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结局二 滚滚红尘_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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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结局二 滚滚红尘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来亦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我放下枪,忽然丧失了全部力气。

  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悄无声息抽离了我的骨肉,筋脉,把我变成一张轻飘飘的纸,倘若无风,无雨,无浪,我便存活,可失去乔苍的我,早已精疲力竭,生无可恋。哪怕一丝风,一滴雨,一片浪,都能击垮我,磨灭我对这个世界的所有眷恋。

  这一辈子,我来得很不值得。

  我活在巨大的谎言中,我深爱的男人,深爱我的男人,我哪一个都没有得到。

  我走错了路,走上一条歧途,世人说何笙妖媚,聪慧,凶残,却没有人说何笙可怜,可悲,可叹。

  岁月辜负了我,如果可以,谁不愿做清白纯粹的好人,谁愿意在泥潭中打滚,在黑暗污浊的夹缝里求生。

  我拼了命想要过更好,却穷尽一生都在错过。

  错过情爱,错过生路。

  谁说,女子要嫁这世上最好的男人,要爱至高无上的英雄。

  权贵与英雄都曾属于过我,他们又从来不属于我。

  风月成就了我,风月也毁掉了我。

  何笙。

  此后漫长时光,这个名字,将永远消亡。

  **深与陈厅长僵持不下,一个用权势力保我,一个用正义试图杀我,陈厅长执拗不过,他偷偷朝下属使了眼色,几名特警缓慢而无声逼近,从身后夺走了**深手中的枪,他一惊,转身的霎那被狠狠抱住,那么多条子控制他一个,他根本没有还击挣脱的余地,他急得双眼猩红,朝陈厅长大声喝令,"如果你敢,我三日内必让你丢掉乌纱帽。"

  陈厅长二话不说,主动摘下了警帽,双手递到他面前,"悉听周部长处置。但是何笙绝不能留,总有一日您会感激我,是我保全了您的声誉。您为官二十载,两袖清风分文不取,如今为了自己家眷明目张胆动用私权,这么多下属眼睁睁看着,您的仕途生涯还要不要。"

  **深面露凶相,"妻子和官职,我要前者。"

  陈厅长斩钉截铁,"没有官职,您既保不了何笙,更阻止不了我。她终归难逃一死。"

  **深脊背一僵,膝盖蓦地弯曲,险些跪在地上,幸而特警扶住他,那身锃亮显赫的警服,此时毫无分量,反而成了枷锁,用法律正义声名困住他,令他进退不得。

  陈厅长森冷的眼神一掠而过,他重新戴上警帽,端正了国徽,"目标何笙,开枪。"

  这一声令下,俯卧在第一排的条子,对准我迅速射击。

  只有两枪,第一枪擦着我长发打偏,击中了身后柱子,柱子拦腰折断,碎裂成三截,第二**入我心脏,不知是不是也偏颇一些,我没有立刻晕厥昏死,反而意识清醒,仅仅有些身不由己。

  我轻飘飘的四肢伸展开,仰倒的霎那,西北角最后一块房梁坍塌,整栋空旷寂寥的旧楼,在经历枪林弹雨战火纷飞的洗礼后,彻底沦为废墟,蛮荒。

  不,它是牢笼,它积蓄了鲜血,逼迫,杀戮和残酷,它瓦解了,也放过解脱了我。

  砖瓦与木屑坠落我身上,刚好砸中那颗子弹,将它尖锐犀利的弹头,更加用力朝皮肉深处扎去,隐隐的刺疼传来,我嘴角上扬,扯出一丝欢喜的笑。

  乔苍还在等我。

  奈何桥那么长,那么窄,陌生人往往来来,有他牵着我,刚刚好。

  容深仍是高高在上的公安部长,他会遇到更好的女子,比我忠贞,比我温顺,比我懂事,逊色我的聪慧,却也不会惹祸,她安安静静等候在灯火旁,迎他回家,陪他终老,举案齐眉。

  我耽误他的时光啊,我来生再偿还。

  视线里没有糜烂肮脏的蜘蛛网,没有浑浊翻滚的灰尘,墙壁与柱子尽数溃败,崩塌,我置身在山野呼啸的风中,远山染了黛色的林叶在阳光下簌簌摇摆,分不清是碧绿,还是金黄。

  总之那么漂亮,那么自由,那么澄净。

  用它的纯粹给充满尔虞我诈,悲欢离合的世间,沉痛一击。

  我立在废墟之上,抬起手妄想触摸天空,这里的天空真美,美得像洗过一样,湛蓝,清澈,纯透。似乎能映出我的眉眼,这双看遍世事无常,生死难料,与欢情的眼睛。

  **深声嘶力竭怒吼,他奋力挣脱开四名特警的桎梏,朝我飞奔而来,脚下的坑洼重重叠叠,他高大健壮的身躯竟没有迈过的力气,他几乎是滚下来,硬生生从铁钉与石堆内滑到我面前,警服被割破,掌心也沾满鲜血,他顾不上自己,他惊惧的瞳孔,颤抖的薄唇,和那张崩溃惨白的皮囊,从很远很远的高处,一下子便跌落到我身旁。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他的黯淡绝望并不比我失去乔苍的一刻少。

  还要更多,多一丝悔恨,一丝无奈,和一丝刻骨的悲愤。

  他颤栗双手将我抱起,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我胸口不断渗血的**上,他瞳孔缩了紧,紧了又缩,半响只是呜咽。

  我身子骨软趴趴窝在他怀中,连呼吸都艰难,只喘得了半口气,便透支一切。

  他身体的抖动越来越重,我感觉到他埋在我头发里的脸布满濡湿,滴滴答答的炙热,要将我融化在这风声里,他哽咽说,"我保不住你,我保不住..."

  他那样威武的男子,英勇潇洒,刚毅果决,他该是生在马背上,生才辽阔的草原,肆意驰骋,威风凛凛,半个世间的女子都为他倾倒,为他呐喊,为他疯癫,他怎能流泪,又怎样这样泪流满面,哭得如同迷路的孩子,惊慌失措找不到家。

  我拼尽全力抬起手,虚弱使我颤抖,我抹掉他的泪,可还没有干涸,又滚落下来更多,他五官狰狞在一起,我知道他很痛。

  我张了张嘴,干裂的唇吞吃他一滴泪,有了些说话的力气,"容深。我犯了****,谁也保不了我,这是我应该得到的结果。"

  他愤怒咬牙,一股热浪冲击他的咽喉,胸腔,他终是抵抗不住,仰起头嘶哑痛哭。

  其实子弹穿透心脏那一刻,我并不觉得痛。

  只是燃烧一簇火苗,烫了皮骨,我预见了死亡,也甘愿死亡,所以它无法带给我畏惧,死去比活着容易多了,也舒服多了。

  恩恩怨怨,再不属于我,再不会困扰我。

  我受够了风月里的折磨,受够了一面为欢爱而疯狂,一面为婚姻而自责,我曾视男人与情事为最廉价的土,肮脏,虚伪,贪婪。

  可最终,我比早早折服它的世人付出的代价还要重。

  它索取了我的命。

  我越过容深头顶,看向乔苍,我终是没有力气爬过去,便闭上了眼睛。

  一个特警走过来探了探我鼻息,被**深狠狠推开,他不许别人碰我,他将我抱得密不透风,恨不得嵌入他体内,带我走天涯海角,带我过岁月长生。

  特警立正敬礼,"报告周部长!黑帮女头目何笙,广东省华南虎乔苍当场击毙,**角常秉尧余党全军覆没,乔苍余党出境八百余人,逃亡缅甸,泰国和马来西亚。自首两百人,其余五百人在**角河口、西双版纳等地殊死反抗,已交由当地区局、缉毒大队围剿。至此以粤、滇为中心,乔苍、常秉尧、何笙为头目,持续三十五年的国内南省特大**、贩毒、赌博、色情场所黑帮三大组织全面侦破。"

  陈厅长长松一口气,他跌坐在石阶上,指了指特警,"请,请周部长做指示。"

  "我没有指示。"

  **深掌心阖住我的眼,睫毛微弱颤动,快要平息。

  他将我放在柔软的沙土中,抚顺一帘纠缠的青丝,众目睽睽之下,他从腰间拔出短枪,对准自己的喉咙。

  陈厅长大惊失色,他跳下石阶试图冲过来阻止,然而已经来不及,**深扣动**的一刻,始终垂眸凝望我,凝望倒在血泊之中的何笙,他眼底有温柔笑意,此去经年眉眼如初,仿佛回到遥远的五年前,回到他意气风发,她双十年华的岁月。

  他让她煎熬了漫长的七百天,他亲眼看她从那样一个明艳的女子,变成杀人如麻残暴不堪的魔鬼,他知道这一切起始于他的死亡仇恨,可他无法从暗处走出,告诉她还活着,哪怕她无数次要撕掉他的面具,他都必须推开她的手。

  他甚至无法阻止她停下杀戮,为那样一个同是魔鬼的男子,以及无情凉薄的他自己。

  他不能为一时心软任性,而毁掉整盘棋局。

  这盘筹划了那么久,涉及数千公安、毒贩、与牺牲战士的棋局。

  他欠她那么多,他怎么舍得杀掉她独自苟活。

  那一柱鲜艳而猛烈的血,从他后脖颈喷溅而出,染红了身后刑警,染红了颓败枯黄的房梁,染红了这世界阴差阳错的风月,染红了空气,染红了山野,染红了他黑色警服,和这无法评断是非对错的情仇因果。

  喜的结局23点15分,千万别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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