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第 251 章_画风不同可以兼容吗[综武侠+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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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第 251 章

  被武力值降维打击过后,头领总算能心平气和地开始对话了。

  他们不是马贼,是负责这一带安防的士兵,听前线的探子汇报,有大批宋人带着车队往辽阳府的方向来,担心是辽人伪装的细作,这才连夜赶来看看。

  至于为什么一见面就要东西……只能说,有人能忍得住放着眼皮底下的肥羊不动手吗?他们偶尔也会客串一把马贼嘛。

  大致检查过货物,确认了行秋等人商人的身份,首领带着他们连夜进城。

  夜间休息的地方离辽阳府不远,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到了顶上带盖的房子,众人纷纷舒了口气。

  头领为众人安排了住宿,看在他(被迫)还算尽心的份上,行秋从货物中取了几罐糖和茶砖送给他,并承诺剩下的等交易完成后一定会如约奉送。

  商队进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迥异于女真人的服饰与发型更是引来人群议论纷纷。

  行秋猜测,明天一早,完颜阿骨打就能收到消息,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安全问题,这么多宋人突然涌入,他没有不见的道理。

  他该庆幸金国初建,一切秩序都还没立起来,不管是完颜一家子皇室还是普通人都没那么多规矩,否则他一个商人哪能提见皇帝这种话。

  …

  住了两天,行秋每天都要带人在城里逛逛。

  这座城市大半月前刚易主,尚还充斥着战后的硝烟气息,随处可见狼藉。街上行人稀少,且大多衣着褴褛,面色愁苦,跟富庶的东京相比,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作为整个东北最重要的城市之一,辽阳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辽朝时就是五京之一的东京,有着陪都的地位,不管从经济发展状况,还是建筑规模、人口数量来说,也还算说得过去。这就是为什么,完颜阿骨打一拿下此地,就将辽阳府暂定为金国的国都。

  前提是不要跟中原各地比,否则就是金窝和狗窝的差距。

  行秋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多往摊位处走,做出与人谈生意,大肆采购贩卖货物的态度,就这样,他等来了完颜阿骨打的召见。

  点了十来个人,带了部分货物,跟着来使一路骑马同行。

  走了差不多四五里,所望之处只有零星民户,背阴向阳地散居在城郭里,来使说皇城就在前面,行秋却什么也没看见。

  又往北走了段距离,才看见一大片大小不一的夯土房,占地大概有三四顷,四周还载了柳树来充当围墙,大门口立了根巨大的木头桩子,用契丹文写了“皇城”二字,表示这里就是皇宫禁宫了,平民免进。

  来使用女真话对他们说道:“到了,陛下正在里面等候各位,随我进去吧。”

  行秋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他神色尽量平静地打量着周围,位于最中间,规模最大的那间房子,应该就是完颜阿骨打的居所,或者平日里议事的重要所在。

  房子光秃秃的,连块瓦片也无,墙壁上还露出用来砌墙,粉碎得不彻底,和在泥土里的植物纤维,看着毛茬茬的,不怎么利落整齐。

  房顶正中央垂挂下来一串用动物骨骼做成的风铃,左右两侧各竖着粗糙的彩旗,明显与其他屋子区分开来,彰显了此间屋子主人尊贵的地位。

  时迁对此做出精准的评价:“穷得尿血。”

  花荣看得狂抽嘴角:“这、这就是金国的皇宫?!还没大宋一个村长乡老家看着高级!”

  仗着来使听不懂汉语,二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压低。

  对方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行秋,用女真话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行秋从容微笑回视:“他们在讨论房顶上那串风铃,猜测是从

  什么动物身上取下来的,看着好别致。”

  来使骄傲地挺了挺腰杆:“这是我们陛下几年前猎杀的一只巨虎,站起来有两个人那么高!我敢说,你们宋人肯定没见过这么大的老虎!”

  “那的确是没见过。”

  不等通传,来使就带着行秋一行人走进屋子里,说了一声:“宋国的商人带到了。”

  行秋让随从们全等在门外,只带着武松时迁四人步入其内。

  室内跟室外的建筑风格完全一致,就突出个朴实无华,简约质朴。

  整个房间的陈设十分简单,只在正中间那面墙上挂着颇有原始部落风格的装饰,桌子、椅子、案几,这些通通不存在,唯有一个占了一半面积的巨大火炕。

  炕上围坐着一排女真亲贵,个个体格精装,人均一身动物皮草,一看就是能征善战之人。最中间年纪最大的那个,看着有五十多岁,裹着皂头巾就像戴着僧帽一样,有一把茂密的胡子。

  相比起其他几个或凶相外露,或一脸好奇的亲贵们,他的神态十分平和,甚至可以说友好。

  行秋立即上前,不伦不类地随便行了一礼:“您就是大金国的皇帝陛下吧?我是从东京远道而来的商人,途径贵地,向陛下问好。”

  完颜阿骨打没在意礼节的问题,上来就说道:“你不是商人。”

  他刚刚那句话食用汉语说出来的,虽然带着点口音,但听着没什么障碍。

  行秋坦然微笑:“我为什么不能是商人呢?”

  完颜阿骨打也跟着亲切地笑:“你的身手很好,一个人就能打败我手下数名精锐骑兵,我没见过宋国有像你这么勇武的商人。而且你还很年轻,一看就是哪个大家族里的小少爷,你家的长辈不会让你跑这种地方来做生意的。”

  “正是因为年轻,才应该多多出门历练,否则以后难以担当大任。”行秋笑道,“您也知道,我的身手非常好,天底下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而且在我们宋国,我这样的商人数不胜数,若论武力,我连前十都排不进去。”

  完颜阿骨打的眼睛里流露出赞赏之意:“说得好,年轻人就应该出门闯荡锻炼,就像我们女真的武士,十几岁就能猎杀丛林里最凶猛的动物,正是从小历练的结果啊。”

  接着他又说道:“听说你想把货物卖给我?你都带了什么,若正好是需要的,价格又合算,花点钱买下来也无妨。”

  “是有这打算。”行秋说道,“我此前从未来过北地,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照着以往的规模来采购货物,谁知来了才发现,这些货可能要砸手里了,因为商户们根本没有能力吃下。”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行秋笑着点头:“若说整个辽阳府最有财力的,除了陛下您,我再想不出第二个了。”

  他向后招了招手,随从们立刻抬着十几个箱子上前,将空地占得满满当当,随后一一打开箱子。

  整箱整箱的茶叶、白糖、布匹、瓷器、纸张、毛毯等女真人暂时还生产不了的好东西,晃花了他们的眼睛。

  除了完颜洪烈以外的几个,看着箱子的眼睛瞬间就不对劲了,或多或少地流露出“想要”“好想要”“超级想要”的意愿。

  完颜洪烈倒是很淡定:“都是好东西,但也不是必需品,价格又昂贵,我没必要在这些东西上浪费钱。”

  行秋拱了拱手,神情诚恳:“不,这些不是作为交易的货物,是我作为客人送给陛下您的一点小小心意。”

  完颜阿骨打惊讶地抬了抬眼,对左右两侧用女真话说了送礼这事,瞬间,炕上的女真武士们盯着箱子的视线越发火热。

  也就是他们打下来的这几座城池都被辽天祚帝霍霍得差不多了,城内找不到什么好东西,否则再

  过上两年,这些东西他们估计就看不上了。

  行秋听他们议论了会,有的在惊异于他的大方,有的在商量着要怎么分配。

  完颜阿骨打脸上的笑容越发亲切,他招了招手,指着自己身边的位子道:“年轻人,坐我这边来。”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女真武士往旁边挪了挪,自动让了位子。行秋一点不客气地脱了鞋盘腿坐炕上,笑眯眯说道:“这火炕坐上来真舒服,等回了东京,我也要让人在屋子里给我盘一个。”

  完颜阿骨打哈哈大笑,指着炕上一众身材高大的女真武士,依次给他介绍:“这几个是我的儿子斡本、兀术、讹里朵和斡鲁补,这是我弟弟吴乞买,这是我堂弟粘罕,这也是我弟弟,他叫阇母。”

  行秋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视线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唇角含笑,点头示意,心里却渐渐凝重起来。

  这些以后会攻破大宋都城,将皇族宗亲和数万百姓当成牛马一样来驱使的金初名将们,此刻看着也不过就是些相貌平平,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女真武士。

  行秋跟着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以及箱子旁边站着的武松等人。

  他看到完颜阿骨打的视线往炕上溜了一圈,似乎也想让武松他们上炕来歇着,但这么多人怎么也坐不下,就没张这个嘴。

  一众完颜们的目光齐刷刷放在了鲁智深和武松二人身上,兀术开口问道:“这两个像我们女真人一样雄伟健壮,想必功夫也很不错?”

  行秋同样用女真话回道:“他们是会些功夫,但不算多厉害,放在整个大宋来说,不值一提。”

  “你的女真话说得真好,一点都听不出来口音。”一众小完颜里神情最温和的完颜宗望惊奇说道。

  “多说说也就会了。”

  兀术这个好战分子从腰间拔出刀,双眼微眯,直起身子,做出半进攻的姿势:“拿出你们的兵器,来跟我打一场,让我看看宋国的武士到底是什么水准。”

  完颜阿骨打立即骂道:“客人才上门,你就要这么无礼吗?还不赶快坐回去!”

  兀术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短刀别回腰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坐回炕上。

  行秋笑着打圆场:“兀术王子想跟他们比划比划,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他们只会些粗浅功夫,论身手肯定赶不上您,到时候您可一定要手下留情,别让我输得太难看啊。”

  兀术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放心,看在这些礼物的份上,我会下手轻点,稍微给你留些面子的。”

  其他几个完颜们也纷纷大笑。

  这些女真人刚脱离茹毛饮血的原始作风没几天,没吃掉辽国的财富,也没见识过大宋的繁华,心思尚且还单纯,没多少心眼,都是些喜形于色的简单性子。

  完颜阿骨打挥了挥手,止住屋子里的说笑声,说道:“你在东京时,不知有没有见过我们金国遣往大宋的使臣?”

  行秋摇头:“使臣们住在使馆里,我不过是个商人,哪有资格去那种地方。陛下遣使臣去宋做什么?”

  “我们金国现在对辽作战,这个你也知道。”完颜阿骨打双手搭在膝头,声音平缓,“但辽国太大,我们金国人太少,单靠我们,没办法快速灭了辽国,所以想和你们宋国结盟,一起攻打辽国。”

  行秋无奈摊了摊手:“陛下,这种国家大事,我就更不会知道了。”

  完颜打骨打想想也是,只是见对方宋人的身份随口提了句,没想着从他那问出什么来。

  接着又聊了些平常的话题,多是对方问行秋回答,如两国的习俗,气候,名人名事等等。

  末了,完颜阿骨打对他说道:“你送了我们这么多厚礼,我们女真人也要给你同等的回报,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叫做礼尚往来。后天我会

  在这里设宴招待你,带上你的武士们,一定要来参加。”

  行秋痛快答应下来。

  …

  回到住宿的地方。

  时迁咧了咧嘴:“跟咱们这住的一对比,金国人的皇城还是不错的。”

  行秋笑了笑:“也就现在穷上一段时间,再过几年,等他们吃掉辽国的财富,学习了辽国皇室奢靡的做派后,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叫下仆打了水洗手,换了外面的罩衫,他舒服得躺在椅子上,懒洋洋说道:“我估计后天那些人要跟咱们比划比划,这两天你们记得别乱吃东西,把肚子吃坏了,到时候不能上场就麻烦了。”

  “是因为官人一个照面就掀翻七个女真骑兵?”武松问道。

  “有这一部分原因吧。”行秋说道,“两个不同国家之间的交流,从来都少不了以武会友这回事,虽然我们不代表大宋,但作为从繁华的中原之地来的大国子民,女真人会根据我们的水平,作为对宋国整体实力判断的部分依据,毕竟他们此前很少与宋人接触,难免会报有这种想法。”

  杨志皱着眉:“所以,只能胜不能败?”

  行秋挑了挑眉:“怎么,没信心?”

  杨志双手环胸,傲然一笑:“论单打独斗,我杨志还没怕过谁。”

  其他几人也跟着表态,行秋笑眯眯对众人说道:“我相信你们,肯定能打得这些女真人心里蒙上厚重的阴影,再也不敢对大宋起半点心思。”

  他又吩咐时迁,去打听打听完颜家族成员们各自的住处,明天一早,他要带上礼物去挨个拜访。

  …

  堪比毛坯房般简陋住宅里,完颜吴乞买站在炕边,目光一会看看行秋一行人,一会看看几人带来的礼物。

  “吴乞买阁下,您矫健的身姿胜过丛林里最迅猛的猎豹,您锐利的目光能穿透天上的乌云,请让我向您再次献上一点小小的礼物,作为对金国最骁勇战士的敬意!”

  完颜吴乞买不由自主咧开嘴角:“早就听说了宋人的慷慨大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行秋笑着呈上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匣,打开盖子,露出里面华贵无比,嵌着珠玉的短刀:“名刀只有英雄才配拥有,我将此刀送给吴乞买阁下,只有在您手中,它才能绽放出应有的光彩。”

  这份礼物瞬间就击中了吴乞买的心,他屏着呼吸,将刀从盒子里拿出来,“锃——”的一声清音,利刃出鞘,刀身结实坚硬,寒光凛冽,一眼就能看出是把好刀。

  好东西啊!吴乞买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他何曾见过做工这么精致,又不失杀伤力的兵器,跟它一比,自己向来十分珍视的佩刀被比到了脚底下。

  他的脸上迅速露出比先前更热情的笑容,拉着行秋就往炕上坐,又站在门口大声呼喊着让仆人提奶茶过来。

  行秋施施然坐在炕上,环视四周,说道:“阁下的简朴让我敬佩,不过要我说,像您这样尊贵的身份,过怎样奢华的生活都不过分。这样简陋的屋子,哪里配得上您呢。”

  送了两次礼,又放低身段诚心相交后,吴乞买俨然将他当成了自己人,说话都随意了许多。

  “大哥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他颇为失落地叹了口气,“他说,屋子只要冬暖夏凉,能住人就行,不许我们让本就为生活所困的百姓抛下自己的工作,来给我们建房子。”

  “哪有这样的道理。”行秋吃了一惊,“阁下,您可是皇族,生来就跟普通百姓不一样,贵贱有别,他们为您服务是再应该不过的事。”

  “你说得对啊!但是大哥那边……唉!”

  吴乞买皱着眉,似乎对他的话非常赞同,但又碍于完颜阿骨打的存在,而不能按照心意做点想做的,整个人纠结至极。

  行

  秋继续道:“吴乞买阁下,您知道我从辽阳府一路进到皇城,都看到了什么吗?”

  迎着对方疑惑的视线,他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看到士兵们对皇族没有敬畏之心,肆意谈论您和您的家族,我看到仆人没有一点规矩,不经通传就进来,我看到一些功绩不如您,地位不如您的竟能跟您平起平坐。”

  吴乞买的脸色越来越沉,静默许久,他才问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规矩。”行秋从容笑道,“您应该建立一套完整的阶级制度和规矩,将人区分成三六九等,就像我们中原王朝那样,什么样的人该干什么样的事,比如您见了陛下应该行礼,其他所有人见了您也该如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否则,时间稍微一长,那些心存叵测的,就会产生大不敬的念头,想要骑在您头上。”

  “因为您的宽和与慈爱,会给那些小人一些错觉,以为他们真的跟您是同样重要的人物,吴乞买阁下,您愿意让那些平庸的碌碌无为之辈,享受与您同样的待遇吗?”

  吴乞买立即愤怒叫道:“他们也配!我是大哥的亲弟弟,是对辽一战的大功臣,那些小辈如何能跟我相比?!”

  行秋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您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又是开国功臣,您这样的大英雄,却不能得到您应该得到的权利与财富,我的心里实在替您委屈。”

  眼见着吴乞买又要发火,行秋赶紧劝住他:“算了算了,都是我不好,提起这些惹您生气。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让我将您的屋子装饰一番如何?虽然我只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商人,但让您住得舒服些,稍微能配得上您的身份,还是可以做到的。”

  吴乞买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过去:“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他心中好奇这些宋人能折腾出什么花来,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

  行秋招手,几个下仆立刻行动起来。

  炕上铺上柔软的褥子,上面再罩一层带着精致刺绣的锦缎,顶上再垂下华丽富贵的帷幔与床帐。

  用雅致的字画遮住光秃秃的墙体,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窗户被重新装饰过,粗糙的瓦罐被撤下,换上比云朵还洁白的瓷器,最后在桌上摆一副茶具,只是简单修饰了下,看着就跟原来的毛坯房完全不一样了。

  吴乞买心中震撼难言,眼珠子看得都快瞪出来了。

  宋国的人竟都这么有钱吗?

  同时,他的心里升起一股隐秘的灼热的,连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的渴求。

  行秋微笑着提醒他:“阁下,您只要动动手指,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这些,毕竟您可是陛下的亲弟弟啊,这种程度的奢华,一点都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这怎么会过分呢?这么点东西又能算什么?

  行秋继续说道:“也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您独一无二的尊贵地位,我这心里也算稍微有点欣慰了。”

  吴乞买怔怔望着焕然一新的屋子,心里有什么在暗暗滋生,越发茁壮。

  他回过神,右掌用力地行秋肩头拍了几拍,脸上挂着部落民族特有的豪爽混着野蛮的大笑:“好兄弟,你如此诚心实意地待我,我也会把你当成自家兄弟。以后咱们两国结了盟,那就是亲上加亲的关系,一定要多多来往啊!”

  行秋握住肩头那只铁铸的大掌,勉强挤出微笑:“一定,一定。”

  “你那些货物都卖出去了?”吴乞买问,“中原的商人极少会来这边,尤其你这个年纪的,你可千万要小心些,尤其要提防那些狡猾的辽人,他们从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身怀大量钱财的人。”

  “哪有这么容易啊。”行秋叹着气,“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换成钱,若是有上好的皮草与我交换,也是可以的。”

  吴乞买一拍大腿:“兄弟,你怎么

  不早说!我们女真人最多的就是皮草,不管是虎皮、狐狸皮、貂皮、熊皮……你想要什么都有!”

  行秋闻言大喜,脸上的笑容都明亮了几分:“我愿意用市场最低价,来交换阁下手中的皮草,不知阁下愿意否?”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吴乞买哈哈笑道,“你等着,一会我就去给你找几块,看看能从你手下买到多少货物。”

  听到这种好消息,行秋却笑不出来,眉毛一耷,神态里便带了些不容忽视的轻愁。

  吴乞买憋不住话,当即就问他:“好兄弟,又怎么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笑呢?”

  行秋幽幽叹口气:“实不相瞒,原本我为吴乞买阁下带了两份礼物,还有一件披风,是我们宋国最好的绣娘,花了两个月时间,用最好的材料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领口用珍贵的白狐皮,丝线里还混了金线,金光闪闪的,穿上就像天神下凡……我在来的路上就想过,要将他献给金国最厉害的那个英雄,但……”

  “披风呢?!”吴乞买迫不及待问道。

  行秋:“过来的时候,我碰上了粘罕阁下,他看见了我手里捧的礼物,说了些对吴乞买阁下不太尊敬的话,并让我把那件披风送给他。我只是个商人,怎能得罪大金国陛下的堂弟啊,那件披风自然也就……阁下为了我这么费心,我却连件礼物都保不住,一想到这些,心里便十分愧疚……”

  吴乞买像只暴怒的野熊,双眼圆瞪,须发呈自然散射状,破口大骂:“粘罕那小子,从前就抢过我的东西,这次攻打辽国,仗着有军功在手,对我这个当哥哥的越来越不恭敬了!”

  或许从前只是兄弟间正常的争执,被人为的引导和刻意放大后,加上情绪的发酵,便觉得处处都是对方有意针对。

  他怒气腾腾地拔腿就要往外走:“我去找他要回来!”

  行秋急忙拉着他的胳膊:“吴乞买阁下,您这样做不是让我为难吗?好像是我故意挑拨,让你们兄弟生了嫌隙似的!算了算了,不就一件披风,不算什么,等下回来金国我再给您补上,您就别跟他计较了。”

  好说歹说安抚了完颜吴乞买,行秋也不多留,又说了几句话,带上礼物去拜访第二家。

  送上差不多的礼物,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用同样的套路,行秋成功从宋国来的商人,变成了慷慨大方的好兄弟。

  感谢这些女真人这时候还没长出多少心眼,才没有识破这么简单粗浅的离间,再稍微晚上两年,这种套路就用不成了。

  晚上回到住宿处,花荣几人围了上来。

  “官人,那些女真人没有为难你吧?”

  行秋笑得十分开心:“不仅没有为难,还拍着我的肩膀一口一个兄弟,金钱的力量啊,就是这么伟大。”

  “有探听到有用的消息吗?”

  “自然是有,而且很多。”行秋想着白日那些女真名将们的表现,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没有继续往下说。

  金国的内斗不是偶然性的,有历史可追溯,吴乞买、粘罕、完颜阿骨打诸子们三足鼎立的对抗局面正在形成,眼下女真人上下拧成一股绳,全力攻打辽国,所有不和谐的声音便被压在水下没有爆发,但表面上的平静并不能彻底掩盖暗处的汹涌。

  他在做的,便是提前让这几股势力间的矛盾激化,拖延战争来临的脚步,如此才能让大宋这边积蓄更多的力量,做好应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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