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1 乔何最精彩动情部分1_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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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1 乔何最精彩动情部分1

  乔苍两根手指依旧掐住安娜下巴,没有移开,"你最近很忙。"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看向他,与此同时第二枚纽扣仓促解开,露出的胸膛上遍布几颗快要消褪,还能模糊看出轮廓与颜色的吻痕。

  除了何笙,没有任何女人在他身上留下过这样的痕迹,既不会被允许,也没有这个胆量。

  一缕十分诡异灼热的视线在头顶驻留,安娜莫名湿了手心,他幽幽问,"你刚才告诉我,一些人在背后议论,议论什么。"

  "说..."她很有心眼,装作不敢回答,想要乔苍给她一份特权,不论怎样都不迁怒她,然而他不开口,就那么平静等着,她被晾在原处,只好往下说,"苍哥与**深争夺他的二奶,私下苟且通奸,道上人不满您沉迷女色招惹市局,连累他们一起被**深打压,生意不好做,常常被条子光顾,有了另谋生路叛变的打算。"

  乔苍发出一声轻笑,喷出的竟不是热流,而是一团瑟瑟凉气,"这么通透的话,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妇人怎么说得出,你这个军师辛苦了。"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干脆而凶狠扒掉她光鲜无害的面具,露出丑陋的一面,安娜百般谨慎混入阔太圈中,将这些桃色艳事绘声绘色奔走相告,很快发酵为满城名流皆知,她自以为瞒天过海,乔苍也好,**深也罢,都是一步步机关算计才爬到今日,谁也不甘心前功尽弃,自然会在不断激烈的舆论施压下撤手终止,各走各路,切断与何笙的纠缠。

  百密一疏,她忘记了一向不和富太太往来的乔苍,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他不言不语,也不涉入是非中,却能凭借聪慧城府算出七分天下。

  安娜惊惧无措,她没想到自己败露得这么快,巨大的恐慌与对自己结果的未知令她唇上血色尽失,苍白得仿佛一张漂白过的纸,不忍直视。

  她松开了颤栗不止的手,低下头,生怕被他狠狠戳破,更没有回旋余地,"苍哥,我有罪。"

  一滴温热眼泪痕流淌过脸颊,滑入乔苍停留她下颔处的大掌,滴落在食指,他高深莫测的眼神掠过那摊散开的氤氲的水痕,良久后,抹去安娜下巴与唇角的濡湿,"我都没有怪罪你,你自己请什么罪。"

  "是我的罪,我一时邪念,和那伙人同流合污,做出让苍哥为难厌恶的事。"她双眼赤红,泪珠欲落未落,挂在眼眶下愈发惹人生怜,"我是太在乎苍哥了,跳出感情之外,这件风波不能给我任何利益。"

  灯光在他脸上投洒下一片斑驳的阴影,他面容时明时暗,被窗外的树影婆娑,遮掩得虚虚实实,摇摇晃晃。窗台上点燃的安神香,是安娜带来的,她找老中医特别调制,嗅了这样的香料,可以睡得更沉,乔苍每次完事后都会让司机立刻把她送走,从无温存,从无例外,她没有真正睡在他身边,同盖一床被。女人最容易在一场情事里失了理智,失了心,何况她面对的是这样完美的男人。

  那袅袅升起的烟雾,将他笼罩其中,他周身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冷意,让她喘不过气。

  她无声无息做得这些小花招,一并在今日败露了。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算计,令乔苍不动声色的脸孔掀起勃然大怒的,只有身边人明知故犯的算计。

  他什么都了如执掌,这世上糊涂的人,别有图谋的人,好似小丑,在他的窥视下自以为是,徒劳挣扎。

  乔苍将她迟迟没有解完的扣子和皮带自己动手拆开,淡定吩咐了句,"找阿强要一张卡,以后不用再过来。"

  这话无比轻缓,没有丝毫力道、怒意,却冷酷得不容更改,这是清算的意思,清算意味着驱逐。安娜身子一抖,脚下发软,跪在了乔苍面前,声音比她身子抖得还要厉害,"苍哥,我只犯了这一次,您饶了我。我以后会安分守己,不去触碰您的底线。"

  他无动于衷,褪下衣衫,随手拿起挂在门后架子上的睡袍,背过身去穿好,沉默走向房间深处斟茶,这样疏离凉薄的动作传来,安娜就知道自己完了。

  "苍哥!"

  她嘶吼哭嚎着,还想要挽回,匍匐蔓过三块砖石,一点点爬到他脚下,捏住了他裤腿,仰面哀求,"您真的不念旧情吗?"

  源源不断的浅褐色水流从壶嘴内溢出,茶香四溢,可惜如此热度,还是驱散不了他对她的无情,"谁允许你动她。"

  安娜说我自己的主意。

  乔苍饮了口茶水,目光定格在窗外路口一盏灯泡上,"我说过,在我身边不许有自己的主意。只有遵从。"

  她嗓音撕裂,浓稠的沙哑听上去很是磨耳朵,"她贵为局长的情人,外面都说,她早晚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周太太,现在她已经以周太太自居了,还有什么伤得了她?我一没有拿枪,二没有动刀,三没有下药,我能动她什么?"

  安娜话音未落,乔苍忽然反手拿起桌上的汤锅,朝地上掷了下去,砰地一声重响,刺耳的碎裂声在房间内炸开,那瓷片仿佛刺入骨头,说不出的疼,说不出的麻木。

  乔苍甩了甩指尖残余的汤汁,"你说的这三样,如果你做了,你还会活着跪在我面前吗。"

  安娜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彻底僵硬。

  他是真的怒了。

  这么久的日子,他动怒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很少摔东西,很少质问,总是一句淡淡的处理掉,便拿捏得对方生不如死,她到底熬出头,做了一次他的例外,却是这样惨象。

  他低下头,居高临下俯视她,"你以为动不了,她依附**深生活,那个男人却能动她。他的怒意会发泄在她身上,风言风语令她水深火热,险些打乱我的计划,毁掉我的棋局。"

  黄毛听到房间内的动静,破门而入,这样狼藉的一幕,他愣了几秒,瞬间了然,"苍哥,怎么处置?"

  安娜脸色比方才还要惨白几度,黄毛是乔苍的侩子手,他料理的事,当事人必定瞎一只眼或残一条腿,他和韩北完全不同,韩北做场面上的大事,黄毛替乔苍干的都是血腥事。

  她额头抵住冰凉的砖石,重重磕下去,一下又一下,"苍哥,您饶了我,我愿意滚。"

  乔苍看了一眼黄毛,后者挥手,吩咐门口驻守的保镖将安娜带下去,经过他面前时,他厉声警告,"从此以后,你不认识苍哥,管好自己的嘴,少在外面胡言乱语,一丁点不该说的让我听见了,我拔了你的舌头。"

  安娜身体瑟瑟发抖,鬼门关这一遭,她完全意料之外,能完好无损离开已经是莫大恩赐,她点头说我记住了。

  黄毛扬了扬下巴,保镖立刻拖着她走出房间。

  那扇门倏而关合住,仅剩的一道缝隙,在微醺的灯火下变得狭窄,朦胧,模糊,安娜抓住这一刻,贪婪而惆怅凝望乔苍的脸,这个男人曾把她的风月画成一首诗的样子,他那么好看,那么英武,一切形容美好的词语用在他身上够不过分,而一切黑暗的词语,也同样为他而生。

  他像是一座空荡遥远的孤岛,寸草不生,拒人千里,每一寸都是冷清,和对这个世界的防备。

  而这份冷清与防备,她只见他丢掉过一次。

  那晚何笙来找他,他抱着自己在沙发上做爱,她感觉到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事上,他始终凝视那扇门,那扇掩住何笙身影的门。

  他没有看自己的脸孔,他的眼底也不再是一片死寂和荒芜。

  她终于揭开他另一副模样。

  那个女人一出现,乔苍的世界里,所有光亮都朝向了她。

  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察觉。

  华西路华章赌场周末晚上九点到十点钟被市局条子清扫盘查,上百名赌徒在输赢的天昏地暗中被打断,赢了的不甘,输了的想翻盘,纷纷破口大骂,想要拒警,直到条子拔出手枪,对准天花板鸣枪示意,这些人才醍醐灌顶,条子来真的,顿时四下逃窜。带队领头是王队长,出动警力三十余人,算是特区抓赌的大阵仗。

  以往韩北面对条子突然袭击,都会吩咐手下敬一支烟,递上点彩头,对方也就撤了,乔苍的产业谁敢真玩硬的,无非是缺钱花了,来捞点油水儿,摆个架势糊弄下,韩北和白道也懒得争,打发个三五万,图清静,而官场皆知王队长是**深的死党,对他赤胆忠心,他这里走花花肠子根本行不通。

  乔苍接到条子造访的消息,刚刚从盛文结束一场会议,回半山宾馆的路上,他问结果如何。

  韩北扭头看了一眼搜查得热火朝天的条子,整个赌场大厅狼藉一片,"还在继续。"

  "其他。"

  "其他无恙,苍哥在广东名气最大的黑生意就是华章赌场,**深亲自出手,签署公安搜查令,自然是专打出头鸟。"

  乔苍淡笑,"好好让他们查,有些查不到的,记得亲手送过去。这样打脸的好机会,错过可没有了。"

  韩北说明白。

  白道的最怕和**深斗,黑道的最怵乔苍,黑白两道阎罗王碰到一起,**谁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决定。

  韩北挂断电话,转身让黄毛去拿记账,有哪些大人物在场子里玩过,一一甩在条子眼前。

  **深得到线报,乔苍的赌场洗黑钱,发放巨额高利贷,属于违规非法暴利,他想要一锅端,故而之前一丁点风声没有走漏,当机立断突查,从下文批示到条子包围,连半个小时都不到,结果一无所获。王队长正焦头烂额,这颗重磅**把他炸得差点跌坐在地上,市长,省委,厅长,都是华章赌场的入幕之宾,尤其省委,在宋书记引荐下,许多人都到这里雅间玩,赌得很大,一局输个二三十万,一晚上能过十几局。有赊账,有全款,必是贪污得来,这绝对不能查,彼时身居局长官职的**深,是压在这些人下头的。

  韩北看他脸色有些变化,不慌不忙抖了抖账本,"王队,苍哥与官场来往不多,可这些爷来,我们也不能把人往外赶。这位黄副常委,他赊账足有三百万之多,您在仕途有门道,方便帮我催一催账吗?"

  王队长神情愈发难堪,有些躲闪,他扶正警帽,"有这样的事。"

  韩北笑得从容不迫,"若是没有,我怎能栽赃这些人物。"

  最后两个条子从雅间走出,手上拿着一条皮带,皮带上还沾着干涸的精液,王队长一眼认出那是胡厅长的,想必他在里面泡了荷官,匆忙赶上什么事,忘记了把皮带系走。

  条子小声嘀咕,"王队,撤吧。"

  韩北见状,脸色倏而转冷,"敢问王队,这是奉了谁的命令,要来搜查什么,这样来去匆匆,把苍哥的面子,踩在脚下吗?"

  王队长知道捅了篓子,**深怕是被同僚算计了,给他和乔苍的战役添了把火,他心一横,咬了咬牙,只好擅自做主,平息这场风波,"马副局得到消息,省厅要在半年之内,对广东,特区,东莞,汕头进行抓赌,也是响应上面的号召嘛。华章打了头阵,这半年相安无事,早来晚来总要赶上一波。"

  一场兴师动众的搜查,换来半年风平浪静,也算不亏,韩北挑眉,"是吗?"

  "千真万确,我也不敢拿上面领导的批示做文章。"

  韩北这才使了个眼色,黄毛主动给王队长点了支烟,"您辛苦一趟了。"

  黄毛塞了一个大红包,放在他手心,"给兄弟们买点酒喝,北哥的一点小意思,是咱的交情,绝不是贿赂。"

  王队长皱眉推辞回去,"交情归交情,这可不能收。心意我领了。"

  他鸣金收兵,七八辆警车浩浩荡荡驶离,黄毛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龇牙咧嘴朝门框上啐了口痰,"还他妈想和苍哥斗,没了**深坐镇,市局上下就是一千号蠢蛋。"

  银色宾利经过何笙与**沈的住所时,乔苍忽然想到什么,吩咐司机驶入进去,司机看了一眼小区标牌,默不作声按照他的命令转弯,在快要抵达2栋门前,他又一次开口,"停车。"

  司机踩下刹车,特意停在一簇灌木丛后,这里人烟稀疏,且是避开路灯的黑暗区,几乎无从察觉。

  乔苍摇下车窗,朝别墅的二楼看去,红棕色的窗帘没有拉上,灯在片刻后熄灭,一楼却亮如白昼,保姆站在楼梯等候,扶稳匆忙跑下来的何笙,笑着让她慢一点,她不听,犹如一只雀跃的鸟儿,抱着几筒烟花冲出大门,站在庭院中,那烟花摞成高高一座山,几乎遮挡住她的人,仿佛在空中漂浮,她大叫帮一帮我!

  保姆急忙接过去,一列列摆放在地上,燃线系到一处,何笙笑眯眯问她容深是不是还要等会儿才回来。

  保姆说周局长大概在路上了,您可要快一些,我还得赶着收拾,让他知道您偷偷放烟花,少不了一通数落。

  何笙犟嘴说不就是着了一次火吗,烧坏的东西也不多。

  保姆大惊失色,"还不多?夫人差点把自己烧了。我可是头一回见周局长生那么大的气,这才过去半年,您又手痒。"

  何笙此时没有任何戾气与嚣张,她的眼底也看不到丝毫歹毒,算计,只有少女般的娇憨,贪玩,淘气,她小心翼翼划开一根火柴,对准烟花盒的燃线,轻轻一触,捂着耳朵尖叫退后。

  也就在这一刻,乔苍隔着夜露,雾水,看清了何笙的模样。

  嫩绿色的长裙,吊带斜挎在肩头,一端是完整的,另一端在乳房之下,侧身春光乍泄,如此清纯的颜色,被她穿出放荡至极的味道,却不俗气,什么颜色什么东西,放在了何笙身上,都那么淡浓相宜。

  烟花腾空而绽,眨眼吞噬了她,长长的院子,繁茂的树木,巍峨的高墙,月色被浓烈的烟花掩盖,星辰也隐没苍穹之后,五颜六色的烟海映得她眉目温柔,斑斓多情,她踮着脚,拍手嬉笑着,调皮拥抱烟火,到了跟前又被烫得躲闪,那四溅的火苗跳在她纷飞的衣袂,她指尖去捞,笑作一团。

  "还有没有?"

  保姆也看得欢喜,点头说有,我偷偷买了不少。

  她转身跑进客厅,不知从哪个隐蔽的角落又翻出几盒,一层旧的烟花还在放,新的一层又添上,更加璀璨夺目,她一下下跳起,手在空中挥舞,一下下坠落,她大声喊我捞到了一片蓝色的!很烫很热!

  乔苍此时忽然燃气一丝冲动,他想要下车,迈入那扇门,走向她身旁,将她抱起,托向她想要触摸的天空,拥抱的烟火,就像在那趟唯有他和她两人的灯笼街上,他将她抱在肩头,她稳稳摘下一盏红笼。

  她骂他,吵他,厌他,可坐在他肩膀时,笑得比哪一时刻都快乐。

  何笙围绕着盛绽的烟花奔跑时,一辆警车无声无息靠近,没有闪灯,也没有鸣笛,似乎故意放轻动静。

  车门晃动片刻后打开,身穿警服的**深停在院子口,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朝部下嘘了声,对方立刻明白,走上前推开铁门。

  迷蒙的灯影深处,何笙哼唱小曲,裙衫在她旋转跳跃下扬起诱人的弧度,长发忽而掠过,视线变得清晰,她春光***面孔顿时一僵,抬脚踢翻了烟花盒,噼里啪啦的声响还在此起彼伏,却没有那么激烈了。

  保姆也吓得屏息静气,匆忙弯腰收拾。

  雾气散去,庭院也黯淡下来。

  **深摘掉警帽和手套,一边解开扣子一边走向她,他身姿魁梧挺拔,何笙于他面前比一株花还纤弱。

  "高兴吗。"

  她笑着点头,又觉得不对,面无表情摇头。

  她这样古灵精怪的模样,已经软了**深的心肠,他半玩笑半斥责问,"玩疯了?"

  她脑子飞快转动,撒娇回应,"想你想疯了,打发时间,不然我就害了相思病,你回来面对一个病秧子,你愿意啊?"

  这烟火之气消弭得很慢,还残留许多,五光十色的幻影中,他严肃正经的面庞顿时温柔许多,"真话吗。"

  她知道这关混了过去,嬉笑出来,扑入他怀中,挽上他手臂,"我还敢骗你呀。"

  他说我看你敢得很,就差瞒着我寻花问柳。

  烧焦的味道飘忽涌入车中,司机被呛得咳了声,下意识转过头,方才的恍惚与深情在乔苍脸上尽数殆去,只剩下阴狠沉寂。

  他试探问是过去打个招呼,还是离开。

  漏夜到访,有些失礼,但也不为过,**深是白道,乔苍混黑道,黑白两路青天白日相约,即使寒暄一两句,落在旁人眼中也是暗中勾结,深夜来**深势必也会理解。

  他森冷收回目光,沉声说,"离开。"

  宾利在黑夜的掩饰下,经过那扇门前,何笙听到什么,她回头瞧了一眼,荆棘浮荡,沙尘洋洒,人去街空。

  中秋月圆夜,西街的民宅外有一趟老巷子,从特区还没有开放前便存在,是赶集的平民必定光顾之处,如今过去二十年,这座城市早已天翻地覆繁华锦绣,只有这里还留着,不曾拆建,每逢八月十五,正月初一,人山人海,庙会**。

  合家团圆的日子**深自然不能在情妇家留宿,他傍晚直接从市局回家陪沈姿与周恪,路上给何笙打了通电话,她体贴温顺让他放心,说到动情委屈处,哽咽啜泣,他心口有些不忍,却不能立刻承诺什么,只含糊告诉她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她按了挂断,凝视镜子里自己的脸,这张脸,其实没有那么软弱,更不驯服,这些眼泪和委屈,也全部是装的。

  她畅快笑了几声,尔虞我诈的日子过久了,顺风顺水反而没了意思,沈姿捞走人又怎样,男人的躯壳,在一场妻妾大战中,远不如一颗心重要。

  相看两厌,身体愈发倦怠疲软,心也疏远更快,即使**深今晚回来,她都要把他推出去。

  何笙吃了晚饭,安静老实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保姆彻底放松警惕,诓她去院子里喂鱼,只是转身进厨房泡茶的功夫,何笙便一溜烟跑了。

  她乘出租抵达西街,这里已是人山人海,千辛万苦才能插入人流,司机接过钱好心朝她背影叮嘱了句,"姑娘,自己一人当心扒手!"

  何笙来不及回头,便被后面乌泱泱涌上来的游客推搡朝前挤了进去。

  街头巷尾张灯结彩,红装艳裹,月饼和米酒的香气往鼻子里一个劲儿的钻,晚上若吃得少了,走几步便饿。

  长街的左侧一趟是数不清的灯笼,挂着的吊钱儿彩纸,刚糊出的糖人,熬热乎的桂花糖,极其稀罕的京城老八件,长壶嘴的大碗冰茶,香得仿佛开了满树的花。许多猜灯谜的人驻足打量,彼此交头接耳,原本很轻的嗓音,汇聚到一处,热闹喧天。

  右侧一趟是落地铺卖的小玩意儿,大多是孩子的玩具,姑娘少妇的梳子,镜子,丝绸,头饰,最里面的半趟街则是十分时髦的衣裳彩妆,只可惜这边滞留不前,被一场大城市难得一见的庙会铺天盖地倾覆。

  踩高跷闹庙会的男女老少从对面的巷子口涌出,脸上妆容夸张,涂抹了浓重的水彩脂粉,敲锣打鼓的声响贯穿了整条街道。

  置身在这样的长街里,会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何笙买了一串糖葫芦,正等捏好的糖人,余光瞥见一张摊位,六十出头的老伯额前绑着时髦的花头巾,叫卖我的荷包天下第一,放零钱,搁手机,送情人,保他心花怒放。

  荷包。

  这种手工缝制的东西,在这世道不多见,霎时一拨人围了上去,何笙告诉捏糖人的汉子自己过会儿来取,可不要忘了给别人!

  她转身奋力挤开人群,冲向那卖荷包的老伯,几个小姑娘各自买了一只离开,偌大的位置空下来,还剩下稀稀疏疏三三两两,她借着台灯打量,荷包上都绣着字,金丝线纹络,什么高考及第,佳节送喜,福寿绵长,唯独角落处的一个,何笙最喜欢。

  百年好合。

  并蒂的鸳鸯,喜庆的红莲,还有衬极这中秋佳节的圆月,她问老伯,"这个卖吗?"

  老伯说摊位上摆着的,都是卖的,姑娘好眼力,挑中了最贵也是最好的一只。

  何笙满心欢喜,正要伸手去拿,忽而从身后比她更快探出一只手,手很大,骨节分明,修长白净,拇指虽光秃秃,未曾佩戴什么,可落下的圈印,似乎戴过扳指。在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柄乳白色的折扇,扇子可不是大街小巷贩卖的十块钱一柄的纸糊竹扇,而是象牙璞玉,精打细磨,镶嵌了血红的猫眼宝石,成套的铁器雕琢扇架,又细又结实,再糊上罕见的触手生凉的袭纸,江南一带曾是上贡皇室的好东西。

  这样的玉扇子买都买不到,何笙一愣,没想到鱼龙混杂的老城区还有大人物光顾。

  那扇子不是无意,而是有意奔着何笙来的,扇骨轻轻抵住何笙喜欢的那只荷包,无声无息一挑,荷包从货架上飘飘坠下,掠过何笙眉心,撩拨起一簇碎发,发梢拂过荷包的花纹,百年好合的鸳鸯绣纹仿佛在灯火下生出了灵气,分不清是光,还是荷包的金线,倏而亮了亮,为这忽然闯入的人,为他与何笙纠缠打结的衣袂,下一秒,荷包便滑进了握着扇子的那只手。

  她一愣,旋即愤愤扭头,多久没吃过这样的亏,管他拿着什么东西,天王老子的令牌也不能明抢豪夺,她才看向身后,就被映入眼帘的狐狸面具惊了一下。

  画中仙一般的男子,长身玉立,翩翩绰约,白色的绸缎上衣,腰间一枚天蓝色束带,纤尘不染的裤子也是纯白无暇,这一身穿给了他,好似极品璞玉,赛过白雪,胜了天边雪莲风华绝代遗世独立的风姿。

  喧闹的世道,虽遮掩住他面容,骨子里的矜贵仍是无声无息渗出,压得人窒息,何笙立刻认出是乔苍,除了他谁还有这样明艳出众的气度,只是她看不到他样貌,他有意藏起,她也顺势装糊涂,干脆利落去夺,他往头顶一举,荷包的流苏涤荡他眉心间,那红胜火的妖艳更衬得他皎洁如月,玉骨清朗。

  真是奇了,人前他是只手遮天残暴凶狠的黑阎王,斥退江湖百万雄师,执掌帮派生杀大权,私下又是白衣玉面的风流公子,到处留情,到处撩人,她才不吃这一套,她在乔苍顾着那只荷包时,手骤然换了方向,触摸他的面具,玉扇随即又是一挡,压在了她腕间。

  从容优雅的声音响起,可不就是他。

  "怎么,上来就要看我的脸,我如果从了你,稍后是不是要脱衣裳了。"

  荷包往衣领处一挂,纤长好看的手指勾起面具边缘,往额头处推了推,唇红齿白棱角分明半张脸,以及那隐隐上扬的眼尾映入何笙眼帘时,发出一声让她觉得比梦魇还恐怖的轻笑,"何小姐,又见面了。你这只鼻子真灵,竟然嗅出是我。"

  她拿不到那只荷包,实在不甘心,转身走又走不掉,身后的人比城墙还厚,几次推得她往他怀里扑。

  "乔先生,你闲得无事可做,天天盯着我吗?"

  真是活见鬼,最近霉运缠身,沈姿时不时跑来为难示威,偷着逛个庙会又遇到这冤家胡搅蛮缠,日子快要没法过了。

  她跺了跺脚,嘴里咕哝着,"踩死你,犯小人。"

  乔苍指尖一捻,抖开了折扇,"哪里的小人。"

  他左右瞧了瞧,最后兴致颇浓打量故作镇定实际抓狂的女子,"何小姐诅咒的这个小人,是我吗。"

  何笙咬了咬牙,往他胸口撞,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乔苍微微错愕,下一秒,她趁乱一把推开他,想要突围逃跑,可他已经极快反应过来,将这不安分的女人抱了个满怀。

  "何小姐,没想到你看见我这样欢喜热情,主动投怀送抱。不过你误会了,我对你可没有处处紧盯,实在是凑巧,这算不算缘分。"

  明天的2最最最最好看!辛苦大家等一夜~~

  姐妹儿们别忘了看第一条置顶评论~~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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