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_姝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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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页

  刘徇心绪复杂,沉默不语。他原以为她会惊恐会生气,会埋冤会委屈,却不想,她一阵发泄般的哭泣后,便如此镇定的要归邯郸。

  这仿佛是在他面上狠狠打了个耳光。

  身为堂堂丈夫,不能保妻平安顺遂,着实有些失败。

  他下意识移开双目道:“此事暂先不提,我自去外头瞧瞧查出了什么,你定已累了,勿再等我,先行安寝吧。”说罢,逃也似的离开,命屋外的婢子入内服侍。

  却说此刻已值夜半,大片宫室陷于黑暗。

  刘徇踏着夜色徘徊片刻,终是派人将郭瞿召来。

  因关系到大王与王后,郭瞿方才早已将真定王一行好生安置起来,一面命人审问诬告等婢子与行凶的歹人,一面又亲自询问真定王一行。

  刘延寿与郑胥自然一无所知,刘安方才既已将解药交出,必也不会不认,遂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又劝表妹郑冬兰据实以告。

  郑冬兰见行迹败露,表兄又已先一步坦白,本就心虚恐惧的她,也只得认罪。

  郭瞿将这几方口供一核,便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几人都招了,是郑女听信谗言,以为联姻一事不成,乃因王后的缘故,便命人暗中寻药,趁今日宴席,令那歹人扮作庖厨混入宫中,伺机而动。那婢子原也非宫中人,只是在外买通后,乔装混入。幸数日前,郑女命人至驿站,令人辗转自巫祝庙求药时,被真定王太子察出蛛丝马迹,今日才能及时制止。”

  刘徇又是愤怒又是懊恼,气的是郑女竟会如此胆大妄为,饶是屡次三番拒绝,仍不死心,恼的是此事果然是因自己而起,可关键时刻救人的却不是他,而是刘安。

  “听何人谗言?那行凶的歹人,又是从何而来?”他迅速平复心绪,抓住郭瞿话中细节询问。

  “据郑女交代,乃是......王妹身边一名唤阿姜的婢女。”事关刘昭,郭瞿小心斟酌着话语,生怕说错,“至于那歹人......乃是谢进从前家仆,那日因王妹擅闯,此人因护卫不利,令谢进屋舍遭损而被殴打后驱逐......方才审问时,他似乎错以为王后乃王妹......”

  郭瞿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因刘徇面色陡变,阴沉得仿佛能杀人。

  他深吸一口气,克制问道:“此二人所言可是实话?”

  郭瞿赶紧道:“皆是单独查问,供词已一一对上,应当不错。”

  那便说明,刘昭与此脱不了干系。

  刘徇失望的伸手揉揉涨痛的眉心,一阵难以言喻的愤怒与荒唐涌上心头。

  “大王,那诬告的婢子黥刑已行,旁人当如何处置?”郭瞿小心开口问。

  “那歹人,不必留全尸了。”

  刘徇说罢,沉默片刻。其余人皆可处置,只郑女,实在棘手。

  “旁的,暂且先搁下。”他面色冷肃,“孤需在家宅中好好立立规矩了。”

  明月高悬,刘昭屋中,众人仍沉沉睡着,就连屋外值夜的婢子也坐在廊上打着瞌睡。

  忽而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刘徇面色不善,带着数名侍卫,提灯直奔而来。

  守夜的婢女倏然惊醒,抬头一瞧,大骇扑倒道:“大王,女,女公子已,入睡许久——”

  刘徇却不理会,只冷然问道:“阿姜现在何处?”

  那婢子一看来者不善,方瑟缩着伸出手,指指侧面偏殿。

  刘徇一声令下,数名侍卫遂齐齐出动,砰一声破门而入,将其中才被惊醒,尚未穿戴齐整的阿姜揪出。

  阿姜自随刘昭离席回屋后,便再未出去,尚不知外间情形,此刻见状,便猜到事情败露,毫不挣扎的木着脸被拖出门外摔至刘徇跟前。

  屋中熟睡的刘昭被此处动静惊醒,皱眉唤人,数声无应答,方觉不对,披衣起身而出,却见阿姜媪狼狈跪在兄长跟前,不敢抬头。

  “阿兄,这,这是为何?阿姜做了何事?”刘昭错愕,不明所以的问道。

  刘徇并未回答,先摒退众人,才沉声道:“阿昭,今日赵姬遭人诬陷,与男子私通,更差点为歹人袭击受伤。幸好我及时赶到,此事才未闹大。”

  “何人如此大胆?”刘昭下意识一惊,转头又指着阿姜,“此事又与她何干?”

  刘徇面无表情,紧紧盯着妹妹,想从她面上找出破绽。半晌,他道:“说起来,那歹人你大约也曾见过一面,是过去谢进府中家仆,因你那日之举而被辱驱逐。”

  刘昭稚嫩的面上闪过一瞬茫然,随即眼皮微跳,回过味来,又惊又怒道:“阿兄,你难道怀疑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今天晚了对不起!

  换了个封面,之前那个我随手涂的太丑啦!谢谢可爱的茶问!!

  第29章诡计

  刘徇仍是不语,双眸深邃莫测,注视她片刻,面色稍缓。

  他这个兄长即便日常无暇顾家,亲妹妹何种性情也当是明了的。刘昭的确乖张了些,对赵姬也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可她今年不过十三,又兼单纯直率,平日顶多无理取闹些,绝没有这样深沉的心机,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

  “罢了,阿昭,我未说此事是你所为。”他侧目望向狼狈跪倒的阿姜,“然此婢胆大妄为,不但教唆郑女给王后投毒,更嫁祸于你,罪无可恕。”

  刘昭目瞪口呆:“怎,怎会?阿姜,是否他人构陷于你?”她转向刘徇,“阿兄,阿姜自在东郡时便伴着我,已有数年,她定不是那样的人!”

  阿姜面如死灰,心知躲不过,垂首承认:“女公子——阿昭,的确是婢所为。”黑暗中,她面上涌出些许痛苦,似有难言之隐,却转瞬即逝,归于平静,朝刘昭拜道,“女公子心善,虽不喜王后,却从未动过恶念。一切只是婢瞧不下去,自作主张。”

  说罢,她又冲刘徇叩首:“此事乃婢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干,大王万勿责怪女公子。”

  话音方落,不待众人反应,一头望廊柱上撞去,霎时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众人俱骇,尤其刘昭年幼,却亲见此景,不由又惊又痛,尖叫一声,当场吓晕过去。

  刘徇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好生安顿后方自屋中出。他望着外头忙碌清理痕迹的仆从,眼底闪过一抹深思。方才阿姜的话,他自然不会信。若无人背后指使,一个寻常婢子,如何有这样的能耐与谋算?

  只是,这偌大的信宫中,还有何人与赵姬有这般深仇大恨?

  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面色阴晴不定,召来刘季,轻声交代数句后,快步离去。

  ……

  时近鸡鸣,郭瞿于宫门处徘徊许久,终得到再召。

  才入内,便见数名侍卫架着个女子往外去。那女子昏迷不醒,披头散发,左右两颊分黥了“诽”、“谤”二字,乌青的字迹旁依稀可见斑斑血迹,狼狈可怖。

  此女正是宴上诬告王后的婢子。

  郭瞿眼皮一跳,赶紧拦住问道:“尔等往何处去?”

  侍卫一见是是他,便停下脚步,恭敬达道:“大王有令,将此女送予郑姬一观,以示惩戒。”

  郭瞿心中一紧,赶紧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郑女为翁主之女,不可上刑,大王便以此女震慑之,想来是当真愤怒了。刘延寿与郑胥自不会愿交出郑女任凭处置,这其中的代价,恐怕只有以举国之力来偿还了。

  殿中,刘徇面色冷凝,甫见郭瞿便问:“君卿,事可已妥?”

  郭瞿自袖中取出早已早已预备的竹筒,交予他手中。

  刘徇取出其中竹简一扫,当下冷笑一声:“万事俱备,刘延寿今日必要就范。”

  ……

  却说刘延寿与郑胥二人,此刻正于屋中来回踱步,相顾愁眉。

  宫人待其倒甚礼遇,被衾床铺,酒水饮食,一应俱全,只是他二人既知今日之事,竟是郑冬兰惹出后,哪里还能安睡?

  尤其方才,刘徇更将那受黥刑的女子送来以观瞻,更是教他们心神不宁。

  刘徇此举何意?难道当真要他们将郑冬兰交出,如此婢般受刑罚惩诫?这如何能够?

  郑冬兰悔不当初,数日前,她派人暗中寻往巫祝庙求药时,曾得表兄刘安信,言语隐晦,只劝她行端坐正。她仗着刘安不知内情,又听了那个名唤阿姜的婢子之谗言,并未悬崖勒马,如今却酿成大祸。

  她望着那昏厥不醒的婢子,又惊又骇,生怕自己也会落此下场,遂扑通冲父亲与舅父跪倒,哭求道:“阿兰已知错,先前实在是受奸人挑拨,才一时鬼迷心窍……舅父,父亲,千万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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