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青梅煮_病树与烂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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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青梅煮

  门无声地被推开了,冷空气涌进来,又带进来几分燥热。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迈进来,随着她袅袅走近,腿根儿若隐若现的纹身也变得清晰起来。

  直到她冷着脸,停在老神在在的男人面前,半翘着臀,倚靠在桌子边缘,针织裙往上滑,让那朵儿玫瑰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这样香艳的景儿是不该属于冬季的。

  谢别巷挑了眉,专业人士眼里,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这不是假的,肯定是老陈的手笔。”

  他说完便抬手打了个响指。

  倪芝明白,“请便。”

  谢别巷也没客气,货真价实地摸了一把,发现这纹身倒也真是货真价实。

  他还侥幸,“一次性的纹身……”

  倪芝没耐心了,她开门见山,“那天我用了他电脑,谢教授,巷子是吧?问他怎么登了两个号,也拜您所赐,我才知道他原来一直有登陆湄姐QQ的习惯。”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别巷暗骂陈烟桥藏得紧,“大水冲了龙王庙?”

  倪芝探手按住,“别打电话给他。”

  这话,刚才倪芝就跟他说过。

  “放心。”

  谢别巷拿手机,当着她面拨了个电话,就说了两句。

  “央央,你今天先别过来了。”

  “嗯,画稿我改天去拿。”

  屋里就他们两个人,两人都有单独谈谈的意愿,冯淼本来就在和谢别巷冷战,自然回避了。

  一个是多年未见的好兄弟的女朋友,一个是闺蜜冷战期的半个前任。

  没理由不尴尬。

  谢别巷沉默一会儿,“巷子哥,老谢,随便叫。”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滑腻的手感仍然清晰,“得了,回头老陈得砍了我。”

  这是彻底信了她和陈烟桥的关系。

  上次来时候,虽然是作为冯淼闺蜜,他还帮她联系了访谈对象,倪芝也不乱攀,就客客气气喊一声谢教授、谢老板。

  他说的,倪芝没作回应,她只要一闭眼,还是那副画,在眼前天旋地转。

  便低着头不说话。

  谢别巷站起来,阴影笼在倪芝身侧。

  倪芝避了避,原来他不过是脱了外套,递给她,挡了她腿上的春光外泄。

  他重新坐下,打起温情牌,“看第一眼,我就知道,是老陈的手笔,我只是不相信他还能枯木逢春。”

  连旁人都这般认为,倪芝心里泛苦,她怎么就认不清。

  回忆是老树根上的纹路,你摸上去,粗糙又刮手,却忍不住一圈一圈儿地触摸。

  谢别巷叼了根儿烟,打火机砰一声,“不好意思。”

  烟雾中,谢别巷眸子里写满了回忆的愁,“你是不知道他当年什么样,以前我还劝过他,他那个小青梅,柔柔弱弱,还不够他折腾两下,两个人又爱闹别扭,早分早利索。后来出事那一年,他是真的吓人,我说陪他回老家他不肯,骑着摩托头也不回。结果手废了腿伤了,他还不肯好好养伤,跑到哈尔滨,说去小湄生活过的地方呆着。再后来,烟.巷是彻底甩手了,还想卖了。我看他这样,我巴不得早点出来个女人拯救拯救他,可我什么都不敢劝,就怕他人间蒸发了。”

  谢别巷感慨半晌,问她,“老陈过去这些事儿,他都和你说了吧?”

  不是他说的,是倪芝拭了多少尘土,才窥见的,逼得他烦了才说的。

  谢别巷发问,“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倪芝仍然不说话,想了片刻,从包里摸出一支口红。

  旋开了搁桌上,一朵玫瑰层层叠叠地绽放了又枯萎了。

  倪芝的嗓子有些哑,“我过生日时候,他送我的。”

  “然后……”

  倪芝回忆起来,他们的动作明明是极清晰的,她的泪,烛光的摇曳,他手心的老茧,和他烟草气息的吻。

  到底记忆怎么就模糊了,让她忘记了,一切都是她求来的。

  只为了陈烟桥那轻飘飘一句,你想好了?

  谢别巷瞥了眼口红,“行了,不用说了,我懂。”

  “啧,”他语气里添了调侃,“老陈这家伙,还真是有本事。”

  或许是觉得说得有些不合时宜,谢别巷又夸了句,“说句实话,你长得,”他勾唇笑,“真他妈的符合老陈审美。我冲这一点,也不该怀疑你,对不起了。”

  学艺术的人,眼中的美和丑都写脸上,夸人直白又不似作伪。

  可惜倪芝听了这话没半点反应。

  谢别巷敛了笑意,终于为他那句行骗作了解释,“其实,我当年还给老陈,保留了股份。”

  倪芝抬眼看他,“谢教授,你也不用说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

  谢别巷点头,“行,老陈还真是找了个好姑娘。又他妈的金屋藏娇,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他开玩笑,“按说,应该叫声嫂子,只不过你和阿淼又是朋友,倒是麻烦。”

  倪芝摇头,“我比你,更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尤其是你和阿淼的关系……”

  倪芝顿了顿,“上次吃火锅时候,你说的那个兄弟,画了不少人体,在正儿八经谈恋爱以后,就只给女朋友画了,是他吧?”

  谢别巷苦笑,“我说不是,你能信吗?”

  “这朵玫瑰,你这么熟悉,他以前常画吧?给每个女人都画?”

  “不是,这真没有。”

  “那就是专给她画的。”

  谢别巷皱眉,“你别为难我,回去自己问老陈。”

  “算了,”倪芝笑了笑,“你放心,我也不会问他。”

  “为什么?”

  “他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问。”

  倪芝说了这句话,心里更似下了决心,这件事不正是这般么,他最好的兄弟,当年一起创业的兄弟,他不需要在他面前提起自己一丝半毫。她不过是难过,自己视若情感印记的玫瑰,是哀悼余婉湄的作品。

  谢别巷见她不再追问,神态放松下来,正好他今天出去谈了趟事,外套给倪芝了,里面是光泽感的银灰衬衫,他扯了扯领口,往椅背上靠。

  倪芝起身,把外套还给他,“我们说好的,你别告诉他。”

  “行,”谢别巷那双桃花眼眯起来,“我也有个要求。”

  他玩味地开口,“喊声巷子哥。”

  以前余婉湄跟他们见面时候,就比他们小一岁半岁的,陈烟桥护着她,让她跟着没大没小地喊巷子。

  这回陈烟桥看上眼了倪芝,还不得先占个口头便宜。

  倪芝抿唇,“谢教授,请你先处理好阿淼的事情。”

  谢别巷想起来冯淼便头疼,指尖摸了摸脸颊,这回是彻底把冯淼得罪狠了。

  “你是个明白姑娘,帮我劝劝她,别这么较真。”

  倪芝开了门,回头欠身,“我帮不上忙。”

  门关上了,谢别巷暗自骂一声,这闺蜜俩,倒真是都一个脾气。

  今天这事儿太措手不及了,虽然她不让他跟陈烟桥说,但还有别的麻烦在。

  昨天余婉央到他那儿送画稿,他想敲打冯淼一下,就开口让余婉央留下晚点再走。余婉央这丫头片子更不省心,他都来不及阻止,听见门响她转了个圈就扯开扣子,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谢别巷被冯淼逼离婚逼得头疼,本想让她误会几天,再跟她解释。

  其实余婉央毕业前就签了漫画公司,不愿意跟他学,这几天又开始想接触正统点儿的艺术门路,天天给他送画稿。

  余婉央一直恨陈烟桥,出了事的头几年,连谢别巷都不搭理。这事儿要被她知道了,还不得闹成什么样子。

  哈尔滨机场有个特色,更衣间最为拥挤。

  虽然都是冬天,零下十几度和将将零下,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倪芝换好了衣服,顺着人潮往外走。

  东北人嗓门儿大,机场是故人重逢的第一站。这头儿都是阔别多年的亲戚朋友,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互相搂抱,胳膊伸起来,手里带的特产恨不得往对方脑门儿上招呼,却透着浓浓的喜气洋洋。

  那头儿是个穿着军绿色棉服的高挑男人,明明是极不易有情绪波动的眸子,因为等人焦虑,蹙着眉显得更生人勿近,使得周围想多瞥他几眼的姑娘们都收回了目光。

  看见倪芝出来,才低低地唤她,“丫头。”

  两人仍隔着隔离的栏杆,他握着她的胳膊,被人潮挤着,陈烟桥从右手换成左手,比以往要用力。

  走的那天,他确实说过要来接她。

  “烟叔。”

  倪芝没什么惊喜之色,指了指她要绕出去的路,把胳膊抽出来。

  机场不缺黑的士,两人上了一辆破捷达,暖气效果几乎等同于无,随便说句话,口中都是白雾。

  陈烟桥往日是话少,今日两人之间的空气是直接凝固了。

  才进南岗区,天色便接近黑天了。

  收音机里断断续续传来交通广播,清扬的女声播报,红旗街有车祸,请大家绕道行。

  陈烟桥开了口,“我没想到,会这么巧。”

  倪芝的眸子里映着外面的霓虹灯。

  收音机里又是沙沙声,换了温柔的男声,“冬天里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早点下班回家,和爱人享受着暖气,吃一盘儿饺子喝一口热汤。小编提醒大家,无论是赶着吃玉米馅儿还是三鲜馅儿的,都要注意交通安全,冰雪路面,更要小心驾驶,切莫图快。遇见死火的情况,等待是最大的礼貌。”

  这话说完,红灯变绿了,捷达却突突两声,没了声音。

  司机骂咧起来,“操他妈的破车。”

  后面的喇叭声接连不断,司机从后视镜里瞪一眼,“哔个屁啊,逼娘养的。”

  倪芝语气淡淡地,“言而无信。”

  这话也不知道说谁,究竟是谢别巷答应她的保密,还是陈烟桥说过的,愿意放下过去,一件件地学,他不是怜悯她。

  作者有话要说:余婉央的事情,我前面提过一次,应该要做个小修。

  应该以后会有余婉央的番外。

  50个红包哈,晚安姑娘们

  我看不少姑娘对摸大腿有点不爽哈哈哈,可以理解,解释一下哈,第一吧,倪芝其实想证明自己,很多种方式,但她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儿,为什么自己的纹身,就是哀悼烟叔前女友的象征。她潜意识里,或许有个倾诉欲望,恰巧谢别巷是知道这件事儿的人。第二,谢别巷不是啥好人,这点嘛,以后肯定会自讨苦吃。跟冯淼半炮友性质,明知朋友的妹妹(余婉央)喜欢他还利用,以他角度可能觉得摸一下也不算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儿。第三,芝芝长得就是挺好看的啊>_>

  剧情走向嘛,我只能说,接下来还是成迷,毕竟不想按套路,我只能尽量更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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