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玫瑰（六）
这时楼上已经传来了威廉·品钦喊声。
“约书亚！”
他冲到窗台边，表情狰狞，拉住那两根铁链，便要把宁有时往楼上扯。
宁有时两条雪白小腿如同木偶散落肢关节，被铁链扯得不停向上拉起。
白皙干净足底，像两截断肢，明晃晃在凯撒眼前荡来荡去。
他无声地攥紧凯撒衣领，求救般向对方轻轻摇头，微微张开双唇，湿润有如被摧残过玫瑰花瓣。
双颊有一瞬间不自然潮红。
哇……
“”。
好喜欢。
【滴——检测到玩家数值发生变化，正在重新计算中】
【数值重计完毕，变量值为：理智-1】
【滴——检测到玩家数值发生变化，正在重新计算中】
【数值重计完毕，变量值为：理智1】
【……变量值为：理智-1】
【……变量值为：理智1】
【变量值为……】
短短几秒钟内，系统辅助语音疯狂刷屏，宁有时看着对方理智值在99边缘反复横跳，最终停留在了“理智-1”数值上。
【当前玩家理智值：98】
……不够。
还是不够。
宁有时暗暗叹息。
怎么回事。
这数值少得有些……不对劲。
“我帮你。”
凯撒抬头看了看锁链，右手用力握住两条锁链，宁有时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只看到他手臂肌肉在瞬间暴鼓，然后轻轻松松地，扯开了铁链锁环。
他听到急促脚步声在凯撒身后响起。
一男一女，匆匆出现在凯撒身后。
随之而来，是系统提示音叮叮作响。
【检测到已定位玩家生物码，正在识别玩家信息】
【嘀——全部玩家信息识别成功，剧本任务已发放，请尽快完成任务，增进玩家游戏体验，祝您工作顺利！】
最先出现在他面前是两个玩家属性面板。
女生高个腿长，古铜色皮肤散发迷人光泽，黑发黑眼，眉眼浓墨重彩，身形矫捷健美，手中拿着一把登山杖。
【UID:0021590】
【游戏名：查莉】
【经验值：30000/30000】
【生命值：100】
【技巧值：90】
【武力值：87】
【幸运值：63】
【理智值：100】
【恐惧值：0】
另外一个男性则看起来较为年轻，不过二十出头，昂撒血统痕迹浓重，姜黄色头发，棕色眼睛，正捧着一条厚外套，惊讶地看向宁有时。
【UID:5799431】
【游戏名：ED艾伦】
【经验值：01483/30000】
【生命值：100】
【技巧值：11】
【武力值：5】
【幸运值：76】
【理智值：80】
【恐惧值：12】
系统在旁道：“卧槽卧槽，怎么回事，一个就算了，怎么又来一个满级玩家？我们这只是个C级副本，照理说不应该有这么高等级两个玩家啊！你等一下，我再去查一下后台，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还怎么让人做任务！”
宁有时则不慌不忙，饶有兴味地偷偷观察了这个男青年一眼。
这还是他遇到第一个自带恐惧值玩家。
……这才刚进城堡不到几小时，怎么就开始掉恐惧值了，他是看到了什么？
“凯、凯撒，出什么事了？”
姜黄色头发ED艾伦打开阳台灯，虽然嘴巴里喊着凯撒名字，眼睛却一眨也不咋地放在宁有时身上，宁有时甚至听见他偷偷地“咕咚”咽了下口水。
凯撒转过头看了看他，又与那个ID叫做查莉女玩家对视一眼，在楼上威廉咆哮声中，低声说了一句：“把他带进去。”
他将宁有时抱进房间，将他放在椅子上。
三个玩家围在宁有时身边，查莉屈单膝蹲下，把登山杖放在手边，战威赫赫黑色双眼沉稳地看着他，抓住他手问：“可以告诉我们你是谁吗？他为什么要把你关在房间里呢？我们能为你提供力所能及帮助。”
宁有时用手指抓住睡衣边缘，胆怯而惊慌地垂下视线，神情空白茫然。
……他在三个人注视下，认真阅读着他任务面板。
【任务详情】
【编号：XC6537-001】
【描述：经过与暴风雪搏斗之后，精疲力竭旅人们总算在克利夫城堡安顿下来，然而这幢城堡古怪却远超他们想象：时明时灭灯光，隐隐约约腐臭，还有破窗逃生神秘少年，未知恐怖正在向他们袭来……请隐藏您身份，引导玩家进入城堡地窖暗道，开始您杀戮追逐之旅！】
【难度：F级】
【奖励：商城积分10点】
【任务可用道具：分体电锯、碎尸匕首、声光曲面漏斗、磁场破坏罗盘】
所有可用道具都在任务发放同时，投放在了他系统仓库里。
他打开仓库，一一查看道具介绍。
分体电锯，是一把可重复使用、冷却时间较长切割动力锯，能够在两分钟时限内将他分成两个人，对NPC使用后，能让NPC制造出另一个分/身，NPC同时身处两地，可制造完美不在场证明。
碎尸匕首，则是一把削铁如泥锋利匕首，不需要持有者学习任何人体解剖学知识，就能够随心所欲地解剖肢体，将猎物精准分尸，极具B级片艺术感。
至于声光曲面漏斗和磁场破坏罗盘，则都属于恐怖氛围制造装置，前者能够干扰光线与声波传递，后者则破坏包括电子产品和不插电指路道具性能。
宁有时把四样道具翻了一遍，直到看清楚每个字眼，才抬起头，看向这三个玩家。
……这就是，我猎物们。
从现在起，他们身份就已经置换。
他将是在暗处设下陷阱，追逐猎物猎人，而这几个正关心看他玩家，已经成为了他待宰羔羊。
绿眼睛目光，茫茫然落在查莉脸上。
宁有时想起自己曾经在某个剧本上看到一句台词——
“最顶级猎手，往往以猎物身份出现”。
——现在，他已轻跃入场，缓步走向他狩猎品。
……
卧室大门开始被剧烈撞击，砰砰作响。
“约书亚！”
威廉·品钦正在门外大喊。
他用肩膀撞门，将房间都撞出震感，见他们仍然不愿开门，便干脆在屋外关闭他们电箱，让整间卧室都陷入黑暗。
ED艾伦发出受惊般一声低呼，慌张地问：“怎么办，他会冲进来吗？凯——凯撒，你有什么想法？”
黑暗中他们谁都看不清彼此面容，宁有时感觉有一条健壮手臂揽住他肩膀，他顺势攀上，手臂圈住对方脖颈，在男人怀中轻轻发抖。
无人欣赏娇嫩唇瓣寻找对方耳廓。
他贴近凯撒耳边，用那种因为恐惧而发颤声音轻轻说：“……有暗道。”
“嗯？”男人侧过脸，另一只手抚摸他背，“屋子里有暗道？带我们进去，我们带你走。”
宁有时点点头，未穿鞋袜双足踩上地面，脱离凯撒怀抱，向右边墙面摸索。
门外威廉·品钦一声声咆哮着呼喊他名字，将这个被关在城堡中可怜小东西吓得不轻，沿途还撞翻了一架旧铜烛台。
他害怕到双手发抖，摸在置物架上手指又不知道被什么尖锐物品碰上，轻声闷哼。
像是被放进纸盒里，绝望寻找出路，又四处碰壁可怜羔羊。
【嘀——玩家数值变化：理智-2】
宁有时顿了顿。
指尖再次向前摸索，这次，准确无误地摸到了一尊受难耶稣十字架。
他摸着十字架横木，一点点转动，将正放十字架，推成逆十字。
置物架开始发出嘎吱响声，灰尘窸窸窣窣摔落。
他因为吸入灰尘而咳嗽一声，手指却恋恋不舍地摸着那个逆十字架，直至置物架彻底向外打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弓身而过暗道。
“这暗道通向哪里？”
查莉从登山包里拿出手电筒，照亮这条黑洞洞通道，问宁有时。
一股隐约腐臭味，随着暗道打开，慢慢飘进他们鼻尖。
查莉表情稍稍一变，眼神莫名地看了看凯撒。
宁有时好像没有闻到那股腐臭味一般，在手电筒灯光中，露出一张雪白如纸脸。
他索性不再开口，闭嘴不言，只是愣愣地看向洞口。
“我们进去。”
凯撒果断道。
他搂住宁有时，带着他俯身走入暗道。
紧接着是ED艾伦。
查莉则主动提出为他们殿后。
这条暗道铺设在墙壁中间，地面平坦，走一段路就会有一段阶梯，不断指引他们向下。宁有时被凯撒牵着手，和他一起不断往暗道深处走。
系统眼见宁有时迟迟不动手，开始急得在他耳边碎碎念：“可以动手了吧，可以动手了吧，可以动手了吧，还不动手你们都要走到底了。”
宁有时：“……乖，别心急。”
他翻找着自己四件道具，将分体电锯隐藏后使用，在一阵短暂灵魂切割般触感后，另一个和他一模一样“宁有时”，出现在了队伍最后放。
宁有时悄然站在查莉身后，看着队伍前面自己背影。
一魂双体奇妙感觉，就像是拔了牙之后，还在牙龈上留下幻觉。
他同时拥有两个视角，两个视角互不干扰，在他大脑中形成一幅完整图像。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个角度看自己背影，他默默欣赏了几秒，对系统道：“我屁屁好翘，真是便宜这玩家了。”
系统：“？？”
宁有时微微一笑。
手中碎尸匕首，轻轻折射一线寒光。
系统激动地压低声音：“快，就从最后这个开始，趁她还没注意，赶快把这三个人都解决掉，我们马上就能通关了！”
宁有时“哦”了一声，道：“这三个玩家里，一个武力值100，一个武力值87，你真觉得我能这么简单就解决他们？”
系统愣住：“那，那你想怎么办，现在这密道他们已经出不去了……你不在这里解决他们，还能怎么解决他们？”
宁有时弯了弯眼睛。
解决难题，也有分优劣手段。
只有最笨办法，才会要自己亲自动手，去收割他人性命。
最聪明猎人，从来兵不血刃，不会弄脏自己手。
捕猎……是一门精准优雅艺术。
他虽然在这个剧本中处境糟糕。
明面上有威廉·品钦虎视眈眈，暗地里还有不知名恶鬼欲置他于死地。
但若他能加以利用，则情况即刻反转。
所有不利状况，都会成为他最趁手兵刃。
他只需耐心等待，为他驱使奴仆，向他贡献出一杯温热鲜血。
他收回碎尸匕首，转身向暗道入口出跑去。
他脚步声虽然轻微，却依旧发出钝钝声响。
引得查莉立刻朝他方向照出手电筒。
宁有时同时打开声光曲面漏斗，曲面漏斗扭曲光线照射路径，在光照路径中以黑洞漏斗形式吸收所有光亮，让查莉根本无法看清他背影。
也一并抹去了他跑动声音。
他跑向入口，打开暗道门，回到刚才房间。
威廉·品钦砸门声已经停止。
他似乎离开了门口，不知去哪里拿钥匙。
宁有时一步步走向房门，扭动把手。
就在他打开门一瞬间——
从门缝里伸出西装手臂，狠狠把他拉进了带着阴冷气息胸膛。
“真不乖，约书亚。”
守株待兔般在门口等待威廉，掐着他脖子，逼迫宁有时抬头看向自己：“就这么不喜欢哥哥给你戴上脚铐吗？”
宁有时脖子被他掐得咯咯作响。
他发出艰难喘息声，绿眼睛空洞茫然。
“他们人呢？”
威廉低声问他。
宁有时将眼睛往身后一点点转动，慢慢地，朝向暗道入口方向。
威廉·品钦顺着他视线，也看见了那个洞开暗道口。
——那是通向地窖入口。
地窖里，放着所有他们用作储备粮尸体，冰冻残肢，处理完毕内脏。
他立刻松开手把宁有时放下，踏入暗道。
他冷冷地说：“看来他们今夜都得成为你食物，约书亚。”
宁有时摔在地上，摸着脖子，轻轻咳嗽。
抬起绿色双眼，平静注视着威廉·品钦背影追进暗道。
……哎呀。
养蛊开始啦。
他居家好哥哥，和武力值满分玩家们，究竟谁能在这场游戏里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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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书亚！”
他冲到窗台边，表情狰狞，拉住那两根铁链，便要把宁有时往楼上扯。
宁有时两条雪白小腿如同木偶散落肢关节，被铁链扯得不停向上拉起。
白皙干净足底，像两截断肢，明晃晃在凯撒眼前荡来荡去。
他无声地攥紧凯撒衣领，求救般向对方轻轻摇头，微微张开双唇，湿润有如被摧残过玫瑰花瓣。
双颊有一瞬间不自然潮红。
哇……
“”。
好喜欢。
【滴——检测到玩家数值发生变化，正在重新计算中】
【数值重计完毕，变量值为：理智-1】
【滴——检测到玩家数值发生变化，正在重新计算中】
【数值重计完毕，变量值为：理智1】
【……变量值为：理智-1】
【……变量值为：理智1】
【变量值为……】
短短几秒钟内，系统辅助语音疯狂刷屏，宁有时看着对方理智值在99边缘反复横跳，最终停留在了“理智-1”数值上。
【当前玩家理智值：98】
……不够。
还是不够。
宁有时暗暗叹息。
怎么回事。
这数值少得有些……不对劲。
“我帮你。”
凯撒抬头看了看锁链，右手用力握住两条锁链，宁有时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只看到他手臂肌肉在瞬间暴鼓，然后轻轻松松地，扯开了铁链锁环。
他听到急促脚步声在凯撒身后响起。
一男一女，匆匆出现在凯撒身后。
随之而来，是系统提示音叮叮作响。
【检测到已定位玩家生物码，正在识别玩家信息】
【嘀——全部玩家信息识别成功，剧本任务已发放，请尽快完成任务，增进玩家游戏体验，祝您工作顺利！】
最先出现在他面前是两个玩家属性面板。
女生高个腿长，古铜色皮肤散发迷人光泽，黑发黑眼，眉眼浓墨重彩，身形矫捷健美，手中拿着一把登山杖。
【UID:0021590】
【游戏名：查莉】
【经验值：30000/30000】
【生命值：100】
【技巧值：90】
【武力值：87】
【幸运值：63】
【理智值：100】
【恐惧值：0】
另外一个男性则看起来较为年轻，不过二十出头，昂撒血统痕迹浓重，姜黄色头发，棕色眼睛，正捧着一条厚外套，惊讶地看向宁有时。
【UID:5799431】
【游戏名：ED艾伦】
【经验值：01483/30000】
【生命值：100】
【技巧值：11】
【武力值：5】
【幸运值：76】
【理智值：80】
【恐惧值：12】
系统在旁道：“卧槽卧槽，怎么回事，一个就算了，怎么又来一个满级玩家？我们这只是个C级副本，照理说不应该有这么高等级两个玩家啊！你等一下，我再去查一下后台，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还怎么让人做任务！”
宁有时则不慌不忙，饶有兴味地偷偷观察了这个男青年一眼。
这还是他遇到第一个自带恐惧值玩家。
……这才刚进城堡不到几小时，怎么就开始掉恐惧值了，他是看到了什么？
“凯、凯撒，出什么事了？”
姜黄色头发ED艾伦打开阳台灯，虽然嘴巴里喊着凯撒名字，眼睛却一眨也不咋地放在宁有时身上，宁有时甚至听见他偷偷地“咕咚”咽了下口水。
凯撒转过头看了看他，又与那个ID叫做查莉女玩家对视一眼，在楼上威廉咆哮声中，低声说了一句：“把他带进去。”
他将宁有时抱进房间，将他放在椅子上。
三个玩家围在宁有时身边，查莉屈单膝蹲下，把登山杖放在手边，战威赫赫黑色双眼沉稳地看着他，抓住他手问：“可以告诉我们你是谁吗？他为什么要把你关在房间里呢？我们能为你提供力所能及帮助。”
宁有时用手指抓住睡衣边缘，胆怯而惊慌地垂下视线，神情空白茫然。
……他在三个人注视下，认真阅读着他任务面板。
【任务详情】
【编号：XC6537-001】
【描述：经过与暴风雪搏斗之后，精疲力竭旅人们总算在克利夫城堡安顿下来，然而这幢城堡古怪却远超他们想象：时明时灭灯光，隐隐约约腐臭，还有破窗逃生神秘少年，未知恐怖正在向他们袭来……请隐藏您身份，引导玩家进入城堡地窖暗道，开始您杀戮追逐之旅！】
【难度：F级】
【奖励：商城积分10点】
【任务可用道具：分体电锯、碎尸匕首、声光曲面漏斗、磁场破坏罗盘】
所有可用道具都在任务发放同时，投放在了他系统仓库里。
他打开仓库，一一查看道具介绍。
分体电锯，是一把可重复使用、冷却时间较长切割动力锯，能够在两分钟时限内将他分成两个人，对NPC使用后，能让NPC制造出另一个分/身，NPC同时身处两地，可制造完美不在场证明。
碎尸匕首，则是一把削铁如泥锋利匕首，不需要持有者学习任何人体解剖学知识，就能够随心所欲地解剖肢体，将猎物精准分尸，极具B级片艺术感。
至于声光曲面漏斗和磁场破坏罗盘，则都属于恐怖氛围制造装置，前者能够干扰光线与声波传递，后者则破坏包括电子产品和不插电指路道具性能。
宁有时把四样道具翻了一遍，直到看清楚每个字眼，才抬起头，看向这三个玩家。
……这就是，我猎物们。
从现在起，他们身份就已经置换。
他将是在暗处设下陷阱，追逐猎物猎人，而这几个正关心看他玩家，已经成为了他待宰羔羊。
绿眼睛目光，茫茫然落在查莉脸上。
宁有时想起自己曾经在某个剧本上看到一句台词——
“最顶级猎手，往往以猎物身份出现”。
——现在，他已轻跃入场，缓步走向他狩猎品。
……
卧室大门开始被剧烈撞击，砰砰作响。
“约书亚！”
威廉·品钦正在门外大喊。
他用肩膀撞门，将房间都撞出震感，见他们仍然不愿开门，便干脆在屋外关闭他们电箱，让整间卧室都陷入黑暗。
ED艾伦发出受惊般一声低呼，慌张地问：“怎么办，他会冲进来吗？凯——凯撒，你有什么想法？”
黑暗中他们谁都看不清彼此面容，宁有时感觉有一条健壮手臂揽住他肩膀，他顺势攀上，手臂圈住对方脖颈，在男人怀中轻轻发抖。
无人欣赏娇嫩唇瓣寻找对方耳廓。
他贴近凯撒耳边，用那种因为恐惧而发颤声音轻轻说：“……有暗道。”
“嗯？”男人侧过脸，另一只手抚摸他背，“屋子里有暗道？带我们进去，我们带你走。”
宁有时点点头，未穿鞋袜双足踩上地面，脱离凯撒怀抱，向右边墙面摸索。
门外威廉·品钦一声声咆哮着呼喊他名字，将这个被关在城堡中可怜小东西吓得不轻，沿途还撞翻了一架旧铜烛台。
他害怕到双手发抖，摸在置物架上手指又不知道被什么尖锐物品碰上，轻声闷哼。
像是被放进纸盒里，绝望寻找出路，又四处碰壁可怜羔羊。
【嘀——玩家数值变化：理智-2】
宁有时顿了顿。
指尖再次向前摸索，这次，准确无误地摸到了一尊受难耶稣十字架。
他摸着十字架横木，一点点转动，将正放十字架，推成逆十字。
置物架开始发出嘎吱响声，灰尘窸窸窣窣摔落。
他因为吸入灰尘而咳嗽一声，手指却恋恋不舍地摸着那个逆十字架，直至置物架彻底向外打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弓身而过暗道。
“这暗道通向哪里？”
查莉从登山包里拿出手电筒，照亮这条黑洞洞通道，问宁有时。
一股隐约腐臭味，随着暗道打开，慢慢飘进他们鼻尖。
查莉表情稍稍一变，眼神莫名地看了看凯撒。
宁有时好像没有闻到那股腐臭味一般，在手电筒灯光中，露出一张雪白如纸脸。
他索性不再开口，闭嘴不言，只是愣愣地看向洞口。
“我们进去。”
凯撒果断道。
他搂住宁有时，带着他俯身走入暗道。
紧接着是ED艾伦。
查莉则主动提出为他们殿后。
这条暗道铺设在墙壁中间，地面平坦，走一段路就会有一段阶梯，不断指引他们向下。宁有时被凯撒牵着手，和他一起不断往暗道深处走。
系统眼见宁有时迟迟不动手，开始急得在他耳边碎碎念：“可以动手了吧，可以动手了吧，可以动手了吧，还不动手你们都要走到底了。”
宁有时：“……乖，别心急。”
他翻找着自己四件道具，将分体电锯隐藏后使用，在一阵短暂灵魂切割般触感后，另一个和他一模一样“宁有时”，出现在了队伍最后放。
宁有时悄然站在查莉身后，看着队伍前面自己背影。
一魂双体奇妙感觉，就像是拔了牙之后，还在牙龈上留下幻觉。
他同时拥有两个视角，两个视角互不干扰，在他大脑中形成一幅完整图像。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个角度看自己背影，他默默欣赏了几秒，对系统道：“我屁屁好翘，真是便宜这玩家了。”
系统：“？？”
宁有时微微一笑。
手中碎尸匕首，轻轻折射一线寒光。
系统激动地压低声音：“快，就从最后这个开始，趁她还没注意，赶快把这三个人都解决掉，我们马上就能通关了！”
宁有时“哦”了一声，道：“这三个玩家里，一个武力值100，一个武力值87，你真觉得我能这么简单就解决他们？”
系统愣住：“那，那你想怎么办，现在这密道他们已经出不去了……你不在这里解决他们，还能怎么解决他们？”
宁有时弯了弯眼睛。
解决难题，也有分优劣手段。
只有最笨办法，才会要自己亲自动手，去收割他人性命。
最聪明猎人，从来兵不血刃，不会弄脏自己手。
捕猎……是一门精准优雅艺术。
他虽然在这个剧本中处境糟糕。
明面上有威廉·品钦虎视眈眈，暗地里还有不知名恶鬼欲置他于死地。
但若他能加以利用，则情况即刻反转。
所有不利状况，都会成为他最趁手兵刃。
他只需耐心等待，为他驱使奴仆，向他贡献出一杯温热鲜血。
他收回碎尸匕首，转身向暗道入口出跑去。
他脚步声虽然轻微，却依旧发出钝钝声响。
引得查莉立刻朝他方向照出手电筒。
宁有时同时打开声光曲面漏斗，曲面漏斗扭曲光线照射路径，在光照路径中以黑洞漏斗形式吸收所有光亮，让查莉根本无法看清他背影。
也一并抹去了他跑动声音。
他跑向入口，打开暗道门，回到刚才房间。
威廉·品钦砸门声已经停止。
他似乎离开了门口，不知去哪里拿钥匙。
宁有时一步步走向房门，扭动把手。
就在他打开门一瞬间——
从门缝里伸出西装手臂，狠狠把他拉进了带着阴冷气息胸膛。
“真不乖，约书亚。”
守株待兔般在门口等待威廉，掐着他脖子，逼迫宁有时抬头看向自己：“就这么不喜欢哥哥给你戴上脚铐吗？”
宁有时脖子被他掐得咯咯作响。
他发出艰难喘息声，绿眼睛空洞茫然。
“他们人呢？”
威廉低声问他。
宁有时将眼睛往身后一点点转动，慢慢地，朝向暗道入口方向。
威廉·品钦顺着他视线，也看见了那个洞开暗道口。
——那是通向地窖入口。
地窖里，放着所有他们用作储备粮尸体，冰冻残肢，处理完毕内脏。
他立刻松开手把宁有时放下，踏入暗道。
他冷冷地说：“看来他们今夜都得成为你食物，约书亚。”
宁有时摔在地上，摸着脖子，轻轻咳嗽。
抬起绿色双眼，平静注视着威廉·品钦背影追进暗道。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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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家好哥哥，和武力值满分玩家们，究竟谁能在这场游戏里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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