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_小公爷他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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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欧巴]

  百灵子下意识拜道:“参见公子。”

  独孤一笑抬了抬手,“本座说了,你已非九门之人,不必再这样行礼。”

  清欢微微愣了一瞬,公子来的太过突然,她有一些措手不及。

  独孤一笑看了眼清欢,叹气道:“怎么,你这丫头,不欢迎我么?”

  清欢敛回眼眸,淡笑道:“公子说笑了,公子是我的恩人,我岂有不欢迎之理。”

  独孤一笑自行走去坐到清欢面前,抬手给自己寻了盏茶,一歪头发现百灵子还在身后,便轻咳道:“怎么,你还有事?”

  百灵子忙躬身拜别道:“那公子和姐姐先忙,我下去了。”,转身出了屋子。

  独孤一笑略品了品茶,笑赞道:“嗯…这是皖州出的六安茶吧,不错,不愧是我□□出来的人。”

  清欢淡笑道:“公子过奖了。公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独孤一笑皱了皱眉,“你也不是九门的人了,公子长公子短的甚是见外,不好不好。依我看…你就唤我的名字罢。”

  唤你的名字…

  清欢牵强地笑了笑,唤你的名字…是唤做笑笑么?

  “我虽不在九门了,但公子于清欢还有半师之谊,清欢不能如此不分尊卑。”清欢婉言道。

  独孤一笑不甚开心:“那容本座再想个好称谓来,总之你不许唤我师父,也不许唤我公子,显得好生见外。”

  清欢蹙了蹙眉,虽有不解,但还是恭敬回了句:“是,公子。”

  独孤一笑抬手续了茶,眼神扫到桌角的书册,见那书册上印着“寒病论”,便道:“你在查寒疫?”

  清欢点点头:“今日在城里偶遇发了寒疫的病人,听闻扬州城已有不少人罹患此疫,不查我不放心。”

  独孤一笑略顿了半晌,缓缓道:“你又不是郎中,不通医术,明日还是尽快与那小锦衣卫回京城去罢。”

  清欢微微抬眸打量了一番独孤一笑,直言问道:“四年不见,公子还能对清欢的行踪这样了解,想是有事罢?”

  独孤一笑被问住了,他来找她哪有什么事,他只是知道她与言若白拿到了山东案的证据,老主子定会向她下手,他来保护她的而已。

  独孤一笑张了张口,随口道:“啊…嗯…本座…”

  清欢亲自端起茶盏敬他,恭敬道:“五年前承蒙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若有吩咐尽可直言,清欢定当全力以赴。”

  独孤一笑灵机一动:“嗯,是这样的,本座今年年岁也不小了,前阵子偶然间卜得一卦,卦上说本座的命定之人就在你盟里,所以…所以本座就来看看。”

  命定之人?

  卜卦?

  清欢皱了皱眉,她在九门好歹也有一年的时光,虽说不是日日与公子相处罢,但好歹知晓些公子的性情禀性。公子向来不信鬼神、不近女色的,今日怎么突然千里迢迢跑来同她说这些?

  独孤一笑察觉到清欢起疑,忙岔开话柄道:“本座随口一说,你不想回京城便不回罢。只是那寒疫来得突然,你要小心些才好。”

  清欢点点头:“寒疫…公子,如果我没记错,公子您的医术十分了得,这寒疫您可有看出什么端倪么?”

  独孤一笑沉了眸色,“我与你一样,皆是前日到的扬州,寒疫的病人也只看了昨日那一个员外,还不能十分确定。不过…”

  清欢:“公子可是查到了什么?”

  独孤一笑笑叹道:“其实我今夜不来,你明晨也会知晓此事。你今日派了江淮堂安良去收购仓术、艾叶罢?”

  清欢微微颔首,心中却渐次起了疑虑。公子…究竟因何缘故,对她孤北境的事务这般关系?

  “他收不到的。”独孤一笑道。

  清欢脸色一沉:“公子说什么?”

  独孤一笑复道:“我知道江淮堂是你盟里专管医药的分堂,但周边三个镇的仓术和艾叶,早在半月前就被人收走了,安良此次收不到药材的。”

  清欢冷了眼眸,少顷,缓缓道:“看来…还真是有人图谋不轨了。”

  独孤一笑看了看她,试图劝道:“扬州距离京城不远,无论是谁策划此事,势力皆不可小觑。你…还有大仇未报,不如先行进京罢,扬州官府不会坐视不管的。”

  虽然独孤一笑于他们七人皆有恩义,清欢不至疑心他,但总觉得他此次出现的过于突然,又不肯言说目的,心中便也存了三分警惕。

  “嗯,多谢公子告之。明日我安排好帮内庶务,便会如期进京。”清欢淡淡道。

  独孤一笑如何听不出她言语中的敷衍,但面前这个人,现下是执掌江湖第一大帮的境主,再也不是那个软弱求死的小丫头了。

  即使他坐拥独孤九门,又于她有救命之恩、扶持之义,他也奈何不了她。

  独孤一笑叹了叹气,抬手饮尽了茶,道:“丫头,你…罢了,我在城东石门路有所宅子,你若有事,可到那里寻我。”

  独孤九门在江浙一带实力雄厚,清欢不觉意外,她微微笑了笑,谢道:“嗯,清欢…多谢公子。”

  独孤一笑手上一顿,笑问道:“你今日说了多少谢字了,这一谢又是为何?”

  清欢看着面前一身红衣的独孤一笑,缓缓道:“多谢公子,四年前救命之恩。”

  独孤一笑笑道:“你这丫头可是今日被刺受惊了,怎么说起胡话来?本座不是五年前救的你么。”

  “公子。”

  清欢逐渐沉了语调:“多谢公子,四年前,救命之恩。”

  独孤一笑缓缓放下茶盏,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淡淡道:“你非天生狠辣之人,做不得踩着无辜之人的尸骨上位之事,我留你下来也无用,你不必谢我。”

  屋内香炉里沉香燃得正旺。屋外北风骤起,渐渐竟飘起雨来。

  “啧。”

  独孤一笑转瞬恢复了言笑:“起风了,多保重。”

  独孤一笑再望了清欢一眼,蓦地袖风一挥,门忽地开了,脚尖轻抬,转瞬便不见了人影。

  那人亦师亦友,人生匆匆数十年,北境之主终生看不透的,却唯他一人。

  翌日。

  清欢记挂着昨日公子所说无药之事,一夜都未曾睡好,辰时未到便起来了。

  用过官驿准备的早饭,清欢请百灵子去看过孙蕉蕉,又开了两幅方子压惊,方换了素衣准备去江淮堂看看。

  “禀堂主,马车准备好了。”清欢的车夫进院禀道。

  “嗯,去外面等候吧。”百灵子回道。

  那车夫躬着腰,恭敬道:“是”,只是话刚说完,他站平身子转身欲向外走,就“哐”地一下倒了下去。

  清欢正在屋内更衣,听到声响便向紫竹吩咐道:“你去看看。”

  “是。”

  紫竹推门出来,见那车夫紧闭着双眼、面色萎黄、直挺挺地倒在了院门的门槛旁,百灵子正在号脉。

  “堂主,怎么样?境主让我来看看情况。”紫竹轻声道。

  百灵子没有回她,眉头却越来越紧。

  清欢更衣完毕,亲自走了出来,“怎么样了?”

  隔壁院的言若白和秋风听到响动也走了过来。

  百灵子站起身,略迟疑了半刻,回道:“是寒疫。”

  “寒疫?”

  秋风挠挠头:“这个车夫不是同我们一起来的扬州么,这才两日,怎么就染上了寒疫?”

  清欢面色微沉,他们来到扬州不过两日,这车夫并未出过官驿,如若不是有人蓄意谋害他…那便是这城中染疫之人的数量已经…

  “言大人,你昨日去府衙,知府可知城内有瘟疫一事?”清欢问道。

  言若白眉头微皱,微沉的脸色已说明了一切。

  清欢阖了阖眸,思忖道:附近三镇的驱疫药草都被买空了,城内已有多人发病,知府却不知情…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清欢沉了语调,看向言若白道:“言大人,锦衣卫耳目遍布天下,要查些事情,应当不难罢。”

  言若白知晓她话中所指,便道:“你放心,城内寒疫情况如何,我已经命人连夜在查了。”

  清欢点点头,复道:“言大人,现在虽然不敢断定寒疫已经爆发,但既已露端倪,我们孤北境便不会坐视不理。查访一事我们虽无权柄,但此处有我江淮堂专司医馆,还请言大人与我们互通有无。”

  她的要求他断不会拒绝,更何况是这种为国为民的事情。

  言若白淡笑道:“好。”

  话音刚落,外间忽跑进来一名锦衣卫禀道:“禀大人,外面有一妇人带着小厮硬闯,声称是城里付员外的夫人,有冤情要诉。”

  秋风皱了皱眉:“有冤情要诉?有冤情要诉不去府衙,来官驿做什么?”

  那锦衣卫面露难色:“属下也不知,我们也劝告过她了,可她不听,带着一帮人在门口哭嚷,定要见到大人才罢。”

  秋风:“大人,你看这…”

  言若白微微颔首,淡淡道:“将那妇人请进来罢。”

  那锦衣卫得令去了,不多时便带了一名年岁看起来四十有余的妇人进来。那妇人穿着富贵,进了官驿院内的花厅,一见到言若白便扑了过去,放声大哭道:

  “锦衣卫大老爷给民妇做主哇!”

  言若白看了眼秋风,秋风立马走过去扶起那妇人,“你有何话好好说罢,若真有冤,我家大人会帮你的。”

  那民妇站起身,抽泣哭诉道:“锦衣卫大老爷,民妇…民妇是城西付员外的妻子季氏。昨日我家老爷去收账,刚出去不久便被人抬了回来,说只是急病昏厥、无甚大碍的。然后到了晚间,忽然有个游方郎中来敲门,说我家老爷是患了寒疫了,他还留了药方并说第二日再来。我家老爷吃了那郎中的药,也好了许多。可是…可是就在那郎中走后不久,忽然闯进了几个人把我家老爷抢走了!我命下人去追也追不上,我去官府报官,官府连门都不让我进!呜呜呜…”

  秋风皱皱眉:“官府不让你进门?”

  付夫人点点头,又哭道:“还不止如此!我让下人去周围打听了,昨夜患病的人被抢走的不止我一家。他们的家眷也去了官府,可官府也都不让进门!我表兄在官府有些朋友,他还去打听了,官府就说知府大人出远门了,他们做不得主,要等知府大人回来。可是…可是等知府大人回来,我夫君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呀!呜呜…锦衣卫大老爷,我常听我家老爷说,如今当官的最怕的就是锦衣卫。您能不能…能不能出面帮我们查一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小老百姓天都要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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