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误会_山海书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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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误会

  宋阙没料到言梳会提这话,在他意外问出后,言梳沉默了会儿,眨了眨眼睛似乎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宋阙想打断她的思绪,还未张口,便见言梳抬起头,睁圆了一双眼望向他,认真地又问了句:“宋阙,你喜欢小孩儿吗?”

  宋阙:“……”

  这回他是真的震惊了。

  “你这话是何用意?”宋阙眼都不敢眨,言梳却摆出一副理所应当道:“你若喜欢的话,我们以后肯定得要孩子的呀!”

  “我……”他不知如何回答她,他想告诉言梳,他们之间也有一层无法跨越的身份差别,即便他们两情相悦,情难自禁,也只会如玉棋与金世风那般,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除非……

  除非言梳成仙。

  言梳见宋阙迟迟沉默,心里有些慌张。

  她不知自己现在提这些是不是太早了,毕竟对于宋阙而言,她只是他几万年漫漫岁月中,意外出现陪伴的几十年而已。言梳的确想与宋阙永远在一起,为此她可以加倍努力修炼,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仙,可即便两人在一起,生孩子却是另一种生活。

  也许宋阙从未想过呢?

  她的担忧是否太多余了?况且宋阙不是说,只要她足够厉害,也是可以孕育的。

  言梳对着宋阙眨巴眼睛,瞧出了他眼底潜藏的为难,言梳愿意依着宋阙,不为难他,不要他现在立刻给出什么肯定的答案。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假装自己不怎在意地晃着宋阙的袖子道:“哎呀,我随口说说,你莫要放在心上。”

  宋阙看向言梳的双眼,默默松了口气。

  小书仙向来如此,一件事不会在她心中积郁太久,她很快就会将其抛诸脑后,并且那是玉棋与金世风的烦恼,与他和言梳无关,不当提起的。

  言梳见宋阙似乎没再继续为难了,脸色也好看许多,牵着宋阙袖子的手略微收紧了些。

  是她想得太多,太快了吧?

  她与宋阙的关系,尚未亲密到可以谈及未来子女的地步,他们还没成亲,宋阙也似乎暂时没有与她成亲的打算,自然不能事事以人间夫妻的标准来看。

  也许宋阙……还没想好与她的以后呢?

  “言梳。”宋阙叫了她的名字,言梳却低着头,没有立刻回话。

  他停下脚步朝身旁的人看去一眼,只见小书仙盯着紧抓他袖摆的手不知在发什么呆,或许在想玉棋与金世风的事?

  旁人的事,她何必过于放在心上?

  “言梳。”宋阙又喊了她一声,言梳这才回神,嗯了声抬头望向他,眸中询问。

  宋阙道:“世事繁絮,难得双全,莫愁前路,但问姻缘,你别多想了。”

  言梳睫毛轻颤,竟是忘了眨眼,她想着宋阙的话,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是在让她不要想太多,事有因果,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都难说,又何必将未来的每一步路都铺上,或许此时甜蜜,来日就成陌路了。

  宋阙说的是实话,可言梳听得不是很舒心。

  他总在教她做事,他的道理总是很多的,言梳奉若神明,深信不疑,可宋阙的道理,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他是神仙,不近人情已成常态,凡人在他的眼里,不过是秋风中一刹于眼前刮过的落叶,再长的寿命,再高的成就,也是寻常。

  言梳觉得自己比宋阙更像个人,所以宋阙的不近人情,实则也是不近她。

  宋阙见言梳仍旧没能心情好转,反握住她的手,略弯下腰问了句:“你到底怎么了?”

  “我想吃烤红薯。”言梳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她扯了扯嘴角干笑说:“有些饿了。”

  宋阙轻笑,揉了揉她的头顶依她道:“好。”

  次日谷雨,古有说法,谷雨采茶饮茶可避邪,镜花城中的妇人多,一些习俗难免跟着节气而行。

  就是先前为言梳和宋阙赶马车的大汉媳妇儿,也一早带了一盒不算多昂贵的茶送予言梳,知晓言梳喜欢吃她腌的杏子,又带了两罐来。

  言梳有些不好意思收她的礼物,道:“对不起,齐大叔已经出工了吧?我与宋阙暂时没那么快离开镜花城,不能让他继续驾车了。”

  妇人笑道:“是是,我家汉子前两日就走了,知道二位贵人事忙没来打扰,只提了我一句,若谷雨时你们还在,记得给你们带两罐杏子。”

  言梳觉得齐大叔夫妻俩相处得就很好,恩爱和睦,男人随口提的一句话,女人都能记在心上,而为了让自家婆娘放心,他便不在镜花城中做工。

  其实在镜花城烟花柳巷里做活事少拿得打赏还多,只是每日面对莺莺燕燕,难免容易心猿意马,齐大叔能将妇人一个人放在心上,于花花世界里已然难得了。

  至少金世风就做不到。

  宋阙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互相倾慕的男女心中所求。

  但言梳也看出来了,看似越简单的事,往往越难办。

  她以前会问这有何难?喜欢一个人便用尽全力去爱,若真的认定对方,眼里哪儿还能装得下其他人,可这世上的诱惑太多了,世人的眼,不会紧盯着一处,他们大多这也想要,那也想要。

  言梳不与妇人推辞,作为交换,她也给妇人买了一匹新出的布料,妇人爱美,上回去庙会特地打扮言梳就看出来了。她拒绝了言梳两回,等言梳真的付了银钱把布料交给她了,这才含笑地收下。

  言梳与妇人离开布料店时,正见这金世风迎面走来,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艳丽的貌美女子。两人有说有笑,入店后,金世风大方地选了几段尤为昂贵的布匹让老板包起来赠给那女子。

  今日宋阙没去看书,玉棋也就无事可做了。

  言梳本想着下午去客栈带玉棋一同应谷雨习俗出城采茶的,她还以为能在客栈遇见金世风,现下却见金世风毫无顾忌地带着女子闲逛起街来了。

  想起玉棋身上穿着的普通布料,一身衣裳下来,都不够买方才金世风送那女子布料中半尺的。

  言梳心里气急!

  金世风领女子出来,言梳上前一步凑到他跟前,杏眸含了些怒意,就盯着金世风也不说话。

  金世风身旁的女子意外地望向二人,随后抬袖掩面:“这位是少夫人吧?”

  “不是。”言梳与金世风同时回答。

  言梳更奇怪了:“你知道他有妻子?”

  “自然。”那女子声音温婉动人:“据金老板说,少夫人是位极其温柔的人。”

  言梳眨了眨眼,又瞥向金世风:“那你为何把玉棋一个人留在客栈?”

  金世风对女子歉然一笑,随后扯着言梳的胳膊把她带到一旁,妇人怕出事,眼看这里离客栈就几步路,她连忙抱着布匹跑到客栈打算去找宋阙。

  金老板的来头妇人知道,镜花城中所有的布匹,华服,都是由金家提供的,她不敢得罪。

  二人只是离了那貌美女子几步远,言梳抽回自己的手,不满金世风碰她:“男女授受不亲!”

  “知道!”金世风瞪了言梳一眼,上下打量她,还有些气恼言梳扮成男人拐走玉棋的事儿,没好气道:“你若是不想玉棋一个人留在客栈,何不去找她?跑到我跟前找不自在,言姑娘事管得真宽。”

  “我……我本就打算带玉棋去玩儿的,可你禁了她的足!”言梳皱眉道。

  “言姑娘做事何时看过我的脸色?即便她不出客栈,你亦可以去陪她聊天解闷儿,结果还不是与我一般在外。”金世风扯了扯嘴角:“况且,脚长在她自己身上,她若真想走,我一没看着,二没关着,三没有什么通天的法术困着她,她喜欢与言姑娘厮混,自是能随时同你离开客栈。”

  “你……”言梳话还未说完,金世风又道:“可见你二人友谊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你这个男人好不讲理!”言梳瞪圆了眼睛,跺了跺脚。

  金世风嗤地一声笑出:“哟,挺可爱啊。”

  言梳的脸轰地一下就红了,放才气恼跺脚的,现下双手僵硬地垂在身侧,气焰也去了一半。

  金世风瞧见言梳脸红,微微抬眉,调侃的话是顺嘴说出来的,没过脑子,其实玉棋从未有过好友,他病着那几日都是言梳陪着玉棋聊天,他也知道。

  金世风不喜欢言梳,可也说不上讨厌,只是这人突然冒出来兴师问罪的样子险些坏了他的正事儿,金世风又怕她回头在玉棋跟前瞎说,这才拉她过来,本意是想解释,只是二人不对盘,说不到一处去。

  “好了,言姑娘别气,我说你可爱也是夸你呢……”金世风上前一步,意图拍一拍言梳的肩好生与她说话,手还悬在半空,他便听到一声——“别碰。”

  金世风抬眸,正见宋阙朝他与言梳这边走来,通风报信的妇人哪儿还敢出现在金世风跟前,与宋阙说完话她就回去了。

  言梳听见宋阙的声音,双手捂着脸回头朝宋阙身边小跑去两步,等站定在人跟前了才抿嘴抬眸望着他,脸上写满了她被金世风欺负了,要宋阙打抱不平。

  宋阙来前在客栈看书,妇人到时有些气喘吁吁,说话断断续续。

  她说:“宋公子,你快去街前绸缎庄看看吧!金老板抓着你夫人不知要做什么,那金老板生性风流,宋夫人长得又漂亮,可别被欺负了!”

  妇人以为言梳是宋阙的妻子,说起宋夫人三个字让宋阙短暂地愣了一下,他听懂了妇人的话,放下茶杯便赶来了。

  言梳的脸还有些红,一双杏眼含着羞赧的委屈,双手于袖中攥得紧紧的,在宋阙跟前撒娇也不跺脚了,就因为金世风那一句脱口而出的调侃。

  “金老板慎言!”宋阙抓着言梳的手将她半带入怀里,看向金世风的眼神已然有了怒意与威胁。

  什么叫做挺可爱的?

  言梳可爱他自是知道,凭什么通过金世风的嘴?

  金世风想着自己调侃了宋阙的女人被人数落也是正常,他道:“方才是我失言,但言姑娘所行也有不妥。”

  “我是不想玉棋被你欺负!”言梳对着金世风吼了句又立刻缩回了宋阙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且别说我是否欺负了玉棋,即便欺负了,她是我的女人,也轮不到言姑娘来管。”金世风耸肩:“再者,我想言姑娘误会了。”

  金世风指向绸缎庄的店门前,那得了几匹好布的女子正言笑晏晏地与另一名年轻男子说话,她柔软地依偎在对方怀中,二人穿着配色也很相似,似乎是一对儿。

  “那是我镜花城的友商,他今年为金家带来了不少生意,方才为其夫人取珠钗了,我为表心意,赠几段布匹而已。”金世风抬眉:“想必言姑娘近来没少在玉棋跟前搬弄我的是非吧?”

  “我何时搬弄过你的是非了?!”言梳没忍住又跺了一次脚,高高地哼了声:“你这人说话真叫人讨厌!”

  “不然玉棋为何以为我这几日是从青楼出来的?”金世风挑眉:“你没在她跟前乱说?”

  “疑人先自问清白,无齿小儿都懂的道理,金老板原来不知。”宋阙的掌心压在了言梳头顶轻轻安抚,又道:“金老板的为人作风,旁人不过只是道听途说,玉棋姑娘最是了解不过。可信,不可信,她能看清。”

  宋阙的一句话,将金世风说白了脸。

  他的恶劣,恐怕没人比玉棋体会得更多。

  一语戳肺,金世风觉得呼吸有些不畅,他不欲多留,免得丢脸,便挥袖讪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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