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同病相怜
长生门，苏鸢洞府。
洞府里，苏鸢正在练字。她挽袖执笔，在白纸上挥毫泼墨。
林洛微静静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
“上古秘境快要开启了。”
苏鸢头也不抬地启唇：“你还不动身去大昭皇朝吗？”
“你说过的。”
林洛微认真地说：“只要在上古秘境里，寻到孤天剑门的融魂之术，就能完全占据珺月的魂魄，对吧？”
“不错。”苏鸢淡然颔首。
“不过现在的你，终究还是稚嫩了些。多半通过不了孤天剑门的考验。”
“但是幸好，”苏鸢忽然玩味一笑，“你有个倾慕于你的剑道天才徐吟哥哥，不是吗？”
林洛微紧紧咬住了嘴唇。
“等到他替你过了孤天剑门的考验，融了珺月魂魄，你的修为和剑道资质都能直接登峰造极。”
“这种美事，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说着，苏鸢还故意长吁短叹一番：“有个厉害的情郎，可真是方便啊。”
“我从没把他当过工具。”林洛微死死地盯着苏鸢。
“是是是。”苏鸢敷衍地笑了起来，“你情我愿之事，怎么能叫工具呢？”
“放心，你的徐吟哥哥这么喜欢你，就算知道你在骗他，肯定也会原谅你的，对不对？”
林洛微眼神顿时茫然而彷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小了几分：
“我……我不知道。”
她其实不是没想过，直接跟徐吟坦白一切。
坦白自己其实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个真仙魂魄。甚至偶尔还能和她对话。
但是林洛微不敢告诉徐吟。
因为融魂之术，是有风险的。
到最后，究竟是珺月夺舍自己，还是自己融了她的魂魄，都是未知数。
林洛微知道，以徐吟的性子，一旦知道了融魂之术风险如此之大，肯定不会轻易允许她这么做的。
可这对林洛微来说，是唯一的方法。
唯一能够让她，变得比那个女人还强的方法。
“徐吟哥哥……真的会原谅我吗……”她眼眸低垂，喃喃自语起来。
苏鸢却只是笑着安慰到：“放心。”
“徐吟这样的男人，最是重情心软。”
“殊不知当年被邪后始乱终弃，都能让他念念不忘到现在。”
“你这只是个善意的谎言，解释清楚后，他不会生你的气的。”
苏鸢也不知道，自己的说辞林洛微听进去了多少。
但是哪怕只听进去一两分，也足够了。
林洛微又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深深吸了口气，朝苏鸢伸手：
“我需要借湛幽一用。”
“我怎么相信你？还有你身体里那个真仙？”苏鸢反问道。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林洛微眼神清澈认真，“现在的我，在上古秘境里自保尚且困难。至少也要留湛幽一张底牌。”
苏鸢深深看了她的眼睛一眼，随后满意地笑了起来。
“好。”
湛蓝色的湛幽虚影，缓缓凝聚在林洛微白嫩的小手中。
林洛微看了苏鸢一眼，随后扭头离开了洞府。
等到她走后，苏鸢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写字。
那张硕大的白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两个字。
孤平。
“徐吟啊徐吟。”她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命犯孤平，举目无亲。”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离看到你的剑法大成，不远了。”
——
——
大昭皇朝在青龙域最靠近大陆中部的中皇州。
中皇州号称天下万州之首，是凡间最为繁华的州城。
徐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夸张的州城。
城墙足有二三十米高，望不到边界。外城里面还有内城，放眼望去数不胜数的市井高楼，平房豪宅。
还有在州城最中央，那气势磅礴的大昭皇宫。
到中皇州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市集。数十条街坊全部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光是徐吟进城的西城区，就有足足数万人在街上游荡。
徐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社恐好像有点发作了。
白茉倒是对这里轻车熟路，拉着徐吟东绕西拐，走了半个时辰进内城后，街道上的人才渐渐少了起来。
“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她忽然问。
“还好。”徐吟想了想，又说，“但这里人也太多了。”
“毕竟是都城。全天下的人都以这里为中心。人多很正常。”
“你从小就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吗？”
“是。”她眼神忽然垂落，“可我不喜欢这里。”
白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忘记了自己是这座州城的公主。
“为什么？你活得不自由吗？”
“恰恰相反。从小我就可以随意偷跑出皇宫，内外城有名的场子没有人不认识我，所有能捣乱的地方我都闹过。”
“那为什么不喜欢？”徐吟有些不解。
“因为这座州城太大了。”白茉仰起小脑袋，小声说，“我什么都看不清。”
就好像有人刻意给我编织了一场梦境。
只有我自已活在虚假里，梦境背后的一切都不允许我知道。
徐吟理解不了她说的话。
因为她还在中皇州作威作福当小公主的时候，自己刚刚结束流浪儿的生活，在邪道给邪修当苦力。
他觉得像是白茉这样的，应该会活的很幸福才对。
“忘掉我说的吧。”
她牵过徐吟的手，带着他又跑了起来：“我三哥估计快等不及了。”
这次，两人一鼓作气直接跑到了皇宫门口。
那是徐吟在这个世界，见过最恢宏气派的建筑。
顶天立地的皇宫大门，巨龙栩栩如生的在门上盘踞。门口气势森严的皇城守卫让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早早有一个华服冠冕的男人，手执折扇等在此处。
“诶呀呀，徐兄！”
一见到徐吟和白茉，三皇子立马喜出望外，提着衣摆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虽然青龙域大比有过一面之缘，但这还是徐吟第一次和三皇子说话。
“见过三皇子。”他有些拘谨地拱手。
“诶呀都是哥们，客气啥。”
三皇子倒是为人热络，一把搂过徐吟的肩膀就往皇宫里走：“徐兄，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上次大比的时候来不及攀谈，今天你可一定要赏个薄面，让我好好招待你一番。”
徐吟看他神色异常的激动，觉得有些别扭。
……这家伙，不会有什么龙阳之好吧？
“小妹啊，你大老远跑回来也累了吧？”
三皇子还不忘敷衍地对白茉说：“去见过母后之后，早些休息哦。”
“我跟徐兄还有些私事要聊。”
白茉警惕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叮嘱他别乱说话。
“那我就先去见母后了。”
她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徐吟，小声嘱咐：“有事找我的话，随意在皇宫内吩咐下人即可。”
“还有，三哥他性子有点不着调，你别听他满嘴胡扯就行。”
徐吟老实地哦了一声。
一直等到白茉走远，三皇子才终于如释重负，长长吐了口气。
“呼……那小妖女终于走了。”
……小妖女？
徐吟好像明白了什么。
“诶，徐兄，你老实跟我交个底。”
他搂过徐吟躲到一旁，悄声问道：“你是怎么把这个小妖女收拾的如此服服帖帖的？”
“……三皇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徐吟无奈耸肩：“天下间真的有人能收拾的了那个小妖女吗？我在长生门也是天天被她折磨的半死。”
“确实。”
三皇子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兄弟我懂你”的样子。
“你都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好多次入浴时，被她偷偷把衣服扔到皇宫内眷的庭院里。”
“我在长生门还老被她往枕头下扔虫子。”
“她当年可是把马蜂窝塞进过我书房里！”
“她还偷窥完宗门女弟子洗澡后，报我的名号！”
两人越说越投机，最后忍不住声泪俱下，一见如故。
似乎一提起被白茉这个小妖女整蛊的经历，两人都有一肚子的苦水要说。
“泪目了兄弟。”
最后，三皇子擦了一把泪，狠狠拍了拍徐吟的肩膀。
“啥也别说了。今天我做东。”
“咱们好好寻个好地方，痛快喝酒聊天玩上一整晚。”
好地方？徐吟茫然了起来。
三皇子则是扭头四下看了看，然后神秘嘻嘻地朝徐吟笑了笑。
——
——
“母后，我回来了。”
一座富丽堂皇的寝宫里，风姿绰约、仪态雍容的妇人正轻抚着伏在她膝头的白茉，含笑嗔怪：
“你这丫头。这次可是好生劳烦了一番国师呢。”
“墨玄爷爷明明是自愿的……”白茉有些幽怨地嘟起嘴。
“好啦。娘也不是责备你。”
妇人慈笑起来：“那位徐吟小友，你可一起带回来了？”
“带、带回来了……”
不知为何，一提起徐吟，白茉就莫名有些心虚。
“也好。带去给你大哥和二哥也见见吧。”
一听这话，白茉微怔，片刻后诧异瞪大眼眸：“……娘？”
“总归是要见见家里人的嘛。”妇人轻捋着她的头发。
从皇后寝宫出来之后，白茉心情一下子变得莫名复杂起来。
本来走了一路，她也确实很累了，想见完母后就睡。
可现在，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
……见见家人的意思，白茉再清楚不过。
可。
白茉缓缓抬头。
月色皎洁，皇宫里的月亮好像比外面还要明亮几分。
她失神很久，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有没有见过三皇子和我带来的客人？”白茉随手拉过一个侍女问道。
“三皇子去往平日常去的酒楼了。”
常去的酒楼？白茉皱眉想了一会儿，眼神忽然越来越阴沉。
最后，她从牙缝里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白——宇——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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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里，苏鸢正在练字。她挽袖执笔，在白纸上挥毫泼墨。
林洛微静静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
“上古秘境快要开启了。”
苏鸢头也不抬地启唇：“你还不动身去大昭皇朝吗？”
“你说过的。”
林洛微认真地说：“只要在上古秘境里，寻到孤天剑门的融魂之术，就能完全占据珺月的魂魄，对吧？”
“不错。”苏鸢淡然颔首。
“不过现在的你，终究还是稚嫩了些。多半通过不了孤天剑门的考验。”
“但是幸好，”苏鸢忽然玩味一笑，“你有个倾慕于你的剑道天才徐吟哥哥，不是吗？”
林洛微紧紧咬住了嘴唇。
“等到他替你过了孤天剑门的考验，融了珺月魂魄，你的修为和剑道资质都能直接登峰造极。”
“这种美事，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说着，苏鸢还故意长吁短叹一番：“有个厉害的情郎，可真是方便啊。”
“我从没把他当过工具。”林洛微死死地盯着苏鸢。
“是是是。”苏鸢敷衍地笑了起来，“你情我愿之事，怎么能叫工具呢？”
“放心，你的徐吟哥哥这么喜欢你，就算知道你在骗他，肯定也会原谅你的，对不对？”
林洛微眼神顿时茫然而彷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小了几分：
“我……我不知道。”
她其实不是没想过，直接跟徐吟坦白一切。
坦白自己其实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个真仙魂魄。甚至偶尔还能和她对话。
但是林洛微不敢告诉徐吟。
因为融魂之术，是有风险的。
到最后，究竟是珺月夺舍自己，还是自己融了她的魂魄，都是未知数。
林洛微知道，以徐吟的性子，一旦知道了融魂之术风险如此之大，肯定不会轻易允许她这么做的。
可这对林洛微来说，是唯一的方法。
唯一能够让她，变得比那个女人还强的方法。
“徐吟哥哥……真的会原谅我吗……”她眼眸低垂，喃喃自语起来。
苏鸢却只是笑着安慰到：“放心。”
“徐吟这样的男人，最是重情心软。”
“殊不知当年被邪后始乱终弃，都能让他念念不忘到现在。”
“你这只是个善意的谎言，解释清楚后，他不会生你的气的。”
苏鸢也不知道，自己的说辞林洛微听进去了多少。
但是哪怕只听进去一两分，也足够了。
林洛微又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深深吸了口气，朝苏鸢伸手：
“我需要借湛幽一用。”
“我怎么相信你？还有你身体里那个真仙？”苏鸢反问道。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林洛微眼神清澈认真，“现在的我，在上古秘境里自保尚且困难。至少也要留湛幽一张底牌。”
苏鸢深深看了她的眼睛一眼，随后满意地笑了起来。
“好。”
湛蓝色的湛幽虚影，缓缓凝聚在林洛微白嫩的小手中。
林洛微看了苏鸢一眼，随后扭头离开了洞府。
等到她走后，苏鸢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写字。
那张硕大的白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两个字。
孤平。
“徐吟啊徐吟。”她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命犯孤平，举目无亲。”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离看到你的剑法大成，不远了。”
——
——
大昭皇朝在青龙域最靠近大陆中部的中皇州。
中皇州号称天下万州之首，是凡间最为繁华的州城。
徐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夸张的州城。
城墙足有二三十米高，望不到边界。外城里面还有内城，放眼望去数不胜数的市井高楼，平房豪宅。
还有在州城最中央，那气势磅礴的大昭皇宫。
到中皇州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市集。数十条街坊全部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光是徐吟进城的西城区，就有足足数万人在街上游荡。
徐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社恐好像有点发作了。
白茉倒是对这里轻车熟路，拉着徐吟东绕西拐，走了半个时辰进内城后，街道上的人才渐渐少了起来。
“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她忽然问。
“还好。”徐吟想了想，又说，“但这里人也太多了。”
“毕竟是都城。全天下的人都以这里为中心。人多很正常。”
“你从小就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吗？”
“是。”她眼神忽然垂落，“可我不喜欢这里。”
白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忘记了自己是这座州城的公主。
“为什么？你活得不自由吗？”
“恰恰相反。从小我就可以随意偷跑出皇宫，内外城有名的场子没有人不认识我，所有能捣乱的地方我都闹过。”
“那为什么不喜欢？”徐吟有些不解。
“因为这座州城太大了。”白茉仰起小脑袋，小声说，“我什么都看不清。”
就好像有人刻意给我编织了一场梦境。
只有我自已活在虚假里，梦境背后的一切都不允许我知道。
徐吟理解不了她说的话。
因为她还在中皇州作威作福当小公主的时候，自己刚刚结束流浪儿的生活，在邪道给邪修当苦力。
他觉得像是白茉这样的，应该会活的很幸福才对。
“忘掉我说的吧。”
她牵过徐吟的手，带着他又跑了起来：“我三哥估计快等不及了。”
这次，两人一鼓作气直接跑到了皇宫门口。
那是徐吟在这个世界，见过最恢宏气派的建筑。
顶天立地的皇宫大门，巨龙栩栩如生的在门上盘踞。门口气势森严的皇城守卫让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早早有一个华服冠冕的男人，手执折扇等在此处。
“诶呀呀，徐兄！”
一见到徐吟和白茉，三皇子立马喜出望外，提着衣摆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虽然青龙域大比有过一面之缘，但这还是徐吟第一次和三皇子说话。
“见过三皇子。”他有些拘谨地拱手。
“诶呀都是哥们，客气啥。”
三皇子倒是为人热络，一把搂过徐吟的肩膀就往皇宫里走：“徐兄，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上次大比的时候来不及攀谈，今天你可一定要赏个薄面，让我好好招待你一番。”
徐吟看他神色异常的激动，觉得有些别扭。
……这家伙，不会有什么龙阳之好吧？
“小妹啊，你大老远跑回来也累了吧？”
三皇子还不忘敷衍地对白茉说：“去见过母后之后，早些休息哦。”
“我跟徐兄还有些私事要聊。”
白茉警惕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叮嘱他别乱说话。
“那我就先去见母后了。”
她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徐吟，小声嘱咐：“有事找我的话，随意在皇宫内吩咐下人即可。”
“还有，三哥他性子有点不着调，你别听他满嘴胡扯就行。”
徐吟老实地哦了一声。
一直等到白茉走远，三皇子才终于如释重负，长长吐了口气。
“呼……那小妖女终于走了。”
……小妖女？
徐吟好像明白了什么。
“诶，徐兄，你老实跟我交个底。”
他搂过徐吟躲到一旁，悄声问道：“你是怎么把这个小妖女收拾的如此服服帖帖的？”
“……三皇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徐吟无奈耸肩：“天下间真的有人能收拾的了那个小妖女吗？我在长生门也是天天被她折磨的半死。”
“确实。”
三皇子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兄弟我懂你”的样子。
“你都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好多次入浴时，被她偷偷把衣服扔到皇宫内眷的庭院里。”
“我在长生门还老被她往枕头下扔虫子。”
“她当年可是把马蜂窝塞进过我书房里！”
“她还偷窥完宗门女弟子洗澡后，报我的名号！”
两人越说越投机，最后忍不住声泪俱下，一见如故。
似乎一提起被白茉这个小妖女整蛊的经历，两人都有一肚子的苦水要说。
“泪目了兄弟。”
最后，三皇子擦了一把泪，狠狠拍了拍徐吟的肩膀。
“啥也别说了。今天我做东。”
“咱们好好寻个好地方，痛快喝酒聊天玩上一整晚。”
好地方？徐吟茫然了起来。
三皇子则是扭头四下看了看，然后神秘嘻嘻地朝徐吟笑了笑。
——
——
“母后，我回来了。”
一座富丽堂皇的寝宫里，风姿绰约、仪态雍容的妇人正轻抚着伏在她膝头的白茉，含笑嗔怪：
“你这丫头。这次可是好生劳烦了一番国师呢。”
“墨玄爷爷明明是自愿的……”白茉有些幽怨地嘟起嘴。
“好啦。娘也不是责备你。”
妇人慈笑起来：“那位徐吟小友，你可一起带回来了？”
“带、带回来了……”
不知为何，一提起徐吟，白茉就莫名有些心虚。
“也好。带去给你大哥和二哥也见见吧。”
一听这话，白茉微怔，片刻后诧异瞪大眼眸：“……娘？”
“总归是要见见家里人的嘛。”妇人轻捋着她的头发。
从皇后寝宫出来之后，白茉心情一下子变得莫名复杂起来。
本来走了一路，她也确实很累了，想见完母后就睡。
可现在，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
……见见家人的意思，白茉再清楚不过。
可。
白茉缓缓抬头。
月色皎洁，皇宫里的月亮好像比外面还要明亮几分。
她失神很久，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有没有见过三皇子和我带来的客人？”白茉随手拉过一个侍女问道。
“三皇子去往平日常去的酒楼了。”
常去的酒楼？白茉皱眉想了一会儿，眼神忽然越来越阴沉。
最后，她从牙缝里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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