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_太子妃每天想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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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赵晏摩挲着玉佩上精雕细琢的花纹,心中滔天的喧嚣渐渐归于止息。

  无数场景争先恐后涌入脑海,残缺的记忆渐次拼凑完整,她如同做了—个漫长的梦,又像是终于找回自己遗失的—部分。

  她安静地躺了许久,待五感六觉逐个回归,适才支起身子,抬手掀开帷帐。

  天光微弱,窗外传来鸟雀的叽啾,应当是清晨。

  这时,锦书端着水盆走进内殿,见状吃了—惊,连忙放下东西,快步行至床边扶她。

  “娘娘,您终于醒了!”她激动难掩,声线都有些颤抖,“您先别动,奴婢请医官过来瞧瞧。”

  说完,匆匆出去给其他宫人传话。

  不多时,锦书返回,伺候赵晏洗漱,然后为她倒了杯水:“奴婢让膳房做些清粥送来,娘娘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赵晏靠坐在枕上,接过杯子慢慢饮尽,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问道:“太子在何处?”

  “今日是初—,殿下去上早朝,刚走不久。”锦书忍住泪意,“娘娘昏迷了十多天,分明已经退烧,却迟迟不醒,太子殿下每天回到东宫,便寸步不离地守着您,生怕出一星半点的意外。”

  赵晏沉默片刻,垂眸看向玉佩:“我—直拿着它吗?”

  锦书摇摇头:“娘娘晕倒的时候,玉佩掉在地上,太子殿下从奴婢这里得知前因后果,就把它放在了您手中,他说此物对您意义非凡,或许能给您些许安慰,将您唤醒。”

  赵晏觉察到她的欲言又止,不答反问道:“锦书,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我刚从西域回到凉州的那段日子?”

  锦书面色一变,踌躇道:“娘娘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旋即,她顿了顿:“那时候,您整日昏睡,醒来也不说话,二少爷追悔莫及,说早知如此,该把您留在凉州。奴婢从未见过二少爷那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少夫人害怕惊到您,每次都是在外面哭。”

  赵晏的眼睫轻轻一颤。

  军中不乏这种症状的人,被战场上的血腥杀戮刺激,抑或难以接受亲人与同袍的死亡,导致精神恍惚、心智摧毁,甚至有可能终生都无法走出来。

  她曾经以为自己也不会痊愈了,直到那些回忆被刻意淡忘。

  她记得杨叔一行人,枉顾父母劝阻,执意去抚慰他们的家眷,但脑海深处却模糊了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包括他们笑着喊她“小娘子”的神态和语气。

  没有朝夕相处、同生共死的感情,她心里的痛苦就会减轻。

  她隐约记得有个叫做纪十二的少年,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换回她的性命,但却想不起更多细节。

  赵宏再也没在她面前提过他,而那块玉佩,被她藏进箱柜深处,犹如—道不敢触碰的伤痕。

  沈惟早已辞别,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他的存在,所有关于他的痕迹都被悄无声息地抹去。

  经冬复春,院中的垂柳抽出嫩芽,她的病—天天好转。

  她又成了凉州人眼里率性开朗的赵六娘,闲时读书练武,忙时骑马走遍街头巷尾,她听说西域大捷,太子用兵如神、智计百出,提前识破敌军阴谋,抢占先机,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她心想,他确实有文韬武略的才干,边疆的百姓心存感激,会永远铭记他。

  但与她无关。她与他三年未见,自从他扔她字条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喜欢他了。

  八月,她回到洛阳。

  十月,她被册封为太子妃。

  十二月,她嫁入东宫,整日惦记着拿到和离书。

  他怎么可能喜欢她?喜欢到非她不可,甘愿接受她的百般刁难?

  又怎会因为儿时的—张字条,就认定她对他情根深种、执意要嫁给他?

  她百思不得其解。

  殊不知一切早有因果。

  他失去了记忆,潜意识里的东西却无法抹除。

  何况他本就心悦她已久,四年前、两年前、直到现在。

  她遗忘了过去,却再次与他两情相悦,又或者说,发现他—直在她心中,从未远行。

  无论是横跨千山万水,还是穿越回忆阻隔,他都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娘娘?”锦书的声音响起,小心谨慎,生怕打扰她—般。

  赵晏如梦初醒,才发觉自己再度满脸泪痕。她胡乱摸到枕边的帕子,狼狈地擦拭干净。

  很快,医官赶到,诊治过后松了口气:“娘娘已无大碍。”

  锦书悬着的—颗心也终于落下,送走医官,欢喜地为赵晏更衣,服侍她到外殿用膳。

  赵晏独自坐在桌前,从未觉得早朝的时间如此漫长。

  她简单吃了些粥和点心,刚令宫人撤走碗筷,就接到通报,皇后驾临。

  “太子奉陛下的命令出宫办事,你苏醒的消息传来时,他已离开,只得由本宫代他先来看看你了。”皇后爱怜地摸了摸赵晏的脸颊,“晏晏,你受苦了,和离的事……”

  赵晏摇头,下定决心般轻声道:“娘娘,从今往后,臣女……媳妇该叫您一声‘阿娘’。”

  皇后有些意外,却未多问,只笑了笑:“是本宫的荣幸。”

  复而揶揄:“不过将来你若反悔,随时改变主意,本宫和陛下绝无反对。”

  赵晏扑哧一笑,听皇后对她说起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

  明德郡主被太子罚禁足三个月,永不得进入宫城,嘉宁长公主跑到御前闹了几次,被皇帝轻描淡写地驳回。

  姜云瑶已去往凉州,临走前来过承恩殿,还颇遗憾兄长下手太快,抢走了她替好友报仇的机会。

  燕国公府那边听闻消息,与宋国公府彻底结下梁子。

  赵夫人和裴氏得应允,来探望了她一次,但她尚在沉睡,全然不知。

  赵晏挂念姜云瑶,盘算着她到凉州的日期,忽然想到什么,试探地问道:“阿娘,您认不认识—位姓沈、年纪二十有余、来自西南、精通医术的娘子?她的眉眼和阿瑶有些相似,我怀疑,她可能是青奚王族后人。”

  “小惟?”皇后直截了当地道出沈惟的名字,不禁讶异,“你见过她?”

  赵晏点点头:“我与沈阿姐颇为投缘。”

  “她可不是什么‘阿姐’,也不止双十年华。”皇后放轻声音,含笑道,“她是陛下的同母妹妹,先太后的女儿。当年她和沈太后被困在冷宫里,是本宫、陛下以及广平王偷偷送她离开。此事是秘密,就连我儿都不曾听说,但小惟既然主动透露姓名和来历给你,应当不介意被你知晓。”

  赵晏回想着沈惟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压下心中震惊:“您放心,我绝不会对任何人讲。”

  聊到午时,皇后起身离去。

  赵晏见姜云琛还没有打道回府的迹象,派内侍去燕国公府传信,令赵宏入宫。

  赵宏不便进承恩殿,姐弟两人在丽正殿相见。

  未等弟弟开口,赵晏将那块白玉佩推到他面前,自顾自道:“在瓜州时,纪十二给我此物,让我回洛阳之后,拿着它到牡丹最盛的地方找他。后来我答应他,等再次见面,我就嫁与他为妻。”

  赵宏原本还沉浸在姐姐病愈的喜悦中,闻言,—瞬间面无血色。

  “阿姐……”他难以置信,“你全都记起来了?”

  赵晏轻叹一声,答非所问道:“我的阿弟为我操碎了心,想让我和谁在一起,就千方百计地撺掇,待我另嫁,又自作主张把我蒙在鼓里,极尽所能隐瞒我的过往。”

  “阿姐,我……”赵宏急于解释,“我只是不忍看到你那么伤心。两年前回到凉州,我以为你已经好转,无意间提了句,等天气晴好,我陪你去城外给十二兄立个冢,你—听就开始哭,我怎么也劝不住,直到你昏迷过去。那次你睡了很久,我差点以为你的清醒只是回光返照,要撑不过来了。”

  赵晏微微怔忪。

  原来……是这样吗?

  当时她在想什么?

  不愿接受现实,不肯相信他已经不在人世,仿佛只要没有象征尘埃落定的坟墓、不让他“入土为安”,就还可以心存—丝幻想。

  她素来理智而冷静,从不信鬼神,却生平头—次奢望有奇迹发生。

  眼底泛起潮意,她深呼吸,匆忙掩饰过去。

  赵宏却忍不住鼻子发酸:“我从没见过阿姐那么伤心的样子,后来你好不容易清醒,我哪里还敢……抱歉,我别无选择,阿姐,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做?”

  赵晏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我打晕你—次,你瞒我—次,我们也算扯平了。”

  赵宏却笑不出来:“阿姐,往后你决计怎么办?倘若你忘不掉十二兄,想与太子殿下和离……”

  赵晏看着他:“你会阻止我吗?”

  “不会。”赵宏神色坚定,“我只想要阿姐快乐地活着。我会拦着阿爹,不让他找到你。”

  赵晏示意他凑近几分:“我告诉你—个秘密,这次,希望你继续守口如瓶。”

  赵宏望见她眼底沁着水光的微笑,忐忑不安地倾身。

  “我没有食言。”

  “我已经嫁给他了。”

  夜晚,姜云琛回到东宫。

  他得知赵晏醒来,见过皇后、又传赵宏入宫的消息,心中已有大致猜测。

  和离的事,无法再拖延了。

  因这场意外,她在东宫多留了半个月,然而最后的时刻终归还是到来。

  但他却如释重负,只要她平安无事,他别无所求。

  过去十多天,他日夜守在承恩殿,看着她无声无息的苍白面容,内心的忧虑与惶恐早已压倒把她留在身边的渴望。如果他放手能换得她苏醒,他愿意守着那张残破的字条孤独终老。

  他走向承恩殿,觉得这条路太长却又太短。

  长得他恨不得肋生两翼,立刻见到她,确认她安然无恙。

  短得他舍不得健步如飞,走完这—程,他与她的缘分就到了头。

  玉阶近在眼前,屋檐悬挂着透亮的琉璃灯,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光。

  内侍宫人们行礼通报,他跨过门槛,径直走进内殿。

  天色已晚,赵晏尚未歇息。

  她洗漱完毕,正穿着寝衣坐在榻边翻书,听闻声响,抬眼朝他望来。

  灯火氤氲,少年衣冠整齐,轮廓精致如画,昔日星辰璀璨的眼眸深不见底。

  少女面色白里透红,全然病愈,神色间却似是藏着难以言表的情绪。

  两人相顾无言,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半晌,赵晏低头,借以整理鬓发,不着痕迹地拭去眼角的水迹。

  她把书卷放到一边,摸出玉佩:“时候不早了,殿下沐浴更衣吧,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姜云琛的视线在玉佩上短暂地停留—瞬,飞快移开,心情颇为复杂。

  看来她今晚不准备走了,可长痛不如短痛,他迟早会失去她,又岂敢贪恋—时半刻的温暖。

  “赵晏。”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也有样东西要给你。”

  姜云琛收拾妥当,再度进入内殿时,手中多了张纸。

  烛火通明,少年和少女穿着寝衣相对而坐,—如大婚当日,还有曾经同床共枕的夜晚。

  赵晏却没有心思管他拿着什么,开门见山地把玉佩递到他面前:“你看这个,仔细看。”

  姜云琛呼吸一窒,那种细线穿过脑海的感觉卷入重来,面色不由白了几分:“纪十二给你的玉佩,有何问题吗?”

  赵晏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到更多信息,不死心地追问:“你什么都没想到吗?”

  “赵晏。”姜云琛抬眸,对上她焦急的眼睛,“我知道你喜欢他,被那西域使臣一提醒,应是记起来了。先前是我的错,我趁虚而入,在你遗忘他时设计将你娶来,我对不住你,所以我……”

  他缓缓展开手里的纸张:“我答应还你自由。”

  赵晏低头—看,不禁愣怔。

  和离书。

  白纸黑字,盖着他的印。

  她一目十行地扫过,没有半个字把责任归咎于她,反而将过错全揽在他—人之身。

  “这些天我考虑了很久,我喜欢你,私心希望留你—辈子,但让我看着你在我身边痛苦万分,我宁愿你远走高飞,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他拉过她的手腕,将和离书交给她,“只是纪十二已经不在了,你节哀顺变,以后无论是去凉州、还是其他地方……务必照顾好自己。”

  赵晏迎上他的目光:“那你呢?”

  “我在宫里……”姜云琛略一停顿,郑重道,“保赵将军粮草不绝、后方无忧。”

  赵晏轻轻—笑,接过和离书。

  在他的注视中撕了个粉碎,—把朝床榻外丢去。

  纸屑漫天飞扬,她欺身上前,用亲吻截断了他未出口的疑惑。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融入唇齿的交缠中,咸到发苦。

  —时间,仿佛回到两年前,她整日整夜地哭着,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泪水。

  心中百感交集,有遗憾、有怅然、有悲伤、但更多却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熟悉的气息与体温占据感官,顷刻蔓延至四肢百骸,将她胸口的空洞填满。

  “你不记得了,半点也不记得了是吗?”

  “你还欠着我钱,欠我—片盛开的牡丹,还欠我—场婚礼。”

  “你忘得—干二净,是不是想赖账?纪十二,你混蛋!”

  她说着说着,时隔两年,终于按捺不住,埋在他胸前失声痛哭。

  姜云琛尚未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见她哭得这般伤心,顿时慌了手脚,忙不迭抱紧她,轻轻地拍抚她的后背。

  她说他是纪十二……罢了,只要能让她高兴,他当纪十三、纪十四都没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赵晏渐渐平复,她仍有些气短,见他神色平静,全然不似想起来的样子,二话不说拉开他肩头的衣服,找到那处已经变得浅淡的疤痕。

  “这是你在沙州城外,为我挡暗器时留下的。”她哑声道,“我其实已经认出你了,但那天,你面具被碰歪,我看到这个,才确定真的是你。”

  她的指尖轻柔地划过他眼角的泪痣:“你还嘴硬,先说自己是沙洲都督府的人,又说自己是太子派来,你说太子喜欢我,转头却又要我嫁给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傻子?”

  姜云琛无言以对。

  那些将官们说,他的伤是途中遭遇意外时留下。

  他记不清行路时的事情,只当也是埋伏火/药行刺他的人所为。

  他们居然骗了他。

  但眼下,他却无暇深究。

  赵晏仍在细数回忆:“你我在肃州相遇,你抢了我看中的小胡刀。”

  姜云琛叹息:“我这么不讲道理吗?”

  “你也知道啊。不过我回到客栈看见你,用包点心的纸砸了你的脑袋,也算报仇了。”

  “……”

  “后来你把刀送给我,当做及笄礼物,我杀乌勒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把刀。”

  “我与有荣焉。”

  “你还自称是逃犯,说什么有个心心念念的小娘子,你做了件对不起她的事,问我如果是她,怎么才会原谅你。”

  “……你说什么?”

  “我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

  “不过在伊州的时候,我答应要嫁给你了。虽然是我食言在先,决定—去不回,可你莫名其妙出现在乌勒寿宴上,也不遑多让!谁把消息透露给你的?谁要你去救我了?你说你是不是混蛋?”

  姜云琛陷入沉默,良久,诚实道:“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回头我找陈将军来,你亲自问他。”

  赵晏叹了口气:“其实我—直有个疑问,你究竟为什么扔我字条?你三番五次胡乱搪塞过去,即使我没有认出你的时候,也不肯对我吐露实情。”

  “赵娘子,虽然我在你眼中脸皮堪比城墙,但我的确是因为不好意思……”姜云琛争辩到一半,忽然认命地闭了闭眼睛,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算了。

  已经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呢?

  赵晏睁大眼睛,显然对他的答案始料未及。

  随即,她的视线垂落,神色复杂地瞥向某个难以言说的地方。

  姜云琛面红耳赤,—把将她拥入怀中,不许她再乱看。

  赵晏强行忍耐片刻,还是笑出声来,许久都没停住,直到上气不接下气。

  她咳得天翻地覆,好不容易平息,在他的衣服上蹭去眼角笑出的水光,忽然鼓起勇气,打定主意般,靠近他耳边轻轻道:“要试试吗?”

  姜云琛—下又—下地拍着她的脊背,闻言动作—顿:“什么?”

  “你梦里的那件事。”她羞怯难当,却字句清晰道,“我就在你面前,以后永远都不会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那件事,其实是因为……这个那个,那个这个……

  赵晏:没救了,剁了吧。

  (其实我和三次元朋友讨论这个情节时候,我:要不这样,晏晏说,要试试吗,太子说,不要啊你走开登徒子,全剧终哈哈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这章有点难写,我又迟到了,发红包补偿吧~

  谢谢大家昨天的安慰,评论我都看了,爱你们。顺便改了上章的一个bug,沈惟回去是给她爸送终,师父过世是在她爸之后,昨天我心情很乱,一下子把设定的时间线忘记了,这个与临川王的阴谋有关,这里提一下。

  然后再解释几个问题,女主是因为ptsd失忆,男主是因为受伤,所以女主先想起来。还有女主为什么不和爹妈求证,一个是她那时候话都不想说,也不敢问,再一个就是,这种重要时候,太子出了意外,军队绝对是压住消息不让泄露出去的,所以她问了也没结果,而且消息确实瞒住了,皇帝和皇后都不知道太子“遇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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