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三个急眼的女人_走出十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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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三个急眼的女人

  在黑铜山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毅花和插队知青熊虎恋爱定下终身,他返城后,已在筹划婚事。

  金锁乘虚而入,占有了毅花致使怀孕。毅花不敢声张,谎称是熊虎的孩子。

  熊虎托人经科学推算,断定这孩子不是他的。对于毅花的背叛,熊虎十分痛苦,被迫决定与毅花分手。

  毅花收到熊虎分手的回信后,悲愤欲绝,万般无奈的她只有找金锁商量。

  金锁坚决要做掉孩子,毅花勉强应允。于是,金锁就趁在县里开会的机会,逼毅花去医院做人流手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了了这桩损事。

  谁知,没有孩子父亲的签字医院是不会手术的。不流产问题更大,金锁硬着头皮签下了名字,落下了把柄。

  他给了毅花不少封口费,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毅花却告到公安局,说金锁破坏知青婚姻,破坏上山下乡运动。

  金锁被逮捕法办,罪有应得。

  故事虽然有很多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毅花流产的基本事实是存在的。

  发生这一切,毅彩觉得全是金锁的责任。在县招待所她抽了他两记耳光,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无论怎么恨,也不至于希望他去坐牢。毕竟她和毅花能在知青队扎根,没有金锁的帮助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管人们怎样议论,有一点毅彩是坚信的,毅花岂能去公安局告发金锁?这不是恶意中伤,就是道听途说。

  那么,公安局怎么知道金锁和毅花通奸的?毅彩分析了多种可能性,思来想去只有一种比较靠谱儿,那就是她在县招待所骂金锁的话被什么人偷听到了。

  她急得捶胸顿足,可又有什么办法能救金锁呢?

  毅花呜呜呜地哭得很凄惨,既为金锁冤枉被抓而痛苦难过,又为自己遭人唾骂而委屈伤心。

  -个姑娘的风流韵事让人编成故事广为流传,她哪有脸再活下去?

  可是,如果死了,金锁的罪不就坐实了吗?而且还会因此而重判的。

  她咬咬牙,要像毅虹姐当年那样坚强,坚决活下去,为金锁申冤。

  “哭什么哭?”毅彩吼道。

  毅花被惊吓得停止了猛烈抽泣,脱口而出:“我要去救金锁。”

  “怎么救?你和他的关系说得清楚吗?只能越描越黑害了金锁。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和金锁瞎搞?”

  “大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与金锁瞎搞了?外边的人骂我,你为啥也这样看我?我过去是想过金锁,想他并不等于就和他好上了,金锁是个正人君子你不知道?他都没有碰过我的一个手指头。再说,自从与熊虎谈了朋友,我就没有想别的男人,我和金锁清清白白。”

  “那流掉的孩子是怎么回事?金锁为什么啥也没问就签字,明摆着知道孩子是他的。”

  “你怎么不讲理?金锁不问,是担心我怕丑无法开口,免得难堪,你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熊虎返城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要熊虎回了信,就什么都清楚了。”

  “熊虎已经来信了,等会儿你自己看信吧。”

  “熊虎来信了,你怎么才告诉我?金锁有救了,也能还我清白了。”

  “还高兴?我是怕你发疯,才……”

  毅彩说着就搬了一张凳子放到床边,毅花忐忑地跟在毅彩屁股后面。

  毅彩站上凳子,一只手抓住撑蚊帐的竹竿,一只手准备从竹竿一端的孔里取信。

  信怎么没了?毅彩蒙了,她一个踉跄摔了下来,好在毅花就在旁边,一把把她抱住。

  “谁偷了信?”毅彩叫出了声,毅花也纳闷姐姐为何把自己的信藏在竹竿里。

  毅彩双手捧头,大脑嗡嗡作响,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公安没有证据怎么会随便抓人呢?金锁被抓一定与这封信有关系。

  毅彩脑海里显现出这样的画面:县招待所那偷听的人知道毅花流产后,就去医院调查,发现是金锁签的字,就潜伏到知青队,偷走了那封信。从信里可以看出,毅花怀的孩子与熊虎无关,这样,金锁破坏知青婚姻罪被敲定。

  这人是谁呢?能掐会算?怎么知道有这封信的,这不成神仙了吗?

  毅花急着问毅彩信是怎么回事,毅彩哭着说:“都怪我,信丢了,成了抓金锁的证据。”

  毅花疑惑地问:“怎么能成证据?难道熊虎说孩子不是他的?”

  毅彩点点头。

  毅花愤怒了,“混蛋,自己的种还不承认,我去找他算账。”她说着就失去理智地朝门外冲去。

  扑通一声,毅花与白宁撞了个满怀。

  白宁裤子上有几个洞洞,脚面流出的血已湿透了袜子。出啥事了?

  金锁被抓,白宁急得团团转。她虽然做了很多出格的事,但都是为了金锁,最起码是与他有关。她从初中就开始迷恋金锁,一直走到今天是多么不易,她不能没有金锁。

  白宁想豁出命去营救金锁,可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她懵里懵懂地想起了私藏的两份证明材料,把它交出去能救他吗?她拍拍胀痛的脑门,似乎清醒了点,那是证明金锁与毅花通奸的材料,这不是害他吗?她如梦初醒,公安很快就会来抄家的,得赶紧找出来烧掉,万一落到公安手里,金锁就真的完了。

  医院的证明和熊虎的来信不翼而飞,白宁急得直跺脚,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流满面:“金锁,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她倏地站起来,嘴里咕噜着:“我搜集金锁把柄的事苟石是知道的,他也多次来过咱家。莫非?”

  还有,苟石想糟蹋毅花被金锁逮住,逼得他走投无路,无奈地封官许愿让金锁当上了队长。证明材料会不会被苟石拿走了?凭这些材料,他日后可以与金锁较量的。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苟石家的狗嗅到了白宁的气味,奔出去很远为主人迎接他喜欢的女人。

  “来了。现在好了,没有金锁作梗了。”苟石得意地说。

  白宁面无表情地说:“把东西还给我。”

  “啥东西?”

  “你不给我,我们就一刀两断。”

  “白宁,你想要月亮我都想着怎么到天上去摘,我的就是你的,什么东西惹得你这么急。”

  “我掌握金锁把柄的证明材料,被你偷去了,必须把材料还给我。”

  “我真没有拿,怎么变得出来?”

  这个苟石,不逼他一下是不肯交出来的,白宁激将他说:“是不是金锁占了你的位置,你恨他,就想拿这些材料去公安局火上浇油?”

  傻女人,自己的男人被我苟石送进了监狱还不知道。苟石很得意,就还想在白宁面前得瑟得瑟。

  “他把毅花弄怀孕了,你戴了绿帽子还向着他,傻不傻?我告诉你,他的罪太大了,铁证如山,起码判五年。”

  白宁非常惊讶:“啊,凭什么?”

  苟石说:“没有证据公安岂能抓人?”

  白宁问:“有什么证据?”

  苟石奸笑:“嘿嘿嘿,还用我说嘛。”

  白宁愣住了,金锁的签字、熊虎的来信这些证据公安怎么会有?他们即便到医院妇产科调查,也只有金锁的签字,金锁如果说出于好心帮忙,孩子与自己无关,公安又如何能定罪?是不是这些材料已经落到公安手里了?谁这么缺德?除了苟石还有谁会干出这种事呢?

  苟石之所以这样做,是想一举两得啊。既报了被金锁抓住现行的一箭之仇,又能长期霸占白宁,达到娶亲的目的。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苟石撤诉,金锁才能出狱,不顺从他就救不了金锁。

  金锁一定会恨自己的,恨就恨吧,总比他坐在牢里强。天地可鉴,我白宁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金锁。想必,这样的条件苟石不会不答应的。

  白宁正琢磨着,而老苛把她抱起直奔房间。白宁道出交换条件,苟石却说:“救金锁?怎么救?把他救出来当支部书记,骑在我头上屙屎?他不出来,我就还是支书,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再说,我也是为你好,看着你成天东奔西忙找金锁的把柄,我就心疼。想着,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他送进去,咱俩落得清静。是不是?”

  没想到苟石是一个既贪财色又迷恋权力的家伙,他仍想着官复原职的美梦。如此这般,他哪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撤诉救出金锁?白宁彻底绝望了,一股自己受凌辱和丈夫被迫害的仇恨涌向心头,她对准苟石的手就是一口。

  苟石钻心的疼,啊地叫了一声,立刻松开手,说:“你属狗的,还咬人?”

  白宁趁机冲出房门,苟石箭步朝前,揪住她背部的衣服往回拽。

  汪汪……

  狗听到苟石啊的叫声就奔了过来,它还以为主人在嬉闹,便坐在房门槛上观戏。

  白宁奋力转身,双手在他裤裆里乱扯死捏。

  苟石啊啊地惨叫,狗发现主人被攻击,冲过去咬住白宁的裤腿。她松开手想逃,而狗咬着她不松口。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一边奔一边喊:“毅花救救我的金锁。”活像个花痴二百五。

  这才与从屋内冲出来的毅花撞上了。

  “你……”

  “你……”

  两个急红了眼的女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毅彩从房里冲了出来问:“怎么回事?”

  “金锁,他……”白宁大哭起来。

  毅花急着问:“金锁怎么啦?”

  毅彩催问:“你,你快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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