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芷原下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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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芷原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芷原(下)

  哪怕把他丢进地牢里上夹棍、鞭刑,甚至伤口上涂辣椒水,他都不会有半分的害怕。

  但被人扒光了衣裳,完全裸露在其他戏谑的审视中,接下来会被如何对待,宗锦完全可以想象。因而,恐惧像汹涌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扑向他。

  任凭他怎么挣扎,抓住他的手也不会松开半分。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你要对老子做什么!!……”

  平日里那些恶言恶语也突然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宗锦嘴里只剩下无力的话语在重复。

  可他这么一直动弹,初儿只觉得烦得很,一点也不方便行事。他“啧”了声,满脸烦躁地转身去橱柜里拿了个白色的小瓷瓶出来。

  “有些事,挣扎是无用的,那叫什么来着?命运?”初儿说着,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二话不说便拍进了宗锦嘴里。

  宗锦当然不从,死命想吐出来。

  但初儿应对这些事经验老道,扣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抬,手再顶顶舌根,便见宗锦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该死。

  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再无办法反抗,只能任由这些人摆布,宗锦生平第一次,感到绝望。

  ——赫连恒怎么还不来救他。

  ——赫连恒现在在哪里?

  ——赫连恒知不知道他马上就要被人……

  真正到了现在这般绝境,他脑子里竟全是赫连恒。哪怕他们没有十几年的交际,互相表明心意也不过一个月;可每次,几乎每次,在他陷入危难、陷入绝境时,出手相助的都是赫连恒。

  那男人仿佛有什么神力似的,总是会在危机时出现。

  “好啦,也不用再捉着他了,这药效来得很快的。”

  “还是抓着好,这家伙脾气大得很,方才还在久容的屋里闹腾了一阵。”护院如此道。

  “那就抓着呗,不要妨碍我的事便好。”

  正如初儿所言,药物进了他的身体里,不消片刻违和感便传来。那并不是什么让人昏厥过去的药,而是能让人手脚无力的药。他仍被两人架着,但腿已经开始发软,好像脚踝上、膝盖上,挂着千斤重的石头似的拖着他往下坠。

  初儿并未对他做什么,而是拿了好几件衫子出来,在他身上比了比,最后选中了件火红的衫子,随随便便地传到了他身上。

  该遮住的地方几乎都没遮住,但初儿好似觉得这样才对,又抬着他的脸,替他上妆。

  对方的手指抹上他的眼皮时,粘腻的触感叫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接着是艳红的口脂,被略略粗暴地涂上他的嘴唇。

  “怎么样,好看吧?”

  初儿终于停了手,转而拿了面镜子过来,摆在他面前。

  镜子里的人,眼尾被点上了和久容相似的红妆,艳红的嘴唇与他苍白的皮肤放在一起,处处都透着风尘的味道,令他作呕。

  “…………”宗锦吃力地张开嘴,“呸!……”

  一口唾沫吐在了镜子上。

  初儿嫌恶地皱眉:“脏不脏啊?真是的……带去栏子里,柳爷的意思应该是好好叫个价钱。……对了,柳爷给他取名字了么?”

  “没……”

  “那就叫,叫蝶儿好不好啊。”初儿一边说,一边抬手半掩面地笑起来,“就叫蝶儿了,去和柳爷说声,把他丢进栏子里,挂好牌。”

  ——

  宗锦这才知道,他和平喜进这条街时,那些或在二楼或在一楼、像牢笼似的朱红色栅栏是做什么用的——脂云楼的在一楼,一间一丈宽、半丈深的小隔间。背后的纸门上画着色彩艳丽的花,两旁的墙上也是,花与蝴蝶,简直要将整个地方都装点成光怪陆离的模样。

  宗锦就在角落里坐着,手足各有枷锁,带着沉沉锁链,让他绝无逃脱的可能。

  他倒觉得这些都多余,压根不用再锁着他——他一丝力气也没有,坐着都很勉强。

  他的发绳被解开,半长的头发垂在肩上,两鬓的头发都被汗水濡湿,紧贴着他的脸颊。

  他不敢往栅栏之外看。

  外面来来往往,在芷原里找乐子享眼福的男人们,正观赏着笼子里的他,目光里的欲望赤裸极了。他就像个什么珍奇动物,被关在笼子里,一举一动都尽收他人的眼底。

  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想杀了柳音,杀了平喜,杀了那些护院,杀了初儿,杀了这些在外面驻足,用下流的目光审视他的人……

  暴戾在宗锦胸口盘旋,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奋力将衣襟拉好,缩起来,将身体完全藏进那件红衣里,不让别人看到。

  忽地,外面传来一声略略耳熟的话语:“蝶儿?这不是宗锦么……”宗锦倏然抬起头,就看见平喜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戏谑地冲他笑。之前那身打满补丁的衣衫不见了,平喜现如今竟也能穿得规规整整——自不必说,是靠卖他得来的三十两换的。

  那栅栏外立了牌子,从里面看不见写了什么;但平喜看得到,他不仅看得到,还“好心”地念给宗锦听:“今夜拍卖,第一夜;十六岁,处子,蝶儿。……你真的十六岁?”

  宗锦费劲地抬眼,目光凌厉如箭矢,带着强烈的憎恨看向平喜:“……滚。”

  “我也不是来笑你的,我就是路过。”平喜双手抱胸,一脸余裕地站在笼子外道,“你这副打扮还真漂亮,叫人看了就觉得心痒痒。”

  “滚……”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啊,你以前还不是跟着大老爷,还不是做这档子事。”平喜又说,“现在不过是重新找个大老爷,你乖巧一点,凭着你这张脸,会有大老爷喜欢的,到时候好吃好喝都有啦。”

  听着这些侮辱,宗锦连反驳都说不出来。

  并非他词穷或认命,只是身体十足的懒怠,动弹一下都能让他激出一身汗。

  除了平喜之外,还有好几个一看就没钱的穷鬼,同样站在栅栏外看着,仿佛只看宗锦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都能发泄发泄积攒的欲。

  平喜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贴着朱红的栅栏,低声说:“你也别怪我。”

  “……杀了你……”宗锦虚弱道,“我会杀了你……”

  “那也要等你离得了脂云楼才行。”平喜说,“像我们这样的贱籍,出身起就定好了,这辈子只能当人下人,谁都可以来践踏一脚,想凭自己的本事过上好日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

  “你我就是在运河里清了百斤淤泥,到手的也就是几十个铜板。有能力?有力气?有本事?在贱籍两个字面前,都是空话。我也想吃顿肉啊,除了帮柳爷物色物色‘好货’,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平喜说得很轻松,但那份轻松也难以掩饰他的悲哀,“你只要认命,在脂云楼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若是生得你这张脸,我说不定也不用这么苦了。”

  “……滚,滚开……”

  “对不起。”平喜道,“我没有办法,你别怨恨我。”

  “……”

  “就是你怨恨我我也没办法,”平喜道,“我只是想过好日子,人想好好活,哪有什么错……”

  贱籍,贱籍,翻来覆去就是贱籍这两个字。

  他到今时今日才知道贱籍这两个字的分量。因为是贱籍,所以张开腿做皮肉生意反倒会被认为是好出路;因为是贱籍,所以在运河里泡得手脚都起皱也只能拿二十个铜板;因为是贱籍,所以被人打扮成货品丢在这里供男人欣赏,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贱籍生来就是奴隶。

  只能说他运气不好,借尸还魂后竟成了个贱籍。

  人能和天斗吗,他还有挣扎的必要吗?

  要不然算了吧。

  他一个人,斗也是斗不过的。

  什么报仇,什么杀了这些人泄愤……他其实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身一人,就连自己的安全都保护不了。还说什么要谋夺天下,褪去了“尉迟岚”的光芒,失去了追随他身后那些将士,他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倌。是了,最开始赫连家的管事也说他是小倌。

  现在只不过是从轲州的小倌,变成了乌城的小倌,有何区别?

  还挣扎什么……

  “宗锦。”

  恍惚中他突然记起那人唤他时的声音,低沉中还裹挟些许温柔。

  ——不!!

  ——与人斗不过尔尔,与天斗才其乐无穷!

  ——他要是命不好,他就要逆天改命!

  “祝你今晚能碰上个好人,说不定明儿个你就能住到四进四出的院子里去啦。”平喜说,“我走了。”

  “等、等等……”

  虚弱的宗锦忽然俯身,像摔倒似的,伏在地面。他艰难地往前爬行,手足牵动着锁链叮当响。这瞬间,平喜突然觉得眼前的并非被囚禁在笼中、任人摆布的倌儿;在他面前的是重伤在身,却依然可以用利爪将人撕开的猛兽。

  他爬过去,爬到了平喜面前,抓着朱红的栅栏,慢慢抬起头。

  “你想当人上人是吧,”宗锦的声音低得像野兽在嘶鸣,“你想有钱有势,对吧……我可以给你。”

  平喜不由地讪笑两声,以掩饰自己没有由来的恐慌:“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赫连府,”他说,“去轲州,赫连府,告诉赫连恒我在这里,若能救我出去,我就能让你当乌城的城主,陷害我的事我也,也可以放过你……”

  “你疯了吧……”

  “机会给你,只看你自己要是不要……”

  【作者有话说:惨是有点惨,但哎就是……一个暴躁老哥怎么会治理天下?

  算是正在学习新技能、蓄力一击吧!

  催赫连恒的也不用着急,赫连恒现在急得要死,正在打车赶来的路上,很快就要到他的戏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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