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天子重刑名_我,刘辩,三兴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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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天子重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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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天子重刑名

  使用宦官进行特务政治毫无疑问是把双刃剑。

  这把剑可以先不用,但得有。

  且需要寻找合适的时机,减少士人们的反弹。

  当日,三位录尚书事来到云台殿时,刘辩便与他们说起了张让等人进献家财之事。

  他说道:“而今雒阳之外,常有百姓不堪重赋,这是我与诸公当前的大事。”

  话里话外都是想要冷却此次士人与宦官之间再度爆发的矛盾。

  卢植早就接受了现状,只要宦官不影响新君对朝政的处置,他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马日磾猛然想到了前些日子袁隗拜访他时的劝说——

  袁隗痛心疾首,又正义凛然。

  “当今新君继位,十常侍不知收敛,在新君守孝期间,巧言令色蛊惑太后,若非公等及时阻止,竟险些又要造成党锢的惨剧!”

  “如此恶徒,若继续留其为新君之伴,与天子朝夕相处,岂不是置天子于豺狼所在之险地?”

  “公得先帝重托,为录尚书事,岂能不为天子扫除祸患?”

  ……时至今日,袁隗的声音犹在耳前。

  马日磾本就不是性格刚烈强硬的人,他早先接受卢植的劝说暂时放弃针对宦官,专心政事。

  可袁隗的劝说勾起了他藏在心中的隐忧,他觉得非常有道理,张让等人终归是隐患。

  马日磾先看了一眼未曾说话的卢植,知晓这位好友的态度应当是没变的。

  犹豫片刻,他才劝谏道:“陛下,这些钱财是张让、赵忠等中常侍过往贪墨所得,本就不该归他们所有。未将彼辈治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可彼辈早前曾试图蛊惑太后,治罪谏臣,阻塞忠谏之路,实乃大罪!”

  刘辩对于马日磾的主张,倒也不算太意外。

  他叹息道:“马公有所不知,当初父皇曾告诉我,要善待张让赵忠,现在他们既然愿意为国捐献贪墨所得,朕之后也不会听从他们的蛊惑,就到此为止吧,朕岂能违逆父皇的遗愿!”

  “且那些贪官污吏若能在朝廷调查之前主动认罪,交出贪墨所得,未尝不能网开一面。”

  马日磾算是看出来了,今上不愧是宪帝之子,对钱的爱好一脉相承。好在今上能把钱用对地方。

  他虽觉得这样有些便宜了张让等人,可新君话中都提出先帝了,他能怎么办?

  而且马日磾也担心万一他继续坚持处置十常侍会起到反作用,也就没有再多言了。

  何苗则问了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只有张让他们四人吗?其他几个中常侍没向陛下请罪吗?”

  何苗倒不是出于恶意,他和十常侍的关系不差,还想着万一刘辩迁怒于没来请罪之人,为他们说两句好话。

  此事毕后。

  卢植提醒道:“陛下,是否要大赦天下?”

  刘辩问道:“朝野对此的争论有结果了吗?”

  “并无,双方各持己见……”关于大赦天下的讨论并未因为宦官导致的插曲而停止。

  “那就再等一等吧!”

  之后刘辩拿出盖勋的奏书,何苗看过之后忽然对刘辩说道:“过去这些时日,朝臣中有一人大肆宣扬盖元固的功劳,盖元固在河东郡为整顿吏治巡视各县乡间之事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

  刘辩一愣,他还真不清楚,问道:“莫非是司隶校尉干的?”

  张温与盖勋关系很不错。

  何苗一副‘你没想到吧’的样子,道:“乃是鸿胪卿董卓!”

  刘辩:“……”

  不过这事正好提醒了他,在下午处理政务之前,刘辩先召见了关羽和贾诩。

  刘辩先是向关羽问起了伍孚的表现。

  关羽一听,立马说道:“伍德瑜性情耿直,有义有节……”

  话语间全是称赞之词。

  成为羽林中郎将之后,原本的部曲关羽便没多少精力去管了,日常事务几乎全移交给了乐隐和伍孚。

  “我有意抽调部分军官兵卒交给文和,另作他用。”

  关羽一愣,他想到了曾经某次遇事时陛下让他去求助贾诩,当然,最后他没去。

  马上反应过来的他拜道:“此皆陛下部曲也……”

  刘辩一听便知道关羽可能会错意了,他便对两人说起了董卓称赞盖勋之事:“此事在朝臣中应当不是秘密,可若非大将军提起,我竟还不知。所以我想让云长挑些擅长此道的军官兵卒,让我在奏书之外不至于闭目塞听。”

  关羽立刻道:“陛下,臣这便去为陛下选拔!”

  关羽连需要多少人都没问就告退了,刘辩没拦着他,转而面向了贾诩。

  刘辩没问贾诩愿不愿意干这件事,只是拉着贾诩的手,说道:“此事就交给卿了!文和办事,我信得过!”

  贾诩只好认了。

  “许多部曲还在外县,调集人手还需时间。文和可还有什么要求,只管同朕说。”

  贾诩状若沉思,忽道:“陛下,雒阳权贵众多,若遇急事……臣乃外臣,不能时时得见陛下。”

  “无碍,朕会安排一个中常侍协助你。”

  ……

  郭胜离开云台殿后,没再回到殿中侍奉,他要做的其中一件事便是与张让等人一起去向段珪宋典等人报喜。

  十常侍总归是抱团取暖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虽说另外几人中还有未曾参与蛊惑太后之事的。

  中常侍也有高低之分,并非每个中常侍都能如张让一般攒下的家产能够得上亿这个门槛。原本十二位中常侍,夏恽病死,杨望早前因罪自杀,剩下六位的家产加起来也比不上最先找到刘辩的这四位。

  段珪等人得知张让等被新君委以重任,十分羡慕。

  对于宦官来说,若是能得皇帝信重,便是献上全部家产又如何?

  更别提若是能得封列侯,传承养子,供奉香火……

  现在官运昌隆的曹嵩父子可是他们的榜样,虽然这个榜样投了士人。

  尤其是段珪,很是羡慕如今整日待在西园的毕岚。天子为储君时亲口许诺的封侯,在十常侍中不是秘密。

  他与宋典等人对着四位先行者拜道:“还请诸公教我等,吾等也想为陛下效力啊!”

  ……

  当日晚间,张让等四人带着他们做好的章程前来拜见刘辩。

  而刘辩又对他们提出了新的要求——“先在雒阳建立些耳目,每日汇集重要消息交给朕,此事就交给张公吧,明日张公去寻贾侍中,朕已交代过,张公助他一臂之力即可……”

  后段珪宋典等人亦前来拜见。

  在之后的时间里,雒阳城中出现了这样一幕,一辆辆车马载着财帛秩序井然地在巷道中前行,有好事者寻根溯源,发现这些车马皆是从宦官的家宅之中运出,往皇宫而去。

  后来消息传出来,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十常侍们感念天子的恩德,自愿以家财贴补皇宫之用。这些钱财都是运往少府的,用以填补失去的三年口赋。

  当然,为此说十常侍的好话是不可能的,怎么也得骂一句活该。

  ……

  光熹元年正月,辛亥日,朝会。

  刘辩在朝会上发布了他的第一道求贤诏令。

  命公卿、二千石、州刺史举荐名士贤才一人。

  又命以公车召海内经学大家荀爽,陈纪,韩融,申屠蟠等十人为博士。

  说是成为博士,但只要这些人接受征辟,那么博士只是起点。

  而这些人能被征为博士,年龄必然在五十以上。若其真的不想当官,拒绝征辟的理由也很好找。不至于征辟不成反倒有罪,双方都能接受。

  刘辩宣布道:“众卿所举名士贤才,有才能过人者,不受名额限制,由朕亲自考察任用。”

  虽然刘辩在名额上补了一个补丁,但他知道,这种额外的情况大概是不会出现的。

  因为宪帝当初重启党锢之祸,后来又西园卖官谋利,导致不少士人没了对朝廷的信任,不愿为官。

  刘辩此举在于表明自己招贤纳谏的态度。

  且以这年头举主和被举者之间互相成就的关系,被举荐的人要么有身份,要么有名气。

  裙带关系避免不了,可总能淘到一些金子吧!

  而且刘辩还记得历史上的一些名字,淘金的难度更低。

  而随着未来整顿吏治,这一百多人的去处无需担心。

  ……

  皇宫之外。

  关于大赦天下,现实角度有其是否有利于治理之争,经学层面涉及到德与刑的讨论。

  在雒阳的郑玄面对太学生们的请教,则先从礼的角度回答了这一问题——“刑德八柄当由天子,恩罚从上而下。事依礼制,凡事处理适当,应无罪凶,灾消不至。”

  郑玄虽没有直接回答,却也通过这句话显露了自己的政治主张。

  他是天人感应的信奉者,认可天子的权威。

  他认为要不要大赦天下,是天子决定的事情。

  现在各地有罪犯,有灾祸,原因在于礼制没能得到遵守,这是治理的问题。

  由此,他的主张自不必多说。

  在雒阳发言最自由的太学生们也分成了两派,这本就是新君允许的事,太学生们加入的热情更高了。

  有人直白地问到:“过去几乎一年一大赦,可天下因此安定了吗?”

  而此时正值地方上事情最少的时候,一些在雒阳附近为乡吏的太学生回归,他们带来了更现实的声音。

  在他们的治理下,几无冤案,获罪者罪有应得,自然也该得到惩罚。

  但唯有一种罪犯,让他们于心不忍。

  即那些没有半点恒产,为佃户也只能将将活下去,真的无力上交算赋的百姓。

  这些人若不能补上漏缴的算赋,当然是要受罚的,而受罚之后补缴更难。

  本来还能靠着劳动赚取一些酬劳,成了打白工的囚徒之后就只能恶性循环了,最好的结果是全家被发配到边郡从军。

  ……

  关于此事的讨论并不局限在雒阳。

  颍川学风浓厚,距离雒阳又近,由朝堂引发的讨论很快就传到了颍川。

  荀爽在党锢之祸后闭门修书,中平后屡被举荐征辟,皆不应。

  最先提出大赦天下不利于治理的荀悦和荀彧一样,都是他的侄子。

  荀子在儒家的地位比较特殊,其思想中包含了部分法家的理念。作为荀子之后的颍川荀氏,在学术上也继承了这一点。

  这一日,陈纪前来拜访。他也是经学大家,其亡父陈寔是著名的党人。

  陈纪头发花白,外面只穿着普通但精神头却很好,离着老远就对着荀爽喊道:“慈明,你那侄儿可出了好大风头!”

  荀爽与陈纪二人的父辈便交情深厚,两人相交多年,常有来往。

  荀爽自得地说:“吾之家学后继有人也!”

  随后两人谈起了最近大火的“大赦天下”之争。

  荀爽忽然问起:“三年孝期去岁便已过了,元方可有意一展抱负?”

  孔子说“从心所欲,不逾矩”,正是他们这个年纪。他们对于孝道的遵守早已不局限于形式主义了,也不需要靠着经年守孝来扬名。

  陈纪反问道:“恐怕想要一展抱负的不是我吧?”

  他们是务实之人,明白大赦天下于治理无益的道理。

  荀爽笑道:“仲豫与文若常常写信与我,言及新君有革新之志。老夫不信,长文未与伱写信!”

  长文是陈群的字,乃陈纪之子,当初同样受荀彧推荐,为东宫属官。

  “自然也写了。”陈纪捋着同样花白的胡须,气定神闲地说道,“想必待到新君出孝期后,朝廷的征辟便该来了,慈明这回应当不会拒绝了吧。”

  荀爽只道:“对是否该大赦天下,雒阳还未有定论。”

  “慈明想去雒阳辩经了?自去便是!”说着,陈纪取笑起来,“怕不是你担心被人说贪慕功名?”

  也就是在多年老友面前,荀爽倒也承认得干脆:“过去公府征辟,老夫屡屡不应,如今自行跑去雒阳,老夫的脸面不要啦?”

  “是极是极,还需等啊!”陈纪忽生感慨,“也不知新君,是否是吾辈所等之人啊!”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儒者的理想。

  无论参与讨论的士人对大赦天下支持与否,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此事向外界传递出了一则信息——天子重刑名。

  对于只知抱着经典顽固不化之人来说,这自然不是仁德之举。

  可在荀爽、陈纪这样所学经世济用的大儒眼中,却是励精图治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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