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页_嫁给失宠世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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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页

  他们的话简短有力,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听在沈谣眼里却如同阎王敲打的丧钟,在她后边穷追不舍。

  没一人说眼下危险,可她分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肃杀的气氛。

  沈谣咽下喉间的苦楚,也随着上楼了。素白柔荑扶在软木上,猛然无力,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多希望顾宴下一瞬出现在她眼前,揉着她的发顶告诉她,他来接她回家了。

  “啪”一滴滚烫的热泪落在沈谣的鞋面上。

  她哽咽了声,不再去想,上了二楼,朝拐角处走去,阮姑应该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沈谣走着,便觉肩颈处传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痛处搅着她的脑海,连带着神经都跟着震颤,随后她眼前一黑,整个人蓦的朝身后倒去。

  再醒来时,她觉得头痛欲裂,眼上覆了一块布,一片黑暗。她张了张唇,嗓子哑的厉害。

  四周晃荡的很厉害,她应该是在马车上,架马的人身份不明。可能摸进客栈把她打昏,蒙上眼睛,绑着手,怎么都不看着是善类。

  马车辚辚之声不断,显然还在疾驰狂奔着。

  陌生,恐惧,害怕的情绪一点点将她笼罩。

  她身体本能的颤抖无一不在告诉她,她处在危险中。

  沈谣心跳的厉害,几乎到了嗓子眼,她眼泪止不住的留着,不一会儿便将上边的黑布打湿。

  她想逃跑,可手脚皆被反绑着,任凭她一个人是怎么都跳不掉的。

  顾宴,顾宴。沈谣蜷缩靠在马车一角,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

  可饶是这样,她的身子仍然不住的抖着。沈谣哭的眼泪都快干了,也不敢发出声音,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反复的损着精神,心气。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听了下来,沈谣在黑暗里数着时间,刚刚好两个时辰。

  那人下了马车后没了声音不久后折返,帘子被掀开,随后沈谣觉察到一股冰凉的气息,她被那人毫无章法的薅了出去。

  外面好似下过雨,空气中充满着湿润的气息,沈谣被那人拽着胳膊,粗暴的往前领着走。

  她被绑着手,眼睛也看不见,时不时会踩进水坑里,一双软白的绣鞋溅上大片污水,脚底一片冰凉,潮湿黏腻的感觉不住的顺着脚趾往上传。

  过了那片坑洼不平的地,沈谣察觉到她现在走的是六棱石子路。六棱石子,棱角分明,颗颗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若是稍有圆钝便会被启出换掉。

  防滑,名贵,且寻常世家贵族是不允许的,他们只能用四棱石子,以示尊崇。

  因为六棱石子,是皇宫特有,寻常王侯家便是用得起也是不敢用的。

  沈谣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大,终于冲破变为现实。若沈谣没猜错,抓她的人应是顾阳序!

  果不其然,耳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娇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有人走到沈谣面前,替她解开了眼前的黑布,突如其来的耀目之感刺激的她下意识闭紧眼睛。

  沈兰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女人,明明赶了那么久的路,一身狼狈之相,却还是那么楚楚动人,脸上嘣溅的泥水反而更衬托着她肤如凝脂,我见犹怜。

  妖媚!沈兰对着人间富贵花一般的美貌嗤之以鼻。有何用,还不是成了她和夫君的阶下囚!

  沈谣缓缓睁眼,和她猜的一样,眼前站着的女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庶出妹妹,沈兰。

  “二姐姐,别来无恙啊。”沈兰浅浅笑着,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缠海棠纱花软缎,鬓间别着赤金嵌红宝石步摇,妆容精致得体,褪去了沈家三小姐的娇嫩,她已成长到一位出色的贵人。

  沈谣唇边划过一抹讥讽:“时移世易,如今再见到妹妹,妹妹竟还没被休弃。”

  轻飘飘的一句,偏偏却是直戳那人的软肋。沈谣自嘲笑笑,沈家最做小伏低的二姑娘如今也会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了。

  到底,她们都不是从前了。

  沈兰方才还浅浅笑意,晴朗一片的脸顿时涌上一抹厉色:“沈谣,你别放肆!如今你和你夫君都是我们的阶下囚,你竟不对我这个妹妹客气点?”

  她压低了声音:“难不成,你不想你夫君活命了?”

  提到顾宴,沈谣眼里刺痛,有一瞬的窒息。可眼前正是心里博弈的时候,她不知道夫君是不是真的落在她们手上,虽心里疼的要死,可面上却仍装作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你们若这么有本事能囚了我夫君,又何必迢迢百里去抓我一个弱女子?”

  “哼。”沈兰不屑一笑:“二姐姐,都阶下囚了,就别这么自信了。”

  她拨弄着手上漂亮的血镯子,居高临下道:“你若是好好求求我,我倒是可以给你个痛快。”

  当初她和顾阳序大婚时,沈谣给的耻辱她可是没齿难忘呢。

  簪子,巴掌,贱妇。沈兰闭上眼,觉得心都在滴血,当时顾阳序彻底厌弃了她,甚至不惜当着众人的面唤她做妾。

  堂堂清流人家的女儿,干干净净的,竟让她做妾!

  再那之后,她被贬去了最角落的院子里,无人问津,宫人知道顾阳序的脾气,都对她很淡薄,瞧不起她。

  那样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沈兰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认命了,清白身家都给了那个男人,她怎么能认输呢?

  泼天大雨时,沈兰跪在顾阳序的书房外,最终昏倒在地。她来之前一遍遍嘱咐自己的婢女,多提当年她在河边救下顾阳序的事儿。

  终于,看着她病倒的柔弱身子,顾阳序想起了他九死一生被追杀时救他的那抹身影,念起了沈兰的好,重新宠爱起了她。

  可沈兰也觉得,顾阳序待她大不如前了。于是她拼命的使出浑身解数,去伺候他,多在他面前提先皇子妃的好,又陈述了自己的无知和冒昧。顾阳序终于心软,并答应她下月就复她侧妃之位。

  摇身一变,沈兰又成了顾阳序身边最尊贵的女人。所以,在得知顾阳序把沈谣抓回来的第一时间,她便让人将沈谣带过来。

  沈谣站起身,指甲轻抚着沈谣白皙的小脸,稍一用力,一道浅浅却冒着血珠的红道子便赫然浮现在沈谣右脸上。

  她轻微皱了皱眉。

  风水轮流转,如今这富贵花的位子由沈兰坐着,她不知有多得意,这一得意人就会忘了形。

  她浅笑道:“沈谣,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忘记簪子的事儿。如今你落到我手上,我定要你好看!”

  沈谣反问道:“簪子?还是步摇?”

  沈兰眼里有一丝慌乱:“什么步摇,你别没的瞎说!”

  心虚了?沈谣讽笑,她手被绑着,但是脊背仍然挺得很直,声音清亮:“沈兰,就算如今你衣裙上绣着海棠,可也掩饰不了你偷我步摇的事实。你那个海棠步摇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

  “放肆!”沈兰怒拍桌子,美眸瞪的老大,可色厉的外表下,那颗心已是虚的十分厉害。

  她匆忙吩咐两侧的婢子出门守着,待门关好后,她才又走近了几步,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姐姐好不讲道理,这世间海棠无数,难道便只能你穿,别人就不能?真是好没用道理。”

  沈谣并不被她带偏,她淡淡的看着她发髻间那枚海棠步摇,心里便恨的不行。可她知道说别的没用,只有直击要害,沈兰才会害怕。

  只有她先弱势了,自己才有可能占得先机,若能问出些现在汴京城的情势便最好不过了。

  沈谣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她轻飘飘的揭露着事实:“那日在河边救下顾阳序的人是谁,你心里清楚,这步摇你又是怎么捡到,你更是清楚!若有朝一日,顾阳序发现那抹伊人倩影只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他会作何感想?”

  “你闭嘴!”

  “啪”一声,沈兰失手打了沈谣一个嘴巴,她眼里有一瞬的慌乱,她竭力想要压制下去,可就像燎原之火,已经开始蔓延。

  甚至,她有个不好的预感,她快瞒不住了。

  沈谣唇边挂着一抹殷红的血,她眼里讥讽,不知是在笑沈兰,还是笑自己救了那样以一位狼子野心的人。

  “他不会知道的,他绝对不会知道的。”沈兰精神有些瓦解,渐渐变得痴狂,她抬手掐着沈谣细嫩的脖颈:“只要你死了,殿下他就不会知道的,他觉得不会知道救他的人是你,你死了,一切就都物归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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