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_禁欲大将军中了情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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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楚宜修当街“昏迷”之后,事情愈演愈烈。

  传到了靖帝耳朵里,就成了陆家嚣张跋扈,不把将皇亲国戚放在眼里,陆家一群武将愣是把孱弱无依的琼华郡主当场吓晕了。

  足可见,陆家是有多么目中无人,以及陆瑾之又是如何反对这桩婚事。

  当日,靖帝下旨召见陆瑾之。

  名义上是君王邀他对弈,实则就是对他进行敲打。

  靖帝扣了陆瑾之半日之后,皇太后那边也派人来宣他过去,再度进行敲打。

  靖帝深藏不露,对弈过程中不曾提及婚半个字,但皇太后到底是妇道人家,就只有琼华郡主这么一个外孙女,得知外孙女被活生生吓晕,老人家自是气愤。

  皇太后看着内殿中央兰芝玉树的外孙女婿,沉了脸色,“琼华自幼体弱,皇上将她赐婚给你,哀家起初并不知情,否则定不会赞成这桩婚事,你堂堂定远侯也二十有五了,如此大龄怎就不知道体恤一个小姑娘?!”

  陆瑾之,“……”他被嫌老了?

  今日在长安街,他是真的甚么也没做啊。

  皇太后反反复复交代,“哀家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琼华!哀家与你祖母也算是金兰之交,再有下回,哀家直接把你祖母叫到跟前说话!”

  闹到见长辈的份上了?

  陆瑾之甚是无奈。

  但这个节骨眼下,他并不为自己辩解。

  一来,琼华郡主的确当街昏厥了;二来,他确实比琼华郡主年长,按理说是应该让着她。

  看来,京城的水当真很深。

  他不宜冲动,更不宜做出任何抉择。

  陆瑾之对皇太后的叮嘱,皆一一应下,无半句狡辩亦或是反驳,“太后,臣定当谨遵懿旨。”

  陆瑾之离开皇宫时,已是乌金西沉。

  太后身边的张嬷嬷笑了笑,“太后啊,这定远侯倒也瞧不出嚣张之意,民间传言许是夸大了,奴才瞧着,定远侯文武双全,俊朗无俦呢,年纪虽比郡主大了几岁,倒也不显老。”

  皇太后方才说了太多话,端起人参茶,喝了口润润喉,叹道:“陆家只怕容不下琼华,上一代的仇恨还在呢。皇帝这次下旨赐婚,是完全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他以为哀家猜不出他的用意么?!”

  张嬷嬷自然也明白,安慰道:“事到如今,太后还是想开些吧,陆家好歹是满门忠良,不会欺压一个弱女子。”

  陆家人的品行,皇太后倒是愿意相信的。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定远侯府,陆家。

  陆瑾之一回府,老太君就把陆家上上下下都叫到了堂屋说话。

  大意便是,日后琼华郡主进门,众人不可苛待她。

  但陆家对长公主怀恨在心,要放下心中仇恨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太君身为家中长者,纵使心中有怨,但也只能顾全大局,最终她提醒所有人——

  实在厌恶琼华郡主,日后避着她就行。

  总之,不能招惹她。

  不能惹,那就躲着。

  老太君最后交代了的陆瑾之,“今日之事,你理亏在先,明日一早你携重礼去长公主府拜访,不可败坏了名声。”

  陆瑾之,“……”似乎经今日之事,他已风评不良。

  “是,祖母。”

  陆瑾之依旧不为自己辩驳。

  翌日一早。

  管家已备好厚礼,陆瑾之并非独自出门,他带上了三郎陆延,和五郎陆清。

  兄弟三人路经长安街,骏马俏郎君,引来无数人侧目。

  陆瑾之骑马走到前头,无数双目光和流言蜚语扑面而来,以陆璟之的敏锐力以及耳力,自是将长安街上的一切动静观察的一清二楚。

  他面无他色,对周遭一切皆置若罔闻。

  三郎陆延是长房嫡子,还算稳重。

  五郎陆清是三房唯一的孩子,十年前陆三爷战死,三夫人赵氏改嫁宣王府。陆清从小毛孩开始,就跟在陆璟之身后,是资深跟屁虫。

  陆清听着流言蜚语,心情不悦,踢了马腹,来到陆璟之身侧,“四哥,坊间对你的误解太深了,这些愚民着实过分!四哥,你这风评从此被害,日后还如何找第二春?”

  陆瑾之,“……”

  陆延笑了笑,也踢了马腹,稍稍凑近,“五弟,你四哥这头一春都快要招架不住了,岂会想到第二春。”他笑得高深莫测,“那位娇弱郡主可不是个好应对的啊。”

  昨日才初次碰见,就把陆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可见这位琼华郡主也并非是个表面上那般孱弱娇柔的。

  陆瑾之被左右夹击,他对这桩婚事始终没多少看法,只是加快了马速。

  不到半个时候,陆家三兄弟带着几名护院,以及重礼,登门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的护院似乎认得陆瑾之,一看见陆家人,立刻朝着府内大喊,“速速通知殿下!陆家来人了!”所有人立刻防备。

  陆瑾之,“……”

  陆延,“……”

  陆清,“……”

  按理说,长公主府是应该防备。

  毕竟,两家是仇敌关系。

  过了片刻,才有一男装打扮的中年女子款步走了过来,此人是长公主府的管家,只不过是个女子。

  花管事笑了笑,但笑意不打眼底,“侯爷,两位公子,里面请,我家殿下已在堂屋相候。”

  言罢,花管事扫了一眼陆家三兄弟带来的重礼,似盘算了一二,她到底是个人精,并未多言。

  这厢,陆家三兄弟进门。

  长公主府内,四处繁花似锦,各种名贵花种处处可见,单单是青龙卧墨池就沿途摆了数百盆。

  府内雕梁画栋,清泉叮咚。

  再往里走,还有赤着上身,正在练拳的美男子,这些男子一个个俊美体壮,皆是二十来岁的光景,不免让人想入非非。毕竟,长公主身边男/宠无数。

  长公主的风流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长公主从未嫁过人,琼华郡主生父不详,她出生之后,先帝赐了国姓——楚。

  陆清一边走一边咂舌,在陆瑾之身侧小声嘀咕,“四哥啊,你这位丈母娘真真是……一生放诞不羁爱自由,亏得郡主是个孱弱体虚的。”

  言下之意,琼华郡主搞不好会随了其母。

  陆延清了一下嗓门,“五弟,慎言。”

  他二人纷纷看向陆瑾之。

  陆瑾之,“……”他从未想过这桩婚事会长久,也没那个打算。至于琼华郡主是否忠诚,他也不在意。

  三兄弟来到堂屋。

  上首的位置上坐着长公主。

  屋内明明没有掌灯,三人却觉得有道光束笼罩在了长公主身上,她着一身鹅黄色撒花烟罗衫,脖颈上戴着赤金盘螭巊珞圈,鸦色发髻插了一根宝蓝点翠珠钗,整个人雍容华贵。

  陆家三兄弟脸上并无恭敬之色。

  今日无非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这才来了一趟长公主府。

  “参见殿下。”陆家三兄弟行礼。

  长公主当然一眼就认出了女婿,却故意说:“你们谁是定远侯?本宫眼盲,你们陆家男儿又都差不多,本宫认不出来。”

  陆家三兄弟对视了一眼。

  陆瑾之抱拳,“殿下,臣就是定远侯。”

  长公主无声一笑,红唇扯了扯,“不知侯爷今日到访是有何事?本宫那孩子昨日受惊过度,今日不便见客,再者,大婚在即,你与宜修也不便相见,不吉利。”

  陆瑾之今日无非是走个过场,他再度抱拳,“殿下说得是,臣今日本不该来叨扰,只是惦记郡主安康,特送来补品,望郡主能早日康复。”

  长公主,“你倒是有心了,本宫替宜修收下你的好意。”

  话已至此,再无其他可说。

  下人上了茶,是刚泡出来的“龙泓”,茶香四溢,沁人心扉。

  陆家三兄弟落座,几人无声无息的喝茶,谁也没有多言。

  片刻后,长公主笑了笑,“你们陆家男子倒是内敛得很,看来本宫这里的茶很合你们胃口。”

  一言至此,长公主下令,“来人!取库房包几斤“龙泓”,给陆家三位公子带回去。”

  陆家三人,“……”

  一盏茶后,三兄弟起身告辞。

  面对着仇家,没有直接干架已经是修养在身,实在没法再继续待下去。

  长公主所谓的“几斤茶叶”足足有四担。

  回程路上,陆清打趣道:“四哥,咱们侯府这一年再也不需购置茶叶了。琼华郡主的嫁妆必定丰厚啊,四哥,你这是娶了一个富婆,咱们侯府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银子。”

  陆瑾之,“……”

  长公主府,楚宜修得知前院消息,她伸了个懒腰,根本不当回事。

  陆瑾之这个人啊……

  难搞,相当难搞!

  且留到最后再处理。

  楚宜修自幼容易梦魇,随着年龄增加,她逐渐弄清了梦境的一切来龙去脉。

  那些根本不是梦,而是上辈子发生的种种。

  上一世,她是长公主府美貌无双的郡主,但并不体弱,且满城皆知。她流连于贵女之间,京城贵公子人人倾慕。原本,她也被皇帝舅舅赐婚给了陆瑾之,可她悔婚了,并嫁给了太子表哥。

  她和母亲一样,贪恋权势,可还没等到她坐上凤椅,那杀千刀的前未婚夫就带兵攻入皇城。

  楚宜修成了这厮的笼中雀。

  谁又能想到,那个不近女色,禁欲冷清的定远侯,脱了衣裳之后就会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副光景……

  楚宜修这一世做了诸多布局,甚至试图勾搭上漠北枭雄陆云天,还特意给他下了情蛊,只盼着他能为自己所用。

  届时,她定要积攒足够多的势力对抗陆瑾之。

  至于这桩婚事,她先将计就计。

  只是,奇怪的是,自从中了她的情蛊之后,陆云天那厮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是夜,一道矫健灵活的身影从长公主府的一处院墙一跃而出。

  陌陌也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紧跟其后。

  陌陌,“郡主,马在前面的巷子里,您慢些。”陌陌最艳羡郡主的轻功,她觉得,练武这回事真得靠天赋。

  不一会儿,主仆二人骑上骏马,在夜色之中往城北方向疾驰而去。

  最终,主仆两人在“天下阁”停了下来。

  “天下阁”掌天下消息,但从不做人头买卖,只卖踪迹。但凡给钱,就能买到所寻之人的下落。

  如果暂时没有下落,“天下阁”的人也会四处打探,直到寻到为止。

  楚宜修摸了摸自己的脸,许久没有戴人/皮/面具了,她略有不适。确定脸上面纱完好,她这才迈入“天下阁”,陌陌提着一包银子跟了上去。

  随着脚步声响起,阁内烛火逐渐亮堂。

  立刻就有侍女上前招待。

  楚宜修对陌陌使了眼色,陌陌把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递了上去。

  侍女将银子抱到了一张屏风后面,随即一道声音传来,“不知客官深夜到访,是要寻何人?”

  楚宜修直言,“漠北陆云天。”

  片刻,那道声音再度传来,“暂无此人消息,他最后的踪迹是在漠北,天下阁既收了客官的银两,便一定会帮客官找到人。”

  楚宜修微微拧着秀眉。

  怎么?

  天下阁也不知道陆云天去了哪里?

  楚宜修,“那好,我过阵子再来讨要结果,若是贵阁找不到我要想的人,我就砸了天下阁的招牌。”

  “……好。”第一次碰见这么硬茬的客官!

  这厢,楚宜修和陌陌刚行至天下阁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威压感,不过她二人并未在意,立刻骑马离开。这里是京城,人多眼杂。

  陆瑾之带着贴身随从刚抵达,就发现有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张峰诧异,“侯爷,不成想这深更半夜,也有人和咱们一样急着寻人。”

  陆瑾之只觉得胸口有股微妙的异样,是蛊虫又在异动。

  他朝着夜色处看了一眼,这便踏入天下阁。

  陆瑾之话不多,直接让手底下人递出银票,他带了/人/皮/面具,看不出真面容,“我要找人,是漠北女子,她叫红九,是漠北无恶不作的女马贼。”

  屏风后面的男子,“……”怎么今夜的客官,都是要寻找漠北人士?

  片刻,男子道:“客官,你要寻的人再无下落,不过,天下阁定会竭力寻人,客官若是信得过天下阁,大可过几日再来询问。”

  陆瑾之拧眉。

  他绝对不会小看了那个妖女。

  总不能那妖女来了京城?

  陆瑾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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