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越_温香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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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

  人都说,大魏城的景,是江南的翘楚,是一生一世都赏不完、看不尽的。

  三月,柳絮纷飞,莺歌燕舞春意正浓。

  大魏城虽在天子脚下,但民风素来开放,再加上花朝节一过,上头开始筹备着选秀,各花楼便自然而然地开始争春斗艳。而每年这时,各家小姐也要来此比试一番,琴棋书画,莺歌燕舞,实在是一年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城中四大花楼之首的冠花楼从来都是座无虚席,这是大魏城最中心的牌坊,外头雕栏玉砌极尽娇奢,内里金碧辉煌风月情浓。

  自大魏迁都以来,冠花楼便一直是有钱人家公子消遣作乐的最佳去处,而每年此时,男人们的热情就像点燃了捻头的烟花,咚的一声,绽放在了这如花似玉的墨蓝星空。

  江南的小雨总是缠绵,这几天的春雨下的尤其繁盛,总是夜里停一停,白天又下起来。

  “表姐,坐稳了,要过桥洞了。”

  河池里的荷花也还羞涩地含着苞,从远处桥上朝下看着,竟像是红着脸低头的小姑娘,那娇羞的模样引得人们流连忘返,不待花期就来乘船观赏。

  此时此刻,逆流而上的一条乌篷船尾,一只温软如玉的小手伸出,两根纤白的手指微微用力,灵巧地掐了一片嫩绿色的荷叶。

  荷叶上还噙着一滴滚圆的水珠,随着两只纤纤玉手的拨弄来回鼓动。

  不一会儿,兴致缺缺的声音从船蓬里响了起来“摘下来就不那么好看了。”

  “表姐,你在说什么呢”

  船头的小姑娘名唤兰苑,生的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水灵。她身量不能算高,但在南方绝对是不矮的,十五六模样,一身淡黄素衣,额头发饰带着块玉,腰间也吊着一块碧绿色的玉佩。

  听见船尾有动静,兰苑皱眉走了过来。船不似地面平稳,兰苑每走一步都要晃上一晃,脚腕上的银铃撞击,发出脆生生的响。

  头戴玉佩,脚缠银铃,这是大魏城慕家外室姑娘们的统一服侍。

  慕家家主前年新晋了官,位居三品,迁户魏城。因着是慕家原是北方人,北方人不喜静,衣着也爽朗不拘小节,慕家的衣着就比魏城的服饰要显眼许多。

  且慕家权倾朝野,就是这一身外室的黄衣出现在城里,城里最风流的公子哥也要敬畏三分,那就更别提慕家素来冠有花容之姿、倾月之貌的慕婉婷大小姐亲自出府了。

  穆婉婷手捏着荷叶,往船下一捞,捞了一捧清澈河水。

  “小姐,您当心着点。”

  极温软的语气,最暖心的提醒,听在慕家大小姐耳朵里,却像一把萃了剧毒的刀子,一点一点剜着她的心。

  她手里的荷叶稍稍倾斜了一下,水珠沿着叶柄滑落在了船板上。

  小丫头来到船尾,微微欠身,看着眼前这只素白的小手将荷叶搓弄,不禁出言提醒道“小姐摘它做什么,可别分了心。夫人叮嘱过,一会儿太子殿下会私服前来,到冠花楼听曲儿,小姐弹琴舞蹈,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能出什么岔子”

  是啊,还能出什么岔子,慕婉婷是穿越过来的。

  她本是一位极为出色的律师,冷静决绝,在业内名望很高,一朝身死,穿进一本宫廷里,和原主慕婉婷同名同姓。

  慕婉婷是慕府嫡出的女儿,身姿娇媚长相倾城,被许给了太子殿下做太子妃。要不是她这个黑了心的小表妹兰苑,勾引了太子,联合太子偷喂了她毒酒,她那一生就是再不顺畅,也不至于那样凄惨

  “还是要重视些的,今年选秀,各家小姐都到年龄了。”

  “可我又没说要去选秀。”

  “小姐。”兰苑不无哀怨地叫了一声。

  这样撒娇的语气,放在原主那里,她定然是招架不住的,只是现在

  这副壳子已经换人了。

  重新整理了面容,慕婉婷温婉的声音才从浓稠的水雾江南中幽幽懒懒地传来“怕什么,放眼大魏城,谁的琴能弹的过你我。”

  小姑娘愣了一下。

  慕家的姑娘们哪一个不是琴技超凡,且取技于京城最负盛名的琴师,这其中,要属慕家大小姐慕婉婷最有天资,学了个青出于蓝。

  可兰苑不太理解,为什么表姐要把这话的重音落在你我上。

  还有这一笑的含义

  兰苑后脊背突然有点凉,只好悻悻地劝了一句“表姐自己小心,莫要翻了船才好。”

  兰苑这笑容装扮的明亮真诚,慕婉婷拿荷叶的手腕便一沉,仰头,还了她一个更加柔美的笑。

  原本就美的媚人的一张脸,加上这样春风柔漾的笑,一下子就美破了天际。这一切都收进了兰苑眼里,那前世就衍生出来的妒意竟提前在心底萌了种子。

  可不管怎样,她面上还是恭顺虔敬。

  只见兰苑点点头,又到船头去盯着船夫了。

  她一走,慕婉婷的笑容慢慢便收敛了,仿佛天边明月一瞬间敛了光华,人也从温雅一下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慵懒,带着一点的玩世不恭的肆意。她对着表妹兰苑的背影微微叹了叹,叹完,嘴角又扬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这笑容衬在这张绝美的脸上,竟有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若不是知道兰苑日后会托着金屑酒盏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还真的不敢相信,这样柔弱的一副皮囊,会做出那样狠毒无情的事来。

  慕婉婷眼眸垂下,身子懒懒地斜倚在船篷上。

  她兀自将手中的荷叶折成了小船的模样,然后顺着水势一推,那荷叶就打着旋儿朝下流去了,思绪也随着水波一点一点起了涟漪。

  此时此刻,距离太子殿下赐慕家大小姐毒酒还有两年的时间。而距离太子殿下私服大驾冠花楼,只有三个时辰不到了。

  慕婉婷笑笑,从腰间抽出一支软笛。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她之前就总戏称,若是提把刀来将她劈开,恐怕内里都是黑的。

  这时候兰苑总是笑笑“说什么胡话呢,我表姐是人说劈就能劈的吗”

  那时候慕婉婷还笑她傻,耐心地开导她,人活着变数太多,谁能保证一辈子高高在上,又有谁能真的一辈子卑躬屈膝呢

  慕婉婷现在想想,大概兰苑后来递毒酒的时候,就是拿她这句话来慰问她那颗比墨还要黑的良心。

  河岸边有徐徐清风吹过,软笛信手托在嘴边,朱红薄唇微抿。接下来,慕家的大小姐好兴致,吹了一首不成调的北方民谣。

  乐理相通是没错,只是这位大小姐当真是不会吹笛子,兰苑站在船头踌躇了一会儿,悄悄地用手堵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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