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有赏_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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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有赏

  郑青郑赤眼睁睁地瞧着仲二的脸色渐渐和缓,呼吸都平复许多,一声未吭,仿佛完全没感受到腿上这么折腾的痛楚,也不似昏死弥留。而他腿上的青肿消去大半,腿骨平整,唯留棕色的药水痕迹还在,显示着这腿曾受过的重创。

  郑青郑赤震惊地对望,这,这么瞎搞搞,居然也治好大半了?!而且似乎伤者一点也未觉痛楚,肿涨都已消?郑青瞪着一桶棕色的药水,震憾不已,这药……竟有如此神效!要知郑氏秘藏据说传自神医华陀的麻沸散,功效也远不如它。

  “把那浸透石膏的麻布料拿来,依着他腿粗细,两边衬上薄木板,半湿地包裹上麻布带,多敷些石膏料,固定住那条腿,等得石膏干了,这就大功告成!别弄太紧,免得影响,那个血、血液循环。将养上两三个月,到时又能跑跳如常。”厉弦得意洋洋地吩咐,很是享受外创专家郑青迷惘而无法置信的神色,哼!公子爷就是这么神奇。

  两人木楞楞地听着自家公子叮嘱,这样那样,这里那里,终于将仲二那条伤腿平整地包上了石膏,只待药料干去,这固定之法就成了。如此神思妙想,简直闻所未闻。

  郑青心头激动,秘方不可求,但这石膏固骨之法简单可行,公子也未避着他们,想来求上一求,或许能得公子传授?这么多思多想,手下的动作未免大了点。

  一声轻轻的呻-吟,两人手下一顿,往床头望去,却是昏迷的仲二醒了,一双星目血丝盈满,冷冷地望向厉弦。

  “哟!阿奴你醒啦!”厉弦一捋头发,一脸邪笑。

  郑青郑赤不忍卒睹地低头忙碌,完全不想告诉公子爷,就他那个一头汗水乱发,袖子撸起,下摆束腰的狼狈样,怎么看都不像个纨绔公子,倒更像个落魄卖苦力的。

  仲衡脸皮一抽,凝视自己小腿上那古里古怪的灰白膏体,皱眉问道:“此是何物?”

  “放肆!还当你是仲二少爷呢!现在你可是我的奴仆,名叫‘阿奴’,”厉弦哼哼着瞪眼,“来,叫声主子听听!”

  仲衡平和地望着他,眼中似有什么,烟波不兴,他道:“主子,奴烦请赐教,我这伤腿上是何物?”

  厉弦正等着他暴然反抗,正好趁机破口大骂这小子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一泄腹中憋闷之气。谁想怒拳打到了破麻袋上,让人更是憋屈。

  他拧眉绕着仲二走了半圈,盯着那平静的神色平晌,才阴阳怪气地哼唧:“哟~这是在廷尉狱里学乖了,晓得尊重主家了?你腿上的么,哼哼!便是十全大毒之膏,包在断骨之上,一宿入脏腑,二日攻心脑,三日命难救,你往日揍我多少拳脚,这里头就放了多少种毒物,悔不当初了吧!呵呵!”

  他那微胖的清秀小脸,呲起牙,眼中寒光闪烁,犹如一只守在鼠洞口的肥家猫。

  “阿青,说给他听听,都有什么毒物。”厉弦使了个眼色,郑青躬身一喏,口齿伶俐地报来:“取熟石膏五斤,和少许水,柳木枝板两根,麻布裁寸宽几丈,煮沸……”

  仲二听得脸色也有些变了,略有些复杂地望着厉弦,如此秘方在他面前也不忌讳么?

  “停,停!谁让你报方子了?行了,你俩把东西都收拾好,出去吧!”厉弦恼羞成怒,把人赶跑了。

  [哈哈哈,这小子装狠不行啊!就是一只奶狗要啃骨头啊!]

  [主播,古代食疗的方子我们找了好多,赶紧的,挂任务出赏分!仲家军,威武!]

  钟恪看着那一串串方子的赏格,心情复杂,这帮子壕爷们为了个历史同人世界里的英雄人物一掷千金,眼都不眨一下,怎么就不扶下贫,打赏下他这吃了几个月营养剂的小主播啊!唉,同人不同命啊!

  【上人们有新任务,记得有空接,赏分从优。】

  叮叮叮一串响,钟恪羡慕嫉妒恨地洒下了一连串食补任务,每个任务的赏分都刚好等于学习该食谱所需要的分值,这帮子“仲家军”为了他们将军的身体健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相当于白送几十个补方啊!

  厉弦一楞,还没等他去看宝树上新增的任务条,却见仲二撑着胳膊肘,挣扎着坐了起来,直直地望着他,嘴唇嚅动,却没吐出半个字。

  “别,你瞎动个甚?!你那破腿我好不容易才修好……”厉弦急眼了,忙扑过去按住他,再来一次“正骨”,那得要50分啊!

  仲二虽是退了些烧,人仍有些晕,浑身无力,此刻依在往日对头的怀抱里,突然再也忍不住,哽咽着哑声说:“求,求你救救她们,救救我母亲和妹子们……”

  厉弦浑身一僵,惊讶地望向他心目中狠戾无常、如鬼似魔的修罗仲,他,他竟然会哭,会哀求,还是在“敌人”的面前,脑袋里一片混乱,莫不是买错人了?

  弄错人自然是无稽之谈。

  只是这个仲衡,还是一夕剧变之后,未受他折磨,未被阉割,亲人未死绝,尚能感受人间一丝善意的年轻人。

  前世,仲母和自愿相伴的仲二乳母,以及两位姨娘,三个嫡庶妹子,在被带往教坊司的第二日,借口一聚,齐齐吊死在摘星楼内,屋子横梁都垂断,惨状见者不忍睹。

  后来,摘星楼被封了去,不久就遭天火,烧毁了。有人暗说是老天看不过眼,也有人说是仲家的人回来复仇……

  要是算算……差不多就是今明这两天!

  “仲二,想你往日揍我可揍得欢实,”人肯定要救,看这直播窗里满屏弹幕滚滚如洪流,想也知道,那些喜爱这糙货灾星的“仲家军”们该有多着急,哼哼哼!扯一扯,拽一拽,这赏格分不就哗哗哗地上去了么。

  他厉大公子虽然不会做生意,这物以稀为贵,事难求情才真这种道理还是知道的。

  “仲二爷,你也有今天!”

  话没说完,仲二已伸出拳头。

  “干什么你!放,放肆!”厉弦吓一跳,一蹦二丈远,却见仲二一拳头狠狠闷在自己脸上,把眼眶砸了个乌青,两管鼻血瞬时飙出。

  厉大公子得意洋洋忍不住想笑,没等他得瑟几句,身上一麻,头顶至脚底一股不大的“电流”蹿过,电得他浑身发颤,嗓子都发抖。

  【你又作死啊!仲家军都快发狂了!赶紧安抚,赶紧救人,救仲家女眷的任务按人头算,一个人给100分,很合算了。】

  知道这是犯了上人们的众怒,厉大公子从善如流,立时悲壮地扑了过去,含泪一把拽住仲二的大手,让他不再自伤——眼泪还真不假,这次还算是电得轻,没电得口吐白沫,厉弦愤然大声吼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过说笑一句,你还当真了!你这身体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更莫说你仲二现在是‘阿奴’,我厉弦买下的!我若不许,你连根毛都不许自伤!”

  你自伤一拳,电我半身,再掉几根毛,是想让我厉大公子变秃头么?!

  厉弦愤愤然,被自己的话恶心肉麻了半晌,很是不平。怎么上人们就喜欢这种粗野武夫,没人欣赏他这种弱质彬彬的斯文俊俏小公子?也成立个厉家帮什么的,随便洒点赏格下来安慰安慰他这受伤的小心灵。

  仲衡沉默许久,反手握住厉大公子的小嫩手,低声吐出一句:“……阿弦,经此一难,我方知患难见真情。我如今,身无长物,唯有一命以报……”

  “别,你别!”厉弦只觉一股酥麻从顶门心瞬间散至四肢百骸,麻得他浑身一激灵,这种麻中带颤,颤里又酥的熟悉感,厉大公子真是不想再经受了,它不是“电”,胜似“电”,肉麻呀!

  “你好好待着,时不我待,我这就去教坊司,迟了以你家女子们的烈性子,只怕事情有变。”厉弦赶紧扯上正事,也不敢多招惹仲二的老虎眼泪,只让他好好休养,休得伤了他家“阿奴”的身体。

  仲二虎目含泪,盈盈而笑,重重点了下头。大丈夫一诺千金,只要救得仲家女眷,他这条命便一辈子赔给这嘴硬心软,患难之中愿伸手的往日对头“冤家”了。

  厉大公子脚步匆匆,走至门傍又想起一事,转头问:“你有甚信物么?我怕贸贸然去买,别被你家的母老虎们咬了。”他一手扶着门框,夕阳正照在他的侧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灿灿的边,若真若幻,似仙似佛。

  仲二呆望片刻,见他有些不耐,这才反应过来,赧然垂首,摸了摸身上,却是身无一物,想想忙从脖子上扯下一根旧红绳。红绳上栓了枚前朝的旧钱,又小又破,还被摸得没了边,根本不值分文,许因此,狱隶们才放过了这破玩意。

  仲衡招招手,将旧钱递给厉弦。

  “这什么?她们能信不?”

  “这是我母亲在我洗三时为我拴的‘留命钱’,它曾救我父一命,免中敌之重矢,母亲将它给我,一是盼着它保佑我长命百岁,二来也是……”

  有大师曾为他算过,“挂钱”能招个好姻缘,仲衡自嘲地一笑,这种时候了,还念着什么因缘际会?一家人能平安已是万幸。

  “什么?”厉弦皱眉问,仲二后来半句话说得太轻,他有些没听清。

  [哈哈哈,送订亲物了,小厉子算是把自己卖了。古人就这套路,叫“无以为报,以身相许”!]{飞船*100}

  [哎?不对啊,古代好像没有同性婚姻许可吧?又不能基因合成,结合生孩子。]

  [古代同性相恋多的是,这大燕之前是乱世国争,再往前的汉朝不也出了好多同性相好?]

  [歪楼了,歪楼了,这不是去救仲家女眷吗?扯什么订情订亲啊!]{飞船*5}

  [干得好,仲家军有赏。]{飞船*50}

  钟恪瞅着那壕无人性的飞船打赏,眼都绿了,兴奋得大吼:【干得好!阿弦,加油啊!】

  有星币赚,别说让厉弦这小子卖卖腐,就是他恪恪主播自己上都没问题!

  厉弦挠挠头,在仲二满怀感激如拜神的眼光中,接过那枚红绳栓着的旧钱,不解地出发救人去也。

  加油?加什么油?!钟恪这混蛋又发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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