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童身胎（入V三合一）
男孩脸就贴在他脖子后面。
两只小手各自扒住他左右双肩,阴寒死气如跗骨之蛆，森森地渗进皮肤。
像是涓涓冰水，一点点从他后脖颈浇下。
只要他稍微转过头,就能碰到男孩那张泛白脸。
正对着他耳廓,吐出来自地狱呼吸。
但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得见这个男孩。
这是一个……鬼婴。
他们在墙壁上影子能叫任何人毛骨悚然,如同一匹干瘦货马驮行千钧货物,鬼男孩重量不过十公斤上下,却足够在他身上留下青青紫紫重物压痕。
宁有时看着他自己影子，攥紧手心。
——然后及时屏蔽了系统声音。
系统：“【哔——！！！！】”
宁有时：好险,差点就被它吵到了。
他眼睫在烛光中扑朔，像是摔疼了一样,雪白膝盖跪在地毯上摩擦着,手臂几次伸直,却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那个带他来老者见状，立刻掐着他肩膀把他拎了起来,吼道：“别再打什么主意！大人今天一定要好好检查你一遍，这是赐予你神恩！”
宁有时被他拽得摇摇晃晃，又被他一路拖向房间内部，那个鬼男孩却很害怕似地张开了嘴,无声尖叫。
一双黑色、荆条鞋底神官靴出现在他视线中。
顺着这双靴子向上，是绿色法袍和镶嵌各色宝石十字褡，镂刻鲜花金色光明神项链垂落胸口。
这片教区都主教多明戈,正端坐在一张扶手塌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多明戈年老体衰,面庞垂落皱纹像是长满全脸瘤子,浑浊灰蓝色眼睛藏在乱蓬蓬淡褐色眉毛下,如同某种毛发丛生肮脏野兽。
他两颊皮肤全都垂在嘴角，说话时就在嘴巴两边抖动，“走近些……不敬艾德里安，走近些！”
他厉声道。
宁有时背后鬼男孩表情更加凄厉，两只手紧紧抱住宁有时，它怨毒情绪甚至感染到宁有时身上，让宁有时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他莫名地，看着多明戈，自心底生出一股夹杂着恐惧恨意。
恨意如同毒药，直驱骨髓。
让他几乎有一种……浑身颤抖强烈欲/望，想要毁灭眼前所见到一切。
宁有时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向多明戈稍微走近了些，笔直而修长两条小腿在唱诗袍下发着颤，如同受惊害怕神羔羊，面对着牧羊人藤条发抖。
昏黄烛光，在他背上投下一个圆形光斑。
那个死去鬼男孩随着他脚步靠近，而猛然扭过头，黑洞洞双眼中流出两行血泪。
影影绰绰烛光中，多明戈藤条鞭拂在他小腿上，一下一下地敲打催促。
年迈老主教声音如同半架旧风箱，卡着十余年一口恶痰：“哦……艾德里安，不敬艾德里安，光明神对你如此宠爱有加，你却半点都没有对神感恩，你娇纵和任性终将招致罪果，艾德里安，拎起你长袍，让我来检查你是否依照神旨意纯洁无玷。”
宁有时身体僵硬，在多明戈注视下，脱下花纹凸起锦缎法袍，将双手捏住唱诗长袍底缘。
手指不停地，在烛光中发着颤。
多明戈露出那种仿佛毒蛇见到苹果一般目光，垂涎地盯着他，觊觎着这个受苦受难弥赛亚亲手解开自己长袍。
美少年低着头，黑发拂过耳畔，在这道毒蛇般视线舔舐下，脸上慢慢沁出泪光。
他绝望四顾，身后除了一批比他更小唱诗班男童和那个老执事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向他施以援手，他得不到帮助，也不会有神迹降临。
那个怜爱众生光明神，此刻高踞云端，仿佛将神恩平等均分给他每一个信徒，却不愿将他悲悯，分给这个美少年半分。
【啊啊啊可恶啊！这可恶NPC居然敢逼我老婆做这种事！！】
【为什么我可耻地……eng了】
【前面……我也……】
【救命，诸君，我好兴奋啊！】
宁有时捏着长袍边缘，缓缓把长袍拉了上去，露出两条遍布伤痕小腿，柔嫩脚踝处，还残留着冻疮玫瑰色疤痕。
“再拉上去一点，艾德里安，我小璧人，让我看清楚……”多明戈声音喑哑。
宁有时连手腕都在发颤。
他垂泪低泣，母猫般胸膛起伏着，在所有人沉默中，一点点拉高长袍直至膝盖，粉红膝面哀哀颤抖。
“哦……再近些……”多明戈贪婪地开口。
他伸出他遍布老年色斑手背，想要去触碰那对泛着淡粉可爱膝盖，长而灰黄厚指甲刮过少年柔软小腿，刚要握住宁有时膝弯，宁有时背后鬼婴，便发出一声凄厉嘶叫！
这声凄厉无比尖叫同时在美少年青春喉咙里传出，尖锐、高频尖叫持续在他身体中迸发，这根本不是人类发声器官能够发出来声音，利响声几乎要刺破所有人耳膜！
像是鬼婴在刹那间附身于他，他猛地屈起十指，抓进多明戈发丝，十指硬生生扯下一把多明戈蓬乱发丝，还在主教脸上抓开了血淋淋四道伤痕。
“啊——！！！”
一切发生得太快，衰朽迟钝多明戈来不及躲避，他吃痛咆哮，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捂住鲜血淋漓右脸，“艾德里安！”
他暴怒起来，带着圣戒手指指向宁有时：“鲁索，给我捆住他！把他关进处刑室关禁闭！禁闭！！”
老执事唱诺，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宁有时头发，谁知宁有时骤然扭头，张开嘴咬住了他手腕，活生生在他手上咬下了一块肉！
老执事惨叫一声，连忙低头查看自己血肉模糊手腕，脸上皱纹都在颤动：“你这个可恶小猪猡！”
他重重地跺脚，拿起绳索就要去抓捕宁有时，谁知少年动作快得像一条鱼，倏忽间就从他身侧溜走，飞快地跑出门外。
多明戈在后面大声咆哮，鲁索也怒吼着追了上去：“艾德里安！！你敢再跑一步！！”
一群唱诗班男孩都被这突然变故吓得魂不守舍，像是一群小鸟般挤到门口，也跟过去看。
多明戈主教更为恼火，他粗暴地用手臂将男孩们扫到一遍，冲他们发火道：“光明神在上，你们在看什么？难道你们也想和这个不敬艾德里安一样吗？都给我站好！别挡在门口！”
男孩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都主教怒火，瑟瑟发抖地在他怒吼声中贴墙站成了一排。
房间外，宁有时已经跑进走廊，穿过一面又一面光明神挂毯，背影如同被猛兽追捕羚羊，四下都是路径，却最终无处可逃。
座堂高耸瓣状穹顶之下，一场本就不公追逐战正在上演。
越来越多执事被鲁索喊醒，从四面八方赶来，加入到这场追逐之中。
灰衣执事们手里一个个都拿着绳索，但凡这只不敬羔羊被他们抓住一条腿、一圈尾巴、被他们扼住一只角，他们就会把这只羊羔用绳索紧紧捆缚，吊在禁闭室屋顶上，承受光明神惩罚！
宁有时飞快地奔跑着，一遍跑，一遍解除系统屏蔽，在脑海中对系统道：“统崽，快，我上个世界道具仓库里有个东西，给我翻出来——”
系统被宁有时背上那个鬼男孩吓得一直在打哆嗦，好在现在它已经度过尖叫期，只是声音仍然带着哭腔：“什、什么东西，宿主，呜呜呜我好害怕！”
宁有时抬头默数着挂毯和头顶壁画数量，嘴巴里全是铁锈味鲜血。
——滋味并不好。
他在上个副本都到最后都没有吃下那口人肉，没想到却在这个副本里，一口咬下了那块手腕上血肉。
不过不要紧，很快，很快，他就能吃上一顿真正佳肴了。
——他谱写完毕剧本，马上好戏开场。
“我要熵动力平衡车！快点，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宁有时催促道。
系统闻言，总算手脚麻利了起来，迅速从仓库里掏出熵动力平衡车递给宁有时，然后才问道：“什什什什么时间啊，宿主……”
宁有时把平衡车扔到脚底，踩着平衡车一路滑行，顺着蜿蜒曲折走廊，穿过重重拱门与罗马式立柱，将那些执事远远甩在了身后。
一线日出天光，穿过绘有圣女升天图案彩色玻璃窗，照射在他压抑着勾起嘴角。
他带着一种激动、疯狂颤音，黑色双眼隐含着跃跃欲试期待，压低声音：“——六点十三分，渎神时刻。”
平衡车滑行至雪白大理石楼梯。
两列相对大理石楼梯包裹着教堂圣殿第二三层楼，圣殿中央镂空三重窗外，安纳卡托半岛朝阳，在丰硕犹如丘比特大腿白云中露出了一点金边。
宁有时踩住平衡车，回头看了一眼从座堂走廊里追来执事们。
执事们距离他约有五六十米之远，脚步密集，成群地朝他跑来，手中晃荡绳索像是一条条蟒纹长蛇。
宁有时仿佛被逼到悬崖边缘，害怕地将手心搭在楼梯扶手上，遥遥朝楼梯下圣殿望去。
然后以急匆匆奔亡般姿态，提起唱诗长袍，沿着楼梯咚咚往下跑。
他一路顺着楼梯下行，一阶一阶大理石楼梯在他脚下如同跪趴云层。
这幅景象，暗合大天使从天堂堕入地狱一瞬——
他在第十三级阶梯上，扭了脚踝。
脚下失去平衡，整个人如同玉山倾倒，空空荡荡唱诗袍扬出一角，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楼梯上滚落！
无数坚硬楼梯直角撞击他柔嫩、羔羊般身躯，他翻滚着掉下楼梯，重重地摔到了圣殿地面！
此时初升朝阳，正巧透过三重窗，形成一束尖锥体光束，照在圣殿最中央光明神雕像上。
逃跑美少年像是一个被摔坏偶人，手臂和双腿都折成了诡异弧度，耳孔中流出暗红鲜血，将雪白面庞朝向圣殿尽头三重窗。
朝阳持续上升，阳光打亮了空中点点微尘，散发金光。
滚下楼梯美少年，自胸膛中发出垂死咯咯声响，黑色双眼注视着那束金光，眼底恨意翻涌如云。
……十三级阶梯，总共经过十三幅壁画，十三张挂毯，断掉十三根骨头，六点十三分。
他以象征敌弥赛亚五部伪经福音书数字五，在六点十三分，用自己淌出鲜血，召唤那个最强大渎神魔鬼——贝利尔。
魔鬼身上硫磺味已经萦绕在他鼻尖。
在这座被光明神祝福圣殿中，沉眠魔王正在苏醒。
魔鬼脚步在虚空中显灵，三重窗中，扎成一束日光突然黯淡，一阵风席卷吹入圣殿，七十二柱魔神之主、地狱真正七大魔王之一，贝利尔低声哼笑滚动他耳边。
来自地狱笑声，像是裹挟着黄泉河浊流，隆隆作响。
那个看不见形体魔鬼在他耳畔低语：“召唤我羔羊，渎神凡胎，你可知道和我做交易，需要付出什么样代价。我要你向我献出你灵魂，我要你出卖你对光明神虔诚，叩拜我脚边，成为我仆从。”
“我愿意和您……达成这笔交易……”
宁有时在血泊中昂着头，看向头顶日光，朝阳仍在上升。
光束中传来魔鬼引诱天使堕落声音：“……我会收取你灵魂……而你将获得我力量……”
朝霞将三重窗染成金光，晨光透过窗棂，撒落在美少年沾着血珠眼睫。
宁有时垂下眼帘，小声喃喃：“……我愿意成为您永恒，忠实仆从。”
硫磺气息拂过他面庞。
他身躯在血泊中微微颤抖，魔鬼呼吸仿佛已经遍及全身。
那个看不见魔王，似乎正在他身上张开嘴，垂涎欲滴地品鉴这只自愿为他献上灵魂羔羊。
一股冰冷，带着寒气气息，如流星疾电，游走周身，他断掉四肢反向扭曲，违背光明神造物残碎肢体，却为强大魔鬼所喜爱。
无形、没有实体魔鬼，正用他带有倒刺长舌，梳理一个行将堕落天使。
布满毛发尖利爪牙，按住他骨折手腕，将来自地狱邪恶之力，注入他身体。
宁有时睫毛不住颤动。
他轻轻呜咽低哝，从后脖颈至脚尖，毛骨悚然寒意和邪恶贯穿脊髓，雪白足底沾染鲜血与灰尘，在圣殿光洁如镜地砖上无助蹭蹬。
“呜唔、呜……”
他自喉咙中发出难以忍受痛楚哀哀喊叫。
魔鬼力量正在剥离他身上被光明神祝福过神恩，他被一阵一阵渎神洋流冲刷大脑，脚趾在血泊中蜷缩筋挛。
好痛……
好痛……
痛痛痛痛……但是——也好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痛又爽，爽到升天——了。
这种难以言喻感觉，身体被另一种能量冲刷注入，无与伦比力量正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自己每一具内脏，每一条经络，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苦嚎叫中欢腾，他摔断肢体正在愈合，出血肺腑正在恢复原状。
大脑皮层感受到出奇刺激，让他兴奋难以自制。
……必须死死掐住手心，才能免于让自己溢出愉悦低吟。
他满眼泪光，如同薤上露珠，在眼睑上方滚来滚去。
“跟着你这个死灵，我会让他在你腹中结成魔胎，切记，魔胎需要七日才能成熟，他会自行收割这些罪恶累累灵魂，但你不能让魔胎怨气散除，否则他将无法从你腹中孕育诞生。”
魔鬼凑近他缀有圆润唇珠唇角，低笑着说道。
那个一直挂在宁有时背后鬼男孩，被魔鬼从他背上拉起，塞入了他腹中。
在这一刻，这个违背光明神信仰唱诗班美少年，正式被授予了魔鬼胎灵。
魔胎结成。
与此同时，旭日升过三重窗，透过三重窗正中圆形太阳神纹，日光倏然展开如扇，将血泊中少年，整个笼罩在一片灿烂宏丽辉煌金光之中。
渎神魔鬼看着他哈哈大笑。
魔鬼声音顺着日光渐趋向上，不断升腾，越来越远，也越来越空灵微渺：“……我堕落天使，孕育我魔种吧……吾之利爪即位汝之业火，焚毁光明神所钟爱一切吧……”
当执事们匆匆跑下楼梯直视，看到便是金色日光，直直照耀着这片血泊。
而血泊中那个本该跌下楼梯摔成重伤少年，却在众人目睹之中，一点点恢复着生机。
他扭曲四肢再度恢复笔直修长，皮肤被蒙上一层太阳光泽，像是在大理石上抛光蜡层，如同蒙受神恩，在十几双眼睛注视下，那片柔软肚皮，一点一点向上鼓起。
终至凸起成一个山丘。
……宽大唱诗袍下，日光中被光明神眷顾弥赛亚，感灵受孕了。
这超乎理智和想象场景，让所有人都惊愕到屏住呼吸。
他们寂寂无声地，震惊地看着光束中少年一点点隆起腹部，怀上神胎。
许久之后，一片倒抽冷气声音方才四下响起。
所有执事一个接一个向着三重窗扑通跪下，喃喃地向光明神祈祷。
“光明神啊……这是否是您旨意……”
“……这是光明神奇迹！这是神迹！”
“……我伟大主人光明神……请原谅你信徒……”
鲁索不敢置信地抖着手腕，小步上前，手先是飞快地触碰了一下宁有时原本已经骨折手臂，感觉到这条手臂已经恢复如初之后，他脸上神色愈发惶恐，颤声道：“神迹、神迹……”
他又哆哆嗦嗦地揭开了唱诗袍。
少年柔腻无暇肚子上，一个在众人亲眼目睹中鼓起小丘，拱成圆润弧度，甚至在皮肤下还有微微胎儿活动痕迹，像是一只小手，正抵在那片雪白皮肤下，即将破肚而出。
此刻，仿佛有赞美诗缭绕圣殿，悠远圣洁《圣女显灵颂》同时奏响。
无玷男身受孕、真神降恩，这，这分明就是光明神伟力！
鲁索心神剧震，心脏几乎要从口中跳出，差点向后一仰，晕厥过去。
他好不容易稳住精神，便忙转过头，对身后执事们低吼道：“快、快去请多明戈大人过来！”
对光明神敬畏使他再也不敢冒犯受孕艾德里安，他和其他执事一样跪在了地上，朝着艾德里安方向匍匐身躯，一遍又一遍地在口中念着光明神祝颂词，直至座堂都主教多明戈到来。
多明戈在众人搀扶下赶到。
虽然他已经在来路上听说了艾德里安在圣殿上感灵受孕一事，但当他真亲眼看见艾德里安凸起腹部时，仍然震惊到面色惨白，紧紧攥住了胸口光明神项链。
他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高举头顶，佝偻身躯朝着三重窗不停叩拜。
一种前所未有恐惧袭上他心头，神迹居然降临在了艾德里安身上，是不是说明了，光明神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
这个恐怖猜测让他心慌意乱，他心虚不已，在叩拜完毕后，向身边执事说道：“教宗将在后日抵达克莱芒，我们先不要申张，让陛下来看看这个神迹……”
他容色不怿，在惶恐和忧虑之中，再次朝着三重窗合十叩首，祈祷着光明神庇佑。
……
在多明戈授意下，他们将宁有时从血泊中抱出。
修道院中虔诚扫洒仆人们为他洁净身体，换上昂贵东方丝绸衣物，他被送入座堂中最奢华一间圣女显灵房内，在重重纱幔后方，端坐于柔软织锦垫上。
那个圆润凸起山丘状腹部被众人瞻仰，人人怀着诚惶诚恐心绪，用余光瞥视那个光明神奇迹。
——这腹中孕育，很可能就是新降世神子。
宁有时被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面上不动声色，在每个人伸出手抚摸他腹部时，都瑟缩了一下，紧张地用双手托住自己腹部。
……护住那个，正在酝酿着一场大屠杀魔种。
宁有时手指抚摸着腹部皮肤，指尖像在键盘上弹奏曲目一样，轻轻地用指甲缝按下又抬起。
黑发怀胎圣子高踞圣堂，垂下眼帘，环视着座下众生。
他在众人稽首刹那，眯眼微笑。
【我艹艹艹艹我人没了老婆呜呜呜呜老婆好辣！】
【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斯哈，好想让老婆大着肚子坐在我身上，好想橄榄老婆爆炒老婆超市老婆，斯哈斯哈】
【……我靠这是什么狂戳XP大肚美人我疯了】
【惹，发现宝藏直播间了！】
【我天……都这样了玩家还会认真做任务吗，真不会一直对老婆舌头狂甩无心任务吗】
【诸君，拔剑吧，没人能和我抢老婆，老婆肚子里怀是我孩子！！】
【你在做梦？那明明是我！！呜呜我老婆！！】
【完了，我·沦·陷·了】
被解除禁言系统颤巍巍地问：“宿、宿主，那个鬼男孩，真，真到你肚子里去了啊？”
宁有时换了个姿势，将一条垂悬在软垫小腿肚坐在身子下方，挑了挑眉峰，“叫什么鬼男孩，别人有名字，你没好好看剧本么？”
系统：“！！剧本不是只写了艾德里安被魔鬼授予魔种，没有提那个鬼男孩啊？”
宁有时宠溺地微笑：“你真很不敬业，统崽。”
系统一下心虚了：“不、不是这样写吗……难道我看错了？”
宁有时转动眼珠，用手指抚摸着肚子，对系统道：“今天再教你一件事，除了看剧本外，每个NPC人物简介也很重要，它们甚至是完成一个剧本关键线索。”
——尤其是在他，总是会被游戏公司隐瞒重要情报情况下。
他在刚进剧本时候，就把这个剧本中差不多每一个角色人物简介看了个清楚。
那个鬼男孩，正是艾德里安幼年时最好玩伴，阿方索。
他们两个差不多是在同样年龄被教会收留，但阿方索却没有艾德里安天生黑发黑眼好运气，在四岁时就惨遭多明戈杀害，甚至无法在座堂和修道院中找到他小小尸骸。
但艾德里安看得见阿方索。
阿方索起初出现在艾德里安生活中每个角落。
艾德里安每次洗脸时候，都可以在洗脸盆里看到阿方索倒影，他走到修道院楼梯拐角处，也能在陷入黑暗拐角看见站着阿方索。
年幼艾德里安多次告诉别人阿方索出现踪迹，但除了教堂老守门人之外，没有人相信他。
他们不会相信，在克莱芒这片被光明神祝福土地上，还会有鬼魂存在。
甚至反而觉得艾德里安是在胡言乱语，还把艾德里安丢进过黑色大理石凯尔受洗池，想要驱除他身上邪祟。
久而久之，艾德里安也就不再向别人诉说他看得见阿方索这件事。
阿方索虽然看起来吓人，但艾德里安知道，这就是他玩伴，无论是生是死，阿方索都是他朋友。
他亲近阿方索，在多明戈还没针对他之前，还常常向阿方索分食圣饼。
但艾德里安会长大，阿方索却永远不会再长大了。
当艾德里安渐渐成年，阿方索便开始趴在艾德里安背上，与艾德里安同进同出，也是艾德里安在被所有人孤立岁月里，唯一慰藉。
两个男孩一生一死，一大一小，双生却一体，他们对这片神圣土地恨意，终有一日，将会毁灭所有人。
宁有时低下头，看着他鼓起如同一个倒扣陶瓷锅肚子，慢慢地抚摸着这个魔胎。
——阿方索，你复仇，很快就能实现。
他们把宁有时带进显灵房，其实更类似于一种变相软禁。
尽管房中陈设奢靡，吃穿用度无一不昂贵侈丽，他甚至有能够每日洗浴特权，但显灵房大门，从未对他开启。
连多明戈都未曾露过面，整个教区都在一心一意地等待着教宗与皇帝莅临。
不过宁有时并不无聊。
他没事儿就在房间里埋头看绿江不能直接描写小说，把系统当成谷狗浏览器，分分钟连接到精彩纷呈鲜花市老家，畅享自由阅读世界。
被摧残心灵系统险些把程序跑到栈溢出，悲愤交加地说：“我是一个高智能AI！！不是你黄/色浏览器！！”
宁有时正看到兴头上，忙不迭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崽，快帮我点下一章。”
系统：“……%?*（@！！！！”
宁有时突然惊呼：“啊！”
系统刚强忍悲痛地点了下一章，听见他惊呼，立刻关心道：“怎么了？孩子踹你了吗？”
“没，孩子很听话，”宁有时浏览阅读界面，眼睑下方浮现出一层淡淡粉红，整个脸都熏成了水蜜桃，“只是这一章……嘤，迟钝豪门傻子少爷攻和他娇妻继母受，我好喜欢。”
系统：？？？？
它很难受哇，“汪”一声就哭了出来：“要不是、要不是直播间观众看不见你在干什么，我们直播间肯定早就被封了！”
宁有时刷刷地翻阅页面，换了个手支着下巴：“只要我能被观众看到动作不触发网审机制，直播间就不会被封，我们在干什么只有你知我知，你急什么，小笨蛋。”
他说这话时语调缱绻，姿态慵懒闲适，侧卧在软垫上，只有肚子凸如小山，完全像是一个等待着丈夫归来小孕母，叫剧本外直播间观众，一个个看得口干舌燥。
弹幕疯狂刷屏，全是一片舌头狂甩。
系统：……
为什么它宿主，总会在这种奇奇怪怪地方，格外智慧！！
宁有时翻阅半天精美文字，看得有些腻了，便关闭页面，轻声叹了口气。
“怎么办，统崽，”他摸着肚子，“有点想笨蛋男人了。”
他眼帘微垂。
——他是真有些忘不掉那个能与他势均力敌，差点将他一军笨蛋男人。
他那时还真没想到，终日打雁，有朝一日，会被雁啄了眼。
男人一声不响，就抢在他拼完整支枪前，把枪管按在了他额头。
这只不吭声狗，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要不是那一把他运气好，或许赢人不会是他。
——嘻嘻。真刺激。
差点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不知道这个剧本，他又会遇上怎样玩家？
……
第二天申初经时分，神圣罗马帝国之主教、光明神在人间之代言人、安纳卡托总主教与牧羊人，教皇康斯坦丁三世，终于来到了克莱芒。
从台伯教区入口道路直至克莱芒，沿路撒遍鲜花与香料，由一百二十名教廷执事组成队伍如繁星般拱卫着教皇车马，教区里所有子民都在路边向教皇匍匐祈祷，高呼“PAPA”。
穿着白色主祭长袍教宗头戴三重冠冕，十字褡上满绣金纹与彩宝，从巴洛克式马车中走下，踩着仆从背，踏进克莱芒大门。
多明戈跪拜迎接教宗，唱诗班唱响《天国之秋》，圣殿雄音壮丽恢宏。
白衣教皇长袍垂落在通向三重窗光洁地砖之上。
——三个纯金王冠嵌套而成先知三重冠冕下，露出一双黑如浓墨眼睛。
“奥古斯都还没有来？”
教皇声音犹如威严光明神谕，在整座圣殿之中回响。
多明戈大气也不敢出，膝行上前：“PAPA，伟大奥古斯都陛下车马已经临近台伯，陛下即将到来。”
教皇康斯坦丁却连一丝目光都没有给予他。
只是看着三重窗下光明神雕像，眼眸沉如黑海。
“PAPA……臣下还有一件事想要上禀。”多明戈犹豫再三，还是说道。
“何事？”
教皇终于将眼神，落在了这个牧羊人身上。
“前日，在此处圣殿，本座堂众人，目睹了一起光明神神迹……有位无玷之人，在圣殿之上感灵受孕。”
多明戈说罢，往后朝鲁索看了一眼，鲁索立刻低下头，压着嗓子，吩咐身后执事们，将早已穿戴好圣子抬入圣殿。
宁有时身披锦袍，头戴金丝弯成半圆形冠冕，仿佛在脑后映出一圈神光，坐在四人肩抬软轿之上，捧着凸起腹部，自黑暗中缓缓走入烛光盛大殿堂。
在无数垂落水晶灯展折射出彩虹辉光中，无玷圣子高坐轿上，黑色鸦羽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轻抬眼皮，看向光明神在人间代言人。
在这一瞬间。
教皇无声地，将这个锦衣华服中美少年，细细打量。
他看着美少年隆起腹部，神情依旧庄严凛然，如同垂怜世人光明神本身。
“神迹。”
教皇只扫过宁有时腹部一眼，便开口说道。
他句式短促，但教皇本尊威信，却已足够叫人信服。
“……光明神羔羊，怀上了神子嗣。”
教皇向宁有时一步步走近，带着金色圣戒宽大手掌，从软轿上抱起宁有时，两只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托进怀中。
“你是无玷圣子，将会诞下拯救世人弥赛亚。”
教皇垂眸看着宁有时颤抖眼睫，目光流连地从他面庞，一路滑入被法衣包裹白皙脖颈。
他托着怀胎圣子，在身后奥古斯都一世人马进入圣殿声响中，低声向他布施：“从今日起，你就是本都圣子。现在，由你来替高傲奥古斯都，告解他对光明神不肖。”
在他们身后——
一往无阻大征服者、神圣罗马帝国最高统治者，罗马皇帝奥古斯都一世，在圣殿一片兵荒马乱中，走向教皇与圣子。
黑发蓝眼、披挂铠甲与红色披风罗马皇帝，目视着白衣主教，将腰侧佩剑一点点推入。
白衣主教转过身，朝罗马皇帝道：“奥古斯都，你来晚了。”
而他怀中……
受孕圣子颤抖垂泪，两条悬空光洁小腿不住发抖，唯有腹部隆起圣胎，沐浴在银辉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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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小手各自扒住他左右双肩,阴寒死气如跗骨之蛆，森森地渗进皮肤。
像是涓涓冰水，一点点从他后脖颈浇下。
只要他稍微转过头,就能碰到男孩那张泛白脸。
正对着他耳廓,吐出来自地狱呼吸。
但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得见这个男孩。
这是一个……鬼婴。
他们在墙壁上影子能叫任何人毛骨悚然,如同一匹干瘦货马驮行千钧货物,鬼男孩重量不过十公斤上下,却足够在他身上留下青青紫紫重物压痕。
宁有时看着他自己影子，攥紧手心。
——然后及时屏蔽了系统声音。
系统：“【哔——！！！！】”
宁有时：好险,差点就被它吵到了。
他眼睫在烛光中扑朔，像是摔疼了一样,雪白膝盖跪在地毯上摩擦着,手臂几次伸直,却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那个带他来老者见状，立刻掐着他肩膀把他拎了起来,吼道：“别再打什么主意！大人今天一定要好好检查你一遍，这是赐予你神恩！”
宁有时被他拽得摇摇晃晃，又被他一路拖向房间内部，那个鬼男孩却很害怕似地张开了嘴,无声尖叫。
一双黑色、荆条鞋底神官靴出现在他视线中。
顺着这双靴子向上，是绿色法袍和镶嵌各色宝石十字褡，镂刻鲜花金色光明神项链垂落胸口。
这片教区都主教多明戈,正端坐在一张扶手塌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多明戈年老体衰,面庞垂落皱纹像是长满全脸瘤子,浑浊灰蓝色眼睛藏在乱蓬蓬淡褐色眉毛下,如同某种毛发丛生肮脏野兽。
他两颊皮肤全都垂在嘴角，说话时就在嘴巴两边抖动，“走近些……不敬艾德里安，走近些！”
他厉声道。
宁有时背后鬼男孩表情更加凄厉，两只手紧紧抱住宁有时，它怨毒情绪甚至感染到宁有时身上，让宁有时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他莫名地，看着多明戈，自心底生出一股夹杂着恐惧恨意。
恨意如同毒药，直驱骨髓。
让他几乎有一种……浑身颤抖强烈欲/望，想要毁灭眼前所见到一切。
宁有时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向多明戈稍微走近了些，笔直而修长两条小腿在唱诗袍下发着颤，如同受惊害怕神羔羊，面对着牧羊人藤条发抖。
昏黄烛光，在他背上投下一个圆形光斑。
那个死去鬼男孩随着他脚步靠近，而猛然扭过头，黑洞洞双眼中流出两行血泪。
影影绰绰烛光中，多明戈藤条鞭拂在他小腿上，一下一下地敲打催促。
年迈老主教声音如同半架旧风箱，卡着十余年一口恶痰：“哦……艾德里安，不敬艾德里安，光明神对你如此宠爱有加，你却半点都没有对神感恩，你娇纵和任性终将招致罪果，艾德里安，拎起你长袍，让我来检查你是否依照神旨意纯洁无玷。”
宁有时身体僵硬，在多明戈注视下，脱下花纹凸起锦缎法袍，将双手捏住唱诗长袍底缘。
手指不停地，在烛光中发着颤。
多明戈露出那种仿佛毒蛇见到苹果一般目光，垂涎地盯着他，觊觎着这个受苦受难弥赛亚亲手解开自己长袍。
美少年低着头，黑发拂过耳畔，在这道毒蛇般视线舔舐下，脸上慢慢沁出泪光。
他绝望四顾，身后除了一批比他更小唱诗班男童和那个老执事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向他施以援手，他得不到帮助，也不会有神迹降临。
那个怜爱众生光明神，此刻高踞云端，仿佛将神恩平等均分给他每一个信徒，却不愿将他悲悯，分给这个美少年半分。
【啊啊啊可恶啊！这可恶NPC居然敢逼我老婆做这种事！！】
【为什么我可耻地……eng了】
【前面……我也……】
【救命，诸君，我好兴奋啊！】
宁有时捏着长袍边缘，缓缓把长袍拉了上去，露出两条遍布伤痕小腿，柔嫩脚踝处，还残留着冻疮玫瑰色疤痕。
“再拉上去一点，艾德里安，我小璧人，让我看清楚……”多明戈声音喑哑。
宁有时连手腕都在发颤。
他垂泪低泣，母猫般胸膛起伏着，在所有人沉默中，一点点拉高长袍直至膝盖，粉红膝面哀哀颤抖。
“哦……再近些……”多明戈贪婪地开口。
他伸出他遍布老年色斑手背，想要去触碰那对泛着淡粉可爱膝盖，长而灰黄厚指甲刮过少年柔软小腿，刚要握住宁有时膝弯，宁有时背后鬼婴，便发出一声凄厉嘶叫！
这声凄厉无比尖叫同时在美少年青春喉咙里传出，尖锐、高频尖叫持续在他身体中迸发，这根本不是人类发声器官能够发出来声音，利响声几乎要刺破所有人耳膜！
像是鬼婴在刹那间附身于他，他猛地屈起十指，抓进多明戈发丝，十指硬生生扯下一把多明戈蓬乱发丝，还在主教脸上抓开了血淋淋四道伤痕。
“啊——！！！”
一切发生得太快，衰朽迟钝多明戈来不及躲避，他吃痛咆哮，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捂住鲜血淋漓右脸，“艾德里安！”
他暴怒起来，带着圣戒手指指向宁有时：“鲁索，给我捆住他！把他关进处刑室关禁闭！禁闭！！”
老执事唱诺，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宁有时头发，谁知宁有时骤然扭头，张开嘴咬住了他手腕，活生生在他手上咬下了一块肉！
老执事惨叫一声，连忙低头查看自己血肉模糊手腕，脸上皱纹都在颤动：“你这个可恶小猪猡！”
他重重地跺脚，拿起绳索就要去抓捕宁有时，谁知少年动作快得像一条鱼，倏忽间就从他身侧溜走，飞快地跑出门外。
多明戈在后面大声咆哮，鲁索也怒吼着追了上去：“艾德里安！！你敢再跑一步！！”
一群唱诗班男孩都被这突然变故吓得魂不守舍，像是一群小鸟般挤到门口，也跟过去看。
多明戈主教更为恼火，他粗暴地用手臂将男孩们扫到一遍，冲他们发火道：“光明神在上，你们在看什么？难道你们也想和这个不敬艾德里安一样吗？都给我站好！别挡在门口！”
男孩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都主教怒火，瑟瑟发抖地在他怒吼声中贴墙站成了一排。
房间外，宁有时已经跑进走廊，穿过一面又一面光明神挂毯，背影如同被猛兽追捕羚羊，四下都是路径，却最终无处可逃。
座堂高耸瓣状穹顶之下，一场本就不公追逐战正在上演。
越来越多执事被鲁索喊醒，从四面八方赶来，加入到这场追逐之中。
灰衣执事们手里一个个都拿着绳索，但凡这只不敬羔羊被他们抓住一条腿、一圈尾巴、被他们扼住一只角，他们就会把这只羊羔用绳索紧紧捆缚，吊在禁闭室屋顶上，承受光明神惩罚！
宁有时飞快地奔跑着，一遍跑，一遍解除系统屏蔽，在脑海中对系统道：“统崽，快，我上个世界道具仓库里有个东西，给我翻出来——”
系统被宁有时背上那个鬼男孩吓得一直在打哆嗦，好在现在它已经度过尖叫期，只是声音仍然带着哭腔：“什、什么东西，宿主，呜呜呜我好害怕！”
宁有时抬头默数着挂毯和头顶壁画数量，嘴巴里全是铁锈味鲜血。
——滋味并不好。
他在上个副本都到最后都没有吃下那口人肉，没想到却在这个副本里，一口咬下了那块手腕上血肉。
不过不要紧，很快，很快，他就能吃上一顿真正佳肴了。
——他谱写完毕剧本，马上好戏开场。
“我要熵动力平衡车！快点，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宁有时催促道。
系统闻言，总算手脚麻利了起来，迅速从仓库里掏出熵动力平衡车递给宁有时，然后才问道：“什什什什么时间啊，宿主……”
宁有时把平衡车扔到脚底，踩着平衡车一路滑行，顺着蜿蜒曲折走廊，穿过重重拱门与罗马式立柱，将那些执事远远甩在了身后。
一线日出天光，穿过绘有圣女升天图案彩色玻璃窗，照射在他压抑着勾起嘴角。
他带着一种激动、疯狂颤音，黑色双眼隐含着跃跃欲试期待，压低声音：“——六点十三分，渎神时刻。”
平衡车滑行至雪白大理石楼梯。
两列相对大理石楼梯包裹着教堂圣殿第二三层楼，圣殿中央镂空三重窗外，安纳卡托半岛朝阳，在丰硕犹如丘比特大腿白云中露出了一点金边。
宁有时踩住平衡车，回头看了一眼从座堂走廊里追来执事们。
执事们距离他约有五六十米之远，脚步密集，成群地朝他跑来，手中晃荡绳索像是一条条蟒纹长蛇。
宁有时仿佛被逼到悬崖边缘，害怕地将手心搭在楼梯扶手上，遥遥朝楼梯下圣殿望去。
然后以急匆匆奔亡般姿态，提起唱诗长袍，沿着楼梯咚咚往下跑。
他一路顺着楼梯下行，一阶一阶大理石楼梯在他脚下如同跪趴云层。
这幅景象，暗合大天使从天堂堕入地狱一瞬——
他在第十三级阶梯上，扭了脚踝。
脚下失去平衡，整个人如同玉山倾倒，空空荡荡唱诗袍扬出一角，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楼梯上滚落！
无数坚硬楼梯直角撞击他柔嫩、羔羊般身躯，他翻滚着掉下楼梯，重重地摔到了圣殿地面！
此时初升朝阳，正巧透过三重窗，形成一束尖锥体光束，照在圣殿最中央光明神雕像上。
逃跑美少年像是一个被摔坏偶人，手臂和双腿都折成了诡异弧度，耳孔中流出暗红鲜血，将雪白面庞朝向圣殿尽头三重窗。
朝阳持续上升，阳光打亮了空中点点微尘，散发金光。
滚下楼梯美少年，自胸膛中发出垂死咯咯声响，黑色双眼注视着那束金光，眼底恨意翻涌如云。
……十三级阶梯，总共经过十三幅壁画，十三张挂毯，断掉十三根骨头，六点十三分。
他以象征敌弥赛亚五部伪经福音书数字五，在六点十三分，用自己淌出鲜血，召唤那个最强大渎神魔鬼——贝利尔。
魔鬼身上硫磺味已经萦绕在他鼻尖。
在这座被光明神祝福圣殿中，沉眠魔王正在苏醒。
魔鬼脚步在虚空中显灵，三重窗中，扎成一束日光突然黯淡，一阵风席卷吹入圣殿，七十二柱魔神之主、地狱真正七大魔王之一，贝利尔低声哼笑滚动他耳边。
来自地狱笑声，像是裹挟着黄泉河浊流，隆隆作响。
那个看不见形体魔鬼在他耳畔低语：“召唤我羔羊，渎神凡胎，你可知道和我做交易，需要付出什么样代价。我要你向我献出你灵魂，我要你出卖你对光明神虔诚，叩拜我脚边，成为我仆从。”
“我愿意和您……达成这笔交易……”
宁有时在血泊中昂着头，看向头顶日光，朝阳仍在上升。
光束中传来魔鬼引诱天使堕落声音：“……我会收取你灵魂……而你将获得我力量……”
朝霞将三重窗染成金光，晨光透过窗棂，撒落在美少年沾着血珠眼睫。
宁有时垂下眼帘，小声喃喃：“……我愿意成为您永恒，忠实仆从。”
硫磺气息拂过他面庞。
他身躯在血泊中微微颤抖，魔鬼呼吸仿佛已经遍及全身。
那个看不见魔王，似乎正在他身上张开嘴，垂涎欲滴地品鉴这只自愿为他献上灵魂羔羊。
一股冰冷，带着寒气气息，如流星疾电，游走周身，他断掉四肢反向扭曲，违背光明神造物残碎肢体，却为强大魔鬼所喜爱。
无形、没有实体魔鬼，正用他带有倒刺长舌，梳理一个行将堕落天使。
布满毛发尖利爪牙，按住他骨折手腕，将来自地狱邪恶之力，注入他身体。
宁有时睫毛不住颤动。
他轻轻呜咽低哝，从后脖颈至脚尖，毛骨悚然寒意和邪恶贯穿脊髓，雪白足底沾染鲜血与灰尘，在圣殿光洁如镜地砖上无助蹭蹬。
“呜唔、呜……”
他自喉咙中发出难以忍受痛楚哀哀喊叫。
魔鬼力量正在剥离他身上被光明神祝福过神恩，他被一阵一阵渎神洋流冲刷大脑，脚趾在血泊中蜷缩筋挛。
好痛……
好痛……
痛痛痛痛……但是——也好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痛又爽，爽到升天——了。
这种难以言喻感觉，身体被另一种能量冲刷注入，无与伦比力量正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自己每一具内脏，每一条经络，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苦嚎叫中欢腾，他摔断肢体正在愈合，出血肺腑正在恢复原状。
大脑皮层感受到出奇刺激，让他兴奋难以自制。
……必须死死掐住手心，才能免于让自己溢出愉悦低吟。
他满眼泪光，如同薤上露珠，在眼睑上方滚来滚去。
“跟着你这个死灵，我会让他在你腹中结成魔胎，切记，魔胎需要七日才能成熟，他会自行收割这些罪恶累累灵魂，但你不能让魔胎怨气散除，否则他将无法从你腹中孕育诞生。”
魔鬼凑近他缀有圆润唇珠唇角，低笑着说道。
那个一直挂在宁有时背后鬼男孩，被魔鬼从他背上拉起，塞入了他腹中。
在这一刻，这个违背光明神信仰唱诗班美少年，正式被授予了魔鬼胎灵。
魔胎结成。
与此同时，旭日升过三重窗，透过三重窗正中圆形太阳神纹，日光倏然展开如扇，将血泊中少年，整个笼罩在一片灿烂宏丽辉煌金光之中。
渎神魔鬼看着他哈哈大笑。
魔鬼声音顺着日光渐趋向上，不断升腾，越来越远，也越来越空灵微渺：“……我堕落天使，孕育我魔种吧……吾之利爪即位汝之业火，焚毁光明神所钟爱一切吧……”
当执事们匆匆跑下楼梯直视，看到便是金色日光，直直照耀着这片血泊。
而血泊中那个本该跌下楼梯摔成重伤少年，却在众人目睹之中，一点点恢复着生机。
他扭曲四肢再度恢复笔直修长，皮肤被蒙上一层太阳光泽，像是在大理石上抛光蜡层，如同蒙受神恩，在十几双眼睛注视下，那片柔软肚皮，一点一点向上鼓起。
终至凸起成一个山丘。
……宽大唱诗袍下，日光中被光明神眷顾弥赛亚，感灵受孕了。
这超乎理智和想象场景，让所有人都惊愕到屏住呼吸。
他们寂寂无声地，震惊地看着光束中少年一点点隆起腹部，怀上神胎。
许久之后，一片倒抽冷气声音方才四下响起。
所有执事一个接一个向着三重窗扑通跪下，喃喃地向光明神祈祷。
“光明神啊……这是否是您旨意……”
“……这是光明神奇迹！这是神迹！”
“……我伟大主人光明神……请原谅你信徒……”
鲁索不敢置信地抖着手腕，小步上前，手先是飞快地触碰了一下宁有时原本已经骨折手臂，感觉到这条手臂已经恢复如初之后，他脸上神色愈发惶恐，颤声道：“神迹、神迹……”
他又哆哆嗦嗦地揭开了唱诗袍。
少年柔腻无暇肚子上，一个在众人亲眼目睹中鼓起小丘，拱成圆润弧度，甚至在皮肤下还有微微胎儿活动痕迹，像是一只小手，正抵在那片雪白皮肤下，即将破肚而出。
此刻，仿佛有赞美诗缭绕圣殿，悠远圣洁《圣女显灵颂》同时奏响。
无玷男身受孕、真神降恩，这，这分明就是光明神伟力！
鲁索心神剧震，心脏几乎要从口中跳出，差点向后一仰，晕厥过去。
他好不容易稳住精神，便忙转过头，对身后执事们低吼道：“快、快去请多明戈大人过来！”
对光明神敬畏使他再也不敢冒犯受孕艾德里安，他和其他执事一样跪在了地上，朝着艾德里安方向匍匐身躯，一遍又一遍地在口中念着光明神祝颂词，直至座堂都主教多明戈到来。
多明戈在众人搀扶下赶到。
虽然他已经在来路上听说了艾德里安在圣殿上感灵受孕一事，但当他真亲眼看见艾德里安凸起腹部时，仍然震惊到面色惨白，紧紧攥住了胸口光明神项链。
他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高举头顶，佝偻身躯朝着三重窗不停叩拜。
一种前所未有恐惧袭上他心头，神迹居然降临在了艾德里安身上，是不是说明了，光明神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
这个恐怖猜测让他心慌意乱，他心虚不已，在叩拜完毕后，向身边执事说道：“教宗将在后日抵达克莱芒，我们先不要申张，让陛下来看看这个神迹……”
他容色不怿，在惶恐和忧虑之中，再次朝着三重窗合十叩首，祈祷着光明神庇佑。
……
在多明戈授意下，他们将宁有时从血泊中抱出。
修道院中虔诚扫洒仆人们为他洁净身体，换上昂贵东方丝绸衣物，他被送入座堂中最奢华一间圣女显灵房内，在重重纱幔后方，端坐于柔软织锦垫上。
那个圆润凸起山丘状腹部被众人瞻仰，人人怀着诚惶诚恐心绪，用余光瞥视那个光明神奇迹。
——这腹中孕育，很可能就是新降世神子。
宁有时被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面上不动声色，在每个人伸出手抚摸他腹部时，都瑟缩了一下，紧张地用双手托住自己腹部。
……护住那个，正在酝酿着一场大屠杀魔种。
宁有时手指抚摸着腹部皮肤，指尖像在键盘上弹奏曲目一样，轻轻地用指甲缝按下又抬起。
黑发怀胎圣子高踞圣堂，垂下眼帘，环视着座下众生。
他在众人稽首刹那，眯眼微笑。
【我艹艹艹艹我人没了老婆呜呜呜呜老婆好辣！】
【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斯哈，好想让老婆大着肚子坐在我身上，好想橄榄老婆爆炒老婆超市老婆，斯哈斯哈】
【……我靠这是什么狂戳XP大肚美人我疯了】
【惹，发现宝藏直播间了！】
【我天……都这样了玩家还会认真做任务吗，真不会一直对老婆舌头狂甩无心任务吗】
【诸君，拔剑吧，没人能和我抢老婆，老婆肚子里怀是我孩子！！】
【你在做梦？那明明是我！！呜呜我老婆！！】
【完了，我·沦·陷·了】
被解除禁言系统颤巍巍地问：“宿、宿主，那个鬼男孩，真，真到你肚子里去了啊？”
宁有时换了个姿势，将一条垂悬在软垫小腿肚坐在身子下方，挑了挑眉峰，“叫什么鬼男孩，别人有名字，你没好好看剧本么？”
系统：“！！剧本不是只写了艾德里安被魔鬼授予魔种，没有提那个鬼男孩啊？”
宁有时宠溺地微笑：“你真很不敬业，统崽。”
系统一下心虚了：“不、不是这样写吗……难道我看错了？”
宁有时转动眼珠，用手指抚摸着肚子，对系统道：“今天再教你一件事，除了看剧本外，每个NPC人物简介也很重要，它们甚至是完成一个剧本关键线索。”
——尤其是在他，总是会被游戏公司隐瞒重要情报情况下。
他在刚进剧本时候，就把这个剧本中差不多每一个角色人物简介看了个清楚。
那个鬼男孩，正是艾德里安幼年时最好玩伴，阿方索。
他们两个差不多是在同样年龄被教会收留，但阿方索却没有艾德里安天生黑发黑眼好运气，在四岁时就惨遭多明戈杀害，甚至无法在座堂和修道院中找到他小小尸骸。
但艾德里安看得见阿方索。
阿方索起初出现在艾德里安生活中每个角落。
艾德里安每次洗脸时候，都可以在洗脸盆里看到阿方索倒影，他走到修道院楼梯拐角处，也能在陷入黑暗拐角看见站着阿方索。
年幼艾德里安多次告诉别人阿方索出现踪迹，但除了教堂老守门人之外，没有人相信他。
他们不会相信，在克莱芒这片被光明神祝福土地上，还会有鬼魂存在。
甚至反而觉得艾德里安是在胡言乱语，还把艾德里安丢进过黑色大理石凯尔受洗池，想要驱除他身上邪祟。
久而久之，艾德里安也就不再向别人诉说他看得见阿方索这件事。
阿方索虽然看起来吓人，但艾德里安知道，这就是他玩伴，无论是生是死，阿方索都是他朋友。
他亲近阿方索，在多明戈还没针对他之前，还常常向阿方索分食圣饼。
但艾德里安会长大，阿方索却永远不会再长大了。
当艾德里安渐渐成年，阿方索便开始趴在艾德里安背上，与艾德里安同进同出，也是艾德里安在被所有人孤立岁月里，唯一慰藉。
两个男孩一生一死，一大一小，双生却一体，他们对这片神圣土地恨意，终有一日，将会毁灭所有人。
宁有时低下头，看着他鼓起如同一个倒扣陶瓷锅肚子，慢慢地抚摸着这个魔胎。
——阿方索，你复仇，很快就能实现。
他们把宁有时带进显灵房，其实更类似于一种变相软禁。
尽管房中陈设奢靡，吃穿用度无一不昂贵侈丽，他甚至有能够每日洗浴特权，但显灵房大门，从未对他开启。
连多明戈都未曾露过面，整个教区都在一心一意地等待着教宗与皇帝莅临。
不过宁有时并不无聊。
他没事儿就在房间里埋头看绿江不能直接描写小说，把系统当成谷狗浏览器，分分钟连接到精彩纷呈鲜花市老家，畅享自由阅读世界。
被摧残心灵系统险些把程序跑到栈溢出，悲愤交加地说：“我是一个高智能AI！！不是你黄/色浏览器！！”
宁有时正看到兴头上，忙不迭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崽，快帮我点下一章。”
系统：“……%?*（@！！！！”
宁有时突然惊呼：“啊！”
系统刚强忍悲痛地点了下一章，听见他惊呼，立刻关心道：“怎么了？孩子踹你了吗？”
“没，孩子很听话，”宁有时浏览阅读界面，眼睑下方浮现出一层淡淡粉红，整个脸都熏成了水蜜桃，“只是这一章……嘤，迟钝豪门傻子少爷攻和他娇妻继母受，我好喜欢。”
系统：？？？？
它很难受哇，“汪”一声就哭了出来：“要不是、要不是直播间观众看不见你在干什么，我们直播间肯定早就被封了！”
宁有时刷刷地翻阅页面，换了个手支着下巴：“只要我能被观众看到动作不触发网审机制，直播间就不会被封，我们在干什么只有你知我知，你急什么，小笨蛋。”
他说这话时语调缱绻，姿态慵懒闲适，侧卧在软垫上，只有肚子凸如小山，完全像是一个等待着丈夫归来小孕母，叫剧本外直播间观众，一个个看得口干舌燥。
弹幕疯狂刷屏，全是一片舌头狂甩。
系统：……
为什么它宿主，总会在这种奇奇怪怪地方，格外智慧！！
宁有时翻阅半天精美文字，看得有些腻了，便关闭页面，轻声叹了口气。
“怎么办，统崽，”他摸着肚子，“有点想笨蛋男人了。”
他眼帘微垂。
——他是真有些忘不掉那个能与他势均力敌，差点将他一军笨蛋男人。
他那时还真没想到，终日打雁，有朝一日，会被雁啄了眼。
男人一声不响，就抢在他拼完整支枪前，把枪管按在了他额头。
这只不吭声狗，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要不是那一把他运气好，或许赢人不会是他。
——嘻嘻。真刺激。
差点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不知道这个剧本，他又会遇上怎样玩家？
……
第二天申初经时分，神圣罗马帝国之主教、光明神在人间之代言人、安纳卡托总主教与牧羊人，教皇康斯坦丁三世，终于来到了克莱芒。
从台伯教区入口道路直至克莱芒，沿路撒遍鲜花与香料，由一百二十名教廷执事组成队伍如繁星般拱卫着教皇车马，教区里所有子民都在路边向教皇匍匐祈祷，高呼“PAPA”。
穿着白色主祭长袍教宗头戴三重冠冕，十字褡上满绣金纹与彩宝，从巴洛克式马车中走下，踩着仆从背，踏进克莱芒大门。
多明戈跪拜迎接教宗，唱诗班唱响《天国之秋》，圣殿雄音壮丽恢宏。
白衣教皇长袍垂落在通向三重窗光洁地砖之上。
——三个纯金王冠嵌套而成先知三重冠冕下，露出一双黑如浓墨眼睛。
“奥古斯都还没有来？”
教皇声音犹如威严光明神谕，在整座圣殿之中回响。
多明戈大气也不敢出，膝行上前：“PAPA，伟大奥古斯都陛下车马已经临近台伯，陛下即将到来。”
教皇康斯坦丁却连一丝目光都没有给予他。
只是看着三重窗下光明神雕像，眼眸沉如黑海。
“PAPA……臣下还有一件事想要上禀。”多明戈犹豫再三，还是说道。
“何事？”
教皇终于将眼神，落在了这个牧羊人身上。
“前日，在此处圣殿，本座堂众人，目睹了一起光明神神迹……有位无玷之人，在圣殿之上感灵受孕。”
多明戈说罢，往后朝鲁索看了一眼，鲁索立刻低下头，压着嗓子，吩咐身后执事们，将早已穿戴好圣子抬入圣殿。
宁有时身披锦袍，头戴金丝弯成半圆形冠冕，仿佛在脑后映出一圈神光，坐在四人肩抬软轿之上，捧着凸起腹部，自黑暗中缓缓走入烛光盛大殿堂。
在无数垂落水晶灯展折射出彩虹辉光中，无玷圣子高坐轿上，黑色鸦羽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轻抬眼皮，看向光明神在人间代言人。
在这一瞬间。
教皇无声地，将这个锦衣华服中美少年，细细打量。
他看着美少年隆起腹部，神情依旧庄严凛然，如同垂怜世人光明神本身。
“神迹。”
教皇只扫过宁有时腹部一眼，便开口说道。
他句式短促，但教皇本尊威信，却已足够叫人信服。
“……光明神羔羊，怀上了神子嗣。”
教皇向宁有时一步步走近，带着金色圣戒宽大手掌，从软轿上抱起宁有时，两只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托进怀中。
“你是无玷圣子，将会诞下拯救世人弥赛亚。”
教皇垂眸看着宁有时颤抖眼睫，目光流连地从他面庞，一路滑入被法衣包裹白皙脖颈。
他托着怀胎圣子，在身后奥古斯都一世人马进入圣殿声响中，低声向他布施：“从今日起，你就是本都圣子。现在，由你来替高傲奥古斯都，告解他对光明神不肖。”
在他们身后——
一往无阻大征服者、神圣罗马帝国最高统治者，罗马皇帝奥古斯都一世，在圣殿一片兵荒马乱中，走向教皇与圣子。
黑发蓝眼、披挂铠甲与红色披风罗马皇帝，目视着白衣主教，将腰侧佩剑一点点推入。
白衣主教转过身，朝罗马皇帝道：“奥古斯都，你来晚了。”
而他怀中……
受孕圣子颤抖垂泪，两条悬空光洁小腿不住发抖，唯有腹部隆起圣胎，沐浴在银辉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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