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 花好人美_步步凤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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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 花好人美

  德妃自嘲地想,虽然眼下自己还掌管着宫事,但那是因柔嘉皇后不屑管,御驾行宫回銮后,景律帝除了上朝和接见大臣,可谓与之形影不离,新年大祭礼,皇后主祭历代先后,整个过程皇帝观礼陪祭,目光可曾离开过那女人分毫?

  他那里已是不管不顾,自己便想使手段,也需要那人肯看一眼啊!

  德妃一只手缓缓抚至心口,这里面,?anen???.?r?a?n??e?n?`o?r?g?

  每个女子可能心中都有同样的憧憬,但是这种憧憬破碎之后,是多么可怕的怨恨,他不会懂。

  既然皇上不给她机会,那就是逼得她铤而走险了。

  德妃静静地想着,室内的檀香方燃尽,宫娥想换上新香,却被她阻止了。

  宫娥恭顺地退在一边。

  “听说柔嘉皇后去了小蓬莱?”

  德妃的语气平静无波,弄得猗兰宫的内侍首领都有些奇怪,只得据实回答:“是的,娘娘。”

  “传膳。”德妃再没有别的话,语气却是异常地果决。

  内侍连忙欠身出去。

  二月的早春,枝头本无新绿,偏偏小蓬莱里植满了瑞香,绿叶红花,清寒的季节里,填补了空白。

  长廊下的画眉鸟欢快地鸣唱,枝头屋檐残留的雪在朦胧的绿意里不紧不慢地融化,庭院里香气馥郁,中人如醉。

  凌妆看见花笑得开怀,品笛留心她的神色,想是又陷入了“不知”,心绪复杂地搀扶着她在凤椅上坐定,又吩咐小宫娥取了件大毛衣裳替她盖在膝上,道:“娘娘,皇上尚不知何时下朝,您不在暖阁里坐着赏花么?”

  刘夫人呈上金手炉,斜了品笛一眼:“偏你这丫头谨小慎微的,娘娘在屋子里闷了一冬了,虽是寒冷,但胜在气息清新,喝几杯暖酒,定不觉冷,臣妾陪娘娘联诗助兴如何?”

  凌妆唇边隐隐浮现一个梨涡,笑道:“你是名门闺秀,联诗……我何来那个才能。”

  “娘娘忒谦了。”刘夫人也懂得拍马屁,接过小宫女手中的美人拳,站到皇后身后轻轻地敲打着肩,语气是难得的轻快,“臣妾倒想到两句歪的,不知能否在娘娘跟前献丑。”

  这种附庸风雅之事,凌妆骨子里就不会打断,何况久未见眼前这般的枝干婆娑,柔条浓叶,青茂之色,心情不坏,笑道:“以往倒不曾留意到这花,不想冬春之交,倒有这般赛过似丁香又赛过丁香的美色,黄、白、紫交错,成簇成团,煞是好看,你且吟来,瞧瞧应不应景。”

  刘夫人是个才女,闻言手上不停,妙目一转,道:“臣妾只见眼前美景,随口占来,倒不合诗的格律,娘娘且当小曲儿来听。”

  凌妆自然点头。

  刘夫人望着满院的姹紫嫣红的冷香,徐徐吟咏:“紫禁冰消泉冷,日暖露微晞,停箫制花酒,只待帝君来。”

  姚玉莲到花丛中采了一簇黄色的瑞香送至主子手上。

  凌妆一笑道:“极好,不过这帝君二子,若改做玉人,岂不更好?”

  刘夫人等不禁又随着她的意思默念了一遍,皆大声说好。

  正闹着要皇后续下去,却听得春风般柔和的声音传来:“说什么这般高兴?且让朕也欢喜欢喜。”

  但只见绿瓦朱栏下,走来一个少年,真真是人比花娇。

  凌妆侧头瞧着他,抚掌笑道:“看!是不是‘只待玉人来’?”

  一众宫人配合着皇后的好心情请安。

  容宸宁已经几步走到她边上,自有内侍安上了龙椅,他却不坐,偏要挤到她的凤椅中,顺手替她将一缕秀发勾到隐隐透明的耳后,目光落在她的眉眼间,已自笑了,问:“难得这般高兴,却是为何?说来让朕也乐一乐。”

  刘夫人已知景律帝多么看重皇后,闻言忙抢着将方才的词又叙了一遍。

  容宸宁一手搂着凌妆,听了也是高兴,“嗯,不错,倒叫朕想谱个曲儿来唱了,不过太短,莫如咱们不拘格律,联长一些,谱个小调,叫宫娥在花间舞来。”

  他递上暖酒,凌妆低头呷了口,眉目盈盈:“臣妾愚钝,并无诗才。”

  容宸宁将她喝剩下的酒一仰脖子吞了,起了豪情,道:“慎夫人的头开得不错,朕也想到几句,你听听谁的更好。”

  “皇上开口了,谁还敢说慎夫人的更好?”凌妆笑着催他快快吟来。

  “别个不敢,你却是敢的。”容宸宁一手执着酒樽,另一手却将怀里的人圈紧了,头也微微低了下去。

  稍稍停顿,已听到他慵懒诱惑的声音徐徐吟道:“昨霄夜雨唯添冷,二月轻烟初窥春。小园深处,佳人独立,无处不可怜,何得千秋景,愁杀扈芳人。”

  凌妆捶了他一拳。

  容宸宁不推不挡,甘之如饴地受了,满心满意的怜爱。

  刘夫人是懂得情调的,顿时觉得方才自己吟的与景律帝完全接不上,他这自成一格,借词表达对柔嘉皇后求之不得的心意,令她想起了亡夫,不过一瞬间的伤情,已然道:“皇上的如朱玉,臣妾的如尘埃,无法相提并论。”

  容宸宁难得看她一眼,笑容清如盛开的白莲,“慎夫人是个才女,不必过嫌。”

  景律帝很少称赞女子,刘氏瞬间激动莫名。

  却见皇帝已低下头去,问道:“柔嘉也这般想么?”

  一副讨夸赞的样子。

  若非宫娥内侍们都是训练有素,只怕要被他这样儿逗得发笑。

  凌妆并不应这话,只笑着向亭海道:“皇上技痒了,还不搬家伙来,没准今日便能得一阙千古绝唱。”

  “你只管调笑罢!”容宸宁刮了刮她的鼻子,朝亭海一挑眉,亭海紧着去了。

  陈拥和郭显臣忙着张罗上菜,天气虽还冷,到底带了早春的气息,小蓬莱中奇香浮动,绿意料峭,啁啾的鸟鸣不曾间断。一帝一后并肩而坐,男的温柔女的娇俏,看得周遭的侍者心都软了几分,不论他们名分如何,此际看来,委实是世间最好的风景。

  不一会儿,亭海抱了琴回来,待帝后饭毕,容宸宁洗手调筝,偏又让人侍候笔墨,要凌妆替他记音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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