这儿没套子,直接插进来吧!”

  她豁出去了,董德有反倒显得犹豫。他当然知道不戴套要爽很多,问题是,眼前这骚货在他的概念中是个卖屄的,还不知道和多少人搞过。不戴套操卖屄的骚货,会不会不安全?他倒不怕搞大她的肚子,就怕染上什么病。

  可对方说得明白,家里没有套子。那就只剩下三个选择:要么放弃不玩了;要么直接插进去;要么赶紧下楼去买套子。

  第一个选择绝不可能;第二个选择有点小担心;乍看起来第三个选择最合理。

  董德有几乎就要开口说我下楼去买吧,转念一想,又决定牢牢闭上嘴。

  开玩笑,这是自家小区啊!出门碰到自家老婆子,叫自己去买这买那怎么办?

  碰到一帮老伙计拖自己去玩牌怎么办?难道能告诉他们,有个大屁股骚货在等我买了套子去操她?

  就算避开了所有人,顺利买到套子,谁知道这骚货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再给自己开门啊?那就要闹大笑话了!

  董德有死盯着眼前的白嫩肥臀,思忖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妈的!不就是直接操吗?反正她是个兼职,几个月下来也不见接过几次客,应该还比较干净。

  有钱老板都跑来玩她,我怕什么?!直接操就直接操!这么肥的骚屄,能把精液直接灌进去,更爽!

  “好!直接插!再撅高点!小婊子,你的骚屄要被老子的大鸡巴直接操了!”

  男人的污言秽语刺激得施梦萦既羞又恼,莫名其妙还有些小兴奋。允许这个恶心的男人不戴套直接插入身体,真是个疯狂的决定!施梦萦被这种情绪刺激得晕头转向,把两条腿分得更开,尽可能塌下腰,甚至稍稍踮起脚尖,使屁股撅得更高,机械地跟着董德有一起大声叫起来:“插吧!直接插!用你的……你的鸡巴操死我!”

  董德有两眼放光,肉棒瞬间又鼓胀几分。他使劲掰开臀瓣,试了试穴口的湿润程度,嫌它还是太干燥,也不废话,往手指上吐了些口水抹在穴口。

  换做平时,有男人把口水弄到阴道口,施梦萦早就疯了,但现在反被激起更浓重的淫贱感,浑身滚烫,恨不能使劲嚎叫出声。肉棒还没插入,她已经开始“嗬嗬嗬”地低吼起来。

  董德有在穴口抹了两次口水,感觉差不多了,把肉棒顶了上去。他本想来一次摧枯拉朽般的贯穿,让身前这骚货好好感受一下被鸡巴一插到底的痛快。没想到雄赳赳气昂昂地绷紧浑身的劲头,突然又发现一个新的难题。

  施梦萦身高165cm,在女生里不算矮,可董德有比她高了近20厘米。从后面插,角度很关键。如果在床上玩狗交式,总能想办法调整出合适的角度。可现在两人都站在地上,施梦萦身材虽然不错,但毕竟没有那种脖子以下全是腿的梦幻长腿,肉穴高度和肉棒斜翘起来的角度间很不匹配。除非等会整个被操的过程里,她一直踮着脚尖操起来以后,或者董德有一直半蹲,否则就很麻烦。但这两种姿势,保持一两分钟还好说,怎么可能一直坚持下去?

  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关键时刻,被如此无厘头的难题生生打断势头,董德有简直要骂娘了。其实问题很好解决,去卧室的床上就一切搞定。但施梦萦的态度过于冷漠,搞得他不敢随意提要求,一下就僵住了。

  施梦萦被内心升起的淫贱感刺激得兴奋了好一会,却迟迟等不到身体被刺穿的那一刻,不耐地转过头来:“不想干了?”

  “不是……”董德有讪笑,他是怕极了施梦萦,唯恐她随时叫停。

  “你还想再玩会儿?”施梦萦皱着眉头,心想这老头磨磨叽叽,实在是烦得要命。

  董德有苦笑着说明原因,当然赶紧拍胸脯保证一切都没问题,他可以蹲着操,也能坚持很久。为了防着她打退堂鼓,还特意甩了甩硬挺的肉棒:“这鸡巴还可以吧?施小姐你放心,一定能把你搞得很爽的!”

  施梦萦推开了他,直起身,瞥了一眼肉棒,暗想:还真的挺大……比徐芃的好像还要大一些,跟沈惜差不多。嗯,他的身高体形跟沈惜很像,说不定那东西还要更大点……她没意识到,自己仍然是习惯性地在拿所有男人和沈惜比较。只是以前她比的是气质、修养、知识,现在则还会比较身材、体格,甚至性器官了。

  见她走向门边,董德有惴惴地紧跟其后,懊恼地想:真他妈蠢到家了!不就是差点位置嘛,多大点事?刚才就应该先插进去,然后再想办法。现在好了,不知道这骚货又要干什么?是不是不让我操了?

  施梦萦默默走到鞋柜旁,一连打开好几个鞋盒,终于翻出一双高跟鞋。

  董德有这才明白她要怎么做,两眼烁烁放光,满脑子只剩一句话:“骚货,真他妈会玩啊!”

  这是施梦萦所有高跟鞋中,后跟最高的一双,足足有12厘米,是去年年初为观赏一场音乐会,沈惜特意买的。她穿不惯后跟这么高的鞋,所以只穿过那么一回,一直收在鞋柜里。

  董德有一说高度不匹配,她马上想到了这双鞋。

  甩掉拖鞋,换上高跟,施梦萦瞬间就只比董德有矮小半个头。

  她瞅了眼亦步亦趋紧随身后,简直就像生怕被主人丢弃的老狗般的董德有,内心竟生出一丝戏谑般的快意。

  “干嘛?怕我不让你干了?”

  董德有点头,讨好地对她笑。像他这种活了半辈子的老男人,根本不在意在年轻女人面前伏低做小。只有热血上头的小鬼才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充大男人。没听过“百炼钢成绕指柔”吗?摆笑脸赔小心又怎么了?很多女人就吃这一套!

  施梦萦咬了咬嘴唇,面孔略显扭曲:“放心!我不会中途变卦的!你喜欢用『操』这个字是吧?行,今天我让你操个够!就怕你太老,操不了多久……”她伸手握住肉棒,用劲撸了两把,“是挺大的!等会就用这大鸡巴使劲操我,一直操一直操,把我操死最好!”

  董德有听她说自己太老,很是不愤,等她说完后半句,又激动起来,气息也变粗了。他狠狠攥住施梦萦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掰转过去,按着腰让她趴在餐桌上。高耸的臀部,因为高跟鞋的支撑,翘得更高更挺,愈发诱人。董德有蹲下身,在嘴里分泌出大量唾沫,直接一口吐在穴口上,使劲揉了起来。

  施梦萦清楚感觉到自己两腿间被他吐了口水,从肉唇到大腿根几乎所有肌肤简直都要被他的口水涂遍了,这让她既恶心又冲动。肉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令她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操我!快操我!别弄了,快操死我!”

  董德有大吼一声:“操你!操死你这骚货!”话音未落,他的腰部猛的一沉,整根肉棒像铁钎穿纸一般刺入肉穴,直插到底。施梦萦正在说话,硬生生被打断,变成像被皮鞭抽打似的惨叫。

  随着肉穴内一次次突刺撞击带来的快感,施梦萦越叫越大声。她并不会叫床,就算只是说几句带挑逗意味的荤话,也是“门外汉”水准。在床上,她会说的那些字眼,大都是从大学时的方老师、徐芃、苏晨这些人那里生搬硬套学来的。但是她叫的花样虽然单调,又很生硬,透露出的却是彼时彼刻的真实情绪。她的叫床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模仿痕迹,也没有装饰印记,就是尽情地叫,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乍听好像显得业余,怪怪的,但要能领会其中那种投入和昏乱,反而会让男人感到绝大的满足。

  恰好董德有也是操屄时没什么花巧的男人。农村出来的不是没有小心机,但终究要朴实些。听着这骚货被自己操得昏头昏脑地浪叫,他兴奋不已,把自己当成一台人肉打桩机,一刻不停地在肉穴里结结实实地捣弄。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要对得起这个极品的肉穴!紧得简直就像是来救赎他的肉棒的!插进去没动几下,差点就要把他夹哭了。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三十多年前第一次操新婚婆娘时,十九岁大姑娘的处女屄好像也没这么紧!

  董德有在楼凤身上有过一口气连操一刻钟不歇的记录。这可是很厉害的,很多男人喜欢吹嘘自己一干就是一小时,那是扯淡。做一会就换个姿势,借机歇口气,用这种方式,只要不是实在太虚,大多数男人都能坚持很久。真要比持久度,就得看采用同一种姿势,连续不断能操多久。

  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不换姿势持续操弄下,保持至少一刻钟的持久度,已经算很不错了。

  但董德有清醒意识到,在施梦萦的肉穴里,如果自己还这样实在地操,估计撑不到十五分钟。

  按说,他应该缓缓来,偶尔换个姿势,变个角度,这样肯定可以多坚持一会。

  但他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不行!不能换!就要这样不停操,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骚屄!就不信凭真本事,我操不服这骚货!”他坚持着不耍奸,就这么咬着牙直来直去地反复抽插。

  施梦萦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她第一次碰到这样操屄的男人。沈惜就不必说了,次数太少,待她又温柔。剩下的,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总喜欢换各种花样各种姿势,时不时还要歇一小会。

  男人用那些小花招,无非是为了缓口气,但他们很少在意,女人其实很可能就是在他们停歇的瞬间,失去攀登快感巅峰的机会。对很多女人,尤其是中国女人来说,性高潮就像在千古万载的荒野中寻找一缕细微的光芒,转瞬即逝,妙到毫巅。一旦把握住,就是极乐的巅峰,可一旦错过,也许就是永远的失却。

  所以,男人歇上一口气,或许这女人此前酝酿许久,为寻求高潮所做的全部努力都白费了。

  像董德有这样实在地操,却把施梦萦弄出了疯狂的高潮。从肉棒插入那一刻开始,下体就涌来一波波快感。短短几分钟后,她攀上了一次顶峰。在那个瞬间,她左脚发软,站不稳高跟,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亏董德有牢牢托住她的腰,稳稳将她撑起来。

  第一波高潮未平,猛烈的下一波冲击又到,两相叠加,没过几分钟,又一个更高的巅峰凭空砸来。施梦萦已经泪流满面,这无关悲伤,完全是被操得失态。

  她失魂落魄地乱叫:“死了死了!操烂了操烂了!啊!不要了,要死了!”

  就在这阵乱七八糟的鬼叫声中,她来了第三次高潮!这次高潮余韵未平之时,肉穴中一阵滚热,连续十几股又烫又浓的精液在她身体深处爆炸,如洪水般猛灌进来。她被烫得嗷嗷乱叫,像极了猪嚎。幸亏她此刻神志不清,听不到这阵不雅的叫声。

  董德有终于射光了存货,却舍不得立刻从高潮后越发紧缩的肉穴里拔出肉棒。

  他端着施梦萦的腰,继续在肉穴里一点点往里捣,像要把精液送到她身体最深处似的。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恋恋不舍拔出肉棒。龟头和肉穴分离的一刹那,发出一声闷屁似的“啵”声,浓白的浊液随着堵住阴道口的肉棒的离去,呼呼地朝外涌。他一松手,施梦萦就像个烂口袋似的滚倒在地,任凭精液从阴道里涌出,在腿间股下流成一滩。董德有搬把椅子坐下,毕竟年纪大了,来了这么一场,还是有些疲惫。施梦萦则只剩下喘息的气力,大脑一片空白。

  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足足十分钟,两人都沉默无语。

  董德有率先恢复状态,当然,肉棒还是绵软的,半点没有精神。

  高潮过后,农民的小心思又跳出来了。他终于想起之前说是要给三千五百块,后悔不已。是,这骚货人够漂亮,屁股够大,阴道够紧,操起来够爽,可自己是不是太慷慨了?没舔鸡巴,没舔屁眼,没喝精液,除了操屄什么服务都没有,兼职女就是这样卖屄的?

  董德有瞅着施梦萦,嗫嚅着想再还价。

  他觉得自己反悔是有道理的。喊价时她可没说除了操屄,其他什么服务都没有。一分价钱一分货,倒过来也该成立,货色虽然好,可花样不够多,还要这么多钱,是不是太黑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直说,只能旁敲侧击地试探。

  施梦萦冷笑,只说了一个字:“滚!”

  董德有发愣,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施梦萦突然翻了脸:“滚!谁要你的钱?!快点滚!不要再来烦我!”

  他这才听懂原来施梦萦压根不想收钱,这真是个平白砸下来的大馅饼。敢情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白操这样一个好屄?

  顾不上去猜这骚货在抽什么风,董德有赶紧起身出门,一边走一边还占了便宜卖乖似的碎碎念,说还是应该付点钱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小气人。

  施梦萦根本不理他。直到董德有迈出屋子,“砰”一声关上大门,她突然放声痛哭。

  自己终于变成了贱女人:随便找个男人苟合,叫得像个淫贱的妓女。

  可那又怎么样?

  在沈惜走出这个屋子的瞬间,自己的人生就已经坠到谷底了。

  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吗?

  施梦萦躺倒在地,背脊凉凉的,沾满流开去的精液。董德有的精液气味特别浓烈,但她此刻仿佛失去了知觉,对这种往日格外厌恶的气味全然无感。

  她一会痛哭,一会狂笑,像疯了似的。

  第十二章生日礼物齐鸿轩坐在一家面馆靠窗的桌边,望着屋外的车水马龙,无聊地等刚点的面条和小菜上桌。应该不需要太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客人很少。

  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一个月前,妻子就和他商量了好几套庆生的方案。

  好笑的是,自己此刻却枯坐在路边的小面馆,饥肠辘辘,离家至少还有半小时车程。

  这种巨大的落差,使他心中这几天积蓄起来的对老板的不满达到巅峰。

  当然,哪怕这份不满再翻上几倍,他还是只敢腹诽,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老板”谷超业对他来讲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院系领导,这老头儿是自己所在的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副院长,又是自己的博士生导师,还是所属课题项目组的组长。无论从行政、学术、经济,甚至包括个人感情的任何角度出发,他都只能对这古怪老头儿恭恭敬敬的。

  上周,谷老头儿带齐鸿轩去上海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这个会原定于周五闭幕,不会影响他两天后和妻子共度生日,所以他也没有多想什么,欣然随其前往。

  没想到,会议结束后,谷老头儿的几个上海旧友热情地提出要招待他们在上海周边玩两天。老头子兴致很高,满口答应。归期直接推迟到周一——他生日当天。

  这下齐鸿轩就郁闷了。但他既不能因为要回去和妻子共度生日,而不同意谷老头儿留下和旧友相聚,更不能把这老头子单独扔在上海,自己先行返回,只能满肚子不情愿地留在了上海。

  总算不幸中还有万幸,周一就能回去。如果谷老头儿决定周二动身,那他也得照办。齐鸿轩自我安慰:至少还能和妻子一起吃顿晚饭嘛。

  他本想订上午八点的航班,可谷老头儿年纪大了,这两天玩得有点累,特意叮嘱他不要订上午的机票,免得早起赶飞机。齐鸿轩暗骂他多事,却只能依言预订了下午一点半的机票。

  乐观估计,如果一切顺利,晚饭前可以赶回家。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则永远是残酷的。中国的航空业实在不给力,航班毫无意外地误点了,他们先是延误登机差不多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登了机,在跑道上又等了近一个小时,这才终于起飞。

  在飞机上坐等了十几分钟都不见有起飞的迹象后,齐鸿轩对晚上八点前赶回家不再抱任何希望,打开已经关闭的手机,给妻子发了条短信:“飞机误点,到家肯定很晚。老婆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在中宁宝金机场降落,坐机场大巴回到市区,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八点。齐鸿轩告别谷超业,本想直接打车回家,但腹中饥饿难熬,从大巴下客点到家开车差不多也得二十多分钟,实在有点熬不住了。反正已经这么晚了,就算回家也没什么好庆祝的,甚至有没有准备饭都不好说,他决定索性随便在路边吃点。

  为了自嘲,齐鸿轩给送上来的晚餐——配着一碟酱菜和二两卤牛肉的炸酱面——拍了照,发上朋友圈。他没给照片配任何说明,朋友们大都知道今天是他生日,看到这张图片,自然各有各的想法。

  而立之年的生日,一整天基本都消耗在无聊的等待中,晚饭居然只是一碗炸酱面,齐鸿轩既好笑又好气。

  都是被谷老头儿连累的!

  这老头最近两年越来越刚愎,做决定时往往专断霸道,我行我素,从不为别人考虑。

  齐鸿轩狠狠嚼着嘴里的酱菜和卤肉。

  很快,妻子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为这张炸酱面的照片点了赞,又发了个蛋糕的表情。

  齐鸿轩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回来了。至少,吃完饭就能回家,心爱的妻子正等着自己。齐鸿轩相信,就算其他的生日节目统统都作废,至少,妻子会给自己准备一个蛋糕。

  今天还剩最后三个小时,干不了别的,起码能吹吹蜡烛,许许愿,呵呵,毕竟是三十岁的生日,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吧?

  带着希冀,齐鸿轩匆匆吃过晚饭,打车回家。

  打开家门,齐鸿轩傻了。

  客厅里黑黝黝的,只有两盏昏暗的壁灯亮着,想象中妻子扑上来给他一个拥抱或热吻的场景并没有成为现实。

  连个招呼都没有,悄无人声。

  朝左右望去,厨房、卫生间、书房……全都没有灯光。

  刚才走到楼下时,想起“深夜都市中,总有一盏为你亮起的灯”这句都市情感文里常见的有些俗气的感慨,齐鸿轩不由自己抬头看了看自家的窗子,没见透出任何光,本以为是妻子拉起了窗帘,没想到是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亮光。

  一切迹象都显示,家里没人。

  但妻子不久前肯定还在家,客厅的空调没有关,温度调得很合适,从室外初秋的闷热中踏入家门的齐鸿轩觉得很舒服。

  她刚出门?齐鸿轩下意识地抬起手腕,但亮着的两盏壁灯距离较远,光线很暗,看不清手表指针。他心里大致有数,现在应该差不多是九点前后。

  这么晚,妻子去哪里了?刚才她还在为自己的朋友圈点赞,肯定知道自己吃完饭第一时间就会回家,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出门?

  没道理,想不通。

  心中瞬间生出许多疑团,齐鸿轩皱着眉,小心翼翼把旅行箱拎进来,轻轻关上家门。他伸手在左侧墙上摸索,按记忆摸索着客厅顶灯开关。在手指触到开关面板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卧室的门缝闪动着一缕微光,或许是因为房门大半掩着,光线自从极细的门缝透出,几乎难以辨认。

  齐鸿轩惊疑不定,家里这略显诡异的场景,使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不安和警惕。他慢慢收回已经触到开关的手指,尽可能无声地把行李箱挪到一边,蹑手蹑脚走向卧室。经过茶几时,他还随手操起一个玻璃花瓶,攥在手里,权当壮胆。

  推开半掩的卧室门,探进半个身子,他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

  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当初装修新房时,夫妻一致同意把主卧室弄得宽敞些。最后,整个主卧被设计成四十多个平方,占了整个房子的近四分之一,整体布局里还因此少了间原本该有的客房。主卧里不仅有间附带的卫生间,还隔出一个衣帽间,便于妻子存放衣物。房间正中摆放着欧式大床和贵妃椅。地面上绕着大床铺了一张驼色地毯,足有五六米宽、三四米长。东向整面墙都是大落地窗,窗边有两张折叠躺椅和一张小藤桌。

  卧室里的微光来自七八支安放在各个角落的蜡烛,暗黄的烛光摇曳着,忽幽忽明。

  齐鸿轩既困惑又紧张,蹑手蹑脚地在房间里转悠,很快把视线落在虚掩的卫生间门上。

  里面莫非有人?

  整个房间一目了然,要藏人只能在那里。

  谁在房间里点了那么多蜡烛?为什么要点那么多蜡烛?齐鸿轩越想越觉得古怪,莫名其妙毛骨悚然起来。他抓紧手中的花瓶,小心地走向卫生间。

  就在这时,衣帽间的木门突然被拉开。

  齐鸿轩吓了一大跳,手中花瓶险些落地,目光瞬间被吸引到打开的衣帽间门里,然后就再也挪不开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惊呼最终也被摁在喉咙里。

  妻子宋斯嘉捧着个十吋蛋糕,慢慢走了出来。

  蛋糕上插着“3”和“0”两根数字蜡烛,烛光闪跃跳逸,映亮了妻子秀美的容颜,同时也映照着她几近完美的身躯,此刻那正被一身金边白底的分体式比基尼包裹着。胸衣堪堪盖住浑圆挺拔的双乳,手里的蛋糕一定程度上遮挡了诱人的双峰,烛光在美妙的乳沟间不住跳耀,令男人望之心慌唾干。窄小的三角裤艰难地裹着它理应保护的部位,仍有许多雪白的皮肉无法被遮掩。她项间戴了条多层珍珠锁骨链,三排圆润的小珠半遮着玲珑秀气的锁骨,脖颈、肩膀、乳房等部位都因为柔美的锁骨线条而显得越发曲线曼妙、层次分明。

  齐鸿轩记得,这套比基尼是两人前年去塞班岛旅游前他特意买的,当时正处在他求婚的关键时刻,这趟旅游是他打动美人心的重要一环。很多人都说,看一个人是否适合结婚,必须要经过一次共同旅行。塞班岛之旅,齐鸿轩从出发到归来,时时处处小心翼翼,规规矩矩,甚至在宋斯嘉没有作出暗示的状况下,完全没有任何要求做爱的尝试。总的来说,那趟旅行是很成功的,他深信自己这这趟行程后被女友打了高分。

  可惜这套精挑细选的比基尼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浪漫旅程。原因很简单,过于性感。宋斯嘉试穿后,发现布料极其透光,看着像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上了,实际上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胸前的嫩红隐约可见,下身的幽黑也若隐若现。她的个性就算再明爽开朗,也不可能穿这套泳装走上塞班的沙滩。

  这实在令齐鸿轩十分沮丧。性感比基尼本来是他试图营造暧昧气氛的利器,没想到宋斯嘉压根没想带上它。所以在旅程中顺便一亲香泽,直接将生米做成熟饭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此后他也没敢轻举妄动,一度令他遗憾不已。

  这套比基尼被收了起来,再没机会亲近女主人的肉体。

  没想到今天宋斯嘉会再把它翻出来,主动穿上了身。

  此前夫妻俩在商量该如何庆生时,齐鸿轩有句肺腑之言,始终藏在心里没说出口。他很想告诉妻子:“啥礼物都无所谓,我最想的就是在生日那天和你整晚做爱!”

  宋斯嘉对他来讲,某种程度上就是女神。而在齐鸿轩看来,对女神最好的爱慕方式就是将她骑在胯下反复不停地抽插,直到她开口求饶为止。

  妻子的肉体,简直就像最顶级的毒品,令他朝思暮想,欲罢不能。她的气质奇妙而迷幻,集各种魅力于一身:若披下长发,穿上职业套装,她是典型的高冷女学者;若扎起马尾辫,穿一身运动装扮,即便已年近三十却绝对还能冒充阳光美少女;若再换上热裤吊带,在激情音乐中翩翩起舞,说不定会被人误以为是个迷乱小太妹。

  如果让完全不熟悉她的男人们根据所看到的不同气质来猜测年龄,保证会得出一大堆莫衷一是的答案,从二十二、三岁猜到三十三、四岁,都有可能。

  这样一个常会带来惊喜的精灵般的妻子,怎能不叫人爱呢?

  更何况,宋斯嘉没有很多中国女学者常见的属灵和性冷。在床上,她固然难免会有好女孩的保守,但也绝对不乏热辣开放的一面。

  说她保守,是因为宋斯嘉对性没有嗜好。和齐鸿轩同为青年学者兼高校教师,她平时十分忙碌,无论是写论文还是做课题,忙起来常常十天半月顾不上夫妻间的常规互动。长时间缺少性生活,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困扰。换句话说,她从骨子里就没有饥渴的痴女心。她懂得自慰的技巧,但很少会用,齐鸿轩偶尔见她自慰,只是在两人情动时她用来营造氛围勾引丈夫用的。到了床上,高潮时她会痛快叫喊,但如果齐鸿轩不特别提出要求,她不会主动刻意地爆出些淫词浪语。

  而她的开放,对齐鸿轩来讲则完全是意外的惊喜。他本以为这个从小认识的乖女孩,在床上会略显无聊,没想到妻子虽然并不怎么主动,但一旦开始却绝不抗拒更无扭捏。她能接受丈夫在床上的绝大多数要求,也能接受各种“创意”。

  她的口交技术纯熟,很多次还在前戏时就让齐鸿轩在她嘴里直接缴械投降。她爱干净,又没有过分的洁癖,哪怕在丈夫满身大汗求欢时也不会扫兴地逼他先去洗澡,也不在意吞下肉棒时龟头是不是清洗过。她叫床自然爽快,高潮来时也能尽情释放,对齐鸿轩教她说的一些床上的骚话也并无反感。只要时机合适,一旦她自己有了冲动,会大大方方提出做爱的建议。尤其难得的是,她拥有出色的柔韧性和体力,不但可以顺利采用各种体位,还能在床上表现得足够奔放和持久。

  对一个这样的妻子,齐鸿轩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更何况,真正令他深感惊喜的,是自己顺利拿到了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的一血!

  新婚之夜,宋斯嘉事先没有强调自己还是第一次,只是请齐鸿轩把动作放轻些。整个过程里,尽管他也感觉到妻子的姿势和态度都显得僵硬生疏,却怎么都没想到28岁的宋斯嘉竟然还是处女。直到完成射精,抽出肉棒,看到龟头上淡淡的点点血渍,他才醒悟过来。

  一瞬间,齐鸿轩居然变得手足无措。宋斯嘉说过她曾经交过两任男友,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时代,有过两段恋爱史的妻子竟能把处女膜保留至今!

  宋斯嘉淡定地对这件事作了说明。她也不是刻意保留处女身,其实在她看来,自己也不算纯粹的处女,和两任前男友都有过接吻和口交,也不止一次在亲热时让他们抚摸过下身。有过这些性接触,她压根没觉得留了个处女膜有什么了不得的。之所以没有和前男友们发生关系,不是有所保留或顾忌,纯粹只是因为她始终没有找到想和他们突破最后一步的冲动,如此而已。

  “可能是没爱到那个程度,觉得应该再等等,结果一等就等到了分手。这样也好,正好说明我选择再等等,确实是有道理的。”

  宋斯嘉没觉得这个处女膜有什么要紧,齐鸿轩可不这么看。对他来讲,这是意想不到的福利,算是上天的馈赠。

  有了龟头上那点血迹,他过去听妻子说曾给前男友们口交的那一点点郁闷消散一空。

  可惜,夫妻俩都是崇滨大学年轻教师中的骨干,每个学期要承担给本科生上专业课的任务,通常还逃不过要开一两门全校公选课。他们又分属两个国家级的课题项目组,平日工作既忙且累,常常凑不好两人都合适的时间。所以尽管他们都年轻,对性也充满热情,但性生活频率其实并不高。

  所以齐鸿轩才会有那个看上去略显好笑的生日愿望:希望能和美丽的妻子整晚做爱。

  当然,整晚略显夸张,但两三次还是很有希望的。

  结果谷老头儿把这一切都搅黄了。自己这个三十岁的生日,连顿晚饭都没能吃好,回到家里甚至已经是深夜,什么气氛都没有,什么准备都没有,还搞什么搞?他本以为能吹个蜡烛吃块蛋糕就不错了,洗洗早点睡吧。

  没想到,宋斯嘉悄悄地安排好了一切。

  毕竟是恩爱夫妻啊!这点默契也是很甜蜜的。

  宋斯嘉面带略带羞涩的笑,来到齐鸿轩身前一米远的位置,原地缓缓转了一圈,将手里的蛋糕稍稍捧高一些,问:“先吃它,还是先吃我?”

  她对丈夫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举行婚礼这一年多,虽说也不乏在床上激情四溢的时刻,但比起其他恩爱新婚夫妻,他俩做爱的次数确实算少的。而丈夫对她肉体的贪恋,也全都落入她的眼中。那在这个生日夜晚,还有什么,比自己更适合当作礼物呢?

  齐鸿轩在朋友圈里发可怜巴巴的晚餐消息时,宋斯嘉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找出那套过分暴露的比基尼换上;掐着时间估计丈夫快到家了,关掉家里大多数灯,点起卧室里的蜡烛,坐在烛光中静静等待;听到丈夫开锁推门的声音,她将插在蛋糕上的蜡烛点亮,小心走进衣帽间躲了起来。

  终于,她成功给了丈夫一个小小的惊喜。

  看着妩媚的妻子,齐鸿轩喉咙发干。他一言不发,随手把手中的花瓶放到一边,接过宋斯嘉手中的蛋糕,吹灭蜡烛,也不细看就搁到了离他最近的桌子上。

  他走近一步,搂住她的腰。身材修长的妻子虽然只穿着居家的拖鞋,但还是只比他矮三四厘米,几乎无需低头就能触到她丰润的香唇。一条小巧香甜的舌头被他吸入口中,和自己的舌头卷缠在一起,彼此吮吸,互相搅拌。

  好不容易才结束这次温湿的长吻,齐鸿轩哑着嗓子说:“当然先吃你!”

  他放开妻子,飞快地脱光身上的衣服。

  宋斯嘉耸了耸鼻子,笑着说:“你还没洗澡呢!有点臭哦……”

  齐鸿轩嘿嘿笑,腆着脸搂住妻子,不住揉捏着她的丰臀:“顾不上了!不洗了,先吃你!”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将微微发热发软的身躯贴在丈夫身上,再次献上香唇。

  齐鸿轩一边尽情品尝着她香甜的唇舌,一边解开比基尼胸衣的系带,并将三角裤向下扯到靠近膝盖的位置,肆意抚摸她赤裸的乳房和臀部。

  浑圆丰翘的嫩乳,几乎没有任何下垂的迹象,大小刚好超出齐鸿轩的手掌所能把握的范围,握下去满手柔腻。嫩红的乳晕恰如两颗樱桃,像含羞草叶般不堪碰触,完全不亚于处女时代,令人见之沉醉。

  每当他的掌心滑过红嫩的肉粒,宋斯嘉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这种犹如青涩少女般的敏感使他愈发兴奋。

  丰翘的肉球在男人的指缝中变换着各种形状,一会被揉成椭圆状,一会又有大片的软肉被夹在手指间,一会又被抖得晕出层层乳浪。双乳被反复玩弄后,宋斯嘉身体愈发烫起来,小口微张,呵气如兰,媚眼如丝。

  玩够了乳球,齐鸿轩又把手按到妻子的丰臀上。那是两片圆润紧翘的肉丘,却没有一般大屁股女人常见的肥硕。他的手指深入股缝,寻觅着她股间最温湿的角落。与此同时,他又把脸凑向妻子的胸前。

  借着丈夫在自己腰部施加的力量,宋斯嘉倾力后仰,使身前的丈夫能把整张脸都埋到自己双乳之间。齐鸿轩张口吸住一个嫩极的乳头,贪婪地舔吮,毫无顾忌地在妻子光洁的嫩乳上留下大摊的口水。

  他尽情玩耍着妻子的屁股、肉唇、阴蒂,中指玩够了又换食指,直到几根手指都沾满滑腻温热的淫汁为止。搂着她丰润的身躯,看着愈发娇艳动人的神色和仿佛迷醉于自己的亲吻爱抚而略显呆滞的神情,齐鸿轩胸中燃起一股熊熊的欲火。

  被丈夫用手指和舌头再三侵扰,宋斯嘉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粗重。乳头早已充血挺立,两团乳肉泛起淡淡的红,汗液自幽深的沟壑中滑下。她浑身酥软麻痒,自下身传来一阵古怪的错觉,仿佛阴唇正在剧烈颤抖,像水龙头被打开似的汩汩喷涌着淫水。

  她愈发觉得窄小的三角裤被丈夫扯下后绷在腿上,很不舒服。主动翘起腿,将它扒下,顺手又把已被丈夫解开,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一直吊挂在肩膀上的胸衣扯下,将二者一起丢在床角。

  察觉到她的动作,齐鸿轩暂停动作,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宋斯嘉服从地跪下,刚把脸凑到肉棒前,突然又抬头,皱着鼻子,嫌弃地说:“哎呀!真的很臭啊!”

  齐鸿轩自己也知道,肉棒的味道肯定不会好。昨天陪老板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东道主为谷超业设宴送别,喝了一肚子酒,上了好几趟厕所,昏昏沉沉回到房间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睡了。今天快到中午时昏沉沉醒来,醒了后直奔机场。

  算下来,他已经两天没洗澡了,下身和龟头上残留有各种汗味尿味,怎么可能不臭?

  但这会哪还顾得上这些?他嘻嘻笑着,按着妻子后脑,将她的脸贴到肉棒上。

  宋斯嘉本来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没再纠结,张嘴就含住肉棒,一边快速地吞吐,一边妩媚地抬头看着丈夫。

  齐鸿轩的肉棒,无论是长度还是粗细都很普通,但因为年轻,勃起时硬度还算出色。他的龟头格外雄壮,明显比后半截肉棒粗上一大截。宋斯嘉费了好大劲才能将整个龟头都含到口腔中,舌头努力地在上面打转。齐鸿轩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也不愿闲着,捏住她的一个乳房继续揉搓。

  在宋斯嘉的口腔中享受了几分钟,他迫不及待地抽出肉棒,搂着妻子上床。

  “唔……”在丈夫将肉棒送入自己体内时,疼痛和爽快并存的感觉,使宋斯嘉不由自主皱起了脸。齐鸿轩的龟头太大,每次插入的瞬间,她总会有片刻不适,但随着此后反复的抽插,下身又会变得格外舒畅,每次将出未出将入未入之时总是显得特别刺激。

  个把月没和妻子做爱,齐鸿轩觉得她的阴道好像又变得紧窄了一些,与刚破处时相比全无二致。

  说起这个,他真是睡着了都能笑醒。

  宋斯嘉拥有一个紧凑且富有弹性的肉穴,峰峦叠嶂、曲折回环。齐鸿轩以前曾在网上看过诸如什么“十大名器”之类的胡扯文章,他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些所谓的“名器”存在,还是酸腐文人无聊的意淫——相对而言,他觉得还是后者更有可能。但自从进入过妻子的肉穴,他不由自主就联想到在那类帖子里被吹上天的所谓“龙飞穴”。

  宋斯嘉的阴阜非常饱满,两片大阴唇肥腻光洁,完整地包裹着小阴唇,像极了两只翅膀,形状很漂亮。肉穴平时看上去就是一条微微张开的粉红细线,穴肉出奇粉嫩。这完全符合关于“龙飞穴”的描述。更为难得的是,一年多下来,齐鸿轩真切感觉到妻子的肉穴非但没有在破处后变得松垮,反而越做越紧,像比处女时更加美妙。

  莫非自己不但破了宋斯嘉的处,还顺便捞到了一个极品名器?

  齐鸿轩自觉占了天大的便宜。要是妻子的两位前任知道这一点,会不会后悔,当初哪怕是强迫,也应该抢先把宋斯嘉给干了呢?

  可惜,你们没有机会了!就算所谓“龙飞穴”之类的都是胡扯,但这具美妙的肉体从此归自己一个人尽情享用,这可是确凿无疑了!

  每次进入妻子的身体,那种不可言说的舒爽感都会迫使齐鸿轩放弃循序渐进的预想,只想趴在她身上猛插,这次也不例外。肉棒不断摩擦娇嫩的肉壁,感受着腔道内细致的蠕动带来的强烈快感。

  这种玩法势必不能持久。伴随着宋斯嘉一声紧似一声的呻吟,正在纵马狂奔的幻觉中的齐鸿轩猛然感到龟头出现一阵剧烈的酸麻。他捏着妻子肩头的手愈发用力,手指几乎就要掐到她的肉里。在低沉的吼声中,他把积攒了差不多一个月的精液全都灌进妻子最柔嫩的部位。

  宋斯嘉感到体内有一股猛烈的爆炸正在发生,滚烫的黏液注入身体,刺激得她难以克制地摇晃起了脑袋,身躯乱颤,双拳紧握,紧紧地抱住丈夫,长而健美的双腿猛的收拢,死死盘在齐鸿轩腰间,仿佛在用这种方式促使阴道能更紧地咬住肉棒,使丈夫在射精的瞬间更加畅快。

  她恨不能将整个人都融入丈夫的身体,两具赤裸的肉体紧密交缠,久久没有分开。

  过了好一会,齐鸿轩才慢慢离开妻子的身体。随着肉棒的抽离,大量浊液奔涌而出。宋斯嘉轻轻叫了一声,翻滚到床侧,从梳妆台上抽几张纸巾,擦抹不断涌出的精液。

  齐鸿轩愉快地看着刚刚经受雨露滋润的妻子手忙脚乱的样子。

  好不容易将下体的污浊擦干净,宋斯嘉斜靠在床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明艳入骨,媚态撩人。望着她美艳的神态,齐鸿轩虽然刚射了精,无力再战,心里却还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他突然冒出个主意,跳下床,在蛋糕上刮下一大团奶油,抹在自己软趴趴脏兮兮的肉棒上,又回到床边。

  “老婆,请你吃奶油棒棒糖!”

  宋斯嘉呸了一声,扭头不理他。

  齐鸿轩锲而不舍,又跑到床的另一侧,还是挺着肉棒在她眼前转悠。

  “老婆!你看,多好吃!”

  反复几次,宋斯嘉拗不过他,支起身来,翘起圆臀跪趴在床上,将抹了奶油的肉棒含入口中。

  齐鸿轩轻轻“嘶”了一声,望着伏在胯前的妻子,抚着她光洁的背脊,满足地哼哼起来:“对,对……把那个皮翻起来……舌头再进去一点……舔缝里!把缝里舔干净……”

  宋斯嘉听从指挥,用舌头一圈又一圈地吸吮舔弄,直到把整根肉棒清理得干干净净,把污垢、粘液和奶油一股脑都咽到肚里。

  齐鸿轩心满意足地躺倒在妻子身边,两只手仍没离开她的身体,上上下下地抚弄。妻子今晚把她自己当作生日礼物,表现得那样顺从,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绝不可能只来一次就偃旗息鼓,肯定还要继续玩。

  还能玩什么呢?还有什么没玩过的吗?

  一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然后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但直到今天,连提出要求的胆量都没有。

  或许,面对今晚温柔的宋斯嘉,一尝夙愿的机会来了!

  齐鸿轩搂着妻子,并排躺在床上,细语悄悄,碎碎地说着各种情话,又不时地刺激她各处敏感部位,使她的肉体始终保持欲望,时刻维持着迎接男人的状态。

  过了很久,眼看宋斯嘉脸色绯红,浑身扭动不停,双腿紧紧绞扭在一起,齐鸿轩觉得机会差不多了。他让宋斯嘉背面朝天地躺好,又刮来一大团奶油,抹在她的臀部和大腿内侧,俯下头,细细地将所有奶油都舔吃掉。被下半身传来的奇痒刺激着,宋斯嘉风情万种地扭动臀部,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呻吟。

  齐鸿轩抚摸着妻子挺翘的臀部,这里的皮肤是她身上最为柔滑细腻的,手感极好,指尖微微用力下按,瞬间竟会有一种被皮肤弹开的感觉。他被臀丘间那朵娇艳的菊花吸引着,附近没有一丝杂毛,既干净又紧致。看着一圈圈还透着淡淡肉粉色的漂亮褶皱,可以想象入口处那圈肌肉想必拥有十足的韧性。

  这让齐鸿轩立刻联想起另一朵他同样十分熟悉的菊花,勉强也还算漂亮,但明显已成褐色,与宋斯嘉相比要逊色得多了。他一直都怀疑那朵菊花被别的男人采撷过无数次,尽管那女人始终否认这一点,还一再拒绝让他品尝美味,但他总是觉得自己的怀疑肯定靠谱。

  靠,都是朵烂菊花了,被我干一干怎么了?!

  为此齐鸿轩总是愤愤的,心存不满。他太想尝试一下插入后面那个洞是什么滋味。

  此刻,一朵更加完美的菊花就在眼前,它就属于自己的妻子,从未在任何男人面前绽放过的,如果能够……自己要拥有妻子完整的肉体!她身上所有的洞都应该为自己开放!

  齐鸿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燥动的心绪了。他忍不住在妻子的屁眼周围轻轻抚弄起来。那圈褶皱微微内陷,仿佛在不停向他召唤,看起来是那样诱人。宋斯嘉还没意识到丈夫此刻的主要目标是什么,还以为他只是在自己大腿根部摩挲,所以配合地加大了扭动屁股的幅度,这更进一步加强了齐鸿轩的欲念。

  他第三次取来奶油,那块生日蛋糕还没吃一口,却已经被他消耗掉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奶油。他把这些奶油全都抹在妻子的屁眼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趴下身,将整张脸都埋入她的股间。

  热烘烘的舌头开始舔弄屁眼时,宋斯嘉轻轻哼了一声。她不自然地扭动身躯,但很难阻止身后的丈夫,再说菊穴及周围的皮肤被舔得挺舒服,她没有升出什么警惕的心思,任由他去了。

  齐鸿轩舔得津津有味,宋斯嘉的屁眼周围很快就满是唾液,褶皱上布满了一个个小泡泡。

  感觉差不多已经可以下手,齐鸿轩停下舔弄,慢慢将手将残留在妻子菊穴附近的奶油都刮到一处,堆积在屁眼上。借助这些奶油的滑腻,他缓缓将中指探入屁眼,入口处的肌肉果然十分有力,在他试图插入的瞬间,指尖所触,满是富有弹性的阻力。

  这个动作明显超越了宋斯嘉可以忍受的程度,她双手一撑床,利索地翻过身,摆脱了丈夫进一步深入的企图。

  “你干嘛?”

  齐鸿轩决定死缠烂打到底,看看能不能“赖”出一次机会,腆脸笑着说:“老婆,试试做后面嘛!”

  “不行!”宋斯嘉毫不迟疑,一口回绝。

  夫妻俩磨了差不多十分钟,但无论齐鸿轩装得多可怜,说得多天花乱坠,宋斯嘉的态度始终强硬,半点都没软化,自始至终只有两个字回应:“不行!”

  齐鸿轩无趣地躺倒,他知道今晚肯定是没指望了。

  看着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宋斯嘉稍稍有些心软。想到今天是他生日,自己的本意也是尽遂其心,如此生硬的拒绝不免有些扫兴。当然,她绝对不会改变主意同意肛交,但还是决定做些什么来补偿一下。

  她像只猫似的爬到丈夫身上,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后顺着下巴、脖子、胸膛、小腹一路向下,舔舐着每一寸皮肤,直到再次将肉棒吞入口中。

  看着妻子努力地为自己口交,倒吊的丰乳前后左右地甩着,齐鸿轩心底虽然还有几分不甘,但肉棒还是诚实地耸立起来。宋斯嘉舔了会龟头,咬着嘴唇笑着说:“后面是不行的,但前面今天让老公你随便用!我到上面好不好?”

  齐鸿轩带着粗重的呼吸点了点头。

  宋斯嘉半蹲起身,用手扶着肉棒,对准自己的肉穴缓缓坐了下去。尝试性地缓慢蹲了几下,确定肉棒出入十分顺畅,她渐渐加快上下起伏的节奏。在这种体位里,拥有一个运动达人妻子的好处显露无遗,她出色的腿部力量,确保每一次下坐都像标准的深蹲,使齐鸿轩的肉棒可以一次次顺利无阻地深入到她身体最深处。

  这种享受不同于主动进攻,齐鸿轩舒舒服服地躺着,欣赏妻子双颊潮红,像骑马似的卖力扭动起伏,丰臀砸在自己大腿上一记记脆亮的“啪啪啪”的响声不断回响,心底的满足感无以复加。

  女上位通常是极耗体力的,但宋斯嘉的体能极好,在丝毫不留力的前提下,她足足坚持了十分钟以上。秀发挥舞,乳浪翻飞,直至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她起伏的频率才渐渐放缓,喘得也越来越急促了。

  感受到妻子体力不支,齐鸿轩原本托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发力,掀翻了她,将她摆成跪趴的姿势,从后面再次狠狠捅进泥泞不堪的肉穴。

  “继续动!别停!”

  宋斯嘉大口大口地喘着,她已经很累了,汗水浸湿了刘海,搭在眼皮上,左眼已经有些睁不开。但她不想扫丈夫的兴,勉力双手撑着床,继续不停主动向后耸动身体,丰臀不断猛撞齐鸿轩的小腹,臀肉在撞击下变换着形状,肉棒一次次被送入阴道深处。

  齐鸿轩毫不费力地享受着。妻子全力以赴耸动身体的样子性感到了极点,更令他内心深处的征服欲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他深爱宋斯嘉,却也因为这份爱而承受着巨大压力。使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从身体到灵魂完全归属自己,让她不但在生活里成为称职的妻子,精神的伴侣,更能心甘情愿地在床上成为一条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母狗,这是齐鸿轩最大的梦想。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缓解他心头的压力呢?

  眼前妻子卖力的样子,正是他心底深处的梦想正一步步走向现实的体现。

  外人眼中的女神,自家卧室里予取予求的母狗!

  总有一天,嘉嘉乖母狗会掰着自己的屁眼求自己操的!

  一想到这些,齐鸿轩从精神到肉体都愈发昂扬起来,已经抽插了十几分钟的肉棒无形中又硬了几分。他把宋斯嘉的两只手扯到背后,紧握住手肘,迫使她仰起上身。在这种姿势下,她浑身上下除了膝盖稍微可以借力外,只有和丈夫结合在一起的肉穴还能找到一些支撑感。一根硬梆梆的肉棒伴随着她雪白丰满的臀部的摇动而快速进出,硕大的龟头努力钻入那条曲折的羊肠小道,凶狠地碾平一切阻碍。大量淫汁被挤出肉穴,濡湿了齐整秀气的阴毛,润滑着美穴附近的皮肉。

  突然,齐鸿轩松开妻子右手,又把手伸到她的膝弯处,一把抄起丰腴的长腿,将其向右侧方高高抬起。这样一来,宋斯嘉摆出的姿势就很像一条正在撒尿的狗。

  齐鸿轩当然很清楚这个姿势所包含的深意,其中的隐喻刺激得他小腹滚热,龟头发胀,眼看即将迎来第二次喷射。

  处于高潮边缘的宋斯嘉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姿势略显别扭,没意识到其中的寓意。在肉棒反复的捣弄下,她像站在一片虚空中,试图抓住暴风雨前划过天空的那道闪电。她期待用更加响亮的叫喊来呼唤高潮的到来,但迟迟没能成功。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快了!

  就在这时,齐鸿轩再次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叫,一股浓精再次灌入肉穴。宋斯嘉发出一声满足却又略带失望的尖叫,颤抖着软瘫在床上。齐鸿轩最后连续颤抖下的灌精,带给她强烈的舒适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游丝般的高潮,最终还是没能达到巅峰。

  但她最后发出这声尖叫却令齐鸿轩误以为妻子在自己的冲刺下达到了高潮,这种征服感令他十分得意。

  雨消云散。

  宋斯嘉起身去清洗身体。齐鸿轩有意和妻子洗鸳鸯浴,但远道归来后连着两次射精,令他颇感疲倦,就在床上多赖了一会。换他去洗澡时,宋斯嘉简单清理了一下床铺。

  等丈夫洗完澡,宋斯嘉切了蛋糕,两人分别吃了一小块,算是象征性地补上了生日仪式,随后躺到床上闲聊起来。

  从齐鸿轩出差到现在,夫妻俩也有快一周没见面了。

  齐鸿轩简单说了说在上海的见闻;宋斯嘉则交待了周末时去齐宋两家探望各自老人时的情况。被催问什么时候生小孩是难免的,她也习惯了。在这一点上,夫妻俩早有共识,想一两年之后再认真考虑怀孕的问题。一来目前两人手头的事都很多,二来齐鸿轩明年可能会有个前往德国交流的机会,所以再等等是很必要的。

  反正在这个年代,三十多岁生孩子完全不算晚。只要夫妻俩心里有数,老人们再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聊了一阵,宋斯嘉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天我没课,学校也没事,约好了要去踢场球,要不要一起去?”

  齐鸿轩侧身躺着,揉着妻子的裸乳,不时用食指抚弄乳头,色色地笑:“踢球?有没有这个球好玩?”

  宋斯嘉在他的龟头上轻轻捏了一把,突如其来的酥麻感令齐鸿轩不自禁地全身颤抖了一下,突然有所反应:“去踢球?和谁一起踢啊?”

  “我哥啊!”宋斯嘉随口答道。

  齐鸿轩神色微变,没等宋斯嘉察觉,立刻又恢复正常。

  他对妻子的爱很深,但这份爱中始终裹挟着巨大的压力,也令他十分头痛。

  而“我哥”这两个字,就是这份压力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齐鸿轩、宋斯嘉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读幼儿园时就认识了。两人的母亲都是儿科医生,曾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两个孩子有过在医院走廊牵着手到处跑的童真时代,但开始读书以后,他们一直就读不同的学校,直到高中时才有机会做了一年同班同学,很快又因为文理分科而分开。高中里,齐鸿轩曾追过宋斯嘉,不过被坚决地拒绝了。

  后来,宋斯嘉考上了宁南,而齐鸿轩就读崇大,基本就断了联系。对后者来说,那个曾经拒绝了他的女孩就成了他青春里最为难忘的梦,交织着苦涩和甜蜜。

  在他拿到硕士学位那年,两人的母亲撮合安排了一次相亲,齐鸿轩意外地再次得到追求宋斯嘉的机会。他内心爱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决心要好好利用这次来之不易的重逢,对自己人生中第一位女神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宋斯嘉的反应不像他那样热烈,但也不再像高中时那样抗拒。在苦追了三个多月后,齐鸿轩终于让心目中的女神答应成为他的女友。

  然后是长达四年的爱情长跑,历经两次失败的求婚,心惊胆战地感受着宋斯嘉明显的反复犹豫,齐鸿轩终于在去年年中成功求婚。九月时,两人领取了结婚证,并在国庆假期里举办了婚礼。

  直到结婚证到手,齐鸿轩才算放下了始终高悬的心。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首先直接来源于妻子宋斯嘉。

  齐鸿轩算得上是青年才俊。985名校的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前途大好。

  父亲齐展诚是崇滨大学理学院党委书记,资深理论物理学学者;母亲陈建芬则是崇大医学院教授,崇大附属医院儿科主任,知名的儿科专家。无论是家庭还是本人的条件都很不错。

  但这些条件和宋斯嘉相比,就平平无奇。她也是985名校博士,而且在全国而言,宁南的名气比崇大还要略胜一筹。她的父亲宋英昶是宁南人文学院的哲学教授,全国闻名的大学者;母亲韩秀薇也是不逊于陈建芬的儿科医生,省第二人民医院儿科的首席专家。勿论拎出哪一条,都不比齐家差。

  从这些背景条件来看,夫妻俩势均力敌,但如果在他们两人之间做最直接的对比,那齐鸿轩的光芒就会完全被妻子掩盖,宋斯嘉仿佛永远都跑在他前面。

  高中时,分了文理科,没法直接比较成绩,但在还未分科的高一时,宋斯嘉的年级排名始终都比他高;在学生会里,她是副主席,而齐鸿轩只是学习部长;高考之后,大学分别在宁南和崇滨,算并驾齐驱,但宋斯嘉比他更早拿到了博士学位;工作后,宋斯嘉没有选择父亲所在的母校,而是来到崇滨任教,作为一个外来者,却在今年年初顺利地评上了副教授,而作为“自家人”的齐鸿轩却至今都还只是讲师。

  如果说,这些基本都可以归结为智商问题,齐鸿轩可以坦然承认自己就是比老婆稍笨一点点,无所谓,谁让他能娶到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呢?可令他无颜以对的是,在男人理应占绝对优势的体育方面,妻子也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宋斯嘉在排球、羽毛球甚至足球方面都很有些造诣,能玩得像模像样,而齐鸿轩唯一勉强算得上擅长的运动是斯诺克。他偶尔会陪宋斯嘉打羽毛球,却完全不是妻子的对手,捡球比击球的次数更多。如果他们同时起跑,齐鸿轩在前一二百米的距离可以依靠男人在爆发力和速度上的天然优势跑在妻子前面,可他毫不怀疑在五百米,顶多八百米后,他就绝不可能再追上妻子。

  在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面前,齐鸿轩有时会感到特别骄傲,这么优秀的她最终还是嫁给了他,可见自己的魅力。可更多时候,他又会极其郁闷,这女人是要闹哪样!?有没有人知道,面对这样一个老婆,我压力山大啊!

  而这份压力在宋斯嘉当初两次拒绝求婚后变得愈发沉重,即便她最终许嫁,可在领取结婚证之前,齐鸿轩还是心事重重,深怕出现任何变故。他一直怀疑,宋斯嘉之所以会对求婚显得如此犹豫,是不是对自己不太满意呢?尽管她最终答应了,又会不会中途反悔呢?

  如此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就是拜那位莫名其妙的“哥哥”沈惜所赐。

  齐鸿轩和宋斯嘉确定恋人关系时,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当时,沈惜还在英国留学。一年后,他从英国归来,齐鸿轩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友竟还有个关系无比近密的“哥哥”。

  看到女友在自己面前直接和另一个男人紧紧拥抱,是什么感觉?当女友和这男人谈笑风生,空气中时刻流淌着“默契”两个字,而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是什么感觉?当女友的父母对这男人也很热情,尤其是准岳父对他的态度似乎比对自己更好,又是什么感觉?

  在认识沈惜后,齐鸿轩完全了解了所有这些滋味。

  用稍温和些的字眼,是“悲催”;换个激烈些的字眼,就是“怨愤”!

  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宋斯嘉的犹豫又怎能不让齐鸿轩胡思乱想呢?

  难道不是因为她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吗?

  如果这个男人确实存在,那又舍沈惜其谁呢?

  最让齐鸿轩难以理解的是,宋斯嘉在说起沈惜时,从没叫过他的名字,永远都是自然亲近到不可思议的两个字:“我哥”。要不是因为她早就坦言承认,沈惜和她之间没有亲属关系,单看她的态度,齐鸿轩绝对相信他们是真的表兄妹。

  他还记得,去年办喜宴那天,沈惜是被安排坐在岳父岳母身边的。也就是说,妻子完全没把他当成朋友,“哥哥”这两个字竟不是玩笑的称呼,而是发自内心地将他视作亲人。

  这个男人的存在,成为齐鸿轩心头最大的一根刺。

  当然,这也再正常不过。哪个男人在面对和妻子有如此亲密关系的男人时,还能视若不见,淡然处之呢?

  不过,齐鸿轩从来没有对此表示过不满。

  一来是因为沈惜和宋斯嘉之间没有逾越之举。除了偶然一起打打羽毛球,或者一起在宋斯嘉父母家吃饭,平时几乎没有私底下的单独约会。宋斯嘉从没单独去过沈惜家,在婚后沈惜也没到他们家来过。这令齐鸿轩稍感安慰。这个男人的威胁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减轻。毕竟他回国已有四年,他们两人有大把机会可以见面。在自己正式迎娶宋斯嘉前,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来破坏这段姻缘,而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反悔。但这一切,最终都没有发生。

  二来则是因为妻子的性格。齐鸿轩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感情,她应该是认真地把自己当成了人生的伴侣,这一点从日常点滴都可以看出。既然如此,那出轨这件事,基本就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以他对妻子的了解,如果她想和沈惜在一起,那从一开始她就不可能答应和自己结婚。哪怕是在婚后她才听到了内心真实的声音,那更大的可能是她会直接提出和自己离婚,而几乎不可能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

  当然,最后还有一层原因,则是齐鸿轩想在妻子面前表现得更加豁达大度一些。不能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其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如此警惕一个学历不如自己,职业不如自己,将来的前景应该也不如自己的书店小老板。

  毕竟,宋斯嘉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嫁给自己。

  这应该算是尘埃落定了吧?

  “你自己去吧,我明天还要和老板他们开个会。”齐鸿轩打了个呵欠,他对一起去踢球的建议毫无兴趣。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回家后连着两场大战,对平时缺乏锻炼的他来说有些吃力,现在已经有些困了。

  “你还是要悠着点,明天一起踢球的应该都是男的吧?你身体再好,毕竟还是女人,是撞不过男人的,别逞强,小心又骨折了!”

  高中时宋斯嘉在排球场上左臂骨折时,齐鸿轩就站在场边,对那一幕记忆犹新,每每想起总觉得毛骨悚然。

  “不是你哥也去嘛,让他多关照你一点!”

  见丈夫唠唠叨叨地嘱咐,宋斯嘉莞尔一笑,坐起身,哈腰在他的肉棒上亲了一口,然后跳下床,将换比基尼时搭在梳妆椅背的真丝睡衣重新披上,转身对已显疲态的丈夫说:“你肯定很累了,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些东西要写,差不多一个钟头以后再睡。”

  齐鸿轩懒洋洋地应了声,抖开空调被盖在身上。头挨枕头没多久,妻子走出房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仿佛还在耳边,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很快进入梦乡。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显示天已大亮。床头柜上的钟时针指向十一点位置。齐鸿轩叫了几声,无人应答,看来妻子已经出门。起身后,他在梳妆台上找到一张便条:“老公,球场有点远,我先走了。晚上见!”

  齐鸿轩揉揉眼,晃晃悠悠走向卫生间。

  还好没有睡过头,好好收拾一下,抓紧时间出去吃些东西,下午还有约会呢!

  昨晚说今天要和老板开会,其实是个谎言。谷老头儿答应放他几天假,除了按课程安排明天下午要给本科生上一堂专业课以外,他本周内完全可以在家休息。

  之所以要撒这个谎,就是为了找借口不陪妻子去踢球,给自己空出这个下午的时间。

  昨天在飞机场枯坐等待的那段时间,他和某位“朋友”约好今天要好好“叙叙旧”。

  就算没有这个约会,齐鸿轩也不会陪妻子去踢球的。如果两人换过来,是女孩陪心爱的男生踢球,那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可让自己一个大男人在场边摇旗呐喊,为在场上踢球的老婆加油,场边的人会怎么看自己?宋斯嘉喜欢运动,那就让她去挥洒汗水吧,任由她发挥天性,不加干涉也算是好老公了吧?

  反正自己也会找到别的乐子,呵呵。

  想到下午的节目,齐鸿轩精神大振。他突然有点后悔昨晚在宋斯嘉身上消耗了太多精力。射一发其实就差不多了,搞得太激烈,万一影响了今天的状态,表现不能令那位“朋友”满意,还是有点丢面子啊。

  差不多齐鸿轩简单洗漱,出门吃中饭的时候,城南一座运动文化主题公园的绿茵场边,刘铭远、老仙等人望着渐行渐近的沈惜,不由得都有些发愣。

  他说要带个朋友一起来踢球,莫非就是他此刻身边那个美女不成?

  沈惜言之凿凿,说的是“踢球”,而不是“看球”,这美女难道也想上场?

  看她身上装备齐全,发带、球衣、球袜、护腿板、球鞋一应具备,看架势倒还真像。

  把心头的疑惑暂时抛到一边,对来助威的美女,一众已经热身完毕,亟待上场的男人们终归还是欢迎的,愈发显得荷尔蒙爆棚,热情汹涌。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宋斯嘉,至少裴语微就立刻对她生出了几分敌意。

  听说他们今天约在这里踢球,裴语微缠着刘铭远带她一起过来。一路上刘铭远都带着暧昧的笑,旁敲侧击地打听她过来的真实目的,小丫头赏了他几个白眼,完全没有搭理。

  刘铭远心里有数,裴语微也心知肚明,她过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见见沈惜。

  虽然她也说不清见面后要怎样。

  一个月前那个清晨,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醒来,裴语微脑仁生疼,眼角发酸,望着周围全无印象的房间陈设发呆。隔了好一会,她才渐渐回想起前晚的事:制服Party前被约好的同伴放了鸽子;想找个拽拽酷酷的男人代替,他却不愿搭理自己;冲进刘铭远的包厢问罪;打电话约两个认识不久的男孩过来充当“宠物”

  救急;和一众闺蜜热舞拼酒……然后呢?哦,对,然后是聚会散场,出门碰到刘铭远,他说要送自己回……回哪儿来着?

  再然后……哎呀,头疼……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自己所处明显不是宾馆房间,是刘铭远的家?不像。

  被那两个男孩之一带回家了?好吧……叫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想过说不定会有这种可能,反正她虽说没有太大兴趣,但也不是绝对排斥,就当是次酒吧艳遇吧。反正这俩人自己都认识,安全方面没问题,看着也都还顺眼,不管是和哪一个发生些什么,也不算吃太大的亏。

  只是昨晚喝得真是太多了点,长这么大,就属昨晚醉得厉害。回国还没多少日子,和闺蜜们久别重逢,玩得好像太凶了一点,已经喝多好几次了。当然,就数昨晚醉得厉害,前几次,起码自己意识上还是清醒的。

  裴语微满脑子胡思乱想,又木木地检查一下身体。身上那套情趣护士服完好无恙,伸手到下身隐秘部位摸了几把,凭经验判断,昨晚除了睡觉,好像没发生过别的事。

  耶?这俩男生居然如此君子?对自己什么都没做?

  裴语微对他俩的好感蹭蹭往上涨。本来如果发现真和他们上过床,她也准备认了,谁喝醉了不做点蠢事?但既然没被占便宜,裴大小姐当然也觉得庆幸。毕竟在清醒状态下,她没想过要和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上床。

  房间的门虚掩着,裴语微走到门边,发现门框边的地面放了个小小的纸盒,隔住门扇,确保房门无法完全闭拢,留了条很窄的缝,使站在走廊上的人不推开门看不到房间里的全景。

  她拉开房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走廊上正对房门的位置摆了张椅子,有个男人垂着头,半坐半躺,睡得正香。

  裴语微小心翼翼蹲下身子,偏着脑袋看这男人的脸。

  咦?好像是昨晚那个不搭理自己的男人啊。

  叫什么来着?沈……惜?

  怪名字,正因为怪,听一遍就记住了。

  他怎么在这儿?我在他家?怎么最后是他把我带回家了?什么情况?

  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裴语微惊而回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站在楼梯边,应该是刚刚下楼。这女孩对她来讲也不算陌生,在雅福会至少见过两三次。尽管过去见面时,她基本上是近乎赤裸的,但这不代表裴语微认不出穿着衣服的她。

  她怎么也在这儿?裴语微对眼下这个局面感到莫名其妙。

  沈惜带这女孩回家可以理解,男人和女人那点事嘛……但他为什么睡在走廊里呢?又为什么把我带回来?不觉得家里多了个我,做什么都很不方便吗?如果他想照顾酒醉后的自己,那为什么还带另一个女人回家?

  一头雾水。

  满腹疑问的裴语微没有出声,把那女孩拉到厨房,问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昨晚到沈惜家后,马菲菲帮他把沉睡的裴语微送进一楼的客房,随后沈惜让她上楼去卧室休息,而他本人担心醉酒的裴语微半夜会有什么需要,决定就近照顾,又觉得同处一室不合适,最后在走廊上摆了把椅子。马菲菲曾建议由她来照顾裴语微,沈惜则以她也是客人为由,坚持自己来。

  哪有让客人照顾客人,主人家自己跑去睡觉的道理?

  不过好在裴语微虽然醉得厉害,却一点都不闹,老老实实一觉睡到大天亮,不需要沈惜做什么。待到后半夜,看没什么事,他坐在那儿也就睡了。

  了解整个过程后,裴语微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在马菲菲面前,只是气咻咻地表达了对刘铭远的不满。“怎么把我交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手上啊?”

  “刘总说沈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相信裴小姐在他家里会比较安全,沈先生会把你照顾得很好。”马菲菲当然要为刘、沈两人说话,随即又补充道,“刘总还特地让我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让我搭把手。好在什么麻烦都没有,沈先生后来就让我也去休息了。”话当然要这么说,否则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也出现在沈惜家?难道承认是刘铭远让她来陪沈惜上床的?

  如果裴语微知道刘铭远昨晚先后做了这样两个安排,马菲菲估计她可能立刻就会发飙。

  裴语微现在一时也想不到马菲菲身上。她走出厨房,拐过一个弯,恰好正对着一楼客房外的那条走廊,可以看到沈惜沉睡中的模样。

  “相信裴小姐在他家里会比较安全,沈先生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马菲菲“转述”的刘铭远的话虽是出于虚构,却也八九不离十。裴语微知道以刘铭远和她间的感情,不会随便把她托付给一个信不过的人。她似乎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夜色已深,沈惜轻轻将自己放到床上,脱下高跟鞋,盖好薄被,把空调温度调好,又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虚掩房门,再搬来一把椅子,守在房间外。

  他时刻注意房间内的动静,直到许久之后,见一切正常,才无法抵挡睡意的侵袭……那个清晨,望着一个以不那么优雅的睡姿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裴语微心情复杂,欲说无言。

  沈惜醒来后送她返回住处。自那天开始,裴语微总是找机会就打电话给他,找各种合理、不合理的理由,约他吃饭、喝咖啡、泡吧、唱K……沈惜有些吃不消这丫头突如其来的热情。若非刘铭远郑重其事地将她托付给自己,他不会对这丫头这样尽心。没想到,初相识时莽莽撞撞的小丫头,突然间转了脸,斯文礼貌得很。即便自己一再拒绝她的邀约,居然也没发脾气。

  送施梦萦回家那次,刚下楼,还没回到车上,就接到了裴语微的电话。两人一气聊了近一个小时。最后她以感谢自己收留她一夜为由,说要在周末请他吃饭。

  沈惜拒绝得多了,不好意思再推,就答应下来。就是在这次共进晚餐时,他随口透露了下周二下午和刘铭远约好一起踢球的事。

  裴语微今天特意跑来观战。

  本想给沈惜一个惊喜,所以她没有提前说自己会到场,还特意换上了在普林斯顿大学当篮球拉拉队员时的制服。这幅青春性感的形象,在绿茵场边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没想到,沈惜终于出现时,身边却还带了个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大美女。

  今天是来踢球的,所以宋斯嘉扎起了马尾辫,还用发带束起额前的刘海。她穿了身红底白袖的阿森纳队球衣,显得热力十足,看上去比裴语微大不了几岁。

  看着这女人和沈惜间自然流露出的毫不做作的亲近,裴语微觉得很扎眼。

  她看这女人很不爽,小姑娘的直觉,总是奇妙的。

  经过沈惜的介绍,宋斯嘉和大家伙算是认识了,大大方方和众人打招呼。

  安排上场阵容时,虽然本队队友都乐呵呵地表示可以让美女首发出场,她想踢多久都没问题,但宋斯嘉婉谢了大家的好意。她很清楚,这些人只是沈惜的朋友,不是自己的,甚至其中有一多半,连沈惜都不熟。这些男人基本都是三十岁上下,平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难得抽时间凑一起踢场球,肯定不会真的乐意成为替补,在场下看别人踢球。再说,别看只是踢场野球,男人们肯定还是很执着于输赢的,自己不能不知趣地大咧咧上场。

  万一比赛输了,作为女人,自己很可能成为大家归罪的对象,尽管美女就是有特权,多半不会有人当面抱怨自己,但说不定会有人对带自己过来的沈惜产生反感。所以宋斯嘉不愿首发上场,而是巧妙地拜托大家:“要是咱们这边领先,那下半场让我上场踢个十几二十分钟,我就开心死啦!”

  男人们面面相觑,刘铭远哈哈笑道:“小宋妹妹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只能玩命踢了!一定让你下半场能上场!”

  宋斯嘉看了眼沈惜,后者回以微笑。

  不必交流,沈惜明白她现在的心思。她不想作为一个最明显的“弱点”上场——哪怕事实上她未必会是弱点——如果她上了场,一旦本队输球,极可能影响场上众人间的关系。宋斯嘉不想因为她的存在,给沈惜造成任何麻烦。所以尽管她很想上场,很想全程参与比赛,但还是主动提出等本队胜券在握时再参赛。

  哪怕是为了让宋斯嘉能早一分钟上场,沈惜也会拼尽全力确保本队尽早取得足够大的优势。因此他少见地主动请缨踢攻击型中场的位置。过去和朋友踢球,他从不挑剔,总是等队友挑完后,去踢那些被挑剩下的位置。后腰、中后卫、边后卫,甚至守门员的位置,沈惜都踢过。大多数踢业余比赛的都更喜欢进攻,所以想踢前锋和前腰的人较多,沈惜很少能捞着这两个位置来踢。其实,要说技术和意识,最适合沈惜的,就是前腰的位置。

  比赛开始没多久,作为锋线尖刀的老仙就理解了刘铭远上次所说“这是个高手”是什么意思。开赛不到五分钟,他居然已经得到两次正面守门员,舒服射门的机会,最后一传都来自沈惜。

  不同于职业比赛,踢野球的爱好者们往往自行约定比赛持续时间。今天的比赛,双方约好以四十分钟为半场。上半场还没结束,沈惜就两射两传,几乎凭一己之力,就帮助本队以四比一的比分领先。踢前锋的老仙和刘铭远分别接到他的传球,成功破门。

  面对如此巨大的优势,中场休息时,刘铭远爽快地建议下半场一开始就换上宋斯嘉,但她仍然决定再等等。直到下半场又踢了十来分钟,本队优势眼看无可动摇,宋斯嘉这才披挂上阵。

  沈惜建议自己下场,让其他队友继续踢,但意识到他对整支球队的价值的队友一致反对,最终是一个声称已经有些跑不动的四十来岁大哥笑呵呵地退出比赛。

  宋斯嘉上场后,沈惜主动回撤到防守中场位置,请老仙踢前腰,把宋斯嘉顶到锋线。她的运动能力虽强,毕竟是个女人,在速度、力量方面有天然劣势。让她在中场和一群大男人拼抢争夺,未免太吃力,不如让她顶在最前面,接应传球,凭借技术能力直接威胁球门。

  努力参与防守的沈惜一改踢前腰时的灵动,像个职业防守球员似的不惜体力满场飞奔,全力弥补因为宋斯嘉较少参与身体对抗而给本队带来的防守方面的压力。虽然他不是那种身材魁梧健硕的兽腰,但是强悍的体能和精准的预判,保证了他在后场的作用。

  随着双方队员体力的下降,也因为“大杀器”沈惜主动回撤参与防守,下半场一直没能再有进球。

  眼看比赛即将以上半场的比分结束,终场前五分钟,沈惜拦截到对方传球,突然带球前插。此前他差不多已经在中后场扫荡了整整二十分钟,几乎没有参与进攻,对他发起的这次突然袭击,场上所有人,不分敌我都有些猝不及防,竟眼看着他一路带球直奔禁区。就在对方终于反应过来,一名中后卫和后腰前后包夹,试图将他拦截下来的瞬间,沈惜送出一记精准的贴地直塞,穿透了业余爱好者们松散的防线。宋斯嘉适时启动,出现在球门左侧,用右脚外脚背轻轻一垫,将球调整到合适的位置,随即拔脚抽射,皮球应声落网!

  “漂亮!”站在球门另一侧禁区线上的刘铭远握拳振臂,高声欢呼。

  这样的进球确实让人兴奋。业余比赛中,精彩的,甚至是不亚于职业比赛的进球其实并不少见,但大多都是出自单枪匹马的惊鸿一现。像这样的完美配合是罕见的。这不光要求扎实的技术,更需要配合的两人间心有灵犀的默契。

  宋斯嘉飞奔到沈惜身边,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今天她不但在场上踢了近三十分钟,还取得一粒进球,实在是大大超越了预期。

  看到两人间的拥抱,场边的裴语微撅起了小嘴。

  她还不愿承认自己已经爱上沈惜。什么跟什么嘛,无非就是喝醉了一次,在他家住了一晚,当时甚至都没有说过话,莫名其妙就爱上这个男人,裴大小姐的面子往哪里放?她顶多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了那么一丝好感。

  可是要只是一丝好感的话,很难解释她此刻看着宋斯嘉,为什么那么不爽?

  比赛结束,宋斯嘉和队友们一一击掌,回到场边。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此前取下的婚戒,戴回到左手无名指上。

  裴语微小小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竟是为一个人妻吃了两小时的醋。

  但人妻也可能和沈惜之间有暧昧啊!

  小丫头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刘铭远接下来还安排了其他节目,但沈惜和宋斯嘉都没有留下,这让一心想和沈惜多说几句话的裴语微,心底添了几分惆怅。

  简单地去更衣室冲了个澡,换掉运动行头,沈惜和宋斯嘉来到停车场,上了车。

  “为了踢比赛,上午没好好吃东西吧?要不要现在去吃点什么?接下来什么安排?回家,还是……”驾车开出运动主题公园正门,沈惜看了下表,指针刚走过下午两点半的位置。

  宋斯嘉偏着头望向窗外,她还保留着一丝进球后的激动,一时没顾得上说话。

  毕竟对喜爱足球的女生来说,看球的机会很多,能亲自射门得分的却极少。今天真是太带劲了!

  “要不去我的茶楼?晚上有个聚会,好多人你都认识。”

  “都有谁啊?”宋斯嘉转回头来,感兴趣地问。

  沈惜掰着指头一一说明:“侯爷、老朱、十三妖……哦,对了,还有悦然姐姐!”

  “悦然姐姐!”听了这个名字,宋斯嘉立刻兴奋起来,随即又恢复冷静,“算了,我还是回家吧……先去吃东西吧,我十点多把早饭中饭凑一块吃了,现在是有点饿。吃完我回家。老公出差一个星期,昨天晚上才回来,第二天就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不太好哦……”

  沈惜微笑感叹:“真是好老婆啊……”

  “那当然!娶到我可是大福气哦!”宋斯嘉一扬头,皱了皱鼻子。在沈惜面前,她从不吝于表现出自己最活泼、最小女孩的那一面。这副样子要让她的同事或学生见到,眼镜片难免会打碎一地。

  沈惜默默在心底附和:“对,天大的福气!”嘴上却没说什么。

  说笑几句,宋斯嘉渐渐收敛起之前的欢欣活泼,似乎想到了什么。

  沈惜略感奇怪:“怎么了?想什么呢?”

  宋斯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想了会,才慢吞吞地问:“哥,最近我们一直没机会好好聊聊。我一直想问来着,你为什么要和小施姑娘分手啊?”

  “怎么想到问这个?”

  宋斯嘉淡淡地笑:“觉得可惜啊……说起来,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过小施姑娘呢,我结婚那天她也没来。记得你们刚开始的时候,好像感情很好,在我感觉里,哥哥你挺爱她的。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和她结婚呢。没想到……”

  想起当年从沈惜处得知他和施梦萦开始恋爱时自己的决定,宋斯嘉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但面上的笑容丝毫没变。

  沈惜稍加沉吟,苦笑一下,平静地说:“对,开始的时候,我是挺爱她的。

  但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发现我们之间的性格差异实在太大,难以弥合。所以,真要说起分手原因,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最普通的四个字:『性格不合』。就这么简单啦。”

  “哦……”宋斯嘉的目光投向车窗外。

  沈惜看不到她的神情,也猜不到她正在想什么。一时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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