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chapter34_十二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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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chapter34

  ll连枝其实有些累了,连续十天每天六小时有效讲课,加上漫长的通勤,每次回到出租屋都累得不行。上车以后,祝承结打开笔记本处理一些事情,连枝看了会手机,困意上头,渐渐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楼下的,等醒过来时,车子早已安静地停在小区门口。王叔不在,应该是下去抽烟了。

  连枝睁开眼睛,长久保持一个姿势,动胳膊的时候传来一阵响声。只是她刚一转头,就发现祝丞结一直望着自己。

  “醒了?”他开口。

  连枝有点不好意思,“怎么没叫我……”

  她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逃避视线,屏幕上显示已经十点半了。

  可连枝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停留在自己身上。她紧了紧拳头,抬起头来,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祝丞结摇头。车窗外的昏黄路灯洒进车厢,他背着光,整张脸都在昏暗里,连枝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我上楼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

  “嗯。”祝丞结回应。

  “你回去早点休息。”连枝有些不舍,但她把这样的情绪藏得很好。

  祝丞结没有应她,反问:“你住几楼?”

  连枝用手指了指抬头就能看到的窗户,说:“那,四楼。”

  祝丞结便说:“进去吧。”

  连枝拿上帆布包,打开车门下去。

  王叔站在后面的路灯柱旁抽烟,听到关门的声音,他快速抽了两口,把烟掐灭进旁边的垃圾桶。

  连枝朝他颔首示意,王叔招招手,走回车里。

  她进了小区,上了居民楼。那是一栋建筑很旧的小区了,没有物业,院子门口两道铁门,但即使过了午夜也不会有人关。

  她住的一间套四,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

  连枝像往常一样走进楼里,一楼的声控灯又坏了,任凭什么声响都不亮。她叹了口气,点开手机的电筒光上楼。

  到二楼的时候,依稀听见楼上不知那户在吵架,甚至还有砸门的声音。连枝叹了口气,她其实已经屡见不鲜了。

  连枝深吸一口气,加快步伐上楼。

  终于上了四楼,连枝忽然闻到一股厚重的酒精味,稍一转眼,就看到一个穿军绿色短袖的中年男人坐在往走的楼梯间,脚边还放着一个酒瓶。那人看见有人上来,脸扬起来,盯着她看。

  连枝顿感头皮发麻,她眼珠飞快地转动,想装作毫不在意地站在门口,打算拿钥匙开门。

  心跳砰砰跳动,脑海里闪过很多以前看过的社会新闻,她觉得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嗝——”那人打了一个酒嗝。

  连枝的手太哆嗦,钥匙迟迟对不上孔。

  余光里,那个男人忽然站了起来。

  连枝瞳孔放大,来不及细想,在头顶声控灯熄灭的瞬间,拔腿就往楼下跑。

  人极度害怕的时候,似乎是很难叫出来的。

  连枝像疯了一般往楼下跑,一跨就踩好几个楼梯,如果不是还紧紧抓着护栏,估计早就腿软摔倒了。

  声控灯亮起来,她隐约听见后面那人的口哨声,还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她完全没有办法集中思考,现在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跑出去,跑进人群。

  “连枝!”突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连枝循声望去,祝丞结站在一楼往二楼走的转角处,见到她拼命往下跑,一脸担忧的模样。

  连枝微顿,鼻尖酸酸的,心却忽然安定了下来。她跑下去,扑到他怀里。祝丞结下意识微张双臂。

  连枝轻轻搂着他,手抓着他衬衣两侧,胸膛之间隔着克制的距离,她声线有些颤抖,“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啊!”

  这句话是专门说给跟着下楼的男人说的。

  祝丞结先是一愣,随后就听见连枝身后的脚步声。

  祝丞结揽着她,用没有拿拐杖的那只手放在她脑后,让她靠到自己肩侧,轻拍了两下,似安抚,似轻哄,“抱歉,我上来晚了。”

  全身酒气的男人慢悠悠从连枝身后下来,口哨没吹了,狠厉的眼神落在拥抱的两人身上,似乎在打量,在考究。

  祝丞结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男人从转角处擦肩而过,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提着酒瓶往下走。

  连枝能感觉到那股酒气从身侧擦过,她想扭头去看,却被祝丞结蒙住了眼睛。

  一身酒气的男人走出了居民楼,头顶的声控灯熄灭。

  “没事了,”小姑娘还在轻轻颤抖,祝丞结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背,声音温柔得像在念咒语,“没事了。”

  楼道昏暗,只剩小区的灯光透过十字空隙钻进来,落在斑驳的白墙上。

  连枝忽然,就很贪婪这样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不论发生什么事,拥抱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吧。

  但是……

  连枝松开他,跺了跺脚,声控灯亮起。

  “谢谢你。”她深吸几口气平复恐惧的心理,刚才思绪好乱,都没有来得及注意,连枝这才看到,祝丞结是拄着一根拐杖上来的。

  “你怎么……会上来……”

  祝丞结说:“我看你房间的灯迟迟没亮。”

  连枝心头一热,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你……”

  “祝先生?”王叔走上楼,看到他俩都在楼梯间,还有些意外,“发生什么事了吗?需不需要帮忙啊?”

  ……

  连枝以为他要回车上了,可没想到祝丞结却说:“我跟你上楼看看。”

  他还断着一条腿,连枝哪里忍心他走上四楼。

  祝丞结却很固执,一拐一拐上楼梯,连枝赶忙去扶。

  打开大门,里面是四个小门,中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空间。连枝掏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间,然后随手关掉公共区域的灯。

  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进门左手边是小小的灶台,右边是洗手间,往里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张床,窗边有一个榻榻米,上头有个窗户,能看见小区院子的树和外面的公路。

  连枝庆幸自己还好有随时整理的习惯。

  “要不要换个地方住?”祝丞结低头望着她,问道。

  连枝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我交了四个月的房租,现在不好退的。”

  “万一再碰到今天这事呢?”他蹙眉。

  连枝却说:“应该不会再这么倒霉啦。那个人可能就是喝多了酒,神志不清的。”

  祝丞结望着她欲又止。随后,他让王叔去附近的超市买些东西过来。而他则帮她检查门窗。

  连枝有些局促,她说:“我给你倒杯茶吧。”她还记得,他们在展会遇见那会儿,他在他朋友的展厅讨茶喝。虽然她并不爱喝,但是逛超市的时候看到,买过一袋,一直搁在柜子里。

  祝丞结低嗯了声,连枝把茶叶倒进杯子,才想起家里没有开水。她又去找烧水壶,好久没用过了,赶紧接水,插上插座。

  等茶水烧好的功夫,祝丞结已经检查完了。他叮嘱连枝,平时锁好门窗,点外卖不要精确到门牌号,最好留个很男性化的名字。

  连枝狠狠点头,把茶杯放到书桌上,让他坐着休息会儿。

  王叔速度很快,按照祝丞结的要求买了报警器辣椒水西瓜霜含片和一双男士拖鞋。祝丞结说,前两样随身带,后一样放门口的鞋柜上。

  连枝说知道了。

  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十一点多。

  祝丞结起身,准备离开。他手边的茶只喝了一口。连枝有点小小失落,可能那茶并不合他口味。

  等人走了,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连枝趴到窗边,不多时,看到他出现在小区门口。也不知是不是有感应似的,他转过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明隔着蛮远的距离,连枝却觉得心脏跳得厉害。

  他转过身,王叔为他开门,他放下拐杖,坐了进去。

  连枝在榻榻米上坐了一会,车已经开远了,许久,周遭都静得不行。

  良久,她拿了睡衣去洗手间洗漱,等收拾完一切躺在床上,关了灯,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闭上眼,仿佛就撞进了他坚实的怀抱,鼻尖都是他的气息。

  她又突然掀开被子坐起来,脑子乱糟糟的。

  那天之后,王叔不知从哪里拿到她的电话,说以后晚上下班,都由他送她回家。

  连枝觉得太麻烦他,但王叔说:“是祝先生的安排。”

  下课的空隙,连枝点开微信,在对话框删删减减。隔壁教室的老师路过,问她带没带润喉糖。

  连枝拿起手边的西瓜霜含片,说:“这个要吗?”

  “好啊。”

  连枝望着这含片出神。隔壁教室的老师倒了两颗,跟她道谢。

  “不客气。”

  唉。

  连枝把一长串字符删掉。

  她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话想问,可是怎么都开不了口。她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害怕一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连枝后来编辑好一条短信,大意是麻烦他太多,总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帮到他的地方,所以觉得很有负担。

  这种负担,让连枝觉得他们从一开始可能就是不平等的。意识到这一点,她就有些难过。

  那边迟迟没有回复,连枝放下手机,继续上课。

  等下班的时候,她才有空看一眼消息。祝丞结在半个小时前回复的消息,他说,那件事麻不麻烦他,是由他来定义的,如果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当他是在为未来投资。

  连枝疑惑,什么未来投资?

  祝丞结说,不是觉得没什么能帮到我的地方?等你法律学好了,能帮到的地方可大了去了。

  这么一说,连枝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

  王叔很尽责细心,每次都会跟着她上楼,再在楼下等一会才离开。连枝很快从那天晚上阴影中走出来,只是她平时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提防了很多。

  经过连枝的辅导,祝行的英语有了不小的提升,期末考发挥得很不错,那家伙还说要请她一起去玩剧本杀,可都被连枝以忙为由拒绝了。再后来他把补课时间挪后,抽出半个月去参加夏令营去了,据说那儿军事化管理,手机都不能玩儿。

  在连续不断的高压上课之后,连枝终于赢来了四天的小假期。之前跟陈悠然越好去临省的农园自驾游,正好两边都有空,于是敲定当即出发。

  出发前,她还给祝丞结说,回来给他带好吃的西瓜。对方让她玩开心,也提醒她注意安全。

  那地方距离北城三小时的车程,夏日热风扑面,路旁一片翠绿。去的路上连枝搜了一下附近的攻略,据说还可以去摘西瓜,那里的西瓜纯天然无公害,又大又甜。

  三人本是开开心心出发,玩得也很尽兴,却在第三天准备回去的下午发生了不小的矛盾。

  矛盾主要来自陈悠然和她的男朋友杜伦。

  虽然连枝这次见到他俩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但她没有深究,以为就是情侣之间闹小别扭。

  陈悠然很喜欢拍照,况且这里风景很好,她自然是不想错过打卡认证照。

  但杜伦就显得很不耐烦,他一直在旁边催她俩别拍了赶紧回,热得要死,但陈悠然不听,摆好pose让连枝按快门。

  拍着拍着,再一回神,杜伦就不见了。这是陈悠然生气的第一点。

  农园很大,小道多且乱,根本不清楚回农家乐的方向,地图在这里根本不管用。陈悠然和连枝站到树荫下,蝉鸣叫得人心情烦躁,陈悠然给杜伦打电话问怎么走,那边没指挥好,陈悠然也没走对方向,来来回回白费了很多力气。这是陈悠然生气的第二点。

  天气愈发炎热,陈悠然没戴帽子,穿着小黑裙小高跟,本来是为了凹造型拍美照的,但穿这鞋走在田间小路上,就是煎熬。这是陈悠然生气的第三点。

  等她和连枝回到农家乐,看到杜伦在院子里放水冲腿,陈悠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连枝在旁边拉了一把陈悠然,见杜伦脸也臭了,赶忙叫她别说了。

  但陈悠然就是一串点燃的鞭炮,心里的不爽需要一个发泄口。

  杜伦早已把东西收好放进了车后备箱,本来他们是打算等下就回北城的。

  听陈悠然骂着,他就听着,咬着牙没吭声。

  等坐上了车,陈悠然更来气了。“不就拍两张照,你就那么不耐烦?为什么每次跟你出去玩都是那副死样子啊……”

  杜伦忽然就爆发了,他从驾驶座上侧过身,冲陈悠然吼了回事,声音很激动,一下子把陈悠然唬住了。

  连枝赶紧打圆场,“好啦,都不要吵了,不要因为小事情伤了和气。”

  两人明显都没听她说话。

  连枝无奈,她还是第一次见他们俩吵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伦发动引擎上路,车速很快,有种不屑一顾的冲动。车厢内的气氛将至冰点。

  陈悠然依旧气不过,她是急性子,脾气一上来不发泄出来心里就难受。听到她说一些指责的话语,杜伦也是气不打一出来,在路中央踩了刹车。

  尖锐的刹车声下了连枝一跳,她额头差点撞上前座。

  杜伦停下来跟陈悠然吵。

  连枝连忙说:“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杜伦你专心开车,悠然你别说了。”

  这么开车一点都不安全,万一发生了事故怎么办。

  陈悠然不吭声了,杜伦踩下油门,车往前开。

  见他们没继续吵了,连枝才渐渐松了口气。她想不通,为什么明明上一秒还爱意浓浓的情侣怎么下一秒就吵得不可开交。

  过了一会,连枝让陈悠然看外面的风景转移视线。

  虽然对杜伦有气,但陈悠然对连枝脾气还是挺好的,她望向连枝指的那朵云,一边说真好看,一边拿起手机拍照。

  陈悠然和杜伦现在是谁也不搭理谁,车厢里就连枝和陈悠然在一直聊天。

  过了一会,杜伦点燃一支烟,烟味很快在封闭的空间散开。

  连枝默默带上口罩。

  陈悠然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杜伦吸了几口烟,把车窗降下,车内马上涌进一股热风。他把烟递出去抖烟灰,风却把烟灰带到后座,扑了陈悠然一身。

  黑色的小黑裙上满是烟灰渣渣,脸上、头发上也有。

  陈悠然怒了,她锤了一把驾驶座的座椅,骂了句脏话,问候了杜伦的爸妈,“你是不是有病!”

  原本稍微平静的气氛陡然升温,听见她那么骂,杜伦也来气,骂了回去。

  连枝捂住耳朵,欲哭无泪,只能徒劳劝架。

  最后,杜伦把心一横,将车停在路边,恶狠狠地骂:“你给我滚下去!”

  “滚就滚,老娘再找你就是孙子!枝枝,我们下车!”

  连枝觉得这事情好像超出了她的预期,两人都恶狠狠地甩话,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连枝推开门下去,陈悠然让她把旁边的大西瓜抱上,“那是老娘摘的西瓜!给我带走!”

  陈悠然嘭的关上车门,打开后备箱,把自己和连枝的行李箱提出来,也没给他关上,还蹬了一脚车屁股,“你现在可以滚了!”

  杜伦还真就立马踩了油门,尾气都叫嚣着厌恶感。

  虽然已经下午四五点,但太阳依旧很大,地面都是烫的,微风也带着热意。

  “悠然……”连枝走过去抱抱她,她知道陈悠然现在感觉很不好。

  “我真是瞎了狗眼!”陈悠然拍掉身上的烟灰,很抱歉地对连枝说:“给你带来不好的旅行体验,抱歉。”

  “哎呀,说这些干嘛。”连枝安慰她,“你虽然骂得很爽,但心里也很难受吧。”

  陈悠然委屈地想哭,但下一秒又用手扇风,像是能把眼泪扇回去一样,“那个狗东西,回去就分手!”

  附近有个废旧的站台,旁边正好有棵大树,她俩推着行李箱过去打车。

  连枝低头看网约车,陈悠然朝过路的车招手,一听说她们是去北城的方向,忙摆手,说去不了。更何况这条路是上高速前的单向路,本来路过的车就不多,更不好打车了。

  连枝叹了口气,网上的订单也没人接。

  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喂了不少蚊子,连枝穿着印花白tee和牛仔短裙,一双长腿露在外面,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疙瘩。陈悠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臂都抓红了。

  “哎呀烦死了,”陈悠然叹气,“这要是突然下大暴雨的话,我们就真的太倒霉了!”

  连枝皱着眉觑她,“快呸掉,你不要乱说!”

  然而祸不单行,怕什么来什么。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声势浩大,顷刻之间,大地都变成了灰白色。

  连枝撑开伞,两人挤在伞下,一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

  “怎么办?咱们不会露宿街头吧!”陈悠然心态有点崩。

  连枝觉得,“姐妹,你这个乌鸦嘴还是别开口比较好。”

  陈悠然捂脸,距离吵架已经过去有一会了,她自责起来,“我不该跟他在路上吵的,要吵也该回去再吵。这条狗居然真的把我们扔在这荒郊野外,真不是个东西,说他是狗都侮辱了狗!”

  她望着连枝,很是愧疚,“对不起啊,连累你跟我吃苦……”

  “好啦,别这么说了。”连枝不懂安慰人,她伸出没撑伞的右手抱了抱她。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后蝉鸣依旧,只是天地仿佛焕然一新,空气中都是土壤的味道。

  一辆黑色轿车从面前经过,又突然倒回去。

  副驾的车窗摇下来,一个镶着金牙的男人取下墨镜,“小妹,你们在等车?”

  “哦,没有。”陈悠然笑嘻嘻地说:“我们男朋友马上就过来。”

  “哦?”男人身边的人也凑出一颗头来,吊儿郎当地说:“你男朋友?他去哪里啦?”

  人在外边对危险的察觉似乎会比平时敏锐,空气似乎有些凝固。

  连枝的电话响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她从帆布袋里拿出手机,看到祝丞结的名字,连忙接起。

  “喂?啊,我们在废旧的站台这里,旁边有棵大树……”

  路口又出现一辆小货车,黑色司机们一瞧,目光在流连了几转,终于最后还是升上车窗开走了。

  陈悠然和连枝这才松了口气。

  “连枝?”那头传来祝丞结的声音,他应该是听出了不对劲。“你在哪儿?”

  连枝叹气,她觉得自己近段时间以来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雷阵雨之后,天空万里无云。如果再这么继续等下去,她们两个女生,这荒郊野外的,保不齐会遇到什么危险。

  连枝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陈悠然和杜伦吵架,杜伦生气半路把她俩扔路上,但是地段不好很难打车……

  话说到这份上,连枝觉得他应该能听出来,她是在向他寻求帮助吧。

  陈悠然啪的一声拍在腿上,上面留着蚊子的尸体,她急匆匆跺脚,“这里真的好多蚊子啊!”

  祝丞结没有回音,连枝听到他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拿什么东西,一下又传来人声,像是在跟他说话。

  连枝咬着嘴唇,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麻烦他,她又不是他的谁。她上次还说,麻烦他会觉得有负担,结果现在却主动开口要麻烦他,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她明明是个很少很少麻烦别人的人,能自己解决的,绝不开口像别人提一个帮字。

  连枝有些懊恼,她忽然觉得向他求助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他明明很忙,哪有时间管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喊他,语气带着迟疑,“你……有在听吗?”她听见自己的呼吸轻了,蝉鸣还在继续,她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在过去的路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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