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欧巴]
陈情剑…独孤一笑若有所思，面色一滞，嗤笑道：“陈情…陈情…”
“公子，有何不妥么？”
独孤一笑转过身，没有看她，沉声道：“没什么，好名字，你下去罢。”
清欢总觉得公子有些诡异，似乎带着很多秘密，但她只是紫衣，不能直接去问，便拿了剑，道了告退，转身离去了。
独孤一笑回过身，盯着清欢远去的背影有些失神，许久，方淡淡道：
“星云。”
不远处密林上空树叶突然晃动，从林中跃出一女子，身着青色衣衫，眉宇间尽是英气，单膝跪拜在独孤一笑身后，拱手道：
“公子。”
独孤一笑轻轻叹气：“星云，依你看…这丫头…能走多远。”
那名唤星云的女子面露难色，低声道：“依我看…若是公子亲自传授，她最多可达七羽，已是极限。”
独孤一笑微微颔首，又问：“若是由你传授呢。”
星云心中一惊，语气略带惶恐：“得公子亲自赐名，她是第一人，星云实在不敢…”
“无妨，你直言便是。”
“这…若是由我教习，只怕最多五羽。”
独孤一笑垂眸轻笑：“我想也是。”
星云长眉紧锁，问道：“既如此，公子为何要将洛神剑给她？这剑可是当年公子亲上苍山，用好不容易得到的玄铁造的。玄铁难得，公子您的玄绳也只用了一点，这剑全由玄铁铸造，您又给它取名洛神，必是要送给未来夫人的，她资质平平，您怎么竟将如此珍贵的剑给了她？”
独孤一笑俯下身，将星云搀起，徐步向崖边走，坐在石凳上，缓缓道：
“星云，你自小跟在我身边，是为数不多我能倾心信任的人，我并不想瞒你什么，只是…对这丫头，我实在不知。”
星云紧蹙着眉，立于一旁静静地看着独孤一笑，不发一言。
独孤一笑见她缄默，便侧过头，轻轻唤道：“星云…”
星云展了眸子，长叹一口气，坐到独孤一笑身旁的石凳上，淡淡道：“好吧。公子尽管吩咐，星云一定尽力便是。”
见她应了，独孤一笑略略展颜，道：“你今年别出任务了，她那队十个紫衣已经定了，还缺一个青衣掌教…”
月亮渐渐升起，将大地染上一层夜色。
星云身子一怔，面带怀疑，真好奇面前这个明摆着让自己去开小灶的独孤一笑是不是本人。
罢了，公子今年…也许是到了成婚的年纪？
翌日，辰时初刻。
天虞山演武场。
清欢、唐灵与一列紫衣已早早在演武场上列队，静等青衣掌教前来。
天虞山的演武场甚大，划分为东南西北四块，中间围着一个高高的比武台，听说是升衣考核时用的。
清欢这队紫衣正在北演武场静候，身后蓦地卷起一阵旋风。她急急回身去看，只见一名皮肤黝黑，眉目凌厉的女子，手握阴月弯刀向她袭来，那女子身着青衣，想来必是她们的青衣掌教了。
清欢急急抽剑去抵，但剑刚拔出，便被那女子的内力震倒在地了，她顿觉胸口阵痛，嗓子腥甜，忙用手去捂，果然咳出一口鲜血来。
青衣掌教见她倒地咳血不起，便旋转起身向另外九人袭去。
这是清欢第一次意识到独孤九门内，青衣与紫衣之间的差距。
有她做例，另外九人瞬间联手围困青衣，但不出三十招便全数落败。
只不过她与旁人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咳血的只有她和唐灵，以及那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十人之中唯有一人在落败之后仍立于原地，虽输了招式，但气息尚稳，那人身长九尺，相貌魁梧，清欢上下一打量，便知这人是此前唐灵口中的荻野了。
唐灵离她不远，硬撑着身子走到清欢身旁蹲下，悄声道：
“你看那个最瘦的男子，他就是那个百灵子了，我以为他那身子骨会被一掌打死呢，没想到比我还强些…咳咳…血荼，你怎么样？”
清欢平了平气，反手撑在地上：“还撑得住。”
唐灵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向清欢使眼神，清欢顺着她的方向看，不由得一怔，这世上…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不等她说话，唐灵便悄声嘀咕道：“我以为媚婳武功不低的，没想到…她还真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啊。”
清欢这才发现，方才不是她没有留意到媚婳也在咳血，而是她方才晕厥了，她没留意到她，而她此刻才睁眼，挣扎着缓缓起身。
“若有想退出的，可以现在提出。”青衣掌教冷冷道。
场内一片寂静，无人吭声。
独孤九门的秘密是不能外传的，此刻的退出，不过是得一个痛快的死法罢了。
“很好。既选择留下，从此后你们十个就是一家人。门里有一条铁律，便是无论如何，都不得残害家人，我希望你们牢牢记住。”
清欢和一众紫衣起身应道：“是。”
青衣掌教点点头：“我是星云，位列青衣，你们直呼我名字即可，不能叫我师父。从今日起，为期一年，你们由我负责，期间可以随我下山做任务，但不可单独外出。一年后紫衣晋升考试，只要不犯门规均可参加。”
众人齐齐道：“是。”
星云仔细打量了一番众人的情况，道：“今日只是探底，待会儿会有仆役去你们房中送调理的药，明日依旧辰时开始，演武场训练。”
唐灵蓦地开口问道：“星云掌教，请问我们都能学些什么呢？”
星云侧过头，却是看向一旁未作声的清欢，发觉她腰间并未佩戴公子赠她的洛神剑，便微微蹙眉，对公子百般照拂的她起了兴致。
星云眸子一沉，冷冷道：“你该问，你们应该学些什么。”
唐灵听得出青衣星云语气中的寒意，便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
星云看了眼身长九尺的荻野，道：“你说。”
荻野挠挠头，回道：“武功吧？”
他话音刚落，便引得另外几个清欢不知名姓的紫衣一阵闷声嘲笑：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星云没有出言训斥，又问向一旁的媚婳，媚婳眉间若蹙，真一副西施模样，她娇声道：
“许是…因人而异？或教男子武艺，教授女子媚术？”
唐灵悄声在清欢耳畔嘀咕道：“若是如此，那我一辈子都升不上蓝衣了。”
星云不置可否，又看向清欢，问道：“你觉得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身后几个演武场上拼斗声不断，清欢静默地站在原地，久久不曾作答。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同队的几名紫衣均等的十分不耐烦，有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嗤笑道：
“不知道就直说，不要虚耗大家时间。”
星云目若寒潭，略一抬手，那尖嘴猴腮的男子立刻噤声。
见清欢仍旧面色如常的站在那儿，星云心中满意，淡淡道：“很好，血荼，你答对了。”
站在队列中间的百灵子轻轻展开自己手中的扇子扇了扇，果然和他想得不差。
那对孪生兄弟和媚婳皆低头深思，半晌，终于恍然大悟，面露微笑。
只有唐灵、荻野和余下几名紫衣仍旧一脸困惑。
那尖嘴猴腮心有不服，问道：
“敢问星云掌教，这是什么意思？”
星云厉声道：“进了独孤九门，你们必然知晓自己是身处什么样的位置。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最为首要的便是心志！你们必须做到冷静、敏锐，以及十成十的自信。我独孤九门的人，无论在何种情况，只要对任务没有十成把握，就绝不可出手！故而方才那个问题，既然对答案没有十成把握，那就不要回答。”
唐灵和荻野等人听了这话，在脑中仔细过了一遍，方才会意。
星云侧过身，盯着那尖嘴猴腮的男子问道：“名字。”
那男子二十余岁左右的模样，见星云只问他一人名姓，面上登时蒙上喜色，高声道：“回星云掌教，我叫肖仁。”
星云微微颔首，淡淡道：“去戒房领三十戒鞭，明日照旧训练，他的武伴也同去，一同受罚。”
肖仁面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却不敢再质问星云，只得垂下头闷声回应，转身去了戒房。
只见孪生兄弟中一人默默转身，随着肖仁也去了戒房，不知是兄是弟。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其他几个演武场上仍在训练，星云扫了一眼剩余八人，淡淡道：“散罢。”
言刚毕，星云便旋身离了演武场，消失在通向崖边的密林之中。
清欢不由得微微蹙眉，星云掌教…如此厉害的轻功和刀法，只是青衣么？
看来她的决定没错，留在九门固然有危险，但这里藏龙卧虎，或许对她复仇有所帮助。
月上中天，青龙崖边。
今天，是清欢与言若白大婚之后第四十九天。
并且…亦是陈石与夫人的末七。
清欢知晓山上有宵禁的规矩，但今日与往日不同，屋内唐灵正在酣睡，她实在静不下心神。
从前她是一向惧黑又畏高的，今日也不知怎了，她一路从卧房走到崖边，竟未有丝毫惧意。
虽是五月里了，山顶崖边的晚风还是十分凛冽，清欢坐到崖边，轻轻抱起自己的双臂，头轻轻的在自己的怀里摩挲着。
诺大的山顶，一望无际的悬崖边，清欢纤弱的身影看起来分外孤单。
泪水从眼角渗出，她轻轻的抽泣了一声：
“爹…娘…”
“欢儿…好想你们。”
母亲的怜爱，父亲的偏宠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泪水渐渐将衣袖打湿，她不知道在这山上要如何祭奠亡父亡母，她只能一个人夜里偷偷躲起来哭，是最无能懦弱之人。
不知闷声苦泪流了多久，崖边山风愈发冷冽，白日受得伤有些复发，清欢猛的打了个寒颤，蓦地感觉到有件披风盖到了自己身上。
不知是山风声音过大的缘故，还是她陷在对亡父亡母的追思之中不能自拔，身旁那人站了许久，她竟丝毫不知。
她侧过头，见到那人的衣袂是和自己一样的紫色。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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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情剑…独孤一笑若有所思，面色一滞，嗤笑道：“陈情…陈情…”
“公子，有何不妥么？”
独孤一笑转过身，没有看她，沉声道：“没什么，好名字，你下去罢。”
清欢总觉得公子有些诡异，似乎带着很多秘密，但她只是紫衣，不能直接去问，便拿了剑，道了告退，转身离去了。
独孤一笑回过身，盯着清欢远去的背影有些失神，许久，方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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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密林上空树叶突然晃动，从林中跃出一女子，身着青色衣衫，眉宇间尽是英气，单膝跪拜在独孤一笑身后，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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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一笑轻轻叹气：“星云，依你看…这丫头…能走多远。”
那名唤星云的女子面露难色，低声道：“依我看…若是公子亲自传授，她最多可达七羽，已是极限。”
独孤一笑微微颔首，又问：“若是由你传授呢。”
星云心中一惊，语气略带惶恐：“得公子亲自赐名，她是第一人，星云实在不敢…”
“无妨，你直言便是。”
“这…若是由我教习，只怕最多五羽。”
独孤一笑垂眸轻笑：“我想也是。”
星云长眉紧锁，问道：“既如此，公子为何要将洛神剑给她？这剑可是当年公子亲上苍山，用好不容易得到的玄铁造的。玄铁难得，公子您的玄绳也只用了一点，这剑全由玄铁铸造，您又给它取名洛神，必是要送给未来夫人的，她资质平平，您怎么竟将如此珍贵的剑给了她？”
独孤一笑俯下身，将星云搀起，徐步向崖边走，坐在石凳上，缓缓道：
“星云，你自小跟在我身边，是为数不多我能倾心信任的人，我并不想瞒你什么，只是…对这丫头，我实在不知。”
星云紧蹙着眉，立于一旁静静地看着独孤一笑，不发一言。
独孤一笑见她缄默，便侧过头，轻轻唤道：“星云…”
星云展了眸子，长叹一口气，坐到独孤一笑身旁的石凳上，淡淡道：“好吧。公子尽管吩咐，星云一定尽力便是。”
见她应了，独孤一笑略略展颜，道：“你今年别出任务了，她那队十个紫衣已经定了，还缺一个青衣掌教…”
月亮渐渐升起，将大地染上一层夜色。
星云身子一怔，面带怀疑，真好奇面前这个明摆着让自己去开小灶的独孤一笑是不是本人。
罢了，公子今年…也许是到了成婚的年纪？
翌日，辰时初刻。
天虞山演武场。
清欢、唐灵与一列紫衣已早早在演武场上列队，静等青衣掌教前来。
天虞山的演武场甚大，划分为东南西北四块，中间围着一个高高的比武台，听说是升衣考核时用的。
清欢这队紫衣正在北演武场静候，身后蓦地卷起一阵旋风。她急急回身去看，只见一名皮肤黝黑，眉目凌厉的女子，手握阴月弯刀向她袭来，那女子身着青衣，想来必是她们的青衣掌教了。
清欢急急抽剑去抵，但剑刚拔出，便被那女子的内力震倒在地了，她顿觉胸口阵痛，嗓子腥甜，忙用手去捂，果然咳出一口鲜血来。
青衣掌教见她倒地咳血不起，便旋转起身向另外九人袭去。
这是清欢第一次意识到独孤九门内，青衣与紫衣之间的差距。
有她做例，另外九人瞬间联手围困青衣，但不出三十招便全数落败。
只不过她与旁人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咳血的只有她和唐灵，以及那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十人之中唯有一人在落败之后仍立于原地，虽输了招式，但气息尚稳，那人身长九尺，相貌魁梧，清欢上下一打量，便知这人是此前唐灵口中的荻野了。
唐灵离她不远，硬撑着身子走到清欢身旁蹲下，悄声道：
“你看那个最瘦的男子，他就是那个百灵子了，我以为他那身子骨会被一掌打死呢，没想到比我还强些…咳咳…血荼，你怎么样？”
清欢平了平气，反手撑在地上：“还撑得住。”
唐灵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向清欢使眼神，清欢顺着她的方向看，不由得一怔，这世上…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不等她说话，唐灵便悄声嘀咕道：“我以为媚婳武功不低的，没想到…她还真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啊。”
清欢这才发现，方才不是她没有留意到媚婳也在咳血，而是她方才晕厥了，她没留意到她，而她此刻才睁眼，挣扎着缓缓起身。
“若有想退出的，可以现在提出。”青衣掌教冷冷道。
场内一片寂静，无人吭声。
独孤九门的秘密是不能外传的，此刻的退出，不过是得一个痛快的死法罢了。
“很好。既选择留下，从此后你们十个就是一家人。门里有一条铁律，便是无论如何，都不得残害家人，我希望你们牢牢记住。”
清欢和一众紫衣起身应道：“是。”
青衣掌教点点头：“我是星云，位列青衣，你们直呼我名字即可，不能叫我师父。从今日起，为期一年，你们由我负责，期间可以随我下山做任务，但不可单独外出。一年后紫衣晋升考试，只要不犯门规均可参加。”
众人齐齐道：“是。”
星云仔细打量了一番众人的情况，道：“今日只是探底，待会儿会有仆役去你们房中送调理的药，明日依旧辰时开始，演武场训练。”
唐灵蓦地开口问道：“星云掌教，请问我们都能学些什么呢？”
星云侧过头，却是看向一旁未作声的清欢，发觉她腰间并未佩戴公子赠她的洛神剑，便微微蹙眉，对公子百般照拂的她起了兴致。
星云眸子一沉，冷冷道：“你该问，你们应该学些什么。”
唐灵听得出青衣星云语气中的寒意，便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
星云看了眼身长九尺的荻野，道：“你说。”
荻野挠挠头，回道：“武功吧？”
他话音刚落，便引得另外几个清欢不知名姓的紫衣一阵闷声嘲笑：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星云没有出言训斥，又问向一旁的媚婳，媚婳眉间若蹙，真一副西施模样，她娇声道：
“许是…因人而异？或教男子武艺，教授女子媚术？”
唐灵悄声在清欢耳畔嘀咕道：“若是如此，那我一辈子都升不上蓝衣了。”
星云不置可否，又看向清欢，问道：“你觉得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身后几个演武场上拼斗声不断，清欢静默地站在原地，久久不曾作答。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同队的几名紫衣均等的十分不耐烦，有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嗤笑道：
“不知道就直说，不要虚耗大家时间。”
星云目若寒潭，略一抬手，那尖嘴猴腮的男子立刻噤声。
见清欢仍旧面色如常的站在那儿，星云心中满意，淡淡道：“很好，血荼，你答对了。”
站在队列中间的百灵子轻轻展开自己手中的扇子扇了扇，果然和他想得不差。
那对孪生兄弟和媚婳皆低头深思，半晌，终于恍然大悟，面露微笑。
只有唐灵、荻野和余下几名紫衣仍旧一脸困惑。
那尖嘴猴腮心有不服，问道：
“敢问星云掌教，这是什么意思？”
星云厉声道：“进了独孤九门，你们必然知晓自己是身处什么样的位置。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最为首要的便是心志！你们必须做到冷静、敏锐，以及十成十的自信。我独孤九门的人，无论在何种情况，只要对任务没有十成把握，就绝不可出手！故而方才那个问题，既然对答案没有十成把握，那就不要回答。”
唐灵和荻野等人听了这话，在脑中仔细过了一遍，方才会意。
星云侧过身，盯着那尖嘴猴腮的男子问道：“名字。”
那男子二十余岁左右的模样，见星云只问他一人名姓，面上登时蒙上喜色，高声道：“回星云掌教，我叫肖仁。”
星云微微颔首，淡淡道：“去戒房领三十戒鞭，明日照旧训练，他的武伴也同去，一同受罚。”
肖仁面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却不敢再质问星云，只得垂下头闷声回应，转身去了戒房。
只见孪生兄弟中一人默默转身，随着肖仁也去了戒房，不知是兄是弟。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其他几个演武场上仍在训练，星云扫了一眼剩余八人，淡淡道：“散罢。”
言刚毕，星云便旋身离了演武场，消失在通向崖边的密林之中。
清欢不由得微微蹙眉，星云掌教…如此厉害的轻功和刀法，只是青衣么？
看来她的决定没错，留在九门固然有危险，但这里藏龙卧虎，或许对她复仇有所帮助。
月上中天，青龙崖边。
今天，是清欢与言若白大婚之后第四十九天。
并且…亦是陈石与夫人的末七。
清欢知晓山上有宵禁的规矩，但今日与往日不同，屋内唐灵正在酣睡，她实在静不下心神。
从前她是一向惧黑又畏高的，今日也不知怎了，她一路从卧房走到崖边，竟未有丝毫惧意。
虽是五月里了，山顶崖边的晚风还是十分凛冽，清欢坐到崖边，轻轻抱起自己的双臂，头轻轻的在自己的怀里摩挲着。
诺大的山顶，一望无际的悬崖边，清欢纤弱的身影看起来分外孤单。
泪水从眼角渗出，她轻轻的抽泣了一声：
“爹…娘…”
“欢儿…好想你们。”
母亲的怜爱，父亲的偏宠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泪水渐渐将衣袖打湿，她不知道在这山上要如何祭奠亡父亡母，她只能一个人夜里偷偷躲起来哭，是最无能懦弱之人。
不知闷声苦泪流了多久，崖边山风愈发冷冽，白日受得伤有些复发，清欢猛的打了个寒颤，蓦地感觉到有件披风盖到了自己身上。
不知是山风声音过大的缘故，还是她陷在对亡父亡母的追思之中不能自拔，身旁那人站了许久，她竟丝毫不知。
她侧过头，见到那人的衣袂是和自己一样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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