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我什么都答应_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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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我什么都答应

  我裙摆沾满污泥与浮萍,丝绸蓄满的河水随着每一步奔跑而淌落,飞溅,我几次跌倒在这趟炙热又坚硬的路途,像丢失了魂魄。阿碧跟在我身后搀扶,她不断呼唤我想要叫醒我的理智与回应,然而我什么都听不到,眼前是大雾弥漫,是浓烟滚滚,是触目惊心的血泊,是弥漫澎湃的火海,是一声声烧焦车皮爆裂的皮开肉绽。

  这昏天黑地的傍晚,夕阳都不再有颜色,只剩苍茫的晦暗,阴霾与绝望。

  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空气中,我张大嘴麻木而哑声,双腿一软扑倒在曹荆易身旁,膝盖重重磕在岩石上,我顾不得疼痛,或许我崩溃窒息的心脏早已感觉不到疼,我颤抖的手指伸向他脸廓,他如此脆弱,如此沉寂,阖着眼眸,似乎了无生气,没了呼吸。

  不远处报废的车连着树,树连着天,烧成了一场火红的荒芜的末日。

  到处都是灰烬和血肉,犹如一条翻腾的红河,曲折蜿蜒从南向北,贯穿了整整一条,将原本的路覆盖住。

  我无法克制惊慌与颤栗压在他鼻上,眼泪扑簌簌滚下,我感觉不到他的起伏,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他那么高大无畏,那么英姿勃勃,两分钟前他还可以看着我笑,此时却苍白如纸,毫无声息沉睡在我掌心。

  他最后一刻奋不顾身为我抵挡千军万马,那一幕仿佛万箭穿心将我狠狠刺穿,我缩回自己没有胆量去试探的手指,捂着脸低沉闷哭。

  "你醒来好不好。我求求你,我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求你喘一口气。"

  我紧紧抓住他肩膀,又不敢过分摇晃,趴在地上失了气力,怎样都无济于事,这场悲剧弥补不了,改变不了,眼前的每一处角落,都如同刀子狠狠割我心肠。

  我颤抖哭喊他名字,一声又一声,"你死了让我怎么活,我会愧疚,会良心难安,会百般折磨。这辈子那么漫长,我怎么扛过去。"

  压抑的嘶吼哽在喉咙,像一团猩甜的血,被荆棘刺破的双腿贴在炙烤了一天染了淅淅沥沥血迹的地面,那样的滚烫,真真实实存在的温度,更令我感觉到他的冷,他分分秒秒的流逝。我发了疯冲向那片火海,冲向死亡地狱,阿碧从身后揽住我的腰,她死死钳制我,不给我丝毫伤害自己的余地。

  "何小姐!曹先生为了您拼到这个份儿上,我们不平安走出去怎么对得起他!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您忘了您来的初衷吗!"

  我声嘶力竭的哭喊骤然停滞,仿佛一阵飓风刮过的街巷,狼藉,死寂,荒芜。瞪大的双眼里是一束猛烈火光,遮天蔽日的黑烟还在翻腾,我挣脱阿碧的手,从血泊内捞起曹荆易,他很重,坠得我趴倒又强撑起来,我耗尽全力彻底拥抱住他,在将要沉落的万丈黄昏下。

  裸露的皮肤和衣裙沾了无数血,我分辨不清那些来自谁,还是全部从他体内流出,我冰凉濡湿的嘴唇挨着他耳朵,告诉他我平安无恙,我躲过了,他仍旧不给我半点回应。

  我刚忍住的泪水在触摸到他的一刻又如数倾涌,"我记得你说,你很遗憾,从没有看过我跳舞,常秉尧都有那样的福气,你却还不如他。我求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欠你那么多,还不了我会疯的。"

  我说话时十指都在颤栗,我从不觉得一个人在我怀中失温,消逝,是这样撕心裂肺,黄连算什么苦,这苦楚胜过世上最熟的黄连。

  一声仓皇而突然的咳嗽从我身下溢出,像刚刚失去一只手禁锢的喉咙得到充足氧气,贪婪吮吸过头呛了自己,我身体狠狠抖动,僵硬垂下头,曹荆易紧蹙的眉宇和张开的干裂的薄唇,在我视线里一点点扭曲,一点点舒缓,他从这昏暗又温柔的晚霞里回过神,笑着看向麻木惊呆的我,"你说的,我醒了你做什么都可以。君子无戏言,女人也不能。"

  他声音极轻,断断续续,我未曾来得及回答,急促的呼吸从染满鲜血的胸腔传出,一下下撞击我的锁骨,黑衣也无法遮掩住,一道深深的冗长的伤口插着巴掌大小的玻璃,车爆炸的霎那,斜斜刺入他骨头。

  我能看到金色弹头,陷在皮肉内纠缠不休,他每呼吸一口,脸色便苍白一分,玻璃和子弹就更深入半寸。

  他奋不顾身的一幕,像轮回的电影在我眼前反复,锥心刻骨。

  我捧着他的脸,又哭又笑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傻子。

  "我很痛。"

  我哽咽说我知道。

  他清俊的五官在我两副掌心,"有没有办法止痛。"

  我腾出一只手按在他伤口,为他止息源源不断淌出的血,那样的温热和粘稠,令我怕极了,可现在由不得我怕,我这样堵住总能拖延一会儿。

  "大夫马上就来。"

  他惨白的唇上毫无血色,只有逐渐渗出的青紫,"等不到来,我就痛死了。"

  我惊慌问怎么办,阿碧在我身后沉默片刻,起身躲远了些。

  我仍是仓皇无措,四下寻找我该怎么办,曹荆易忽然闷笑,"她都懂的事,你怎么还不懂。"

  他艰难抬起手,按住我的头将我压下,嘴唇擦过他唇角,他本想继续,可他肩骨被车头撞击,碎裂了一块,根本支撑不了他的动作,他蹙眉闷哼了声,手从我脑后踉跄垂落。

  我抱紧曹荆易,在他鼻梁和眉眼间细细亲吻着,很浅很轻,生怕让他更痛,我这样吻了几秒钟,他含笑说,"好了很多。再往下些会更好。"

  我唇贴在他人中和上唇处,控制不住气笑,"你都这样了,还想占我便宜。你这辈子太不正经。"

  他好笑无奈握住我的手,从他身下一滩血泊中拾起,"我什么样。这又不是我的血。"

  他轻轻掸去我掌心和指尖的血珠,"如果我流了这么多,还能有命和你说话吗。"

  我知道他还在骗我,这些都是他的血,如果只是一星半点,他不会虚弱到这个地步,我咬着牙不吭声,雾气又浮了满满一层,他冰冷的手指触摸上我泪痕斑驳的面孔,他这样轻拂了许久,直到擦净我脸上的血污与水痕,露出原本的模样。

  他凝望良久笑了声,脸孔偎在我胸怀,我小心翼翼捧着他,用自己体温给予他一丝热度,让他身体慢一点冷却。

  "你哭起来很美,原来女人的确有梨花带雨这一说。"他舔了舔嘴唇,食指卷起我一缕长发,"如果不是看你流泪,我会很心疼,我一定常让你哭。"

  他声音越来越微弱,伴随长长的唏嘘的尾声,我几乎快要听不清,我怀抱他惊慌无助,扭头问阿碧大夫什么时候来,她朝远处望了望,"快了,已经上了十字坡。"

  十字坡到这边还有十几分钟,我不知他还能支撑多久,他流血的速度开始缓慢,地上的血浆甚至凝固,我脸埋在他短发里,哭着求他坚持,再等一等。

  在我急剧绝望的颤抖里,他忽然喊我名字。

  "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很风流。"

  我睁不开酸涩的眼,结结巴巴问他,"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放荡。"

  他将我垂落的长发拂开,"不是。"

  我咧开嘴艰难挤出一丝笑,"那你也不是。"

  他默然片刻,"何笙,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后悔。"

  我断续啜泣,终于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高大身躯躺在我臂弯里,瘦弱的我根本抱不住,只是咬牙死撑,不肯将他放下,这无人的荒野,这惨烈的血泊,我哪里忍心放下,放下这个无数次救我,默默陪我到刀山火海的男人。

  他唇吻上我锁骨,一半冰冷,一边温热,我脊背顿时发僵。

  "后悔你留给我的时间太少,没有好好了解过,我的心是怎样。"

  他说完这句话,在一阵强烈的巨痛中颤了颤,我感觉自己身体也被他带动抽搐起来,我大惊失色喊他名字,仅仅两秒钟,他便彻底昏迷过去。

  我跪在地上哭得失声,哭得聋哑,哭得成为一副骷髅和皮囊,我等了许久,等到夕阳西下,晚霞尽褪,等到清浅的月色挂满树梢,那片火海逐渐熄灭,我置身灰色的浓烟里浑浑噩噩,远处的国道终于传来警笛。

  从车上冲下的大批刑警散布到各个角落寻找落网的毒贩,将烧焦的汽车和芦苇荡进行长达数十米的封锁,两名医生跳下救护车,试图将曹荆易从我怀中抽离,可他们力气太大,每一次用力都让他渗出更多的血,呼吸更轻薄,几乎快要微不可察,彻底消弭。

  我抬起狰狞扭曲的脸庞朝他们大声嘶吼轻一点!为首的刑警认出我,他弯下腰,仔细打量我的相貌,"部长夫人?"

  我没有反应,他语气拔高了一点,再次追问我是不是周部长的夫人。

  我失魂落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曹荆易身上,护士为他插上氧气瓶,用剪刀解开他胸口衬衣,贴上厚重纱布,年轻刑警朝不远处指挥下属勘测现场的领队大喊,"齐队!是周太太!"

  齐队听到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他搀扶我手臂想要将我从地上拉起,招呼医生立刻为我检查,我顾不得自己,反握住他手,"为什么来这么晚?先送曹先生去最近的医院,请最好的大夫,他如果有半点危险,你们全部革职!"

  他点头让我放心,几名护士在我注视下轻手轻脚抬起曹荆易,把他放在提前准备好的担架,托进了救护车,两辆警车左右开道护送朝东北方向飞速驶离。

  齐队将我扶上警车,递给我一杯热水,他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将过程告诉他,隐瞒了黑狼,也隐瞒了我和老K的勾当,只说我火烧萨格储存***的仓库,以及被她报复,车埋**险些丧命的事。

  他听完表情无比凝重,"周太太,是我失职,没有周全上级遗孀的安危,请您降罪。"

  我担心他之后会安排大批条子暗中保护我,耽误我的事,就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只问他想不想将功补过。

  他瞬间明白我的言下之意,迟疑了两秒,"不瞒您说,在**角我们有不少卧底,都是全国各地最精干的刑警,我们的目的是铲除**角贩毒网,肃清毒瘤。可是萨格..."

  他龇牙摘掉警帽,很是为难,"剿这么大的毒枭,牵连许多麻烦,上级没有指令我们不能妄动,因为有可能损失数百甚至上千警力,目前时机绝对不成熟。我们的卧底也没有摸清确切的制毒地点和贩毒链,抓泰国籍毒枭不拿出十成证据,最后还是要放人,反而招惹麻烦后患无穷。"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语气很坚决,"萨格动不了我不强求,我知道难度,容深都办不到的事,我不会无理要求你们做。不过胡爷是她现在最大的盟友,铲除她的右翼对你们日后围剿泰国组织也有好处,胡爷势力单薄,又是这次爆炸事件的主谋,我要动他。"

  齐队想了想,"老挝毒枭也不是一般毒贩,您有证据吗?"

  我招呼阿碧,她将一支白色录音笔递给我,我转手给了齐队,我与胡爷过招两次,每一次都冒险录了一些口供,他****,在**角违法贩卖已是不争的事实,齐队听完后有些疑惑问我,"为什么您说的话都被消声了?"

  我从容不迫掸了掸裙摆上结咖的血污,"对你们没用,听不听无妨。"

  他沉默不语,我察觉到他的怀疑,语气冷了几分,"怎么,我将这么有利的证据交给公安,你们却猜测到我头上?我是什么身份你很清楚。消声是对我自己安全的保护,我不认为你们有能力护我无恙,今天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等曹先生脱离危险,我会亲自去云南省厅问罪,你通知厅长,准备好怎样应付我。"

  齐队见我生气了,到时厅长被我一通呵斥,火气撒在他头上搞不好丢了这顶乌纱帽,他立刻赔笑圆场,"是我们的渎职,悉听周太太处置,既然有口供,我们缉毒大队一定全力配合您,您直接支会我一声,我带队过去支援就是。"

  我乘警车抵达医院,在手术室外的走廊坐了一整夜,曹先生经过九个小时的手术,取出了胸腔距离左肺不到一寸的玻璃和子弹,另有一枚子弹插入肾脏下三厘米的胯骨处,都是仅差分毫便致命,幸亏他很懂这些,在****尽力避开,要不是他身手过硬气魄沉稳,这次十***要去见阎王了。

  我寸步不离守了他两天两夜,第三日黄昏他脱离危险期,可以勉强进食一些汤汁,我喂他吃完,等他输液入睡后带着五十个马仔和二十名缉毒特警抵达胡爷在河口郊外的住所。

  车停在胡府门外,正是夜晚九点钟刚过,老挝在码头没货,所以静悄悄的,大部分手下都在西双版纳的地盘上守着,闹了这一出后,胡爷对仓库看管极严,生怕我杀他个措手不及,将他的宝贝疙瘩烧得寸草不生,让他步泰国后尘。他没有萨格的财力和权势东山再起,仓库毁了就没什么能降人的东西,泰国未必还肯和他一条船厮混。

  浓重的夜色下,三栋联排木屋点着几盏油灯,光束被树叶遮盖了大半,从里向外看得不真切,巡逻守卫的马仔不多,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后两栋屋子窗口漆黑,只有第一栋灯火通明,二楼合拢窗纱,偶尔有女人妖娆的身影闪过,似乎洗了澡换睡衣,一楼落地窗正对沙发和泳池,七八个辣妹赤身**,环绕住一个同样****的男子,男子后脖颈纹绣着一条粗大的黑蛇,眼睛着了颜色,在惨白的灯光下很是惊悚。

  他分开腿半躺,怀中偎着两名陪他喝酒,胯下匍匐着一名伺候他,其余女子都在热舞,糜乱至极。

  我一眼认出万花丛中的是胡爷,他在宅子里开**趴。

  齐队注视这一幕,等我的号令。

  我朝阿碧伸手,她交给我望远镜,我站在车门旁望向窗子,胡爷的保镖从二楼拿了几包粉,分发给那些裸女,唯独胡爷自己不吸,他饶有兴味看这些女郎吸食后兴奋疯狂的样子,她们身体泛起一层诱人的红霜,倒在各个角落不断抽搐,呐喊,急促呼吸,脸上的表情比达到巅峰还要更猛烈的刺激,有两个甚至爽得直翻白眼。

  胡爷的家伙早已挺起,他按住距离最近也是吸毒后反应最大的女郎,从后面刺了进去,女郎仰面尖叫满头大汗,死死抓住窗帘,很快这香艳的一幕被扯掉的白纱阻挡,变得模糊不清。

  我平静说,"开始吧。"

  齐队举起手臂,朝屋檐等候伏击的特警比划两根手指,朝右侧弯曲,又挑起,这是条子的专用暗语,我跟着容深知道一点,四名缉毒干警从房檐倒立垂直降落,直接两手一扭,干脆利落掐断了马仔脖子,四具尸体直挺挺倒地,连点儿血都没溅。

  这些毒枭近身的马仔也是保镖,大多有人命在手,恶贯满盈,条子只要活捉胡爷,不会对他们留情。

  接连砸地的砰砰响惊动了门内放哨的马仔,他探头看了一眼,在发现四具尸体的同时,也看到了庭院内停泊的警车,他一边飞奔一边抻长脖子冲窗户内大吼,"泛水了!抄家伙,鱼肚白来了!"

  胡爷正在猛烈冲刺,他听到叫喊脸色突变,抽身***不及穿衣服,直接抱起裤子跳窗翻逃,二堂主带着马仔就守在窗下,胡爷察觉地上的人影,又再度返回,此时大批特警涌入别墅,所有马仔全部被撂倒,蹲在墙根抱头,胡爷找不到掩护自己出逃的人,又不甘心束手就擒,只能亲身上阵。

  他将几个触手可得的裸女推向涌入的条子怀里,借以拖延,两三步跨到电视旁,拉开抽屉取出手枪,在他转身射击的霎那,特警用空弹夹砸中他手臂,他吃痛一松,枪飞出几米远,几名警察腾空而起把他压在地上,反手戴上了手铐。

  齐队从特警群走出,居高临下踩在老挝的背上,"敢暗杀周太太,胡长泰,你太猖獗了。周太太是公安副部长遗孀,周部长立下赫赫战功,他夫人我们都毕恭毕敬,你又算哪根葱。如果你不动她,还未必这么快就栽跟头。"

  胡爷奋力挣扎,他扭头质问,"我做了什么?我做的正经烟草生意,我不是中国人,你们抓我要考虑清楚!"

  齐队冷哼,挥手示意带走。

  阿碧搀扶我迈上台阶,特警将胡爷挟持着推出别墅,经过我面前时,他知道大势已去,挑着嗓子大喊,"何小姐,六姨太!不是我的人,是萨格的人!她想要你的命,和我无关!我只是她手下,指着她买我的货养活兄弟,我也是从犯,我也是被逼的!"

  我拂开阿碧的手,眼底露出一丝歹毒,"你不是她的先锋吗?和我谈判,在车底埋弹,做这事不是你的人吗?胡长泰,今日警察不抓你,我和曹先生也会玩死你,你还是去里面保命吧。"

  他眼珠不停转动着,"是她威胁我,命令我!她在**角只手遮天,我不得不服从啊!"

  我嗤笑撩了撩长发,"这样可笑的解释和警察说吧。老挝的条子很快会来交接,胡大毒枭,你这次注定不能翻身,谁也保不了你。你说你和萨格勾结有什么好,动不了她,第一个拿你开刀。中国有句真理叫谨言慎行,你每一个字,落在我耳朵里,都成了扎破你这艘船的铁针。"

  我朝他逼近半步,两名特警见状微微退后一些,我眼睛里射出一缕警告的寒光,"不该说的不要多嘴。如果你讲了对我不利的事,我今天有本事把条子叫来,明天就有本事让你死在号房里,你已经是废物了,萨格不会保你的家人和兄弟,你如果想拉上我垫背,我就拉你全家给我垫背。"

  我不理会他僵硬呆滞的表情,直接挥手吩咐带走,胡爷被推上警车,齐队问我这些马仔怎么处置,我说这些人我要带走,不需要白道插手了。

  他不由蹙眉,显然只带走胡爷一个无法交代,我指着靠近墙边的三个,"绑走交差。"

  他这才勉为其难收兵,十辆警车全部离开后,我的人将剩余五个马仔控制在屋檐下,绑住双手唇上封了胶带,二堂主让我看其中把头埋得最低的两个,"何小姐,那天您去妙香茶楼,就有他们在。"

  那两人早已抖如筛糠,吓得面如土色,虽然被禁锢着,仍千方百计朝我求饶,毒贩不怕死的很多,但怕死只是混饭吃的也不少,窝囊废我留下没用,何况他们险些害我和曹荆易死于非命,主谋给了条子,帮凶我自然要用来出口恶气。

  我挑起一边唇角,笑得又阴又狠,"按照**角的规矩,一个不留,在现场丢下萨格的东西,制造成她来灭口的假象,再报给当地条子。"

  二堂主和几个马仔留在现场处理后续,阿碧开车送我回医院,在医院门口我意外发现乔苍的奔驰,停在最显眼的地方,车上是他的心腹,正在吸烟打电话,后座遗留一件西装,也是他常穿的。

  阿碧小声说,"苍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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