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探察_将军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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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探察

  白侍夜和骥骜一行人下了南峰,出了南山门,向北而行,不久,看见大山深处有一片茂密的竹林,那里有一座猎人留下的木屋。

  路过木屋,吹一声悠长的口哨,便有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粗豪青年,女的娇小玲珑,文雅秀气。

  正飞奔过来。

  “他们是谁?”骥骜问。

  “哦,茶奴的女儿。父姓徐离,是个茶贩子,她名二。还有一个是其父亲的小随从。”

  这是白侍夜和乳母茶奴提前说好的,至于原因,还是那套嗑,白双和张扬好,可是家里不同意,他们只好私奔,要亡命天涯,就想跑到银州,以后在那里安家。

  当时茶奴吓了一跳,私奔?

  白侍夜点点头,“对,私奔,从今以后白双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了,给你养老送终。”

  茶奴是真有一个女儿的,据她说,十六年前和丈夫一起来大周贩茶,遭遇乱兵抢掠,丈夫被杀,她得以逃生,当时怀有身孕,后来流浪到熙州,生下一个死婴,所以,她给白侍夜做了乳母。

  爱屋及乌,茶奴也很喜欢白双,她想回故乡,可孑然一身,如今有了养老送终的女儿,大喜,急忙同意了。

  徐离氏?

  骥骜上下打量茶奴,点点头,西蛮是有此姓氏,只不过不是什么大姓。

  白侍夜下马,把白双抱上马去。

  骥骜仿佛懂了,对白侍夜打趣“人不风流枉少年。”

  白双已经开始苦学西蛮语,至于张扬打死不学,他决定装个哑巴。

  夜里,睡在了青平关外的小驿站。

  白侍夜和白双茶奴睡一间屋子,她悄悄告诉白双财宝的事,白双大喜,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

  把白侍夜带来的金叶子和珠宝都缝到三个马鞍子里,又担心,“到了西蛮国的地盘,骥骜会不会见财起意?”

  “放心!他的注意力是山寨里的那些财宝,为了这点儿钱,杀了咱们不值得。”白侍夜笑道。

  白双,“奇怪了,骥骜隐瞒不说的话,可以和鲁主火烧他们分?”

  “鲁主火烧尚且不想和咱们分,哪里会和奸商分?所以看骥骜当时的表情,感觉他以为我说没钱是不想和他做买卖,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因为已经被接管了,宝藏没有理由还不知道。没想到我真不知道,可是他已经说漏嘴了,就没办法了。”

  噢。

  西蛮国自立为国之初,并不为大周所承认,可是它却仿照汉人建立起了自己的一套国体。

  没有文字,就在汉字的基础上发明出来了一种文字,异常难学,笔划多的惊人,违背了文字去繁就简的实用性,在白侍夜张扬这种只会玩儿刀的笨蛋看起来就是汉字脱了裤子放屁。

  可白双却说蛮文很美。

  “美个屁!”白侍夜恨恨说。

  “我要拼命把西蛮语学好,就连说梦话,都是它。”白双很认真地说。

  结果进了清平关,才发现那里都是汉人,原来西蛮国的治下,汉人占了一半儿之多,而且越到东部边境这几个州越多,所以国家典籍、公告文书、货币、经卷、碑刻以及日常生活之中一直是使用双语的,张扬大喜,哑巴吃饺子,肚子里有数真好。

  进了关,西蛮国的母太后正在进行去汉化,秃发令前所未有的严厉,十岁以上男子必须秃发,否则杀头。

  张扬厌恶之极,可是没法子,他在理头匠的手下,眨眼像换了一个人,头顶秃光光,从耳朵开始半圈头发,披散着,充分证明了文明人和史前蛮荒人之间,就差一个秃发,一个屁帘和一个虎叉而已。

  轮到白侍夜了……她要哭了,头一次觉得做女人好。

  于是她钻空子,指挥白双给她剪,把齐腰的长发剪到脖子以下,耳朵两边剃了,露出青色头皮,中间留的头发辫成一条条细辫子,再总扎一个小啾,又带上一个银耳环……

  一照镜子,白双鼓掌当真是英俊又野蛮……

  乳母茶奴在后面唠叨“秃主要发指的是头顶秃,这样肯定不会过关的。”

  白侍夜不肯妥协,骥骜最后看看“哦,也罢了,你路引上只有十二岁,戴个斗笠,要是有人查花钱就可以了。”

  从青平关一路到银州,沿路的驿站,官府会发逃犯的海捕文书,白侍夜从上面找不到拓跋成碑,也无从了解他的家世背景。

  到银州必要路过胭脂城。

  这地方的驴板肠最好吃,最好吃的那一家百年老字号曹记,在城北。

  骥骜惊讶“少寨主第一次来,却比我还清楚。”

  吃了驴板肠,路过那座弓背廊桥。

  再一次看向西靠山包,绿树掩映之中,那一座庙宇,门上牌匾三个字善因寺……

  山门处还立着一块牌子,用蛮文和汉文分别写着闲人免进。

  白侍夜特意问一句,“为什么庙宇要闲人免进?不是香火越旺越好么?”

  “我也是才发现这个地方,谁知道呢?”骥骜回答。

  还能为什么?只能说,那地道是此地城主挖的,没事约会良家妇女,有事溜之大吉,白侍夜心里想着要不要半夜潜入,从地道进去,杀了城主立一功?

  不过又一想,还是算了,杀一个,还会再来一个,而且,她一想起那里面的甜瓜地,窝棚,就闹心极了……

  胭脂城挨着银州,银州是盛产良马的地方,但养马场都是官家的,骥骜贩马,只能从凉州以西的私人养马场里买,他来这里,完全是牺牲宝贵时间陪白侍夜来买青盐。

  买盐也是从银州城的青盐局里买,马湖峪一带的盐场有兵把守。

  一行人住客栈,又租了一个仓库用来屯盐。

  为了怕旁人起疑心,就让骥骜和乳母扮做一对夫妻,白双是女儿,张扬和自己则是仆从。

  每天在城里的各大店铺里面转,给白双买各种奢华的首饰衣服,那些商家既然赚了钱,被问起一些银州附近的事,也就把知道的全说了。

  原来银州是军事重地,横山更是西蛮国精兵和军粮的重要产地,只是西蛮人尚白,它现在的名字叫白于山。

  甭管叫什么山,它地形险峻,在崖谷深处,各有山间部落,堡子守隘,这些兵被称之为“山讹”。在山谷深险之处遇敌,则多用‘步跋子’以为击刺掩袭之用,吃苦耐战,身手敏捷,翻山越涧如履平地,远程奔袭其快如风,在复杂地形作战的能力很强,是边防部队中精锐中的精锐。

  除了铁鹞子骑兵,步跋子兵就是我军最忌惮的。

  这是一个防范十分严密的地边城司,要建天佑城的那一处,崖山下也驻有蛮军,方圆几里,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白侍夜来银州的目的就是想到石峁崖探查地形,想不出什么法子,就每天吃喝玩乐,只打发张扬运盐到私人榷场上去卖。

  只是越靠近这地方,开始整夜做噩梦,梦见天佑城满城干尸,干裂的嘴唇,干涩的眼睛,马成了最惨的生物,马血,马尿,马粪,能挤出汁液的一切都被贪婪的人榨干了,以及,高飞递过来一把刀子,“球球,喝光我的血吧……”

  她醒来,就一身大汗,多希望,那城里,掘井忽然一股飞泉喷出来,甘甜清冽。多希望,地窖里有数不尽的粮食,马草……

  “少寨主,咱们来了整整十天了,在下还要去河西采购马匹。”骥骜有一天恭敬地对白侍夜说。

  “那你就先走,我在这里过冬。”

  “什么?这可不行,银州军事重地,不允许不在户的外来人常住。”

  白侍夜有了一个提议,“老住客栈不是长久之计,茶奴是兴庆府人氏,她有身份牌,就以她的名义,买上一户大宅院,在此正式落户。”

  骥骜此时收起了平日里的恭谨,酱油色的脸油光里闪着阴森,“十八寨贼首不打家劫舍,来此地贩私盐,挣那仨瓜俩枣,怎么说我都觉得蹊跷……”

  白侍夜眼睛一翻,“你不会想步拓跋成碑后尘吧?”

  就快撕破脸皮的当口,白侍夜忽然笑了起来,“其实我是想给乳母在此安家。我吃她的奶长大的,想孝顺她一下,至于我,安顿好了她,就离开了。”

  原来如此,骥骜才罢了,白侍夜拿出一张官府邸报,有查抄贪污罪官房产的那一栏里,写着几座大宅院的地址,其中一个,命他去买下来。

  骥骜到银州的监军司里去交银子领钥匙。

  白侍夜搬进豪华的大宅院,非常欢喜,有了房子,就更没有走的意思……

  “既然你们愿意住,就住吧。”骥骜见拗不过,“我不能再耽误了,随从们都在青平关等急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他收拾完毕,骑马走了。

  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白双兴奋地说“我打听过了,没骥骜说的那么严重,靠近鞑靼边境的萎林,那里的城主昏庸贪婪,只要花钱,就给你和张扬落户在那里,然后再迁到这银州来。”

  “等张扬回来,咱们就收拾着搬到西山上的寺庙去借住,至于这里,就暂时搁置。”

  白侍夜话音未落,外面轰隆轰隆就像地震了……

  急出去纵上院子里的树上查看。

  老天!

  屋子前后左右就连房顶都被蛮军围得铁桶一般,粗粗估计一下,最少五六千人,最要命的就是弓弩阵,他们此时已经通过云梯爬到屋顶上了。

  显然是骥骜密告官府了,她们搬进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埋伏在附近了。

  可是白侍夜并不惊慌,居高和院子外面的蛮军首领对话。

  那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三十多岁,一身戎装,一圈油腻腻的卷发偎在耳后,头顶秃发,高高坟起,疙里疙瘩,看起来非常恶心,黄脸窄瘦,眼睛像蝮蛇,晶黄并带有光柱,鹰钩鼻硕大而突兀,唇上八撇,颌下有尖胡须,感觉长的像一种猛禽,对了,秃鹫!

  这人白侍夜熟悉,左厢神勇军司都统领没藏秃鹫,五年后,天佑城一战,他是其中一路主力,貌如其名!看来他父母起名字很有一套。

  “是你这娃娃杀了拓跋成碑?”

  第一句话就问这个,但是有骥骜告密在先,抵赖不得,白侍夜毫无惧意,“拓跋成碑或是我谁在埋骨岭扒皮寨不是一样?都是山贼,一样地替你们打家劫舍,烧杀抢掠。”

  她本是猜测,因为西蛮国和大周十四年前一场恶战之后,两国都是元气大伤,而北辽虎视眈眈,所以必须休养生息,保存实力,以图后来,就签订了休战合约。

  想那拓跋成碑,深居边境腹地,又是西蛮国人,他做为山贼祸害大周百姓,滋扰边境,大周却不可以把账算在西蛮国头上,也不能指责他们撕毁了合约,越看越像西蛮国的一条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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