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掉马进行时(三十三)_攻略四个大佬后我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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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掉马进行时(三十三)

  温萝从未想象过会见到柏己如此苍白近乎羸弱的模样。

  他向来是强横无匹、不羁桀骜的样子,哪怕是千年前在轰然压下的八宫封印阵下,也从未在她面前显露一丝一毫的脆弱与沉寂,

  似是天地之间永不会弯折的利刃,无时不刻不下意识向着世人无声诉说着强大与锋芒,为心上之人遮蔽一切风浪与波澜。

  然而此刻的他墨发肆意披散,沿着他修长冷白喉间性感的凸起蜿蜒而下,悄无声息地湮没在一片玄色长袍之中。

  不知是何缘故,他本便如冠玉般冷白的肤色此刻更显出之分如纸般的惨白,

  哪怕跃动的烛火在他面上肆意铺陈开一片暖色的融光,却半分也未在他那张凌厉深邃的面容之上留下血色和生气,反而更显出几分虚弱和慵懒。

  温萝蹙了蹙眉,就着在长长玉阶之下仰头的姿势上前两步:“你这是怎么了?”

  柏己无声地勾了下唇。

  鸦羽般乌浓稠密的长睫微微一颤,他抬了抬眼,居高临下地垂眸望着她。

  一袭烟粉罗裙、身型曼妙的女人遥遥立在冰冷的王座之下,形状优美的眉眼依稀染着靡丽的薄红,更显出几分纯净无暇之中懵懂的欲/色,

  纤细的长眉微微蹙起,勾勒出几分显而易见的茫然与困惑。

  静静凝视她半晌,柏己轻声开口:“到我身边来。”

  温萝微微一怔。

  柏己的声线向来低沉磁性,气息绵长,此刻却无端显出几分沙哑低微。

  视线在他几乎没有血色的薄唇之上一扫而过。

  以他的性子,若非严重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绝无可能向旁人展露出自己的半分虚弱疲态。

  显然,虽然不知缘由,但此刻的他状态几乎是他们相识以来最为不佳的一次。

  即便他不主动开口唤她近身,她也必然要上前查探他此刻的异状。

  足尖轻点,轻松跃上蜿蜒而上的玉阶,温萝正欲倾身靠近,却感到腕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扣住,

  下一瞬,一道柔和的力道自两人隔着一层薄薄衣料相触的肌理席卷而来。

  知晓柏己对她定然不会有恶意,温萝便并未挣扎,顺着柏己的力道两步凑近他身前,

  一手擦过他耳侧扶于椅背之上勉强抵消那阵突如其来的惯性,堪堪在他身前站定。

  如今两人的姿态与初见那日,竟无形之中严丝合缝地重叠。

  她上,虚虚倚坐在他浸满雪松凛冽清香的怀中,纷扬的青丝随着动作无声地自她脸侧下坠,发梢调皮地勾连着他随意垂落肩头的青丝纠缠,

  一手下意识撑于他慵懒倚靠的椅背之上,另一手被他轻柔却强硬地扣在掌心,五指无声无息地滑入指缝,严丝合缝地十指紧扣。

  他下,姿态散漫地靠坐于宽大的王座之中,微微仰着头直视着她垂眸凝视他的视线,一双暗红如墨色翻滚的眸底之中,蕴着一抹辨不清意味的波澜与晦涩,

  线条凌厉的薄唇收敛了平日里她熟悉的或轻佻、或狂傲的弧度,仅余一片如死般的沉寂。

  距离骤然拉近,原本空旷的殿宇之中冰冷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两人交织的呼吸而柔和温暖地涌动起来。

  近距离望见柏己如今的模样,温萝不禁呼吸一滞。

  远远观来隐约的憔悴疲惫之相不仅并未随着她的靠近而消退半分,反而分毫毕现地尽数暴露在她视野之中。

  分明前两日见面时,他还不是这副模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么——”

  思绪被脸侧微凉却柔软的触感拉扯回现实,温萝回过神来。

  只见柏己神色不明地抬手抚了抚她耳侧因重力而滑落的碎发,慢条斯理地开口,“曾有一个瞬间,我甚至在想,你究竟会不会来。”

  将发丝轻轻别至她耳后,那只在她细腻面颊上流连的指尖却并未收回,反而缓缓下滑,终是眷恋地停留在她精致的下颌。

  柏己定定注视她片刻,蓦地轻笑了下:“还好,你终究还是回来了我身边。”

  不等温萝回应,他面色却若有似无地一变,剑眉微敛,猛地偏过头。

  随即,一阵极尽压抑的轻咳与隐约随着他动作而逸散至空气之中的甜腥之气,便突兀地涤荡过一片寂寥的空间。

  温萝并未忽略在她角度隐约可见的他唇畔溢出的殷红血迹,半是狐疑半是真心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是顾光霁伤了你?”

  不可能啊?

  那一日,顾光霁分明并未在柏己手下讨得什么好处,反倒是险些丧了命。

  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可能。

  能够令柏己无能为力之事,放眼整片五洲大陆,恐怕也仅仅与凌驾于万物生灵之上的天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和牵扯。

  只不过,在她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于柏己而言恐怕已与甘心暴露致命的要害一般难得,

  其中细节与缘由,多半是不欲与她多说的。

  思及此,温萝便歇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只在一旁轻轻握住他依旧停留在她指缝之中的指节。

  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掠过柏己耳侧略显凌乱的青丝之间,间或露出的那一小片冷白的肤色,以及耳垂之上似曾相识的玄铁痕迹。

  竟是个耳坠。

  还是个他从前从未佩戴过的耳坠。

  温萝下意识微微直起身来,抬手抚上发间微凉的玄铁链坠,

  耳畔却隐约拂过一道温热的唇风。

  下一刻,一只手便自然地落在她脑后,指尖微捻,连同着青丝与发链一同在指腹之中浅浅摩挲。

  柏己似是已平复下了体内暗伤,此刻正平静地倚在王座之中,眸光闪跃着笑意落在她身上。

  “喜欢么?”

  能说不喜欢么?

  温萝心下腹诽,面上却恰到好处地弯眸一笑:“怎么,这是你自作主张毁了我玄铁镯之后,冥思苦想得出的补救方法?”

  闻言,柏己面色微滞,略有几分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半晌才轻声道:“……当年的事,抱歉。”

  话音微顿,他似笑非笑地撩起眼皮,“不过,你需要同我解释之事,似乎也不少。”

  终于来了!

  寒暄到了尽头,此行的根本目的便缓缓自水面之中浮现,露出原本略显寒凉的涌动暗流。

  既然是要谈正事,再像此刻这般拉拉扯扯显然不太合适。

  温萝飞快地抬眸扫向柏己身侧空荡的上位,正欲起身坐过去,

  腕间却陡然袭来一道不容置喙的力道,扯得她措手不及间一个趔趄,再一次跌坐入他蕴着极淡血腥之气的温热怀抱之中。

  “想去哪?”

  随着两人这番动作,柏己视线避无可避地落在她近在咫尺的发间,意味不明地抿了下唇。

  实际上,与顾光霁之间的斗法于他而言并不能伤及根本。

  真正令他虚弱至此的,恰恰是两次出手之际本便陷入与天道拮抗的被动和衰颓时,他固执嵌于怀中之人满头浓云般浓密青丝之间若隐若现的,在烛火之下间或闪跃着旖旎色泽的精巧链坠。

  他与本命法器缔结血契已有千年,血脉相连之间,抬手间便可以魔气凝成实质性的冷硬玄铁。

  只不过,以气凝实极为耗费心力,

  虽说这对曾经的他而言,依旧算得上举手投足间轻而易举便可做到之事,可在如今为压抑天道无时不刻不降临在他身上的惩戒的关头,他体内流转的魔气却是一丝一毫都不可浪费。

  更别提,他在发链之上还留下了与他心神相连的神识,

  但凡她身周出现异常,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他也可瞬息之间察觉。

  不仅如此,其中最为耗费心神修为的,便是与千年前玄铁镯之上可滴血召唤他相似的禁制。

  这一次,甚至不需她主动滴血相唤,他便可自发在需要之时通过耳垂上与发链一脉相连的耳坠呼吸之间来到她身边。

  这看似细微的差别,其中却横亘着寻常人难以想象的付出与交换。

  而如此任性的代价便是,甫一自元和强撑着回到苍梧,他的身体便一落千丈,病来如山倒,前所未有地虚弱起来。

  说来可笑,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以如此大的代价,来换几乎毫无意义的举动。

  喉头微滚,指腹无意识地撩动随着她动作而在空气中隐约摇曳的链坠,

  柏己手中力道更大了几分,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怀中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终是无奈般温柔了眉眼,薄唇轻启:“不要走。”

  他的神色实在太过认真,认真得几乎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一时间,温萝竟恍惚间无法分辨,

  他这三个字究竟是在拒绝她起身于其他位置落座,还是在意有所指地暗喻些别的什么。

  她顺势放松了身体,一手绕过他颈间与披散墨发之间狭小的空隙揽过他的颈项,另一手乖顺地任由他拢在掌心,干脆就着此刻的姿态坐于他膝上。

  柏己有力的心跳若有似无地透过两人肌理之间薄薄的衣料与温度一同恰到好处地传递,顺着后心一下一下地流淌入她的血肉,牵连着她左胸之中跃动的心脏。

  随即,落在她发间的那只手,便极有默契地无声下落,轻柔地箍在她身前,将她又向怀中拢了拢。

  任由他沉默地抱了许久,温萝努力放松呼吸。

  不是拆穿了她缪馨儿和公羽若的马甲吗?

  有话倒是问啊!

  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实在是太过折磨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听的声线才顺着鼻息一同在她耳廓摩挲,

  温度似火般霎时炸裂开来,点燃了她因紧张不安而略发冷的指尖。

  “这些年,过得好么?”

  饶是她来时已做了无数种预判并打好了腹稿,千算万算,温萝却万万没能想到,

  在那一日她亲眼所见的滔天盛怒之后,她单独面对柏己之时,迎来的第一句问话,竟然会是如此温存的模样。

  心如电转,几乎是瞬间,温萝便条件反射地做出了反应。

  将顾光霁和南门星先前答她的话真情实感地转述出口:“没有你,我如何能过得好?”

  唯一将真相看在眼里的团子:“……”

  她话音刚落,便感到拦在腰间的力道微微一重,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待她回过神来之时,已自背靠在他怀中的姿势被他轻轻放置于宽大的王座之中,

  而他则一手紧扣她肩头,一手支在她脑后的椅背之上,一条长腿屈膝搭在座椅之上,将她无声无息地困于身前与王座之间狭小的空间。

  温萝若有所感地抬眸,正对上柏己辨不清喜怒俯视着她的瞳眸。

  他幽邃莫测的眸底,这一刻似是蕴着什么可与日月同辉的神采与璀璨光亮,

  垂落的青丝落在她微仰的脸侧,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刺痛,直顺着肌理一路辐射蔓延,在心底肆无忌惮地攀爬。

  空气无端染上几分朦胧的暧昧,似是一片躁动不安的荒原,只待一点火星便可燎原。

  靠近便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纤细的肩膀被他有力的臂弯牢牢扣住,唇齿间被一阵与柔软触感截然不同的凛冽雪松气息无声无息地填满,微沉的呼吸在一片静谧的殿宇之中突兀地清晰起来。

  良久,他才缓缓放开她,喉结滑动,气息略有几分凌乱地开口:“为什么要替顾光霁重铸那把剑?”

  两人此刻前所未有的咫尺距离之中,柏己并未刻意收敛的侵略感和压迫感在她的角度一览无余。

  温萝定了定心神,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祭了出来,半真半假道:“此事说来话长。

  不知你是否知晓,南门星曾不知缘由地残忍将缪馨儿满门全灭——真正的缪馨儿早已死在了那一日,我却不知为何,在她的身体之中醒了过来。”

  顿了顿,她佯装茫然地接话,“虽说有些匪夷所思,可先前毕竟早已有过类似的经历,我便并未过于惊慌,

  只想着既然上天给了我又一次生的机会,我便不应辜负这份天道的恩赐,只求先以缪馨儿的身份活下来。”

  柏己随意倚坐在她身侧的扶手之上,闻言不辨喜怒地“嗯”了下,不置可否。

  见他并未立即提出质疑,温萝便知他信了大半,连忙接着道:“缪馨儿的身体灵根不佳,也并无修为傍身,一路上躲避南门星的追杀极为艰难。

  后来,是顾光霁出面帮了我,那时我才知晓,原来缪馨儿与他竟曾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将这一点主动坦白,是温萝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毕竟,当年她以缪馨儿的身份去青玄宗梅兆阁小住了几日并非秘密,

  况且,后来缪馨儿与顾光霁之间的风言风语也流传甚广,柏己若是有心查探,必然能够知晓,她没必要在此处欺瞒引他生疑。

  横竖缪馨儿曾与顾光霁当真成婚之事并无人知晓,

  如今顾光霁无情道大成,只要她能够找到合情合理的理由搪塞过去,想必柏己也绝无可能向那个方向联想。

  果然,柏己赤瞳微微眯了眯,

  分明是极为危险的动作,他却并未动怒,显然早已了然两人的这层关联,垂眸神色难辨地睨了过来。

  淡淡望了她片刻,他倏然扬了扬唇:“我还以为,这一点你不会与我说明。”

  温萝赶忙抬眸对上他试探的眸光,假意疑惑道:“我为何不与你说?顾光霁与缪馨儿之间如何,与我又有何关联?

  再说,那时他已入青玄宗修无情剑道,缪馨儿与他之间早已有名无实,出手帮我也只是顾念着缪家旧情罢了。”

  眼角眉梢肉眼可见地随着她这几句掷地有声的表态爬满了几分堪称愉悦的神色,

  柏己抬了抬眉梢:“然后呢?”

  “缪馨儿的母亲曾是无尽海弟子,总之,多亏有顾光霁相助,我最后才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无尽海。”

  话音微顿,温萝咬了咬唇,缓缓沉下了脸色,“后来,游历之时,无尽海与青玄宗一同追查邪祟下落,无意中误闯了你的秘境。”

  静默片刻,柏己眉头微皱,冷不丁开口:“所以,你看见了我……”

  “留在石壁之上的言语”几个字,湮没在她轻柔停留在他袖摆之上的指尖传来的暖融温度之中。

  该打感情牌的时候必须带好节奏。

  感受到他错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温萝忙不迭蹙眉,轻叹一口气,佯装惆怅伤感至极的模样:“那时感受到你的气息,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

  直到看见那几行字,我才明白,当初的你为了保护我,究竟在我不知不觉间做了多少。”

  “其实,那时的我身中奇毒,原本便命不久矣,见到那些……我便起了这个心思。”

  她抬眸一错不错地望向柏己,眸底澄澈如清泉般荡漾,神情真诚不似作伪,“顾光霁毕竟是青玄宗弟子,是极有天赋的后起之秀,景舟将长恨剑交予他后,我很放心。

  更何况,长恨剑当年是你亲手赠予我,若能以我之身祭剑重铸,我心下也是欢喜的。”

  “就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

  柏己怒极反笑,“死物而已,如何能比你的性命重要?

  至于顾光霁——你该明白,在青焰魔岩成功炼化的那一瞬间,他便不再是你口中单纯的出色后辈——你是他唯一所爱。”

  心绪激荡之间一阵气血翻涌,柏己拧眉轻咳两声,指尖紧紧捏住她纤细的手腕。

  温萝咽了咽口水,轻声劝道:“你先冷静些。”

  良久,平复下心头那阵汹涌而来的酸涩却又刺痛的醋意,柏己缓缓吐出一口气,

  字字自紧咬的牙关之间艰难挤出:“冷静?如今那把破剑已是最为无从辩驳的证据。你想让我如何才能冷静?”

  “爱并非如此狭隘之事。父母亲情是爱,挚友相携是爱,情人相依也是爱。”

  温萝面色平静地回望着他,“别忘了,顾光霁修无情道多年,对我不可能有超过天道限制以外的感情。

  想必,缪馨儿于他而言的确是人生之中特别的存在,但也仅此而已。”

  虽然实情是当时顾光霁为她生生崩碎了无情道心,可既然柏己并不知晓这一层真相,她又何必实话实说惹他心烦?

  毕竟,青焰魔岩放眼整个五洲大陆也仅此一块,

  柏己从未尝试着亲自使用过,自然不知它当真生效之时,对于所谓“唯一所爱”的相对评判标准。

  对于拥有着七情六欲的寻常修士而言,唯一所爱的概念自然无从辩驳,

  可若是对象换作无情道大成的剑修,起初必定不会有人真正相信顾光霁能够满足这一条件。

  但如今身处时光洪流的下游,既然他成功炼化青焰魔岩已成为柏己心下所知的真相,那么倒推而成的莫须有“实情”便自然成立。

  ——对于无情道剑修而言,不需拥有常人那般分明的爱恨,

  仅需一丝不同的关照,便可自动满足青焰魔岩萦绕的这一极为苛刻的条件。

  柏己无言地注视着她,眸光如苍梧殿外最冷硬的风,肆无忌惮地在她面上真诚的神色之上一寸寸刮过。

  半晌,他收回视线,心下轻哂一下。

  不对。

  虽然她口中这套说辞听起来天衣无缝,可却并不能解释顾光霁对与她相关之事守口如瓶的做派。

  同样身为男人,他绝不会看错,顾光霁看似淡漠的眸底深深压抑的占有欲,和翻涌却克制的爱意。

  更何况,若非当真心悦于她,顾光霁又为何在亲手杀死她之后的五百年间,仅能凭借长恨剑巩固濒临入魔的心境?

  究竟是她在说谎,还是顾光霁隐瞒得太好,将她也一并骗了过去?

  烦躁地狠狠抿了下唇角,柏己抬眸,淡淡道:“你当真这么想?”

  他面色太过平淡,平淡得几乎看不出情绪。

  一时间分辨不清他究竟信了几分,温萝只得硬着头皮点头道:“当然。”

  柏己垂眸凝视着她,眸底划过一闪即逝的冷郁,狐疑与放任交缠着挣扎复又沉沦。

  良久,他一字一顿道:“告诉我,你不爱他。”

  甲方就是爸爸。

  温萝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我发誓,我绝对不爱他。”

  这话是实打实的真话。

  她对顾光霁或许多少存有几分愧疚和关切,但那些朦胧的情绪在任务倾落的阴翳之下,并不能谈得上爱。

  顿了顿,她弯眸一笑,飞快地补充道,“我爱的只有你。”

  虽说这话算不得真,

  可她感激柏己对她做出的一切付出,也曾真实地唏嘘感慨过他一往而深的爱意和令人扼腕的命运。

  被四周壁上两步一盏悬垂的烛灯浸染上赤红火光的大殿之中,陷入一片死寂。

  窗柩缝隙零星钻入的微弱气流打着旋,撩起女人脸侧随意垂落的墨发,发间坠饰的链坠在某个角度折射出一瞬间几乎溺毙心魄的光晕。

  可她那双殊丽无双的眼眸,却比触手可及的夜幕之中流淌的星光更耀目几分,

  满室光芒尽数沉浮着刻入她精致柔和的眉眼。

  柏己眸光微动,终是在她定定的目光之中心甘情愿地败下阵来,心下纠缠的妒意与愠怒在她一片柔和清亮的眼波之中悄无声息地融化,缴械投降。

  也罢。

  她是那样绝色又美好,引得旁人觊觎垂涎,本便是他心下早已预料到的事。

  兜兜转转,他不过是想要她一句话。

  他想要她亲口对他说,她所爱之人,唯有他一人而已。

  颊侧覆上一抹温热,随即被两指轻轻扯了扯。

  温萝神色微顿,抬眸对上柏己泛着玫瑰般旖旎艳光的瞳眸。

  “我信你。”

  然而,还没等她松出一口气来,便望见身前男人缓缓一勾唇,慢条斯理道。

  “但是,为什么先前你我见面之时,你却不仅并未与我主动相认,反倒佯装不识?”

  顿了顿,他俯身欺近她耳侧,语气带着熟悉的笑意,却隐约蕴着什么更危险的风暴,“而且,为何先前的我,感受不到你身上如此浓郁的神火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柏:你爱谁?

  萝(甜甜地笑):你!

  顾:?再说一遍

  萝(甜甜地笑):你!

  顾、柏:……

  萝萝子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罢辽。

  对了对了,咱们现在马甲都还没有掉光呢!不用这么早考虑结局的事嘛,我存稿都没写到那个阶段orz

  看到那个时候,或许你们就会知道结局要怎么处理了,就像先前你们催掉马的时候,我说之后你们一定会有感觉,这才是剧情推进的魅力和意义。

  水到渠成是最好的状态嘛~耐心哦啾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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