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复始9_特殊案件调查组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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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复始9

  步欢和韩彬要去见的是车鉴等人的“同性好友”,恰逢工作日,两人便直接去那些人上班的地方去堵人。

  对于目标们来说,这着实是件让人郁闷的事。

  “警官,你们之前已经找我谈过话了,怎么又来了?”

  “因为觉得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你看这样……能不能下班再说,我这边现在有工作。”

  步欢笑道:“不行,我也是在做我的工作,你配合的话,我们就可以早点结束。否则,我们就慢慢来,慢工出细活,别着急。”

  “……但我说了我和车鉴只是认识。”

  “以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不只是这样。”

  “但……”

  “妨碍办案是要负法律负责的,所以请你一定要认真对待我们的问题。”

  “……”

  在忙碌了两三天后,步欢和韩彬找到了几位愿意承认和车鉴等人发生过关系的人。

  先说于希言,他不玩,但他在同性恋圈子里很受欢迎,因为他出手大方,当然,肯定也和长相有关系,他长得还可以,打扮一下又能增色两分,还是比较吸引人的。

  他和一些人约过,近一年来约得比较多,大概是温止波死后,他压力太大,需要释放。不过他只约不谈感情,如果有人想和他谈,他会坦然告之对方他有男友,所以并没有搞出什么不愉快的感情纠葛。

  查完他的感情,又让游铎帮忙查了一下他的经济状况,没发现严重的经济纠纷。

  也就是说,于希言这人除了在性上面泛滥一些之外,基本没什么问题。无论是他杀人,还是别人陷害他,按道理都不应该发生。

  步欢他们也向圈内人打听了一下高亘和温止波。

  基本没人认识温止波——除了一个人,但他是因为工作原因才认识温止波的,与性向无关。

  见过高亘的人多一点,不过也不是因为性向,而是因为高亘从事媒体工作,举办同性恋公益活动时,他一般都会在场,负责一些媒体宣传方面的事务。

  公益活动的场合也少不了章悦文,而且大多数人都认识他,不是因为他的性向,也不是因为他是于希言的男友,而是他长期帮同性恋群体提供免费法律援助。在众人心中,他是个好人。

  与同性恋群体近距离接触过后,步欢和韩彬开始缩小范围,瞄准下一个目标:同性恋群体。

  车鉴和章悦文是性.伙伴,他们的共同爱好是。

  从受害人的死状来看,或许也与有关。

  所以,是重点调查目标。

  花海的同性恋圈子不大,且联系紧密,摸着一根丝就能抽出一整张网,只要找到一个认识车鉴的人,基本就能把他的“顾客名单”列个大概。

  车鉴在他们那个群体中人气很高,他有钱有势、长相可以、能力也强,是很多人仰视的对象。

  基本上圈内人都倾向于认为他不需要去强迫别人,杀人更是没必要。

  ——至少上个案件发生时,大家是这么认为的。

  步欢和韩彬向大家展示了高亘和温止波的照片,大家都摇头,没和这两人玩过。

  有人提醒他们:是同性恋吗?异性恋是不会和我们一块的。

  异性恋的爱好者,只会和异性一起玩。

  关于“针刺”,某位和车鉴约过的男士说这事得看人,有些M喜欢,有些不喜欢,按他们圈子的规矩,M愿意,S才能那么干。这是成年人的游戏,讲究你情我愿。要是有人乱来,那他是在坏自己的口碑——当然,行行都有人渣。

  这位男士说自己不喜欢针刺,所以和车鉴约时,没试过这种玩法,不知道车鉴是否擅长。

  向他打听章悦文时,他说车鉴和章悦文是“长期调”,两人保持长期关系,而且是走心的那种。具体走的什么样的心?友情、爱情或亲情?他就不清楚了。

  车鉴原本就承认了他不局限于章悦文一个人,所以能找到那些他调.教过的M并不意外。

  令人意外的是,有个S承认自己和章悦文约过。

  章悦文有男友,也有固定的S,本来以为这就是他的生活,但事实证明,是大家缺乏想象力,他的生活还可以更精彩一点。

  不过,这个S说章悦文不喜欢针刺,至少和他约时,没有尝试这种方式。

  因为步欢他们带回来的信息,程锦和杨思觅又去见了一次章悦文。

  这次他们谁都没戴眼镜。

  不过章悦文明显还是对杨思觅很感兴趣,他很露骨地盯着杨思觅看——也可能是程锦戴了副隐形的有色眼镜。

  杨思觅轻蔑地扫了章悦文一眼,冷冷地命令:“不准看我。”

  他在控制章悦文,而章悦文的反应很强烈,他猛地垂下了头,脸涨得通红,同时焦躁地在座位上扭动,仿佛屁股下有钉子。

  程锦怀疑换个场合他会直接趴到杨思觅脚边去。真是让人闹心。

  “除了车鉴,你还和别的S发生过关系?”程锦收敛情绪,开始提问。

  章悦文不吱声。

  杨思觅道:“回答问题。”

  “我,能抬头吗?”章悦文问。

  “不行。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或许会同意。”杨思觅道,“注意,跟我说话要加上‘请’字,我喜欢有礼貌的小狗。”

  “是。”章悦文急促地呼吸着,同时颤着声音道,“请问。”

  他应该是被杨思觅训得兴奋了,程锦心情复杂,觉得这事很操蛋,他有种拂袖而去的冲动,当然,他没动,只是声音稳定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章悦文迟疑不语,大概是在等杨思觅的命令。杨思觅轻哼了一声。章悦文赶忙道:“是,除了车鉴,我也接触过其他人,因为想尝试一些新鲜玩法。”

  杨思觅“嗯”了一声。

  章悦文像受到激励般地,赶紧又道:“都是短期的接触,觉得不合适,就没有再去找他们。”

  “有和他们发生什么矛盾吗?”

  “没有,这是两相情愿的事。”

  “你接受针刺这种方式吗?”

  “不。”

  杨思觅道:“不喜欢?尝试过吗?”

  “……试过。不喜欢。”

  “和车鉴一起尝试的?”

  “……”章悦文在抵抗杨思觅对他的控制。

  杨思觅站起来,走到章悦文身边,手撑在章悦文面前的桌面上,微弯下腰,逼近章悦文,“嗯?”

  “我……”章悦文垂着头,看着杨思觅白皙修长的手指,想象它握着鞭子时的样子。

  杨思觅配合他的想象,握拢手指,轻敲了下桌面。

  章悦文像是看到了杨思觅正拿着鞭子打量自己,似乎马上就要挥鞭抽他,他已经想象出那种美妙的爽痛感了,在拘留所里素了这么多天,他十分想念那种滋味,快想疯了。

  他浑身颤抖,头昏脑胀,只好讨好取悦眼前这个能给他快乐的人,“我和车鉴,一起尝试过,但不喜欢,我不喜欢那种尖锐的痛感。”

  那么,高亘和温止波尸体上的针孔似乎可以多一种解释了。章悦文这差不多算是卖了他自己也卖了车鉴。难怪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杨思觅得到答案后冷淡地从章悦文身边走开了。

  章悦文失落地揪紧了手指,小心翼翼地道:“请问,我可以抬头吗?”

  程锦额上青筋乱跳,他闭了下眼,默默地深吸了口气。

  杨思觅看着程锦,同时嘴上拒绝章悦文,“不可以。”

  章悦文既失望又满足,被.操控被拒绝,能使他感到精神欢愉。

  杨思觅靠到程锦身边,手放到他肩膀上,程锦避了一下,杨思觅放在程锦肩上的手反射性地收紧……

  肩膀一阵剧痛,程锦感觉大概快骨裂了,他咬紧牙关,抬起尚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拍了拍杨思觅的手,杨思觅放松了下来,反握住程锦的手。

  程锦拉他坐下,两人的手一直在桌面下交握着。

  程锦看着仍然老实地垂着头的章悦文,“你是怎么定义你和于希言以及车鉴的关系的?”

  “男友和朋友。”

  “爱情与友情?”

  “对。”

  “其他S对你来说是什么?”

  “玩伴,有性吸引力的玩伴。”

  ……

  程锦把上次想问而没能问成的问题都问了一遍,然后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他站起来,拉着杨思觅离开审讯室。

  听到脚步声,章悦文蓦然抬头。

  杨思觅在门口回头,“不乖的小狗。”他松开撑着门的手,门自动关闭了。

  章悦文无助地望着审讯室的门,哭了。

  程锦从外面的监控屏幕上看到了章悦文在哭,“他怎么了?”

  旁边的刑警看看他又看看杨思觅,“……不清楚。”

  杨思觅道:“不用管,就这种程度的,他不会坏掉。”

  程锦皱眉,拉杨思觅去偏僻处,“这种程度的什么?”

  杨思觅道:“心理控制。”

  坏掉自然是指玩坏了。

  “……”程锦看着杨思觅,“别再这么干。”

  “哦。”

  “我不喜欢那样。唉,你刚才那样,让我觉得不舒服。”程锦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种心情,大概是既恼火到想吐血又尴尬到不忍直视。

  杨思觅道:“我以为你什么都能接受。”

  程锦一愣,然后笑了,“你故意的?”

  杨思觅不看他,像是在闹脾气,又像是在表达“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无辜。

  程锦边想边道:“‘接受’这个词不是很准确,应该说是‘理解’,好听点可以说是‘包容’。人类社会中有很多小众群体,大家有不同的需求,我觉得都可以理解,但这不代表我真的感兴趣。我的想法是,只要他们不犯罪,那大家就安静地当平行线,互相尊重,但不要有交集。”

  如果他有车鉴、章悦文这样的朋友,他会尊重朋友的小众爱好,但是他不想了解具体细节,更没兴趣近距离旁观——章悦文刚才那种情态出现在他任何一个朋友身上他都会隔应得慌。

  总之,朋友么,“求同存异”就好,不必什么都玩到一块,也不必彻底敞开心门。

  杨思觅道:“如果我感兴趣,想试试呢?”

  “……”程锦揽住杨思觅,手上使了五六成劲,“只可以在家和我试,除此之处,都不可以。明白吗?”应该说得够清楚了,没有漏洞。

  杨思觅道:“所以,你还是能接受,我没有用错词。”

  程锦,“……”大意了,还是掉坑里了。

  “我不生气了。”杨思觅凑近程锦,嘴唇在他脸上蹭了蹭。

  ……有点意外。程锦板着脸道:“但我生气了。”

  杨思觅便用力地在他脸上亲了下,都亲出响声了。

  程锦失笑。

  他稍微想了下,觉得应该是他的“纵容”起作用了。

  其实不全是。他的纵容只起了一半作用,另一半要归功于他的排他性。

  ……

  在步欢、韩彬调查车鉴等人时,程锦和杨思觅也在忙,他们去见了温止波的妻子。

  她叫彭菲,仍住她和温止波结婚时买下的那套房子里,一个人独居,她和温止波还没来得及要小孩。

  她不是位精致的女士,虽然程锦他们上门前先打电话跟她联系过,但她并没有为了见客而化妆,不过她看起来气色不错,穿着一身运动装,头发扎成马尾,额头上有细小汗珠,脸颊红润,唇边带笑,整个人洋溢着一种生机勃勃的美。

  “你们好,随便坐吧,我也刚进门,稍等,我去洗个脸。”彭菲放程锦和杨思觅进门后,便走进了卫生间。

  程锦看看了四周,这个家布置得不错,干净整齐,而且很温馨,桌上、柜子上、墙上零散地点缀着许多小盆的绿植,它们长势很好,有点物似主人形的味道。

  过了会儿,彭菲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程锦和杨思觅还站着,赶紧请他们坐下,又给他们倒水。

  程锦忙道:“不用倒水,你别忙了。”

  彭菲还是倒了两杯水过来,用的不是一次性纸杯,而是晶亮的玻璃杯。

  大家在沙发上坐下。

  程锦说起来意,“就像电话里说的那样,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温先生那个案子的情况。”

  彭菲点头,“我知道的也不多。”

  她把她所知道的那部分情况讲了出来。她是知道得不多——没有公安局掌握的线索多。

  “当时,我就感觉他们处处可疑,但最后法院判了无罪,有什么办法呢……不过事实证明还是法院错了,放过了恶人,这才让他们有机会再次杀人。”

  车鉴等三人的事在网上被传得沸沸扬扬,大多数人都认为是警察无能,上次没逮住这几个家伙,这才让他们又杀了第二个人。

  程锦道:“当时,你和车鉴等人和解了,对吧?”

  彭菲点头,“大家都劝我和解了算了,他们都被判无罪了,接收钱总比人财两空来得好……”

  她看了看四周,神色清冷,双眼无神,恍若游魂,“当时,这房子还在还房贷,后来就用他们给的钱一次性还清了。还完了还剩不少,省着点花,我下半辈子可以不用工作了。”她这是在往自己身上插刀。

  程锦放缓声音,“你……节哀。”

  彭菲低下头,呜咽道:“这是止波的卖命钱。”

  “那你为什么要收?”杨思觅道。

  程锦把手按到杨思觅手臂上,让他别再说了。

  彭菲沉默了许久,道:“他不在了,但我还得活下去。”

  ……

  离开彭菲家后,程锦问杨思觅:“她怎样?”

  杨思觅道:“你怀疑她?”

  “不是,我是觉得她的心理状态有问题。”

  彭菲表面看起来很乐观很积极,好像已经走出阴影,重新开始新生活了,但其实并没有,她依然深陷在过往中,无法释怀。不过,等案子查清楚之后,她应该就能放下了。

  杨思觅道:“她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

  “哦?”

  “回去告诉你。”

  “为什么要回去才能说?”程锦勾住杨思觅的脖子,凑近他耳边,“现在告诉我吧,我现在就想知道……”

  杨思觅无动于衷,他在享受程锦这种“亲近”。

  之所以要回去看说,是因为杨思觅要先找资料,他在网上折腾了小半天后,叫程锦:“来看这个。”

  那是个极限运动的视频,一个姑娘速度极快地在各种建筑以及设施间跑跳穿行,看得人心惊肉跳,生怕她脚下一个不稳踩空了。

  程锦道:“这是什么?”

  “今天我们去见的那女人。”

  彭菲?“你确定?”

  视频中,那姑娘没露脸,看不到长什么样。

  杨思觅道:“就是她,我查过。”他以前看到这视频时,一时兴起,就去查了下视频中的人是谁。

  “……”

  没想到温止波居然有个玩极限运动的老婆。

  程锦道:“这案子好像在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他立刻让人去查彭菲,重点调查她在这次案子发生前的行踪。

  ……

  叶莱和游铎负责的是高亘那边的调查。

  他们联系了高亘的女友卢紫烟,表示想和她聊聊。

  卢紫烟答应了,不过她说想约在外面聊,她不想再来公安局,之前来来回回跑过很多次,已经厌烦了。

  叶莱私下和游铎说:“这算不算是‘久病床前无孝子’?”

  游铎想了想,“算吧。”

  卢紫烟约他们到一家书吧见面,店里人不多,都在安静地看书,包括卢紫烟本人。

  叶莱心道,他们在这种地方聊天不合适吧?

  卢紫烟看到叶莱他们后,走过来领他们到室外阳伞下的座位上坐,“就在这吧,行吗?”

  “行的。”室外聊天不会打扰到别人,挺好。

  卢紫烟从随身小包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我可以抽烟吗?”

  叶莱点头,“抽吧。”

  卢紫烟点了支烟,含在红唇间,含糊地说:“我们以前说过将来也要开一家这种店。”她说的是他和高亘。他们已经没有将来了。

  “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卢紫烟吐了口烟,烟雾随即被风吹散,什么也不剩。

  叶莱打开录音笔,先问了一下高亘的基本情况。

  卢紫烟都如实回答了。

  慢慢的,问题升级,“他和章悦文是好朋友?”

  “还行。我就直说吧,其实是发展人脉。”章悦文是那种生来就比大多数人站得高的人,很多人都想和他混熟。

  “那天,你怎么没去章悦文家作客?”

  “本来是要去,但我出车祸了。”卢紫烟开车回家时,被人撞上了,车祸不严重,但对方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耽误了时间,所以她没赶上那次聚会。

  “他晚上怎么会留宿在那儿?”

  “他喝醉了。谁知道会出事,要知道会那样,他爬也会爬回来。我本来可以去接他,但不是车祸了吗,车被送去修了。”卢紫烟愤恨地抽了口烟,“我有时候觉得是老天爷不想给我们活路。”

  “……”

  “我没事,继续继续。”

  “冒昧问下,你们对有什么想法?”

  “你说什么东西?”卢紫烟疑惑。

  游铎解释了一下。

  搞清楚问题后,卢紫烟道:“我们不玩那个,为什么问这个?之前有警察问我,高亘有没有可能是同性恋……所以那些混蛋不但搞同性恋,还玩?他们都对高亘做什么了?!”她脸色铁青,浑身颤抖,“他们不得好死!”

  ……

  晚些时候,程锦听完录音后道:“去查一下那次车祸。”

  “那天卢紫烟被撞的事?”游铎问。

  “对。”

  叶莱疑惑,“老大,你觉得有问题?”

  程锦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我疑心病重。”

  那次车祸在交警那边有记录,就是个普通的小车祸,但撞卢紫烟那人有犯罪记录,曾因为打架斗殴进过监狱,不过刑期不长,关了几个月便被放出来了,目前这人还没有犯过大罪。

  把这人找来问话。开始他还嘴硬:“是我撞的又怎么了,不是赔钱了吗?”

  后来,听说这事可能和杀人案有关后,他就软了,“不关我的事,我只撞了她的车,我撞得很小心,绝对不会出事……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他是在网上接了个单子,对方让他在固定时间去撞卢紫烟的车,并且拖住她,别让她离开。

  小安在网上找到了那个匿名的“任务单”,不过追踪不到是谁发的。

  “这是什么鬼发展?”步欢道,“有人预谋想要高亘的命?”

  叶莱点头,“似乎是这样。”

  公安局这边更加惊讶,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突然来了个这种线索。

  魏婕魏副局长对程锦道:“我们以为只是单纯的杀人案,所以一直往这个方向查,没想到是走错了路。还好你们过来了。”

  要不这案子怕是又要和去年一样,最后不了了之。

  程锦在心中叹气,现在这样也是迷雾重重,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对了路,但也没办法,只能摸黑走了。

  ……

  关于丽水花园的监控问题,小安一直在盯着。

  她从保安团队查起,想看看其中是否有表现异常的人。查下来发现:

  一、保安部门最近没有人员流动——既然没人“潜逃”,那应该是大家都问心无愧。不过也可能是那人是个傻大胆。

  二、保安们工作时都很程式化,他们按固定路线巡逻,没人特地观察摄像头的死角问题——主要是他们没意识到监控有漏洞,因为不仔细研究监控视频很难看出问题。

  然后,她又去查了清洁工、园丁等小区工作人员,但也没发现问题。

  不过最后还是被她发现了点东西,她看监控时看到小区里有人在偷偷摸摸地玩无人机航拍,那架无人机在车鉴等人报警的那个清晨路过了他们家那片区域,很可能拍到了什么。

  公安局的刑警们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无人机的主人——是隔壁普通小区的一个普通宅男。

  那天,无人机确实拍到了一些东西。宅男看到后,被吓坏了,那之后再没敢继续他的偷拍……不,航拍事业。

  录像很短,只有十来秒的长度。无人机的主人说,他发现不对就赶紧把无人机撤走了。

  录像中,车鉴等三人正在清理犯罪现场,客厅地上有大片的血迹,三人正在拼命擦拭,他们边劳动边在争吵着什么,他们身后有一排沙发,高亘的尸体正裸躺在上面。

  “操!果然是他们!”步欢嚷道。

  韩彬道:“死者的衣服是他们帮忙穿上的。”

  “你们看桌上。”游铎重新播放录像,并在某个位置按下了暂停,然后放大了沙发前面的矮桌。

  桌面上有东西,两支针管,还有一个性玩具。

  一个刑警道:“这些东西,我们过去时没有看到。”

  “肯定被他们处理掉了。”叶莱道。

  游铎指着那个性玩具说:“这个还在,就在三楼的那个房间的柜子里。”这东西应该是车鉴或章悦文的收藏品之一。

  韩彬道:“可能已经清洗过了。”

  “这玩意儿是用来……?”步欢瞪着那根粗大的东西,一脸眼瞎的表情。

  小安看看他,“你装纯。”

  步欢,“……”

  “高亘可能不是和人发生了性关系,而是被这东西捅了。”韩彬道。

  步欢摆手:你们别管我。他当然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只是很震惊罢了。

  程锦道:“无人机没有被别墅监控拍到?”

  “没有,它正巧停在阳台边上的那个窗户边,而且是从空中降到了那个位置的,完美避开了监控。”小安说。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有人感叹。

  “只是巧合?”程锦有点犹疑。

  阳台上的摄像头是坏的,而无人机就恰好走那过。

  “无人机的主人我们带回来了,你要见见吗?”一个刑警说。

  “见。”

  无人机的主人是个有点胖的宅男,胆子不大,程锦一问,他就什么说了。

  他说,那天他其实不是一个人在家,还有个朋友在他家玩,是那个朋友操控的无人机。

  那个朋友是他在无人机协会认识的,两人聊得来,就成朋友了。

  无人机协会,程锦心想,又是一个小众群体。

  程锦让刑警队的人去联系宅男的那位朋友——宅男提供了联系方式。

  但很意外,竟然联系不上那人,电话打不通,去无人机协会那边找人也没找到,因为他提供的地址是错的。

  “这人到底是谁?”大家都很震惊。

  这案子的水好像越来越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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