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朝歌他怕是撑不住了_暴戾将军的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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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朝歌他怕是撑不住了

  徐太医刚收拾了包袱,准备离开皇宫,正巧撞上了顾知礼。

  远远看去,他不过是穿了寻常的衣袍,老迈的年纪让人有些心酸。

  这一趟,算是心愿已了。年轻时候的那些遗憾,注定要留在这座皇宫里。

  而百年之后,他们所有的人都会化作一抷尘土,不复相见不复相认。

  “走吧。”

  徐太医见到顾知礼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他留在宫里的这些天,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内心感谢一下顾知礼。

  要不是他强行把自己绑来,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皇城。

  密室外。

  “将军,朝歌他左眼彻底瞎了,右眼还有机会治好。可是身体已经亏损得太厉害了,怕是……再这样下去就撑不过去了。”

  徐太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再次回到将军府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光景。

  他以为自己头一次看到朝歌这孩子时,已经算是凄惨了,却没想到还能有更为让人不忍的时候。

  刚经历了先帝的离世,再看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人事变迁,他心里也多了几分悲凉。

  “怎么会撑不过去?他不是药鼎体质吗,应该恢复得很快才是!”

  顾知礼不敢置信,这才多久时间,他还有那么多手段没使出来,哪里来的撑不过去一说?

  一定是这老东西在骗他,明明人没死却说已经死了,这次也是,人活得好好的却说快死了。

  “老夫并没有欺骗将军,”徐太医捻了捻胡须,仿佛猜到了顾知礼心中所想,继续说道:

  “之前将军让老夫给他配的药,在一点点起作用了,慢慢破坏他的药鼎体质。朝歌现在的身体,并不是百毒不侵百伤可愈的。”

  他语气中似乎带上了深深的无奈,那么久没起效果的药,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了作用。

  那时候心不甘情不愿地给顾知礼做这件事,却也还在心中敬佩这样的举动也不失为一条汉子。

  如今看来,顾知礼这个人做事,真的是凭着自己的一时高兴一时生气,毫无章法。

  “放屁!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你让他撑住!”

  顾知礼蛮横地命令道,如同当初把徐太医抓过来要他瞒着这件事一样。

  “那将军为何又要如此折磨于他?早些时候,在欢云楼,他那身子就已经不堪重负,如今伤上加伤……”

  徐太医问到一半,又止住了话头,恍然大悟地看着顾知礼。

  他明白了,是那件事的原因。先帝不让皇室秘闻在民间传开,所以自景阳登基后,关于那位皇后的传闻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知道皇帝不喜,就连皇室子弟,王公大臣也甚少讨论,顾知礼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并不知道朝歌的真实身份,是后来才知晓的。

  “你废什么话,我怎么会知道他这么经不住?听好了,留住他的性命,不管用什么法子,否则,我把你送去给先帝陪葬!”

  顾知礼还是那副德性,威胁起徐太医的时候仿佛自己是天王老子一般。

  “唉,老夫再开张方子吧,让人去照着研磨草药。眼下最要紧的是脚上的伤和眼睛的伤,接下来万万不能再出这么多血了,不然老夫也没办法了。”

  徐太医听到顾知礼后半句话,没有多么愤怒,反而添了些许怅然之意。

  他想着,去陪先帝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可惜无法葬在皇陵,怕是黄泉路上找不到彼此了。

  密室下。

  地牢里添了一张床,还有桌子烛台,添置了一些基本的起居之物。

  顾知礼把身子越发轻盈的少年抱到了床榻上,亲手给他的脚和眼睛上药。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人就这么死了,还没有让他看到自己大业将成的那一刻,他不允许他死!

  少年纤细的脚腕上有两个深深的血洞,断掉的脚筋翻在血肉外头,另一端缩了进去。

  他每走一步,都带着锥心之痛,普通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他还那么怕疼。

  顾知礼看着沿着墙边的血迹,有些干涸了,便又添上新的,一层层覆盖,血污斑驳。

  地牢里沿着墙的地方都有走动的痕迹,在窗户附近的颜色很深很深,都已经发黑了,看起来时间比较久远了。

  而距离窗子最远的黑暗角落里,血液的颜色比较新鲜,应该是最近活动的。

  看着这些,完全可以想象出,少年抬头看着窗户透进来光的情景,是那样充满希望。

  还有少年抱着在黑暗角落里一点点蹲下来,抱着膝盖的情景,又是那样的绝望麻木。

  他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些动作,盼着有人能来,又害怕又能能来。

  “撑下去,听到没有,还没让你亲眼看到上官泠月的尸首,你必须得撑下去!”

  顾知礼用心疼温柔的目光打量着少年的身体,最后停留在那张脸上,又带了几分残忍。

  他就这么守在床边,哪里也没去,等了三天三夜。

  外面早就乱成了一团,没个主心骨好多事都进行不下去,被上官泠月那边趁着这次机会迎头痛击。

  “再不出来,我们的几大营,都要被上官泠月分化完了,按照他上奏皇帝的意思,打散重编,就等于是新的军队了!”

  各个营地领头的少将这时候都快急坏了,他们多年的谋划与心血,眼看着就快要成了,却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还不能对方出手,自己这边就顶不住了。

  “要不,我们几个把密室的门用火药炸了,下去请将军出来?”

  另外一个胖子急得一拍大腿,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你知道密室门在哪儿么,这是要把整个将军府都给炸了?”其他人疯狂翻白眼。

  讨论无果后,他们齐齐看向了跟在顾知礼身边最多的杜九——

  “看我干什么?我知道是知道,可要是没经过小主子同意就跑到密室里去,他非得把我活剐了不可!”

  杜九抱着胳膊,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顾知礼阴寒的视线。

  最近顾知礼好像不太好惹,他还是少作死为妙。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景芸听见了。

  近来由于先帝离世,她的价值和地位都大不如从前,对于大局的影响也不是很大。

  加上近期的事情应接不暇,将军府上的护卫对她的监视也有所放松,竟让她偷偷溜了出来。

  她跟在杜九身后,心想既然他知道密室的位置,那按照杜九直接的性格,肯定憋不住会在附近转悠。

  或者,会干脆就在附近找一个地方守着,她不信杜九对顾知礼这么久没出来一点也不担心。

  果然,杜九找了一棵树躺下,秋季金黄的树叶沙沙响着,他被风一吹连打了几个喷嚏,眼神却趁此机会不停瞟向某处房屋。

  那正是顾知礼平日里住的地方,这个视角正好是顾知礼的卧室。

  暗暗记在心里,怕被发现,景芸又赶紧回去了。

  她目前只能每天偷偷跑出来一小会,时间再长了就会被人发现。

  而随着对将军府情况的掌握,和守卫的熟悉程度,她能溜出来的时间和机会也越来越多,只不过还不足以支撑她策划路线离开府上。

  到了第五天,景芸看到杜九终于忍不住走到了室内的一面墙旁边,左右徘徊。

  此时的密室内,昏迷过去的少年悠悠醒转,手动了几下,似乎恢复了意识。

  “不要睁眼睛。”

  顾知礼赶紧出声,他在那双眼睛上敷了草药,蒙了白布条。

  “将军是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来折磨我了么?”

  朝歌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还有自己身下躺的地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这些天他总觉得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嗡嗡嗡的,很吵,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原来是顾知礼,想必又是,在说些什么羞辱他的话吧。

  冰冷的话音一下子就把顾知礼刚才的那份热忱给打消了。

  他熬了好几天,眼睛都没舍得多眨,生怕少年如徐太医所说的撑不过去了……

  “是啊,听到你睡着了还在喊上官泠月的名字,所以想到了新法子折磨你,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效果!”

  顾知礼回忆起朝歌晕倒之前的情景,此时此刻恨不得叫他真的不再醒来了。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而又爱又恨,就恨不得这个人前一刻死了,下一刻再活过来。

  “这样啊,我睡着时还会说梦话么。”

  朝歌自言自语着,对不自觉喊了上官泠月名字这件事似乎没多在意,对新的折磨法子也没那么害怕。

  他感觉眼睛那里清凉清凉的,比之前的感觉好多了,脚腕似乎也被什么缠了起来。

  这难道就是顾知礼说的折磨他的新法子?是加了什么新的剧毒吗?

  “既然你还活着,就好好准备迎接新的惩罚吧。还有,眼睛上了药,不许再把自己眼睛弄伤了,以后你都得睁开眼睛看着我玩弄你。”

  顾知礼原本想安慰的话,说出口了却都变成了一把把刀子。

  他这些天的担心忧虑全都瓦解,换成了又一轮的憎恨。

  “……”

  朝歌又有些搞不清楚了,顾知礼的话和行为,实在是非常莫名其妙。

  他摸着身下柔软温暖的褥子,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轻轻嗅了嗅,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出。

  顾知礼愤怒地走到密室门口,打开开关,看到门口的杜九吓了一跳。

  “有没有什么江湖上的丹药,能让人痛苦无比,又不流血不死人的?”

  顾知礼没问外面的情况,反而抓着他的领子,在那结实的胸口一通乱摸,翻出些瓶瓶罐罐来。感谢临??的两张催更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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