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其一(三)_拯救疯批美强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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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其一(三)

  “这小东西是真倔。”持刀大汉啐了口唾沫,看向幼体陈星盐的眼神里带了点畏惧:“打到现在都不肯说他爹的来头,我看和别的小孩不一样。还要继续吗?”

  “一个小孩而已。”房澄皱眉,蹲下来捏住陈星盐的下巴,声音喑哑低沉:“小姑娘,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老实说,我便不叫人打你了。”

  陈星盐默不作声,眼睛紧紧闭着。

  房澄等了几秒,见陈星盐仍没反应,咬牙切齿道:“继续打,打到她愿意说话为止。”

  对付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姑娘不需要太多人手,只需要一个成年人,就能让她毫无还手之力了。

  房澄踱步出去,在前堂急急泡一壶茶,正泡着的功夫,就见有人跑来,说是张家的人要见。

  张家跟房家一向交好,虽说时时忌惮,但比那个有仇的付家好了许多。

  三家争夺鲛人珠的时候,矛盾大,互相猜忌攻击,房澄是绝不会见张敏知的。

  但现在情况不同,凭空来了个神秘修士,除了知道他名字叫封钰,别的都是两眼一摸黑。

  今天来的是张敏知,他会见;明天来的是付新诀,他忍着夺妻之恨,也是要见的。

  若是三家联手除掉封钰,鲛人珠还有可能回到他手上。

  张敏知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正聊着,付新诀也来了。

  张敏知看一眼房澄,而后以吃瓜看戏的姿态喝起茶来。

  付新诀略过房澄,一把握住张敏知的手:“好久不见啊张兄。”

  付新诀与房澄的妻子林淼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说好等婚配嫁娶之日必将十里红妆相迎。

  付新诀与林淼是双箭头,房澄喜欢林淼而林淼却对他厌恶至极,但房家林家早有童子婚在身,碍不过父母亲族,最后二人成婚。

  房澄虽然得意但心酸居多——现在他膝下的两个孩子,都是付新诀所出,他的妻子明晃晃给他带绿帽,他却毫无办法。

  后来房澄父母去世,付新诀少了这两个巨大阻力,终于找到机会把林淼从房澄那里抢回来。

  从此林淼和付新诀一生一世一双人,房澄每晚只能看着那两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痛饮苦酒。

  他待那两个孩子极好,林淼走后他拼命把两个孩子留了下来。

  只希望林淼为了他们,时不时来看一眼,两人就不算断了所有联系。

  房澄静默地坐着,每次见到付新诀总是忍不住想起这些糟心的事。

  付新诀见房澄脸色不好,笑容收敛一些。

  付新诀时常懊恼林淼最好的那几年都给了这个窝窝囊囊的房澄,但他现在是最终的胜者,倒也不必时时挖苦讽刺。

  他是做生意的,三家里最富的一个,脚步遍及大江南北,见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重新挂上笑,好好地跟房澄打了招呼,礼节上都到位,房澄也不好说什么。

  三人客套地叙叙旧,付新诀引入正题。

  “听说房兄把那贼人的孩子夺来……”付新诀盯着房澄,“就当日所见,那贼人并非你一家可抗,若房兄需要帮助,付家愿献上一份绵薄之力。”

  “张家也是。”

  房澄在心底冷笑一声,他们现在说得人模人样,一旦除掉封钰狐狸尾巴便都会露出来了。

  可现在也不得不与他们合作,毕竟自己一家确实势单力薄。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房澄起身走到暗门处,打开暗门,对那二人示意:“请。”

  付新诀和张敏知对视一眼,起身跟着进去。

  这道暗门通往地下,毕竟不是些适合发生在阳光下的事情。

  三人走得越近,下面那个房间的声音就越大。

  是肉与肉相碰撞时的闷响,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听见人的声音。

  张敏知纳闷:“房兄,你下面藏的是什么东西?”

  房澄也感到有些奇怪,抿着嘴加快脚步,没回答张敏知的问题。

  地下没有门,三人拐过一个弯儿,声源便呈现在眼前。

  张敏知诧异地展开扇子:“这……”

  身高九尺的壮汉垂首而立,两只手紧紧攥起,手的指节部位沾着血,他喘着粗气,看向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体,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恐惧。

  “怎么回事!”房澄厉声呵道。

  壮汉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从刚刚的惶恐中调整过来,回道:“大人,她……貌似是死了。”

  死了?

  “你怎么做事的?我不是说过要活的吗!”

  壮汉立刻跪下,颤颤巍巍道:“大人,她不是被我打死的啊!”

  壮汉在他手下做事多年,他往常最信赖他,也相信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断不能失手打死一个孩子。

  房澄快速走到陈星盐身边查看。

  她的身子软瘫瘫地靠在墙壁上,有多处淤青,胳膊折断,眼睛紧闭,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身上有伤口,却没血流出,肉干巴巴地翻着。

  房澄探了探她的脉搏,果真是死了。

  “房兄,这是?”张敏知凑过去,“小孩?难不成这就是封钰的女儿?”

  房澄沉重地点了点头。

  张敏知沉默一阵:“你要带我们看的就是这个?”

  房澄:“她刚刚还是活的。”

  张敏知:“但现在她已经死了!”

  房澄不说话,陈星盐的死打断了他一切计划。

  张敏之站起来冷笑道:“一个死人,能有多大作用。”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他听说房澄得到了能制衡封钰的人质,这才匆匆赶了过来,现在人质已死,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今天是他来求房澄,等明天或许就是房澄来求他。

  房、张、付三家从来都是利益上的伙伴。

  张敏知要走,付新诀拦住他。

  付新诀看着那个小小的尸体,意味深长道:“死人的用处,可大着呢。”

  ——

  封钰照例在旅馆休息,三天前陈星盐出去就再没回来,他留在旅馆等她。

  没等到陈星盐,等到一个小袋子。

  他打开袋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里面是一小节断指。

  封钰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头捏起那根断指,对着窗棂透过来的阳光细看。

  是陈星盐的手指。

  他把那短短的一节手指放在桌面上,怔愣地盯了好一会,有点反应不过来。

  下意识捏了捏还放在手心里的布袋,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拿出来,纸条上写着让他明日正午把鲛人珠放在天桥上,届时会告知他怎么找回陈星盐。

  封钰看着那节断指,看着那张纸条,是真的糊涂了。

  陈星盐比他强得多,如果不是自愿怎么可能被他们逮住还砍掉手指——但既然是自愿的,那又是为什么?

  封钰轻轻触碰冰凉发硬的断指,从头开始捋来龙去脉。

  陈星盐要求他成为一个人,人是有感情有身份的,而在这这个地方,他的身份就是陈星盐的爹。

  他是爹,他是人。

  封钰想通一些,把手指重新装回袋子里,而后开始酝酿。

  按理来说,一个看见女儿断指的爹,应该愤怒,悲伤、痛心,但他现在完全没有这类情绪,甚至有点想笑。

  他跟着姬停的时候,见过很多妻离子散的场面,那些人的情感和眼泪非常逼真,嘶吼着要向他复仇,又都被他一一杀死。

  他无法理解,他不能理解。

  封钰努力一阵,到底是没能把眼泪逼出来,最后只好放弃。

  或许是那些记忆有些久远,以至于他现在不能很好地情景再现,对于情绪的把握也不到位。

  既然他做不到,那就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做的吧。

  陈星盐教他,要注意观察。

  封钰按照陈星盐的要求封锁一部分修为,比之以往,能力大幅度削弱,但还是安平天顶尖的存在。

  林淼没有修为,修炼从来都不是她的事情。

  她每天要干的,除了和自己丈夫亲亲密密外,就是和自己小姐妹们吃喝玩乐。

  今天姐妹们都有事,她只好自己一人逛街,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这两个护卫是林淼娘家的,一直用来保护她,并不知道三大家族和封钰的事情。林淼在摊子上看镯子,一边看一边随意想着事情,没注意身边突然站了个人。

  那人身材高挑,气质清冷出众,竟然比她的夫君还要俊上几分。

  林淼盯着那人看,那人收到这样炙热的视线,回视她。

  林淼虽然已经嫁作人妇,但被保护得很好,十分单纯,被封钰这么一看,脸立刻就红了。

  跑远几步,又跑回来。

  付新诀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不见她,她很无聊,自然是要找些乐子的。

  她在一个礼貌的距离站定,有些期待地看着封钰:“我是付家付新诀的妻子,看你一表人才,正巧我丈夫最近有招贤纳士之心,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没人能拒绝付家的名头。林淼很有把握。

  果然,那人轻轻点头。

  “只是我要先去取些东西,能否请你去我住处稍等片刻?”

  林淼盯着封钰的脸,“好。”

  两人加上后面的两个侍卫一同来到封钰休息的旅馆,林淼在堂间等候,封钰上了楼。

  林淼不喜欢护卫明晃晃地监视自己,却又不能不要,所以只好让他们呆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护卫们在旅馆中间的小巷子里休息,正聊着,其中一个被从天而降的刀砍成两半,血喷了活着的那个一头一脸。

  另一个有一瞬间的怔愣,但也还算训练有素,立刻掏出武器要去攻击暗算者,螳臂当车,他抬头的瞬间,也被竖着劈成两半。

  封钰站在屋顶,轻松简单杀死二人之后,用化骨粉把人处理好。

  他做得十分顺手熟练。

  封钰跟着林淼去付府。

  封钰本来只是想绑架林淼,砍下她的手指给付新诀或者房澄送过去,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这样观察就更方便了。

  付新诀和房澄在一起,张敏知刚走。三人草草拟定合作协议,到时候反水捅刀谁都捞不着好处。

  契约签完,房澄也该走了,但他听林淼去逛街一会回来,屁股就像被胶水黏住,怎么也挪不动道。

  付新诀冷着脸,房澄没话找话,付新诀也就随便回应。

  林淼终于回来了。

  房澄和付新诀都在,她始终把目光放在付新诀身上,扑过去抱住他:“你回来了!”仰起头见付新诀把目光定在那个头戴白纱斗笠的男人身上,炫耀似地撒娇:“那人是我在街上碰到的,我想让他做我侍卫,好不好嘛——”

  付新诀神情肃然,把林淼护在身后,房澄也起身,二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危险。

  那人手搭在帽檐上,缓缓摘下。

  随着他的动作,一声刺耳尖叫划破凝滞空气。

  林淼的小指断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因疼痛而呻吟哽咽,断指截面无比整齐,血一滴滴掉在地上。

  房澄目眦欲裂,调动全身灵力冲向封钰,“伤我淼儿,去死!”

  封钰眼睛一亮,他学着房澄的样子,把他的力量打回去,“伤我盐儿,去死!”

  二人冲出屋子里缠斗起来,封钰把心分成两半,一半观察房澄,一半观察付新诀。

  房澄的攻击每一次都带着决绝的意味,头发被凌冽灵气吹得披散,状若疯狂。

  封钰于是也故意散开一点头发,看起来和房澄一样狼狈。

  屋内,林淼疼得脸色惨白,付新诀给她治疗,却因为伤口处来自高位者的灵力阻碍而收效甚微。

  “疼……我疼……”林淼不敢看自己手,闭着眼睛小声说。

  付新诀一手抱着她,一手搜索自己储物袋,试图找出能帮她缓解疼痛的药物。

  一一试过,都不管用,林淼鼻尖渗出冷汗,付新诀拿出手帕为她拭去,轻声哄她:“好了好了,很快就不疼了啊,别怕。”

  林淼乖巧点头,蜷缩在付新诀怀里,身体微微发抖。

  付新诀不忍见林淼如此痛苦,抿抿唇,给她喂下一颗丹药,林淼即刻昏迷。

  他包好林淼的手指,抱着她给她放在里屋的床上,安顿好林淼后,一切似水柔情尽数被杀意替代。

  冲出屋去,加入房澄和付新诀的战斗。

  封钰在二人围攻下仍未有颓势,反而越战越勇,最后遏制二人修为,二人只能狼狈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他们被威压压得直不起身,瞪着封钰眼中满是怒火。

  “我儿在哪?”封钰冷得像一把长剑,“我要见她。”

  他已经迫不及待给陈星盐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了。

  二人仍是沉默,一是被压着说话很难,二是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陈星盐已死?只是给他一个断指就打上门来,还同样切断林淼的手指,若是发现真相,林淼必不能活。

  可若是不告诉他,现在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付府里有大阵,可护府内人半柱香的性命,足够逃了。

  付新诀当机立断,“房澄带你去。”

  封钰几乎是立刻就撤掉他们身上的威压。

  付新诀的意思房澄懂,为了林淼的安全,他愿意冒着被迁怒而死的危险带他去认领陈星盐的尸首。

  付新诀的考虑实属多余。

  陈星盐不许封钰滥杀无辜,林淼是无辜,所以他不会杀。

  房澄打开暗门,上次是迎同伴,这次是迎敌人。

  开了门他本想走,被封钰一个眼神定住不敢离开。

  尸体在这放了好几天,却没腐烂发臭生出蛆虫,仍像刚死一样新鲜。

  封钰几乎是有些轻快地奔到陈星盐身边去,抱起她小小的身子,摸着她脸上的淤青,目光是无限的爱。

  他轻轻拍着陈星盐的后背,“疼吗,盐儿。”陈星盐现在是死的,不能回话,他得不到回应,也不是很在意。

  学着付新诀的样子给陈星盐包扎伤口,再温柔不过了,手法也很娴熟,把绷带从胳膊上绕过来再穿过去,最后打上一个漂亮的结。

  “喜欢吗?”封钰看了看绷带看了看陈星盐惨败的脸,眼里含着一层水,悲伤几乎满溢出来,“好了好了,很快就不疼了啊,别怕。”

  一切都完美无缺。

  如果不是对一个死人的话。

  房澄僵立在另一角落不寒而栗,只觉得恶心反胃,还有种说不出的惊惧。

  他演得太好了,几乎与付新诀一模一样,就连抱着陈星盐的动作都分毫不差。

  太假了。

  一套动作做完之后,陈星盐还静静躺在他怀里,没给他丝毫反应,好像真的死去一样。

  封钰以为陈星盐不满意,就拆下刚缠好的绷带,把她摆回原来位置,自己带着房澄退到外面。

  他看着那一小段已经脏污的绷带,迷茫道:“她怎么不理我。”

  他问自己自然是问不出原因的,他于是看向房澄,慢慢地,“你说,她怎么不理我。”

  房澄冷汗刷地下来,他咬了咬牙,不能惹封钰,要暂时稳住他,至少拖到付新诀和林淼离开。

  房澄扯起一个牵强的笑:“或许,您再哄哄?”

  封钰视线没移开,看着房澄,看得房澄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狂奔离去时,这才点头,“你说得对。”

  他一次,又一次,再一次走进暗道,进入密室,一次比一次动作精准,抱起陈星盐,给她包扎,哄她。

  房澄都看到麻木。

  到了第五次,房澄终于忍不住这种精神污染,崩溃道:“她已经死了!”

  封钰当时正在进行第二步的包扎,听到这话一点反应没有,直到把剩下的动作做完,略微有些期待地看着陈星盐。

  陈星盐没有反应。

  封钰叹了口气,这才回道:“我知道,人若是没了心跳和魂魄,又怎可能活着?”

  “那你……”

  “但她是活着的。”封钰笃定道,并准备开始第六次进入暗道。

  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

  到了第十次。

  房澄已经能很平静地接受了。倒也不是接受,只是习惯了。

  封钰学习能力很强,他的情感一次比一次真挚,最后竟然让知道一切的房澄都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我的好盐儿,乖,不……”

  话未尽,打断。

  “闭嘴。”陈星盐支着身子从他怀里爬出来,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封钰跪坐在原地,她站着,五岁小孩只比坐着的封钰高了一点点,但气势却有如潜龙出海猛虎下山。

  房澄: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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