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朝朝,你会害我吗_暴戾将军的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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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朝朝,你会害我吗

  前一刻还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一样的朝歌,这下高兴得快要蹦跶起来。

  “将军!”

  他捂着嘴巴小声喊了一句,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

  “是不是我再不出来,你就要伤心坏了?”

  顾知礼捏了捏朝歌的鼻梁,把他拉到无人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

  “才不会呢。”

  朝歌故意皱了皱小鼻子,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渐渐地学会了撒娇,学会了撒小性子,在将军面前也更加活泼了。

  “那我走了?”

  顾知礼作出要走的样子,斜着眼睛去看朝歌。

  他总是忍不住去逗这小东西,看他腮帮子鼓鼓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

  “阿礼最坏了!”

  朝歌气得跺脚,闷闷地抱住顾知礼,不让他走。

  “我坏,你还舍不得我?”

  顾知礼闷笑几声,揉着怀里那颗小脑袋。

  只有面对简单纯粹的朝歌时,他才能短暂地放下仇恨,不会活得那么累。

  趁着这边还在热闹,顾知礼偷偷带了朝歌去了国师府。

  他一早就和景芸商量好了,让上官泠月假扮他来成亲,这一天两个人身份互关。

  怕被人发现,他连身边的朝歌都没有告诉。

  这小东西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要是早就告诉他,恐怕会被人发现端倪。

  前方就是国师府,和那边热闹非凡的将军府比起来,竟然显得有些萧条和冷清。

  下人们看到“上官泠月”带着朝歌走过来,并没有多问什么,都低着头行礼。

  “回来了?”

  院子里是等候多时的上官守,他坐在轮椅上,北风萧瑟,周围没有一个人。

  他一眼就看出来,回来的人是顾知礼,而不是上官泠月。

  “怎么,难道父亲还想把我送回去吗?”

  顾知礼冷笑,怕上官守有别的动作,把朝歌紧紧护在自己身后。

  然而对方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知礼,当年那两位都已经不在了,你就是恨,也该有个限度。娶了公主,对你来说好处只多不少。”

  上官守说了几句话就有点体力不支,干瘪枯败的身体在宽大的衣衫下由于咳嗽而不停抖动着。

  风吹起他额前的几缕白发,竟然显得有些沧桑。

  “他们是不在了,可罪孽却是整个皇室的!如今宝座上那位,就是当年下诏之人的亲弟弟,你让我娶他的女儿?对我娘的死,你当真半点愧疚也无吗?”

  顾知礼直指紫禁城的方向,激动到口不择言。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恨,对大祁皇室的,对上官守的。

  “你可知道,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偷天换日的事情,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上官守拼命咽下喉头的腥甜味道,勉力支撑着。

  他苦苦守护着大祁江山,还有整个上官家,如今,却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父亲又想大义灭亲吗,还是怕牵扯到自己,才不去陛下面前揭发我?”

  顾知礼对着老头子冷嘲热讽,丝毫不留余地,也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知礼,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身不由己的。”

  上官守抬头看天,院子里的那棵古树,树梢上最后一片叶子在空中打了几个旋,最终落了下来。

  他的眼睛已经很老很老了,都快要看不清这上京城里风起云涌的天空了。

  年轻的一代在成长,慢慢地羽翼丰满,想要掌控这个曾经属于老一辈的世界。

  “好一个身不由己,都是借口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如何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顾知礼不再理会这人,拉着朝歌就要越过他去。

  他本来没察觉到什么异样,直到老爷子抓住他的胳膊,不受控制地呕出一口血来。

  “礼儿,为父说自己后悔了,你能原谅为父吗?”

  上官守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做得端端正正,脊背挺得笔直。

  他这一生做了无数为国为民的事,却唯独对不起夫人顾南红,和她的两个孩子。

  “原谅你?做梦。”

  顾知礼甩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

  他一直在等一句道歉,等了很多年,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又不想听了。

  可能是害怕,害怕这个男人真的有什么苦衷,或者,说完这番话就……

  “礼儿,站住!为父身边已经没别的人了,你兄长的人此刻都在将军府那边,他…是个很可怕的人。为父有事情要交代你。”

  上官守说出的话虽是命令,却带着祈求的语气。

  本来想等到过年那天,按照礼制,顾知礼肯定要回来吃年夜饭的。

  可他怕自己撑不到了,误打误撞之下,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之前他在府上做的种种,也只不过是给上官泠月看罢了。

  这些年来看起来上官大公子无比敬重他,实际上早就架空了他。

  “你说什么?”

  顾知礼停下了步伐,眯起了眼睛,回头看向上官守。

  他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刚才上官守吐血之后,其实他心里就有点触动了。

  “让你身边的小公子去后面休息,你和我过来吧。”

  上官守看了看朝歌,觉得他的模样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什么人。

  可能是真的老了,眼睛也模糊了,看谁都长得像。

  “最好,别是你联合上官泠月一起来整我,不然的话,哼。”

  顾知礼示意朝歌等他,转身跟向了上官守。

  他防备地看着这个老人,确认了没什么花招后,才伸手去给他推那特制的轮椅。

  这把椅子还是先帝命人给他打造的,按照西洋人提供的图纸,整个祁国只有他能担当得起如此殊荣。

  可惜,殊荣的背后却也是常人无法担负的沉重代价。

  “摘星术,最重要的一步,我在这里教给你。这种秘术会折损性命,我根据祖辈留下来的东西,钻研了大半辈子如何能够化解,最终也不得法。不过减少一部分损耗,倒也是可以的,那法子就在你娘的遗物里。”

  上官守关了密室的大门,摊开古老的羊皮卷,拿出各种刻着符咒的罗盘指针。

  火光跳动之下,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

  其实顾知礼小时候也曾接触了一些最简单的推衍之法,甚至对他打仗中的排兵布阵起到了重要作用。

  这些东西,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同时又伴随着无穷尽的危险。

  他没给顾知礼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讲解着,像是怕自己时间不够了一样。

  一口气提上来,竟然半天都没有喘气,和刚才那个虚弱的老人判若两人。

  “我想问一句,星阵推衍,可有不准的时候,可……”

  顾知礼想,既然可以窥破天机,那就代表着可以人为地逆转天命,如此又何来既定之说呢?

  “不会有。天机之所以是天机,就在于无法改变。哪怕你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做的一切努力都会被推回原点。”

  上官守斩钉截铁地打断了顾知礼的问话,回答得无比坚定,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他曾无数次想要改变点什么,甚至不惜动用了古籍中记载的秘术。

  然而到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挽回,甚至一切都朝着最糟的方向发展。

  “你把毕生心血传给了我,就不怕,我会利用这些东西,对大祁不利?”

  顾知礼直到此时此刻,还不能完全相信,可是他面前的男人却在迅速枯竭。

  “你恨的是皇室,不是天下百姓,纵有伤亡,你也会为了你保护了多年的百姓考虑。”

  上官守抓着顾知礼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话锋一转——

  “为父最后占卜了一次,要小心刚刚你身边的那个少年,他会害死你的!”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算出那少年的真实身份,只能推出事情的大概发展。

  那颗代表着朝歌的星靠近顾知礼之后,与顾知礼同体的星就会陨落。

  这一辈子,他推衍的事情,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错误。

  “果然!我就说你会安什么好心,原来不过是帮着大哥来挑拨离间的,想必父亲也知道了朝歌药鼎的体质吧?”

  顾知礼听到上官守提到朝歌后,脸色一变,周身的戾气不受控制地放了出来。

  他就说,上官泠月能有那么听话,任由他和公主摆布。

  “你……你说什么?噗——”

  上官守听到药鼎二字,气急攻心,一下子把压制已久的那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伸着手,瞪圆了眼睛,却是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也没再说话。

  “怎么了?”

  顾知礼放下手中的罗盘,转了过去,却看见上官守胸口已经沾满了鲜血,手也垂了下去。

  本来他还可以再撑一撑的,还有很多话,他也没来得及交代。

  可是听到这件惊天秘闻,苦撑多时的上官守,却是心脉俱损。

  那个孩子,明明已经死了,不可能存活于世的……

  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有早一步料到!怎么会,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父亲!”

  顾知礼惊慌地喊了一声,却已经晚了。

  他曾经最敬重的一个人,后来最恨的一个人,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熙和九年,国师上官守于府中离世,享年三十八岁。

  “朝朝,你会害我吗?”

  顾知礼失魂落魄地走出来,他用手掌心合上了上官守的眼皮,擦干净了自己身上的血迹,等着府中的人去发现。

  他怎么会不知道,父亲这一生,从来没有算错过。

  也正是算出了当今陛下登基的时机,才得以皇帝的敬重。

  “将军怎么会这样问?”

  朝歌觉得顾知礼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眼睛里,多了一些从前没有的东西。感谢风舞空灵的两张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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