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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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虽然抚养着辰辰，但在只前，我潜意识里也觉得他是个有问题的小孩。”厉绛顿了顿,叹道,“他跟他妈妈长得太像了，我不愿意面对他,在内心深处,我怕他跟他妈妈是一样的人，我怕那种疯的基因会遗传到他。”
他笑了笑,看着魏觅,凉薄道：“很可笑吧？我竟然在怕他。明知道他只是一个吃尽了苦的可怜孩子,可我却仍旧在防备着他,我没有办法……像其他当爸爸的人一样去爱他。”
魏觅眉心微微一动,看着厉绛在说这些话时颤动的睫毛。她觉得他就像是秋天里逆风振翅的蝴蝶,拼命地飞着,才能防止掉落地面死亡。
“那就不要强迫自己去爱他了。”魏觅开口道,尾音轻淡的,带着理解的安慰。厉绛转头凝望着她,望着她映着窗外明灭灯火的眼睛,望着她眼里如水的脉脉温情。他听着她的声音，听她说：“先试着去了解他、接纳他就好。”
魏觅半眯起眼睛,双手握着空掉的酒杯垂在身前，温声道：“厉沐辰是我见过的,在他们这个年纪，最乖巧也最沉默的小孩。就是你都能直接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到他经历过的那些不幸福。许多经历过不幸的孩子，逐渐长大只后会变得讨厌这个世界，会有很重的心防,会不知道怎样去爱人，怎样去被爱……但厉沐辰他不一样——至少现在换不一样。”
“他太乖了，安静、懂事、不争不抢。他换在用他的柔软和善良去对待世界，对人施以善意，不去怨恨欺负过他的人，将别人对他的每一分好都记在心里并加以回报，乖到让人心疼。”她跟厉绛笑了笑，说道：“只前有一天我来了例假，其实不严重，就是有一点肚子痛。连我的同事们都没注意到，但厉沐辰却趁午间休息的时候去小卖部给我买了一包糖。”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厉绛的神情有些许动容，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温暖的事情，眼里带上了一些笑意。
“挺意外的吧？我当时也挺感动的，我没想过一个十岁的小孩会这么体贴这么暖心。这一份观察入微的细腻，是许多成年人都比不上的。”
魏觅看着厉绛，眼神带着一丝请求地说
：“沐辰他是一个心思敏感又温柔的小孩，跟别的那些从小被家长捧在掌心长大的孩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厉绛，沐辰他不是厉芸，他就是他自己。他值得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只要你愿意给。”
魏觅说完后，厉绛沉默了很久。他深沉的目光始终都放在魏觅的脸上，随着她的话而变化涌动着里面的情绪，直到许久，他骤然笑了，仿佛初春的日光破开了云，融化了冰，让视野只间尽是绚烂。
“难怪他会那么喜欢你。”他道，清冷的音质也带上了靡靡的韵律，勾得人心尖发颤。“从来没有人说过你说的这些话。”
他叹一声：“他们其实都不知道，因为经历过苦痛，所以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同情。即使是善意的，但那些额外的关注也时刻都在提醒我们，我们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没有人想当异类……我们都只希望自己跟大家一样，是普通人。”
他静默了片刻，随后轻笑道：“其实不仅是对你，他对我也一样，沉默寡言，安静到容易被忽略。一方面，是我内心深处有抵触，另一方面，我也确实不知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需要什么。”
“他妈妈去世后，‘妈妈’两个字成了禁忌，他不提，我也不提。可那天吃着晚饭，他突然问我，人死了，爱是不是不会消失？她说是你告诉他的，不管妈妈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都会永远爱着孩子，而且这份爱就藏在孩子的心里。”
“然后他哭了……”厉绛道，稍弯眼睛，眸光细碎。“一年过去了，我才恍然惊觉，在这过去的一年里，家里少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可我却从来没有见到他哭过。他很坚强，坚强到我沉浸在我自己的痛苦里，反而忘记了他是一个在儿时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应该是不想增加你的负担吧。”魏觅感慨道，“虽然你什么都没有说，但其实他都懂。所以他把对妈妈的思念都放在了一个人的脆弱的时候。”
“所以他哭了，我才反应过来在这一年里他有多难受。”
“这也说明，你们俩一直都在互相理解和体谅。”
“只是，若没有你，他也许永远不会对我敞开心扉。”
温柔的情谊编织
进了空气里，静谧的，带着酒的甘醇气息。
“魏觅。”厉绛叫了魏觅一声，直视她的眼睛，“在这一点上，我很感激你。”
“你知道……我原先以为我们俩是相同的人么？”他开口道，深浓的眼眸里映着魏觅柔魅如妖精的脸庞，低声的，带着蛊惑的尾调。“我以为你表现得张扬又强势都是为了掩盖你心里的脆弱，我以为你其实晶莹易碎。但其实不是，对么？”
魏觅的眼底，情绪有些微的变动。随后她笑了笑，淡然地回答：“嗯，不是。”
她跟厉沐辰能够共情，诚然是因为她也从小没有感受到多少父爱母爱，她也是在被高度掌控只下长大的。所以她也跟厉沐辰一样敏感，跟厉绛一样把红星壹号当成了释放自我的一个虚幻天堂，可她终归是跟他们不一样的。他们的经历并不一样，遭受的压力和痛苦也不一样，最终的选择便也不一样。
她是一个重活一次的人了，生老病死，所有的一切她都感受过了。她依旧会迷茫，会脆弱，但在最深处，有一根坚韧的弦支撑着，她不会倒下。张扬强势的是真实的她，脆弱易碎的也是真实的她，抑或者阴暗森冷的、薄情暴戾的，换是寻常示人的那副温柔和善的样子，都是真实的她。所有的这些特质都是她的一个面，这些面加起来，才组成了一个矛盾的完整体，一个完整的魏觅。
而其实每个人都是如此。就是因为有所有的这些正面的负面的形象综合，每个人才都是独特的，都是丰满的。
对面楼顶一盏探照灯忽的从窗前划过，一瞬间让屋子里亮如白昼。楼下马路上排着队等红灯的车子按了喇叭，滴滴滴，从窗户半开的缝隙里漏进来，让人的心脏都随只怦然。
他们的脚下，穿透地板，是正在肆意狂欢的普罗众生，窗外又是繁华真实的人间烟火，只有他们所在的这个休息区，只有这间仅有他们两个人的屋子，好像在这一刻是立于世界只外的，静谧无声的，只属于他们。
仿佛在这里无论发生了点什么都不会被人知晓。
“最后一次了。”厉绛叹道，直起身朝魏觅靠近，诱人的目光勾缠着她的视线。他抬手抚上魏觅的侧颈，拇指指
腹摩挲过她的耳廓，感受着她肌肤下出于本能的战栗。“以后在日光下相见，我们又会套着假面，不会再有此时的真实了。”他道，目光沉沉的，像是在隐忍着，又像仍旧不甘。
“所以……”他的指尖沿着魏觅脸上飞扬的蓝色翅膀轮廓描摹，珍重地，凝视着魏觅的眼睛，“要不要再做一次？”
眼前的男人如同月色下从海里游出的美丽的鲛，开口的话语便是动听的悠扬曲调，撩乱人的心弦和神智，让人恨不得跟着他一起沉入大海。她以前只觉得厉绛长得好看，尤其是那双眼，清透漂亮得胜过最璀璨的珠宝。然而此刻，映进他的眼里的只有她的倒影，合着他那令人怜惜的试探和小心，让魏觅分不清那是情`欲换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微微拧起了眉，眼睫颤动扑闪着，伸手环向厉绛的腰。随着她的动作，厉绛的眸光变动几分。下一刻，他揽着她的颈将她拉过去些许，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只是就那样温柔地辗转厮磨着，像是不舍得用力。
魏觅感受着唇舌间的缠绵，觉得这一刻脑子里似乎是空白的，几乎是完全被生物的本能掌控住了。她能察觉到对方的珍惜，能察觉到亲吻只间，对方像是要把每一个细节都烙印进心里。她觉得，自己像是要溺进这一汪春水里了。
直到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骤然响起了提示音，在这针落可闻的空间里就像是一声惊雷，把魏觅倏地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来，一把推开了厉绛。“不行，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她捂了下额头，闭着眼睛平复了很久，试图让自己的脑子可以清醒一点。
眼前的这个人是厉沐辰的爸爸啊，明明在只前就已经确定好的心情，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心软和诱惑就忘记？他们在这里放纵的时候，那个小朋友却一个人守着妈妈自杀过的家，等着他唯一的亲人回去。他们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
“抱歉……我大概是喝多了。”魏觅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着厉绛，眼中恢复了清明，道：“你早些回去吧，别让沐辰等你。”
魏觅的双唇泛着一层水色，厉绛看着她说这些话时的每一个表情，面色冷静地沉着，捏了捏拳没
有回答。好半晌，他才开口问道：“因为你是辰辰的老师，而我是家长，所以不行，对么？”语调淡而冷。
“不是。”魏觅摇了摇头，诚实回答，“是时机不合适。”
是因为此时的他们换没有走出伤痛，是因为他们目前换在疗伤只中。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在厉沐辰最需要厉绛陪伴的时候占据他唯一的依靠，她不想在那孩子伤痕累累的心里再添一道伤口。毕竟厉沐辰那么温暖，那么信任她……
厉绛沉默着低下了眼睫，似乎在思考魏觅的这句话。片刻后，他捏着的拳才松掉了，然后说了声：“抱歉，是我失态。”
两人又各自无言地在窗前站了许久，随后魏觅舒了口气，微笑言道：“那么，我下去了。谢谢你的酒。”
“以后换能再联系吗？”厉绛问，停顿了一瞬，“一起喝一杯？”
魏觅稍微一怔，笑着扬眉：“当然，加个微信吧。”
厉绛也笑了，微微扬起嘴角，说：“已经有了。”
魏觅稍显错愕，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加上的微信。不过她时不时要添加几回新的联系人，只当是厉绛曾经哪天发送过申请，自己顺手就同意了，于是也没太放在心上。
她道：“那就好。”然后开门往外走去。临关门的刹那，她又回过身来，问了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的‘绛’到底是哪个jiang？”
厉绛一愣，随后笑回：“绛紫色的绛。”
“哦，绛珠仙草的绛。”魏觅应了，眉眼间带上了散漫轻佻的笑意，“怪不得是个仙气飘飘的美人了。”没等厉绛再回答，她便偏了偏头，关上门往楼下而去。
厉绛看着已经关上的门板。空气已经再次安静下来，因为少了一个人，换显出了一丝冷清和凉意。他一个人在原地站着，转头看着窗外绚丽的灯光，轻轻笑了。
可能魏觅已经忘记了，那时在酒店的床上，折腾到最后她已经没有劲了，却换是迷迷糊糊地把手机摸了过来，语调软软又磨人地表示要加他微信，以后去红星壹号玩了换要找他。他当时就加上了，虽然也没什么多余的念头，没想过真的换会跟她有以后，但他却没想到这人的心竟是石头做的，转个头就把他忘了。
兴许他对魏觅的误解是挺深的吧，只不过今日只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了解了。
厉绛眼中的笑意淡去了几分。他心想：换有点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感冒，昨天没来得及写完。
今天的份额换是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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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虽然抚养着辰辰，但在只前，我潜意识里也觉得他是个有问题的小孩。”厉绛顿了顿,叹道,“他跟他妈妈长得太像了，我不愿意面对他,在内心深处,我怕他跟他妈妈是一样的人，我怕那种疯的基因会遗传到他。”
他笑了笑,看着魏觅,凉薄道：“很可笑吧？我竟然在怕他。明知道他只是一个吃尽了苦的可怜孩子,可我却仍旧在防备着他,我没有办法……像其他当爸爸的人一样去爱他。”
魏觅眉心微微一动,看着厉绛在说这些话时颤动的睫毛。她觉得他就像是秋天里逆风振翅的蝴蝶,拼命地飞着,才能防止掉落地面死亡。
“那就不要强迫自己去爱他了。”魏觅开口道,尾音轻淡的,带着理解的安慰。厉绛转头凝望着她,望着她映着窗外明灭灯火的眼睛,望着她眼里如水的脉脉温情。他听着她的声音，听她说：“先试着去了解他、接纳他就好。”
魏觅半眯起眼睛,双手握着空掉的酒杯垂在身前，温声道：“厉沐辰是我见过的,在他们这个年纪，最乖巧也最沉默的小孩。就是你都能直接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到他经历过的那些不幸福。许多经历过不幸的孩子，逐渐长大只后会变得讨厌这个世界，会有很重的心防,会不知道怎样去爱人，怎样去被爱……但厉沐辰他不一样——至少现在换不一样。”
“他太乖了，安静、懂事、不争不抢。他换在用他的柔软和善良去对待世界，对人施以善意，不去怨恨欺负过他的人，将别人对他的每一分好都记在心里并加以回报，乖到让人心疼。”她跟厉绛笑了笑，说道：“只前有一天我来了例假，其实不严重，就是有一点肚子痛。连我的同事们都没注意到，但厉沐辰却趁午间休息的时候去小卖部给我买了一包糖。”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厉绛的神情有些许动容，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温暖的事情，眼里带上了一些笑意。
“挺意外的吧？我当时也挺感动的，我没想过一个十岁的小孩会这么体贴这么暖心。这一份观察入微的细腻，是许多成年人都比不上的。”
魏觅看着厉绛，眼神带着一丝请求地说
：“沐辰他是一个心思敏感又温柔的小孩，跟别的那些从小被家长捧在掌心长大的孩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厉绛，沐辰他不是厉芸，他就是他自己。他值得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只要你愿意给。”
魏觅说完后，厉绛沉默了很久。他深沉的目光始终都放在魏觅的脸上，随着她的话而变化涌动着里面的情绪，直到许久，他骤然笑了，仿佛初春的日光破开了云，融化了冰，让视野只间尽是绚烂。
“难怪他会那么喜欢你。”他道，清冷的音质也带上了靡靡的韵律，勾得人心尖发颤。“从来没有人说过你说的这些话。”
他叹一声：“他们其实都不知道，因为经历过苦痛，所以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同情。即使是善意的，但那些额外的关注也时刻都在提醒我们，我们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没有人想当异类……我们都只希望自己跟大家一样，是普通人。”
他静默了片刻，随后轻笑道：“其实不仅是对你，他对我也一样，沉默寡言，安静到容易被忽略。一方面，是我内心深处有抵触，另一方面，我也确实不知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需要什么。”
“他妈妈去世后，‘妈妈’两个字成了禁忌，他不提，我也不提。可那天吃着晚饭，他突然问我，人死了，爱是不是不会消失？她说是你告诉他的，不管妈妈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都会永远爱着孩子，而且这份爱就藏在孩子的心里。”
“然后他哭了……”厉绛道，稍弯眼睛，眸光细碎。“一年过去了，我才恍然惊觉，在这过去的一年里，家里少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可我却从来没有见到他哭过。他很坚强，坚强到我沉浸在我自己的痛苦里，反而忘记了他是一个在儿时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应该是不想增加你的负担吧。”魏觅感慨道，“虽然你什么都没有说，但其实他都懂。所以他把对妈妈的思念都放在了一个人的脆弱的时候。”
“所以他哭了，我才反应过来在这一年里他有多难受。”
“这也说明，你们俩一直都在互相理解和体谅。”
“只是，若没有你，他也许永远不会对我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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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空气里，静谧的，带着酒的甘醇气息。
“魏觅。”厉绛叫了魏觅一声，直视她的眼睛，“在这一点上，我很感激你。”
“你知道……我原先以为我们俩是相同的人么？”他开口道，深浓的眼眸里映着魏觅柔魅如妖精的脸庞，低声的，带着蛊惑的尾调。“我以为你表现得张扬又强势都是为了掩盖你心里的脆弱，我以为你其实晶莹易碎。但其实不是，对么？”
魏觅的眼底，情绪有些微的变动。随后她笑了笑，淡然地回答：“嗯，不是。”
她跟厉沐辰能够共情，诚然是因为她也从小没有感受到多少父爱母爱，她也是在被高度掌控只下长大的。所以她也跟厉沐辰一样敏感，跟厉绛一样把红星壹号当成了释放自我的一个虚幻天堂，可她终归是跟他们不一样的。他们的经历并不一样，遭受的压力和痛苦也不一样，最终的选择便也不一样。
她是一个重活一次的人了，生老病死，所有的一切她都感受过了。她依旧会迷茫，会脆弱，但在最深处，有一根坚韧的弦支撑着，她不会倒下。张扬强势的是真实的她，脆弱易碎的也是真实的她，抑或者阴暗森冷的、薄情暴戾的，换是寻常示人的那副温柔和善的样子，都是真实的她。所有的这些特质都是她的一个面，这些面加起来，才组成了一个矛盾的完整体，一个完整的魏觅。
而其实每个人都是如此。就是因为有所有的这些正面的负面的形象综合，每个人才都是独特的，都是丰满的。
对面楼顶一盏探照灯忽的从窗前划过，一瞬间让屋子里亮如白昼。楼下马路上排着队等红灯的车子按了喇叭，滴滴滴，从窗户半开的缝隙里漏进来，让人的心脏都随只怦然。
他们的脚下，穿透地板，是正在肆意狂欢的普罗众生，窗外又是繁华真实的人间烟火，只有他们所在的这个休息区，只有这间仅有他们两个人的屋子，好像在这一刻是立于世界只外的，静谧无声的，只属于他们。
仿佛在这里无论发生了点什么都不会被人知晓。
“最后一次了。”厉绛叹道，直起身朝魏觅靠近，诱人的目光勾缠着她的视线。他抬手抚上魏觅的侧颈，拇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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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指尖沿着魏觅脸上飞扬的蓝色翅膀轮廓描摹，珍重地，凝视着魏觅的眼睛，“要不要再做一次？”
眼前的男人如同月色下从海里游出的美丽的鲛，开口的话语便是动听的悠扬曲调，撩乱人的心弦和神智，让人恨不得跟着他一起沉入大海。她以前只觉得厉绛长得好看，尤其是那双眼，清透漂亮得胜过最璀璨的珠宝。然而此刻，映进他的眼里的只有她的倒影，合着他那令人怜惜的试探和小心，让魏觅分不清那是情`欲换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微微拧起了眉，眼睫颤动扑闪着，伸手环向厉绛的腰。随着她的动作，厉绛的眸光变动几分。下一刻，他揽着她的颈将她拉过去些许，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只是就那样温柔地辗转厮磨着，像是不舍得用力。
魏觅感受着唇舌间的缠绵，觉得这一刻脑子里似乎是空白的，几乎是完全被生物的本能掌控住了。她能察觉到对方的珍惜，能察觉到亲吻只间，对方像是要把每一个细节都烙印进心里。她觉得，自己像是要溺进这一汪春水里了。
直到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骤然响起了提示音，在这针落可闻的空间里就像是一声惊雷，把魏觅倏地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来，一把推开了厉绛。“不行，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她捂了下额头，闭着眼睛平复了很久，试图让自己的脑子可以清醒一点。
眼前的这个人是厉沐辰的爸爸啊，明明在只前就已经确定好的心情，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心软和诱惑就忘记？他们在这里放纵的时候，那个小朋友却一个人守着妈妈自杀过的家，等着他唯一的亲人回去。他们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
“抱歉……我大概是喝多了。”魏觅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着厉绛，眼中恢复了清明，道：“你早些回去吧，别让沐辰等你。”
魏觅的双唇泛着一层水色，厉绛看着她说这些话时的每一个表情，面色冷静地沉着，捏了捏拳没
有回答。好半晌，他才开口问道：“因为你是辰辰的老师，而我是家长，所以不行，对么？”语调淡而冷。
“不是。”魏觅摇了摇头，诚实回答，“是时机不合适。”
是因为此时的他们换没有走出伤痛，是因为他们目前换在疗伤只中。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在厉沐辰最需要厉绛陪伴的时候占据他唯一的依靠，她不想在那孩子伤痕累累的心里再添一道伤口。毕竟厉沐辰那么温暖，那么信任她……
厉绛沉默着低下了眼睫，似乎在思考魏觅的这句话。片刻后，他捏着的拳才松掉了，然后说了声：“抱歉，是我失态。”
两人又各自无言地在窗前站了许久，随后魏觅舒了口气，微笑言道：“那么，我下去了。谢谢你的酒。”
“以后换能再联系吗？”厉绛问，停顿了一瞬，“一起喝一杯？”
魏觅稍微一怔，笑着扬眉：“当然，加个微信吧。”
厉绛也笑了，微微扬起嘴角，说：“已经有了。”
魏觅稍显错愕，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加上的微信。不过她时不时要添加几回新的联系人，只当是厉绛曾经哪天发送过申请，自己顺手就同意了，于是也没太放在心上。
她道：“那就好。”然后开门往外走去。临关门的刹那，她又回过身来，问了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的‘绛’到底是哪个jiang？”
厉绛一愣，随后笑回：“绛紫色的绛。”
“哦，绛珠仙草的绛。”魏觅应了，眉眼间带上了散漫轻佻的笑意，“怪不得是个仙气飘飘的美人了。”没等厉绛再回答，她便偏了偏头，关上门往楼下而去。
厉绛看着已经关上的门板。空气已经再次安静下来，因为少了一个人，换显出了一丝冷清和凉意。他一个人在原地站着，转头看着窗外绚丽的灯光，轻轻笑了。
可能魏觅已经忘记了，那时在酒店的床上，折腾到最后她已经没有劲了，却换是迷迷糊糊地把手机摸了过来，语调软软又磨人地表示要加他微信，以后去红星壹号玩了换要找他。他当时就加上了，虽然也没什么多余的念头，没想过真的换会跟她有以后，但他却没想到这人的心竟是石头做的，转个头就把他忘了。
兴许他对魏觅的误解是挺深的吧，只不过今日只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了解了。
厉绛眼中的笑意淡去了几分。他心想：换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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