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景昭的阿灰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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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景昭的阿灰

  第一百七十章景昭的阿灰

  “你放弃吧,采石场守卫严格,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还想进去救人呢。”平喜站在树下,抬着头吃力地喊,“要我说,你们不是赫连家的人吗,还不如让赫连君亲自跟雍门君说说呢……”

  景昭站在树梢上,一直眺望着远处,对平喜的话置若罔闻。

  哪怕不善计谋、不懂各家之间平衡之道,景昭也知道这件事决不可能让赫连恒去低头讨要——要真被雍门氏知道,赫连恒身边的爱宠现下在自家手里攥着,不趁机从赫连手里弄点大好处,他们才不会松手。

  可他们已经在采石场外,转来转去地待了几日,景昭也没能找到一点缺口。

  首先,他进不去;其次,进去了他们也出不来。

  采石场每日会运送开采出来的石料,去另一边宫殿的修缮地。可那些运送的牛车回去采石场时都是空的,哪怕一天八次地往返,也难带人进去。而采石场周围,还有雍门军的队伍,五百人左右,每日轮流值守,没有一丝空档。

  五百人不算什么,景昭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几万人的交战他都参与其中,五百人太不够看了。

  可五百人对他一人,就很有什么了。

  “要不然干脆,你也在背后烫个罪人印,我把你卖进去算了。”平喜又说,“哎,真进不去,你想救人我能理解,但光是在这外面转也不是回事啊。……虽说我倒是挺乐意跟在外面晃的。”

  ——景昭虽然没钱,但景昭会打猎;这几日平喜工不必做、钱不必花,每天都有新鲜的野鸡烤着吃。

  只是平喜越看景昭,越觉得没希望,反倒诡异地生出些同情来了。

  景昭不回话,他接着说:“如若不然,你回去搬救兵,带几百个人,我还能告诉你怎么绕进乌城呢。”

  景昭倏地垂头,看向他:“此话当真?”

  “啊、啊?”平喜被他突然的回应吓到,心下一惊,怯懦地说,“倒真是有……城北和外面两个镇子的中间,有片山谷,叫死亡谷……那里都没有人驻守的。”

  他话音未落,景昭便从树上轻巧地跳下来:“你详细说说。”

  “……那地方很吓人,一般人都不敢去的。”平喜道,“小时候我不小心闯进去了,是我爹把我救回来的。不管什么野兽,就是老虎进去也会死。”

  “……为什么?”

  “是瘴气,我爹跟我说,就是死亡谷里有个洞,洞里往外冒瘴气呢,进入那一片野兽就被毒死了。”

  “那人怎么过得去?”

  景昭满眼的求知,盯着他的双眼都好似在发光。他虽然和景昭才相识不久,可却有些怕景昭——平喜见多了坑蒙拐骗,见多了鄙夷嫌恶,唯独没怎么见过像景昭这样的目光。

  他的眼神好似光,不见一丝恶,看什么都是直的,毫不避讳,仿佛这人的心里就不存在阴暗一隅和腌臜事。

  平喜被他盯得发怵,扭头看向别处,道:“我爹会做个玩意儿,带着那玩意儿就不会中毒了。”

  “那你爹在哪儿?”景昭继续问,“我都没听你提过你爹。”

  平喜道:“在采石场里,如今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你不是说采石场只要人做工,不会杀人吗?”

  “那不被杀,说不定累死呢?去年采石场还出过大事,好像是窑洞坍塌了,死了不少人。”平喜说,“谁知道他死没死呢。”

  “我听你的意思,好像你爹死了你也无所谓?”

  “不是无所谓……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哎……”

  平喜在原地踏了几步,用脚尖踢路边的石子,好似很难开口,又好似是不愿意回忆:“……八年前他就被抓进去了,采石场刚设立的时候,抓了很多贱籍,只要过了十二岁,都抓进去做工了。我爹被人抓走的时候,就跟我说‘你就当没爹了,自个儿好好活’……”

  “我知道了,那这样,我想明白了。”景昭说着,突然拽住他的手,拉着他往林子深处走。

  平喜不明所以,晕乎乎地就进了林子,好半晌才停下:“你想明白什么了啊你……”

  “你爹会做,那就说明,有法子能过那个死亡谷,从那里进来,雍门军就发现不了,是不是?”

  “是吧……我也不知道。”

  景昭没再说话,而是从袖管里拿出了枚很小的骨笛,对着阴沉的天吹了吹。那笛声就如鸟鸣,嘹亮极了;不过片刻,便有只灰色的鸟朝他们飞来。那鸟尖尖的喙和锐利的爪,看得平喜害怕,下意识地往景昭身后藏。

  谁知灰鸟在空中盘旋几圈后,竟还是往景昭身上撞来。“哎这什么这什么!……”

  “这是我养的,”景昭道,“不用怕。”

  那鸟一看便是猛禽,平喜吓得闭上眼;等他再睁眼,那猛禽已经收了翅膀,站在了景昭的胳膊上。

  “……”平喜退后几步,拉开距离,“这,这鸟好凶的,你怎么敢养啊……”

  “就是凶才好,这是灰背隼,”景昭道,“但我还没驯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他一边说,一边撕了块衣料下来,蹲身平铺在地面。那隼也很是配合,见景昭身上不好站,便扑腾两下立上了一旁的树梢,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景昭。

  这是在枞坂时,江意无意间逮住的一只幼鸟;这鸟性子好,乖巧,但却不适合江意,江意便给了景昭,算作收徒了。

  近距离报个信,打打猎,它是够了;但长距离送信,灰背隼还不如鸽子。

  现下景昭也只能试试,总比干看着采石场什么都做不了好。

  平喜不知是什么情况,就见景昭咬破了食指,在布上飞快地写了些字;他是怕猛禽,但又架不住好奇,凑近了一看——景昭歪歪扭扭不知写了什么,他不认识几个字,就能认得出一个“乌”。转眼景昭便写完了,布条绑上了灰背隼的脚,他用手托着隼,小声念叨了几句:“一定要成啊阿灰,把信送到江副统领手里就好……起!”

  借着景昭托举的力,灰背隼倏地起飞,直冲云霄,转瞬便在茂密的林间失去了踪迹。

  “你爹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景昭问道。

  “记不得了,就记得我爹这里,”平喜指了指自己右耳后面,“有颗黑痣。”

  “行,这个给你。”景昭点头,随即将自己的佩刀丢进了平喜手里,“若是有人闯进乌城了,你拿这把刀,说认得我,他们应该不会伤你……吧。”

  “‘吧’?!”

  “不会不会,赫连军从不滥杀无辜……”景昭道,“你把我卖进采石场吧。”

  ——

  当真打起精神,一门心思想离开,这采石场也不是固若金汤,到底还是有门路可以出去的。例如买通每日出货的人,能混在石料里面,自然能跟着牛车轻松离开;但就如三一那个老东西所说的,管出货的就是姓孙的色鬼,在手头既无钱财,也不愿意出卖色相的情势下,孙管事是不可能放人出去的。

  还有个法子,就是在这儿做工做得好,跟管事们关系打点好了,能被安排去送石料,便有机会出去。虽然不可能卸了手铐脚铐,但只要能出去,宗锦自有办法能逃。

  因小石头那半块馒头,他彻底恢复了斗志,第二天一个人采集的石料比两个人还多,领饭时拿了好几个素包子,三碗米汤,大口大口吃了个饱。小石头他们算是彻底适应了采石场的生活,每日除了吃喝睡觉做工,还能腾出半个时辰来,闲聊几句,玩玩骰子。只是赌,也只能赌赌馒头,赌赌第二天的工,比如输了三块石料,就是要替对方搬三块,算进对方的工里。

  宗锦对赌不感兴趣,小石头还小,那些人也不带他玩,每日那半个时辰,小石头就去另一个管事,刘管事的屋里,帮着打扫,烧水砍柴,样样都给做。

  “他真的会给你递信出去?”宗锦见小石头那副勤恳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小石头一边替刘管事掸被褥,一边点头:“会的,我还收到过娘亲的回信呢。……你也多帮刘管事做做事,他人好,会帮忙的。”

  “能帮忙做什么。”

  “能帮你写信出去呀,”小石头说,“你家里人肯定很担心你在这里过的好不好的。”

  宗锦在心底嗤笑了一声——他亲弟弟要是知道他沦落至此,估计做梦都得笑出声来。

  家人,担心他的“家人”。

  若要说起来,便只有赫连恒了。

  可是他若要写信给赫连恒,让赫连恒来救他,这信断然送不出乌城。宗锦这么想着,站在刘管事的房门口,看小石头来来回回的忙着。

  忽地他背后冒出脚步声,紧跟着一句话:“你在这里做什么,谁准你在这里的?”

  宗锦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沧桑的中年男人,留着络腮胡子,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

  小石头连忙说:“刘管事,刘管事,他是新来的!”

  “石头啊。”络腮胡打量着宗锦,言辞不善道,“新来的在我这里做什么,快滚!”

  还不等宗锦说话,小石头先道:“我腿伤啦,这几天要他来帮忙,给刘管事打打水……”

  小石头说完,挤眉弄眼地暗示宗锦配合他。

  也许在世人眼里,小石头真是又善良又聪明;可在宗锦眼里,一个半大的孩子,这般会看人眼色,这般会讨好当权者,已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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