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_姝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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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咱们赵氏于他,越显微不足道。可你别怕,阿兄总是帮你的,你更得记得,不必一味的放低自己的位置,若真要跟在他身侧,必得先将自己与他看得一样高,他才能看得到你。”

  阿姝目露迷茫,只似懂非懂的点头。

  她这两辈子,于婚嫁一事上,从未体会过“顺遂”二字。前世的耿允,对她的颜色身段自是满意,却从来将她当掌中玩物,当作章后向他示好顺服的物件。这一世的刘徇,即便表面温和,待她不薄,她心里却始终忘不了,长乐宫大殿上他冷酷无情的令她万箭穿心而亡的模样。

  明明是由父兄捧在手心长大的姑娘,却无论如何不敢在他面前展露真性情。

  赵祐知她还不懂,遂暗暗叹息,爱怜的揉揉她脑袋,不再多言。

  ……

  晡时,刘徇方从营中歇下。

  他同王戍等经半日商议,方将今后的每日定例、操练等事项阐明,午后稍歇,又集合众人,严明军纪,一一操练,至此已整整一日。

  王戍见他如此一心扑在军务上,不由又敬又愧,想起受伤的王后,纷纷劝道:“明日将启程,此地简陋,大王请回城中安歇吧。”

  刘徇原还想留在军中,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回驿站。

  毕竟在旁人眼中,他待赵姬甚厚,如今她伤未痊愈,的确该多去瞧瞧。

  他遂又带着刘季三人跨马返城。

  一路策马扬鞭,将近驿站时,已是黄昏,他却渐缓了速度。

  昨夜的不愉浮上心间,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眉宇间也多了几分疑惑与不自在。他始终不懂,赵姬为何这般惧怕于他。

  她的惧怕,仿佛并非是自嫁给他后,才渐有的,似乎出嫁之前,她便已自心底将他想做是个如狼似虎的大恶之人,随时要将她拆吃入腹。

  他自问过去多年,从未昧着良心行过大恶,旁人提及他,也皆赞仁厚,怎只她与旁人不同?

  他素来以为自己擅识人心,却实在不懂这小女子弯弯绕绕的心思。

  这般想着,已近驿站大门,他遂不再多想,将马交给驿站仆役,跨入屋中。

  阿姝正与雀儿玩六博,娇娇俏俏的面上因愉悦而润泽带霞,周遭三两个婢子围着瞧,十分热闹。

  她白日里与邓婉玩时,因有赵祐助阵,总落下风,此刻同雀儿玩,才稍稍捡回了自信。

  此刻正玩得兴起,却不料刘徇忽然回来了。

  她面上的神采飞扬在见到他的那一瞬便散去大半,立马换上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仿佛是个故作严肃的憨傻姑娘。

  刘徇摸摸鼻子,似乎生出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原本温馨欢快的气氛,心中莫名憋闷。

  但,这也是他头一回瞧见,她私下与婢子们混在一处时,竟这般活泼娇憨。

  雀儿赶紧将棋盘等收起,上前服侍他更衣。

  他却站在原地,既没挪动脚步,也没伸展双臂,只是望着她。

  婢子们遂也全望着她。

  自新婚那日起,他拒绝她靠近,她便再未主动替他更衣盥洗过,一切皆由婢子代劳。

  他今日偏要令她亲自动手,打破这将他全然排除在外的氛围。

  阿姝只觉骑虎难下,遂咬咬唇,迈着小步子轻移到他跟前两步处,掀起眼帘自下而上的瞅着他,颊上浮起两片不自在的粉霞:“妾替大王更衣。”

  刘徇望她这别扭又可怜的模样,这才觉得心中舒坦了不少,慢慢抬手,任她替他解开腰带。

  两人靠得极近,近得她低头时,他的呼吸便能拂过她后颈肌肤,令她浑身起了层细细的疙瘩。

  刘徇垂下眼眸,便望见那一小片洁白光滑肌肤上的小颗粒,心里莫名波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拂过。

  他移开视线,喉结动了动,待脱下外袍,便作无事状,自去沐浴。

  浴房简陋,不过是以一道屏风,将屋子隔座两室,是以水中稍有一点动静,外间皆能听见。

  刘徇心里莫名的躁动,仿佛被秋日的燥郁所感染,胡乱撩着浴桶中的水,快而急,草草了事,待出来后,婢子们入内整理,望着满地的水花,只得暗暗惊奇。

  须知他自来是个爱洁净之人。

  夜半,烛火熄灭,二人同卧在床上,一室静谧。

  刘徇白日疲累,此刻却精神振奋,瞪眼望着屋顶,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心里的躁动仍旧未散,仿佛囚禁牢中的野兽,一下一下想突破桎梏。

  他微微侧目,只见身侧的女子似乎全未察觉他的异样,呼吸轻而绵长。朦胧月光下,她婀娜的曲线柔软起伏着,令他眉头紧蹙。

  他不由伸出手,自她泛着皎白莹光的下颚处飞快抚过。

  指间幼滑如,不输丝帛。

  他遂又伸出手。

  只是手指尚未触碰到肌肤,她却忽然嘟了嘟唇,闭着眼背过身去了。

  刘徇心口一阵狂跳,瞪着眼前娇小的背影,再也不敢伸手。

  第二日,队伍再度启程。

  收编赤巾的欢欣经这两日已渐散,众人对前路的迷茫与恐惧又再度袭上心来。

  万余人入河北,不知能否打下三个县来。

  自涉县东去,该进入魏郡。刘徇却并未贸然而入,只将队伍稍转南下,沿冀州外围而走。

  谢进原本尚未自数日前的惊变中缓过劲来,此刻见刘徇收编了队伍,却迟迟无下一步动作,遂又开始急不可耐的日日催问。

  正当众人觉眼前无路时,忽然有自信都郡而来的一约五百人的队伍,为首者乃信都郡守陈温。

  陈温乃成帝末年,外戚乱政时所封之郡守,后梁王称帝,入主长安,至此五年间,冀州始终各方势力割据,朝廷政令不至,陈温便始终以郡守之名,以原有的三万人据守信都。

  众人正疑惑他为何突然出现此地,却见他遥呼自己名姓后,竟单人单骑,行至刘徇军的前,下马径直冲刘徇拜道:“臣特在此,迎大王入信都!”

  竟是一个主动来投的!

  刘季等尚担心有诈,遂警惕的往四周看去。

  刘徇却抚掌而笑,亲自下马将他扶起,言语间竟是十分熟稔:“云德,你果然来了!”

  云德是陈温的字。

  谢进捻着胡须,瞪着鼠目瞠目结舌:“大王——难道与陈君旧识?”

  陈温尚不识谢进,只答道:“温昔日为濮阳令时,曾受大王恩惠,闻大王入冀州,温已打听等候多日,愿投大王麾下,效犬马之劳。”

  竟又是个来投靠示好的!

  这样一来,有信都为据,何愁无落脚安身处?

  军中顿时再度欢欣——萧王竟如磁石一般,能引众人来,简直如有神助!

  作者有话要说:手写了一个极丑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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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信都

  陈温乃濮阳人士,经举孝廉入仕,初为濮阳令时,适逢灾年,盗寇猖獗,大户豪强皆各自为伍,政令不通。

  时刘徜虽非豪强大户,却为宗室,性豪旷,与濮阳大族皆有交通,陈温遂请他出面斡旋。刘徜起初不愿,因刘徇与之交好,才说服兄长出面帮忙,令之日后施政日渐顺畅,累迁至信都郡守。

  陈温曾料定刘徇将大有作为,遂承诺日后若有需要,定会出手相帮,因此,他自听说萧王将入河北时,便已做好准备,迎他入信都。

  一行人遂又重整上路,欲自南绕道而去。

  因邯郸在魏郡,赵祐与邓婉便需与刘徇等分道扬镳。

  离别在即,阿姝只觉比出嫁那日更百感交集。

  她努力忍着泪意,挺直背脊端坐在马车中,望着先行而渐渐远去的兄嫂一行,身侧紧紧揪住衣摆的手却泄露出心中的不舍。

  刘徇坐于马上,隔着马车纱帘瞥见她这模样,目光也闪了闪。

  赵祐对妹妹十分爱护,这些时日下来,军中无人不知。他望向远处天际,想起仍在东郡的幼妹。当年他与兄长揭竿而起后,一同离家时,她也如赵姬一般不舍,只不如这般乖顺。

  赵姬双唇紧抿,强忍不舍,反更令人生怜。

  他心底动了动,只等赵氏的队伍渐消失至看不见,才命人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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