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8章投机者 --------------------_从1935到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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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投机者 --------------------

  山西战役结束后,红军总部的战役总结会议上......

  “我们红军拿下了三分之二个山西,三分之二个绥远,同时兵逼河北,看似气势汹汹,不可一世!但实际上,这一切的繁花锦簇,全部都是虚假的。”

  “在日本人的眼里,我们红军已经是中国北方最强大的,同时也是第一优先,必须消灭的敌对军事势力。”

  “我们的弱点,有三处!”

  “第一,山西是新得之地!晋北地区的晋绥军,只是被我们打怕打服,但内心实则对我军敌意绵绵!并不能视为友军看待!东边的二十九路军,宋哲元的态度,同样也是惧怕居多,其退出南京国民政府的举措,更大的原因是被我军拿下张家口后的战略逼迫导致!我们这个所谓的北方联盟,其实自身非常地脆弱,甚至只是虚有其表,随时都会分崩离析!至于南边的常凯申反动势力,大家切莫被其目前宣布下野的假像迷惑了双眼!其只要其稍稍恢复实力,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我军发动攻击!”

  “第二,也是最大最危险的地方!日本军国主义势力,现在已经盯上我们了!未来的半年时间里,绥远这儿一定会战火密布。绥远的包头,是我们在北方最重要的支撑点。从现在起,这里立刻要进入全面备战状态。同时阴山和大青山两处的山间根据地的建设要加快!”

  说着,李润石拍了一下桌子,郑重地对林虎三道:“包头此地,易攻难守,你不要过度迷恋大城市,要做好守不住时随时撤出的准备。大青山和阴山根据地,才是我们北方和日军长期对抗,打消持久战的根本!此外,我们红军还有一个问题,从前我们的战略战术,是农村包围城市,通过游击战逐渐地进化为运动战,大量地消灭敌人后,再夺取城市。”

  “现是现在形势也变化了。我们在北方夺取了大量的,极为重要的城市。城市与农村的矛盾,如何处理好运动战,城市保卫战,山区游击战,平原游击战,彼此间的相互矛盾,这一堆我们从未遇过的矛盾,是目前每一位红军指战员都要考虑的新问题!如何保护重要的大城市,如何又不要让城市变成我们红军身上的负担,变成束缚我们行动的坛坛罐罐!在面对优势敌人进攻,难以守住城市时,我们又该如何取舍?城市的人口密度远比农村大,大敌当前,无法抵挡时,如何完成群众的疏散工作。这全是从我到你们都要重新考虑的新问题。”

  “不要问我答案,关于这个问题,我也目前也在思考,也摸索。你们都是在第一线指挥红军作战的指战员,你们也要和我一起去想,纸上谈兵要不得。”

  顿了顿,待台下所有的同志都听完他的话后,李润石才继续下一阶段的讲话:

  “而我们的第三处弱点......”

  李润石敲了地图上的常凯申所在的南京国民政府位置。

  “常凯申昨天主动辞职,但这只是他以退为进的政治花招。现在台上上窜下跳的人表面上是汪精卫、孙科这些国民党右派小丑,但是他们无论谁将来上台,很快就会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还是会老实地再把常凯申请回去的。而常凯申是个极其顽固的反动份子,在他眼里,消灭共党比什么都要!更何况现在常凯申的形势是,他在华北没有任何的地盘和利益所在!”

  李润石黑着脸,冷冷地道:“就象当初他卖东北一样,对于华北,他也只会崽卖爷田,不知心痛!”

  李润石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道:“未来的抗战,一旦日军把战争仅局限于华此地区,只要不动他常凯申的地盘,他会很开心地躲在一旁作壁上观,并作好随时在关键时刻从背后狠捅我们一刀的准备!”

  一旁的伍豪在这时点点头――他战略能力不如主席,但是也从黄克嘴里知道抗战时期的三次反共高潮,以及著名的皖南事变,现在再怎么也样也不会犯历史上的幼稚错误了。

  不久前把卫立煌一干部中央军战俘到军官轻易地释放,一方面是为了拯救那些为了红军牺牲巨大的苏区群众,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给常凯申预埋的坑――接受了红军教育的俘虏,再次和红军为敌时,个个都会变“油”了。

  孙元良的新一军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油子兵可以带坏一大群人。而从卫立煌到宋希濂、冷欣,那些被俘过一次的高级将领,经历过这一个月的俘虏生活,更是“志气全失”。

  从离开时,他们的表情李润石已经看出来了,常凯申如果想用这群重组中央军在抗战中打摩擦,那纯粹就是再次地送菜。

  但光是这样还不够。

  “我们不能等到危机爆发了再急着去解决!陕甘宁虽然大,但人口太少,环境太坏,加上山西,以这四省之地,要同时对付常凯申和日军,仍然异常吃力与危险。”

  李润石握紧拳头,用力地朝地图上河南的位置砸了砸。

  “河南,是我军在南线最危险的地方!巩县兵工厂,是现在的常凯申处心积虑,无论如何都想夺回去的。我们不能将中国的命运,寄托托在几个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在上海独走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把常凯申逼到我们这边,这种所谓的最理想的局面!我们现在反而要防备的是,日本帝国主义和常凯申勾结,破坏我们的抗战,这种更糟糕的形势出现。”

  李润石看向座下的诸多红军将领,见他们每个人都表示同意地点头,然后才道:

  “防备常凯申破坏抗战!就是我们下一阶段针对东南方向南京国民政府的方针政策。”

  “整个河南,25师,这头千里驹,这次务必不要让他跑掉了!”

  当李润石主席把一拳头砸在地图上的郑州、开封位置时,河南战役的调子,在这时已经定下了。

  “此役目标,全歼25师,夺取整个河南,挺进大别山,收复鄂豫皖根据地!”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红四方面军出身红军将领,全部兴奋地原地站了起来!其中也包括了刚刚结束“下放改造”的陈昌浩同志。

  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常凯申玩“下台换马计”,避风头,想让炮党内部的反对派知道没了他就不行。但是他忘记了一件事:蛇无头不行。

  当他躲起来玩遥控指挥时,自己手下这帮“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手下,在这方面会更加地“不动如山”。山西之战,已砍掉了常凯申一只手,现在到了砍掉他另一只手的时机了。

  历史已经被改变得太多了。

  私底下,红军高层开内部高级会议时,李润石是这样对伍豪等人解释的。

  “我现在对局势的看法。其实是按小黄所说的,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常凯申发动皖南事变时的形势,来进行战略推演的。在我的判断里,常凯申政权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在抗战爆发之初,就暗中勾结日本人,做石晋塘的可能性极大,因为这最符合他的个人利益!”

  “基于这一点,所以我才做出,抢在日军南下,进攻华北之前,再次地重创常凯申。”

  六月底,大批红军携带大量的火炮,渡过黄河,在博爱县、巩县一带集结。

  刚刚在庐山上,听到老政敌胡汉民脑溢血倒下“好消息”的常凯申,还没有高兴超过半天,就得到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二十九日这天,大股红军突然从山西东南与河南交界处的鹅湾村强渡黄河,一天之内,就攻占黄河南岸的兰封和考县。此时河南的守军注意力都在北面的黄河大铁桥方向,以为红军会抢夺黄河大铁桥过河。却没有想到他们是直接从河道下游过河。

  而与此同时,与郑州25师守军对峙中的巩县地区,大批红军主力部队也在同一时间开始向郑州南部迂回穿插。

  一时间,常凯申固守在在郑州-开封一线的主力部队,一东一西,同时遭遇了两个方向,两支红军部队的前后夹击。

  七月一日,开封守军不战而逃。

  而在同一天,驻守郑州关麟征的二十五师,面对着一东一西,十余万红军主力部队两个方向一起压来,明显要把他饺子一口吞掉的战略姿态,再次地弃城而逃,撤往南边的许昌方向。

  他动作极快,即使围歼他的左翼余天云、彭石穿两部红军的穿插动作同样迅速,但是人的名字会错,外号却不会错。关麟征所部的反应非常地快。

  其实从他率部驻守郑州,和巩义地区的红军对峙时开始,关麟征就非常担忧自己的部队会被红军包围歼灭。作为本方土地,巩县那儿红军不断增长的兵力,越来越大的威胁,他一直非常清楚,这段时间一直是食寝皆不得安稳,眼睛死死地盯着周边的动静,就是生怕被红军抄了后方围住包个大饺子。

  兰封考县方向的红军还刚刚开始渡河时,他就从郑州西南方禹州方向出现红军渗透部队情报回馈,嗅出了危险的气息。当时就下令全军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如果是从前,他要放弃郑州这么一个战略要地,肯定是要向常秃子发电报申请,一来一回时间耽搁了,加上常凯申的瞎指挥,弄不好就是“能逃不让逃”,最后让人围个结实干掉。

  偏偏这个时期,常秃子跑到庐山上去“退隐”了!

  现在的南京国民政府,上层一片混乱,年青气盛关麟征根本不理睬台上的那群党棍,向何应钦处发了封告急电报后,不待他回复,自己单独就战场形势做出判断。

  没有了校长微操瞎折腾的他,在听说兰封和考县遭遇红军渡河攻击的消息,他在第一时间就命令全军向许昌方向撤退,而这个时候,西线这边,余天云部和彭石穿联军组成的包围网,才刚刚张开一半,就遭遇了二十五师不顾一切地弃城向南突进。当时,红军派出的渗透部队,已经破坏了守军南下的铁路,但是关麟征的部队在铁路不通的情况下,竟靠着铁脚板和红军在河南再次地开始了长跑。

  彭石穿和余天云努力拦截,最后却也只咬下了其二十五师半个旅,余部竟成功地跳出包围网,向东南方向撤离,退到扶沟县。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南下黄河十余万红军主力,开始横扫整个河南,按主席的指示:从兰考入境的东线红军,不求先占地,但求先消灭所过之处的国民党军地方部队为主要目标

  至于二十五师,此部在被红军包抄追截的过程中,居然还多进行反扑想要伺机反咬一口。所幸追击其主力的余天云和彭石穿两人早有防备,死不分兵,按主席指示,就是死咬着二十五师追击不停。

  而关麟征在看到大势已去,河南局势不可挽回,于七月十五日退到湖北境内。而七月二十日,徐帅率领的东线红军主力进入大别山地区,成功地和在这里坚持了一年多游击战争的高敬亭部会合。

  当郑州开封陆续失守后,躲在庐山上的常凯申再也忍不住了,不待“官复原职”,就直接用电台“远程”对关麟征发出微操指示,要求他转进到南边的许昌固守,等侯其他地方的援军赶到。

  但是关麟征却是犟脾气的人,他心知真听了常秃子的话下场就是全军覆没。“假装”没有接到常凯申这个“庶民”的电报,凭着自己的战场判断继续后撤。而后更为了省事下令关闭电台不准开机.....

  事后,无微操之干扰的他,顺利地率军逃出河南包围网。

  战后,得知战役目标仅完成了一半,李润石主席稍感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个关麟征,果然如小黄所说,是个悍将,做事干净利落。没有常凯申瞎指挥,要全歼他倒是难了......”

  而狼狈逃出河南的关麟征,此时同样也是又惊又惧。

  他从山西退回河南,入晋时带了三万人,回到郑州时,仅余二万三千余人。余下六七千人马,皆在那次被其视为生平大辱的逃跑战中走失溃散一空。

  溃散的部队多为在河南征召的新兵,事后关麟征一直在复盘反思这一战的得失,很快就悟到自己被对手的“疑兵”给骗了――追击他的红军根本就没有他的兵多,当时若能识破真相,打个反突击,就可以全歼“虚有其表”的余天云部。

  而巩县在遭遇红军奇袭沦陷,得到消息后,关麟征原本也想不顾一切反攻夺回巩县,哪知那时红军不过出动千把人,外加两架飞机一辆坦克,一阵猛攻,全歼前方一个保安团,那时关麟征和常凯申一起又被吓住,误以为红军是大军来犯,吓得收缩固守,又白白错过战机。

  事后关麟征反省,又悟出自己再次被对手耍弄,中了“弱则示敌以强”之计。

  而此次河南大溃败,吸取上次教训的关麟征,在退逃时,却多也多次伺机想打打反突击,结果对面的余天云和彭石穿的联军,却是稳扎稳打,吊在他身后赶着他的部队紧追却又不“乱追”。

  逃的人,跑得很稳。

  追的人,也追得有序。

  双方都没有机会,都没有占到对方多少便宜。而这个时期,常凯申又在一堆排队上门的炮党高官的苦求下,第三次地“官复原职”了。整场闹剧,前后持续的时间只有十几天。

  “奇计百出,对面的余天云,恐怖如厮!”

  战后,关麟征清点余兵,二万多精心训练的主力部队,仅余一半,心里是后怕不止。

  “这个关麟征,果然不愧千里驹之名,进退有序,倒是难得的人材,刮民党军中,能训练出这样的强兵,也只此一家,真是可惜了!”

  而余天云和彭石穿二人,同样也对关麟征另眼相看。

  对于红军来说,河南战役胜得太容易,虽然在这过程中消灭了超过四万人的地方各类保安团、补充旅之类的二三线杂牌都不算的部队,但被李润石主席视为眼中钉的二十五师主力,却还是让他跑掉了。

  但逃出生天的关麟征,事后却在湖北对前来接应他的刘峙道:

  “红军大势已成,若不能在一年内夺回河南、山西,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刘峙不解,问为何。

  关麟征答道:“土改之计,甚毒,无药可解!此擅战者无赫赫之战功是也!”

  原来,从山西撤回河南,与红军在巩县一带对峙期,关麟征也努力地收罗从山西逃回的残部重新收编。

  然而在和巩县对峙的那一月里,红军一边对峙,却一边在围着郑州周边农村进行土改。

  就象阎老西困守太原守军那般,每天夜里,对面的红军都拿着大喇叭宣传说哪里哪里被解放了,现在土改了,对面住这里的国军将士,你们家里现在分田啦!

  而红军说的话,还有不少土改后,被红军故意赶入郑州的地方土豪乡坤为证。

  未发一枪,就让整个二十五师上下军心不稳。

  此次逃离河南之战,关麟征事后清点余部时,就发现军中所招的河南本地兵,大量掉队遗失,也不知是真的掉队,还是故意当了逃兵。

  只是,关麟征刚刚对刘峙发出感叹,身边就突然多出了两位宪兵,然后将他逮捕,理由是追究其“不战而弃”河南之罪......

  河南战役,算是红军东征战役最后的“余波”。从三月二十日渡河,打到七月二十日河南全境基本解放,全战持续了四个月。从军事的角度上说,这时也已经到达了红军战略进攻的势头的“转折点”。而后,红军在黄河以南方面,针对常凯申部的主动进攻,就此停止下来,然后余部进入休整和消化期。

  由于整个河南战役,基本没有什么大仗,二十五师只顾逃,其余的地方杂牌,则是一触就降或溃或望风而降。

  这一年,河南遭遇了旱灾,民众本就苦不堪言,红军到来后,打土豪分田地,所到之处,都受到当地农民的热烈。许多地区红军还未到,地方农民就主动起义迎红,在这里展开农村工作远比山西要容易得多。

  而重新夺回大别山,拿下这处战略要地后,其瞬间就变成了顶在“鄂皖”两省肚皮尖上的刺刀。已经从庐山下来,顾不得“避暑”的常凯申,也看着地图上重新“红”起来的大别山根据地,忍不住破口大骂。

  “关麟征无能,废物!误我大计!”

  不过真不能怪关麟征,红军十余万大军南下入河南时,周边的鄂皖两省的部队,要么被调到福建去填窟窿应付应付野心勃勃的陈济棠,要被派去湖北应付左边手越伸越长的川桂湘二五仔。

  包座-松潘战役后,常凯申被吐出四川,但川中有一个地方他还死死地咬在嘴里,那就是重庆。当时常凯申对四川还抱着念想,哪怕是汉中危急时,宁可调朱培德和薛岳部去填,驻守在这的第五师都一直未动。原因,重庆是入川的大门,真丢了这里就对四川真的没希望了。

  从前川军山头太多,光头势大,被强占了重庆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常凯申山西大败后,川中军阀全动了坏心思。

  而根据事前签定的“川桂红”协议,当川军对黔地、重庆伸手的时候,位于汉中的红军山间游击队,从五月起也是加大出击活动频率,频频袭击汉中的国军,他们象牛皮糖一般地粘在薛岳后背上,甩甩不掉,打打不着,恶心无比,硬是把整个汉中变成“薛岳十万大军”的监牢。

  汉中的援军薛岳动不了,黔地的顾祝同样头大,常秃子要支援重庆,力保此地不失,就只能调湖北的部队入渝。而后河南自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被红军轻易夺去。而这个时期,常秃子虽然“回收”了被红军俘虏的嫡系主力,事后一查才发现,除了对卫立煌部还算客气,所俘部队只要愿意,皆全部放释回。而被俘汤恩伯部和罗卓英部,部队中的技术兵种,如炮兵、机枪兵、维修兵,红军是一个都不放......

  南京国民政府这段时间虽然重整了十三军、十四军、十八军,并在很短的时间里把兵力恢复至原样。可是装备嘛......

  三大中央军嫡系主力,火炮、机枪加起来比杂牌军多不了多少,步枪方面一半的人全是拿着汉阳造,逼格掉个精光。

  河南战役爆发时,常凯申其实根本调不出多少象样的部队赶去救援,而他手下的这帮人也在不久前被打怕了,离河南最近的几支部队,在接到常凯申的出兵命令时,也是想尽办法各种磨蹭。

  也幸好红军动作太快,关麟征也跑得快退得快,没等他们被常凯申逼得入豫,河南战役就结束了。

  河南战役雷声大,雨点小,红军除了占据河南全境,手中又多了一个省外,歼灭的常凯申的主力部队极少。

  不过事后的余波,倒是让常凯申怒得又在那儿大骂:“杨虎城通共!”

  为何?原因是杨虎城在八月后,他不搞二五减租了,而是学红军,和东北军一样,在河南搞土改啦!

  二五减租,不是杨虎城的“独创”。

  四一二事变后,著名的四一二参予者,国民党内部有名的反共狂人,主持“清共”,再“根坏苗白”不过的反动份子张静江,当年也主持过“二五减租”,结果迎来的却是全体士绅的叫骂和反感,并被诉责为“共产党卧底”,最后根本搞不下去不了了之。

  而杨虎城一样遇到了张静江当初的尴尬,甚至犹有过之。

  利益受损的士绅,当然不满意。但同时他在普通民众中间,同样也没有讨到好。

  原因很简单:洛阳、陕县、南阳这三处西北军的控制区,全部是实行“二五减租”,可是在这三地边上,紧挨着的红军控制区那儿,人家却是在搞土改,直接分地了!

  两边一比,当地的普通民众,自然都眼红红军,很想跟着红军走。虽然杨虎城也曾想当然地用“士绅们看到边上红军控制区的同类的惨状转而支持我”这样的想法自我这么安慰。

  可是他也不想想,他的控制区的西面,那是湖北,是常凯申的地盘。这些士绅们只会往西看,哪里会盯着东边看。

  入夏之后,河南开始收成。收税的时候,和红军的控制区,一分田就马上尝到“土改好处”的农民个个都念红军的好。由于今年河南闹旱灾,收成极差,红军直接免了粮,大批农民勇跃投红。

  而杨虎城这边,从老百姓到士绅,全体都是厌厌不满的模样,两边全不讨好。

  “我他妈的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那一刻杨虎城就后悔了,而手下这帮人这时也不停地鼓动他学东北军“打土豪分田地”,于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照办了。

  杨虎城手下的西北军将领,大多数并不是真的革命者。只是这帮人在陕西穷惯了――套用大家能听懂的话,就是眼红了,把红军的那一套视为“工具而不是理想”。

  杨虎城是想通过二五减租在士绅和普通农民中两面讨好,不把事做绝。

  而他身边这些“关中刀客”出身的将领们,却更实在一些:打土豪,兄弟们大块分金吃肉,百姓分地,军队也有了足够的饷银,大家都有好处。他们本就是关中刀客出身,又不是河南人,没必要在意河南士绅的想法。

  好听点,叫“纯朴的梁山好汉式”的作风,难听点,就是传统农民起义的老一套,而用更革命一点的话来批判,那就是“未来等着要被肃反的革命投机者”。

  起初杨虎城还是犹豫的,但是抵不住身边这一群关中刀客出身的将领和混在他们中间中下层的地下党的游说,大势难阻之下,西北军的控制区,也在收获季开始时,开始了土改工作,一时间整个河南瞬间转红,底层民众都叫好。实际上他不土改也不行,今年河南大旱灾,收成很差(最差的地方只有往年三成收成),老百姓都刮不出油来,只有士绅手里有粮,杨虎城想不打土豪都不行。如果再搞什么二五减租,信不信当地的农民直接投红反了?

  事后发生在西北军身上的事传到了太原,李润石主席和伍豪都听到了事情全部的经过,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

  伍豪道:“不管怎么说,杨虎城将军,在这事上是站在人民这一边的。”

  而李润石主席,则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他却想起了过去十年里,发生在各个根据地里的那些事,以及和黄克谈过的事。

  四一二后,南方十年土地革命战争初期,当时红军的队伍,充满了大量象杨虎城部这般的“旧军阀”转变过来的红军。

  比起杨虎城手下这群充满“投机”味道的“转变”,当年的那些人,却是真的提着自己的脑袋,放弃了“更好”的选择而参加革命的。

  他们都是真的革命者,只是身上还洗不掉一些旧军阀的气息,有人走得更快,有人走得慢了,走得快的人觉得走得慢的人拖了后腿,再加上从苏联回来的人,自以为自己是走得最快而你们都是混入革命队伍里的投机者,然后也就有了后来的那些“红军杀红军”的悲剧。

  这中间,有人是为了理想,真的在肃反纯洁队伍――但是本事不够,愚蠢却积极地乱来。

  有人是藏了私心,把肃反当成为自己谋私利的工具滥用,如张国焘。

  肃反纯洁了队伍,但肃反也杀了不少自己人,留下了无数的后遗症。哪怕到了七八十年后,和肃反沾上边的执行者,都是死后骂声不断.....

  “怎么了,润石?”

  李润石轻叹道:

  “火,烧得还不够旺啊!可是太过激烈的火,又会造成不必要误杀,要控制火侯,太不容易了。希望接下来最艰苦的抗战,能把那些人锻烧成真正的革命战士吧。”

  伍豪瞬间就听懂了他的话外音,沉默了数秒后道:“我会安排一批干部,进入西北军,帮助他们......”

  “要注意节奏,不要让杨虎城误会我们是要吞并他的部队。杨虎城能这个时候主动土改,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到了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也只能转变政策,实行减租减息,以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为优先。”

  “常凯申,也在统一战线的范围内吗?”

  “他要是真抗战,那就是伙伴!想耍花招,我们就要主动出击,绝对不能被动防御!河南之战结束后,红军已经是中国最强的军事势力!我们现在应当有中国抗战领头人的觉悟!”

  说到这里,李润石顿了顿,又道:“马家军那边的战事快收尾了,该考虑召开全国党代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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