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_小公爷他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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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欧巴]

  那日她穿着一身麻衣孝服,未着丁点儿修饰,眼中是无尽黑暗。她一个人跪在树下,将世间一切美好都视若无睹,她说她无人怜温饱,无人记归期。

  短短十个字,便击碎了他二十年的心防。他无父无母,自小孤苦,五岁那年跟了老主子,由老主子养大,却只是他豢养的杀手而已。她与他一样,无人怜温饱,无人记归期。

  可他又与她不一样,他想活着,为此不惜牺牲旁人的性命。而她却不是,她竟可以因担心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数妨害旁人,而淡然弃世。

  是他太过毒辣…还是她太过痴傻?

  他忽然就来了兴致,想要看看若是她活下去,她会选择怎样过完剩余的人生。所以他要培养她,让她有实力执剑。

  无论最终结局如何,他绝不后悔。

  “血荼姐姐,唐灵,你们起了么?”百灵子端着早餐在她们房门外轻声唤着。

  “谁啊这么早…”唐灵着急忙慌的披了件外衣,随便趿拉双鞋,揉着睡眼走过来开门。

  百灵子施施然鞠了一躬,面上堆笑:“抱歉打扰您老人家睡觉啦,我来给血荼姐姐送早饭。”

  唐灵瞥了一眼,悠悠道:“还算你识趣哦,知道给我带一份。等着,我去叫血荼。”

  唐灵从百灵子手中接过托盘,迷迷糊糊的放在桌上,朝着里间高呼了一声:“血荼,醒醒,笨鸟来送饭了。”

  无人回应。

  唐灵有些疑惑,便走进里间去看了一眼,却看那床上帷幔已经卷起,床铺也收拾好了,屋内空无一人。

  唐灵忙穿戴好衣服鞋子跑出来,急急道:“血荼不在屋里,不知人去哪了。”

  百灵子眉头一蹙,正欲询问,却见荻野走了进来:“星云掌教有令,自今日起不必去演武场训练,每日辰时初在后山雾止溪边见。”

  唐灵满脸疑惑,这是何意…

  百灵子微微眯眸,轻轻摇了两下扇子,顿时了然于心。

  看来…这是要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了。

  后山雾止溪畔。

  “哥,你说星云掌教唤我们来此处作什么,难道是让我们打泉水么…”穆武随口叨咕道。

  穆言性子沉稳,与弟弟不同,惯是个话少的,便低声道:“星云掌教自由道理,等就是了。”

  穆武瞧了一瞧,特地绕开身旁的武伴肖仁,凑到兄长身旁,悄悄道:“可是哥,咱们在门里也几年了,紫衣训练向来都是在演武场,星云掌教突然改了地方,你不觉得奇怪么?”

  媚婳与众人穿着一样的紫衣,就站在穆言穆武不远处,她耳力甚佳,听了这话不由得起了疑心,便转身仔细扫了一眼,仍未见到血荼前来。

  紫衣训练向来是两两一组的,须得与武伴同吃同住同行,唐灵都已经到了许久了,血荼怎么不见人?

  莫不是…

  “所有人把佩剑卸下,随我来。”

  星云蓦地不知从何处飞出,落在众人面前,冷声命令道。

  媚婳回过神儿,卸了佩剑,装作无意地向星云掌教身旁近了近,果然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荷花香气。

  在整个天虞山,只有公子所居的雅荷小筑有荷花池,看来星云掌教改了教授紫衣之法,果与公子有关。

  星云独自在前,引着手下九名紫衣沿着溪水上游约走了百步,水流中间立着一块青色石头。星云略一踮脚,飞身跃起到那石头上,将一把铜柄钥匙插进石头中间隐藏的锁里,轻轻一旋,溪边右岸的崖壁上立刻开了一道石门。

  “进。”

  荻野站在唐灵身前,听见星云掌教的命令,便立刻大步走进石门后的山洞里。

  唐灵和穆言穆武,以及两名不知名的紫衣随即跟上,只见山洞内壁上每一丈远都架着火把,虽乍一看阴暗不见底,实则别有洞天。

  一群紫衣沿着火把的方向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山洞忽然变得开阔,这一块空地约有横竖十长宽,两旁墙上还各有十几扇铁门,门紧紧关着,看不见屋内景象。

  紫衣们在空地上站定,星云旋身飞起向前,一连开了九把大门的锁,吩咐道:“此前已经加强了你们的体魄,从今日起训练反应速度,门后的房间内各有机关,你们要做的便是尽可能躲开机关,让自己不受伤。”

  “是”

  九名紫衣齐齐行礼接令,各自走向了满是机关的铁门后。

  疼。

  这是清欢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一个时辰后,最直观的感觉。

  今晨她一如往常,卯时不到就起床去了演武场训练,这几个月以来她一直都是如此,每日练到近丑时,睡两个时辰便复起来练功。原因没有别的,只是想尽快练好武功罢了。

  只是今早她刚到演武场不久,便有仆役告知她去雾止溪畔,星云掌教在等她。她尽速赶去了溪畔,却被星云掌教带到山洞里,竟直关到了这一片漆黑的暗室中。

  大门从外落了锁,屋内皆是石墙,没有掌灯也没有火把,她不知触动了何处,便登时从四面八方有短箭射来。虽说短箭皆由竹子所做,也没有插箭头,但是竹子两端削得极尖,加之在黑暗中她只能听声辨位,故而身上受了不少的伤。

  竹箭射出的方位和时间都极不固定,她尽力考着轻功去躲避,却也只是徒劳而已。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染透了衣服,渐渐力竭。

  她瘫倒在冰冷的石地上,想不同星云掌教的用意。这是磨练她…还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黑暗中她仿佛感觉有一双大手将她抱起,只是她受伤实在过重,无力挣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天虞山雅荷小筑院中池塘内荷花开的正好,荷叶翠绿一片浮在水上,仿佛一把把翠玉伞面,粉白色花朵在荷叶的护佑下散着阵阵清香。

  雅荷小筑前后共四间房子,一间四角攒尖的雅房横竖约二十丈宽,隐隐落在水里,雅房竹匾上用行楷高书“雅荷小筑”四个大字。小筑的门半掩着,门上坠着攒金丝线串起的红珠,风轻轻一吹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清脆悦耳。

  “醒了?”

  清欢躬起身,手撑在床上半卧起来,撩起月影寒纱一看,原来是公子。

  她努力回忆了一波晕厥前的事情,自己不是被星云掌教关进小黑屋受罚了么…

  “公子,这是您的房间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独孤一笑单手端着药碗走进来,徐步踱到她面前,坐到床畔一只攒框拼圆边红漆硬木绣墩上,轻轻吹了吹药,淡淡道:

  “昨天星云唤你集训,她心太急了些。”

  清欢轻蹙着眉缓缓抬头,正对上独孤一笑的目光,“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犯了门规的惩罚。”

  独孤一笑沉顿了半晌,轻轻低笑:“你倒也没猜错。那里,原本是罗裳设计出来用来惩罚犯错门人的地方。今年罗裳不在,星云倒是想出来用它去训练你们了。”

  清欢愣了愣,公子口中的罗裳又是谁,她可以在门内自行惩罚门人,莫不是比星云的衣色还高么。

  独孤一笑见她面色有疑,便忽而屈起两只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薄唇微启:

  “药凉了药劲儿就散了。”

  清欢虽不知公子端的药是什么熬的,但亦是不敢拒绝,于是便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多谢公子赐药。”

  独孤一笑扫到她身上的素衣又渗上了些血迹,登时便心一紧,从怀中取出一只形似葫芦的白玉青荷瓷瓶来,递给清欢:

  “你方才喝的是调理内息的补药,这瓶药膏是外用的,又名‘蔻白’,治疗外伤见效最快,每日早晚两次薄涂在伤口上,几日便好了,且不易留疤。”

  清欢没有伸手去接药,只是稍微侧头挪眼扫了一眼公子,猜不透他的心思。

  “公子,血荼有些事情想不通,敢问公子为何待血荼似乎与旁人不同?”

  独孤一笑略一停顿,眉间闪过一丝迟疑,复伸手将白玉青荷瓶放在床沿上,“你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涂好之后便回去罢。”

  “公子…”

  他蓦地起身,转头便向外走,忽而停在门前,罕见地冷声吩咐道:

  “你今日去的那间黑屋,中心处右壁从下往上数第九块石砖,用力一推,后面石门便会打开,以后你每日辰时和同期们进了黑屋,便直接从后面石门出来去崖边。”

  清欢面上略有些不自在,公子…还没回答她缘何待她与众不同,这是又要给她开小灶了么…

  “血荼,血荼!”唐灵才刚一结束训练,便立刻跑回了房间找清欢,身后还跟着个摇扇子的百灵子。

  清欢忙换了衣服,藏起身上伤口,笑盈盈地从自己卧房走出来:“听见了,大喇叭。”

  唐灵十分不满:“谁是大喇叭,我还不是关心你,你都失踪两天了,方才我去求星云掌教,她才告诉我你今天回来,我这一结束训练马上就回来看你了,你这两天到底去哪了?”

  清欢含含糊糊解释道:“昨日我就在你们训练石屋的隔壁,只是我去的早,进错了屋子,那间屋子强度太高,我一时受伤晕过去了,今日才出来,哪也没有去。”

  唐灵将信将疑道:“不会吧,你功夫在咱们十个人里能排进前三的,你都受伤晕过去一整天,那屋子强度得有多高啊…”

  不待清欢回答,百灵子索性错开唐灵问道:“那你伤的如何,可有用过药了么。”

  虽说百灵子没有细问她失踪之事,但清欢知道这番言辞骗不过百灵子去的。不过不知晓公子心意,她亦不能同他们直言,便顺着他话讲道:

  “嗯,喝过药了,没什么大事,后日便可以和大家一起开始训练了。”

  百灵子悬着的心落了地,便点点头,也不客气,直接坐到茶案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轻呷了一口,茶香登时在口中四溢,他忙叹道:

  “咦,这茶真不错,血荼姐姐你是怎么沏的?”

  唐灵瞥了他一眼,扯嗓道:“你就知道血荼姐姐血荼姐姐,你血荼姐姐都两天没回来了,这茶是我沏的好么,你每天…”

  清欢已是对他们两个打嘴仗习以为常了,便也轻笑着坐下来,静静地喝茶看着他们。

  百灵子将茶盏放下,乖巧地听着唐灵在耳边嘟嘟嘟地“指教”自己,没有丝毫不悦,甚至还有点开心。

  毕竟,面前这两位,是自师兄和师弟之后,他为数不多的两个朋友。

  入夏以后,一连数月,清欢日日皆在与同期入黑屋之后,听从公子命令来崖边训练。说来公子也奇怪,他十日只出现一两日,布置一下任务便去了,至于如何训练,训练进度,训练成果,他竟毫不关心。

  就比如,公子吩咐她练习射箭,却连箭靶和箭都未准备,任清欢气的跳脚,仍得自行制作箭靶,打磨竹箭。她不分昼夜,刻苦练习,终于从中不了靶到射中靶心,可是公子无论是在她训练过程中,还是在她训练取得成果之后,仿佛没像看到一样,从不指导她半分,所有进步的法门都是靠她独自钻研的。

  清欢十分怀疑公子并不是在给她开小灶,而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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