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苍哥来接他女人_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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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苍哥来接他女人

  我和黑狼拥抱了许久,久到我昏昏沉沉几乎要在他怀中睡去,我无比贪恋这一刻的宁静,久违的令我朝思暮想的温暖和宽厚。

  我仰起头看着窗外越来越浓烈的月色,"你还记不记得,我有一次吃甜豆糕,卡住了嗓子,你深更半夜抱起我去医院,其实那次啊,我根本不觉得难受,我只是想撒娇逗逗你,谁想到你这样当真。"

  我嗤嗤笑,"你讨厌拍照,你总是严肃不肯笑,这几个月我找遍了每一处,竟找不到一张属于我们的合影。你连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你的心是肉做的,还是铁石做的。"

  黑狼听出我的哽咽,他将我推开,我脸孔迎着白光,几滴刚刚滚落的泪挂在眼角,欲落未落,他怔了怔,沉默片刻伸出手抹掉。

  他沙哑的嗓音说,"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

  我情绪激动喷出更多眼泪,"如果你肯回家,这辈子我都不会踏入这里半步,怎样骗我都好,为什么要用死亡的方式,你知道我会疯掉的。"

  我紧紧握着他肩膀,"我不懂深明大义和家国天下,我很自私,我甘愿愚蠢。那些是非善恶和我毫无关系,天下人死绝又关我什么事,我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安稳人生。谁又真心可怜过我。"

  我感觉自己并不能攥住他,他不受我的掌控,随时都会像一阵风,一缕烟,从我的世界里飘溢消散,一丁点痕迹不留。

  "你恨我是不是,恨我背叛你,恨我在你离开后没有守身如玉,恨我像一座钟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我也恨这样的我,你打我骂我,把我绑起来,时间久了一切都会忘掉,我会把除你之外的男人从我的世界里清除。"

  我慌张无措握住他的手,"是我不够好,我都会改,我可以永远不见他,我会打掉孩子。我会帮你杀掉他。我已经拼尽全力保住了你留给我的,我会拿到更多,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再也不会做一件让你不高兴的事。"

  我浑身颤抖将他的掌心贴住我脸颊,"求你原谅我,不要丢掉我。我做梦都想回到以前,回到你还在的时候。"

  我不知自己说了多少,说到声嘶力竭,将呼吸的力气都用来哀求,他终于打断我,他眼底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没有一丝怜悯,只是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我脸上狰狞痛苦的表情倏然僵住,仿佛一颗石子投注入我的心湖,封锁了一片水流。

  我眼前忽然什么都看不到,浓郁苍茫的雾气中,只有他冷漠的脸孔,那双熟悉到骨子里,又散发出陌生寒光的眼眸。

  "你认错了,如果他死了,这世上不会有人死而复生,在**角这样骨头都剩不下的地方,更不可能。"

  他扶稳我摇晃的身体,告诉我尽快离开,不要等到走不了时,再后悔就晚了。

  他留下这句话毫不留恋撤手,朝走廊另一端大步离去,在他快要抵达包房门进入时,我对着他背影拼尽全力喊,"我没有力气离开了。"

  他脚下停住,我哭着说能不能把我送出去。

  他背对我沉默良久,我问这样小小的请求,你也不能满足吗。

  他肩膀高高起伏了一下,似乎在深呼吸,他捏着眉心转过身,"我希望这是我和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见。我与你找的人毫无关系,如果有。"他顿了顿,"没有这个可能。"

  他朝我返回,将我打横抱起,我搂住他脖子,任由他抱着我一级级迈下楼梯,他无声无息,仿佛我人生里美好又凄凉的一场雨。

  我凝视他刚毅冷峻的脸庞,他比**深更决然,更冷漠,**深根本不舍得看我这样狼狈哀戚,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怎么可能和从前斩断得如此干净。

  也许是我错了。

  我来这里不过看风,看雾,看云,看山和树,或许我还会看一看那座山,永远埋葬了我丈夫尸骨的山,除此之外,我带不走任何东西。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女人。"

  他说没有。

  "活了几十年,就没有碰到过吗。"

  他抱着我走出五光十色的大门,站在微弱的霓虹下,毫不迟疑说,"没有。"

  我心底颤了颤,"是不值得,还是什么。"

  他根本不再纠缠,他问我那辆车是我的,我指向角落,他将我抱过去,拉开车门放在后座。

  关上的霎那我仓促伸出手,可惜仍旧晚了一步,我指尖触碰到他衬衣袖绾,没有来得及握住,那块衣袂脱离我的手,不做丝毫停留。

  我和**深的故事,开始于一座繁华的城,结束于一座拥有着雨林,阳光与黑暗的城,我不愿意,也不想抽身离开,只是他不曾给我反驳的余地。

  三年的情爱,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皮囊,没有骨与肉,了无生气,我找不到它原本的模样,更不知该去哪里找。

  我隔着玻璃凝望黑狼远去在浓浓夜色里的背影,那么熟悉,一切都那么熟悉,是我的错觉,还是我太贪婪,我只要做了便不肯失望而归,非要拿到结果,才会对他就是**深发疯执着到这个地步。

  他迈上台阶即将进门的一刻,站在周边的十几名保镖忽然关闭对讲机冲下,直奔我这辆车而来,从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团团包围住。

  为首的马仔凶相毕露,重重拍打车窗,车门在他大力下震开一道缝隙,他就势拉开,试图拖我下车,我脸色一变,用另一只手扼住他腕子,"干什么。"

  马仔冷笑,"丽萨小姐,隐藏得挺深啊。老K要见你,他已经从后门到了。"

  台阶上的黑狼听到我们对话,身影一住,转身蹙眉问,"老K见她干什么。"

  保镖回头朝他鞠躬,"不清楚,老K让把她扣下。这娘们儿蒙了咱。"

  我脊背一僵,男人不容我反应,非常蛮横将我拽了下去,我完全没有招架之地,被这伙马仔强行扣押回包房。

  这条一两分钟走完的过道,视线所及令我心底一寸寸沉没寒冷,我看到瓷砖上大滩的血迹,颜色有深有浅,来自不同两个人,也看到了王峰摔在墙角四分五裂的手机,他们或许已经遭遇不测。

  我不自觉冒出一身冷汗,咬牙想挣脱,男人冷笑说早知这个下场何必过来,老K不是你能算计了的。

  他骂完这一句,将我推进一扇门,我重心不稳朝前扑倒,本能护住小腹,以膝盖着地,骨头磕碎般钻心的巨痛令我眉头一皱,狼狈哼叫了几声。

  面前站立无数双脚,最靠前的一双,就在距离我不到半米之处,我脑海飞快运转着,该怎样化险为夷绝处逢生,然而几秒钟的时间对方都没有给我,我感觉到一只大手伸向了头顶,下一刻男人攥住我头发,撕心裂肺的切肤之痛令我眼前一黑,我哀嚎出声,男人无动于衷,不止抬起了我的脸,甚至我的身体都在他残暴的力量下离地。

  我在被揪起的同时,看清楚他的长相,男人个子很矮,至多一米六五,脑袋两边的头发剃光,只留中间一撮绑成辫子,光秃的地方纹着缅甸文字,身形不胖,却很精壮。

  这是典型的恶人模样,贩毒集团做到大头目需要买卖的本事,和条子周旋的能力,一把子宁死不屈的硬骨头,而大头目再想往上升,成为顶级毒枭,除了头脑手腕,更讲究震慑人心的气势,很显然在黑狼出现之前,**角没有比他气势更强大的毒贩,他的五官非常凶悍,组合在一起就好像一面招魂的鬼王。

  这就是老K。

  覆灭了中国缉毒警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的缅甸顶级毒枭,乔苍与他都不当面冲突,在**角各自占山为王,他在缅甸的势力极其庞大,一个赵龙就搭进去了这么多特警,老K出手哪还有别人活路。

  我栽在他手里,真是插翅难逃。

  他中文口音很生硬,一只手抓着我头发,另一只手在我脸上重重拍打着,我感觉他每一下落在我皮肤,都如同烧了火的铁锹,真不如捅一刀给个痛快好受。

  "谈生意?买货?"

  老K狞笑,他额头的肉叠起一层层,看上去恐怖至极,"边境的条子给我报信,三个月前围剿赵龙,死在这里的局长老婆过来报仇。就是你。"

  我头皮一阵发麻,原来栽在了自己人手里,云南省公安厅有条子是老K的眼线,他把我的消息放出去了。

  事情败露,我只有殊死一搏,我咬了咬牙,"老K,货物我照买不误,一千五百万我一分不少你的,如果不够我可以再加,我不在乎钱,而且我来不是冲你。"

  老K不等我说完,他抬脚狠狠踢在我小腿上,我身体不由自主向下一沉,但头发还被拽着,整片头皮差点扯下去,我瞬间疼得流出眼泪。

  黑狼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一句话阻拦,他平静站在老K身后,对这一幕无比凉薄。软的已经无济于事,钱根本打动不了老K,我只好拼一把硬的,假如横竖都是死,死也死得有点骨气,我这辈子都给男人当马骑,最后关头总要把脊背挺得直一些。

  我冷笑舔了舔唇角的血,"我不是条子,我进错了地方,如果你放我,我们相安无事,如果你不放,我死在你手里,你也不要妄想过得好,我不是平头百姓,你很有可能出不了边境。"

  他露出一口黄牙骂了句婊子,松开禁锢我的手,我跌倒在地上,腿麻得没有了知觉,老K怒目圆睁从马仔手里夺过铁棍,直接朝我头顶劈下来,我仰倒在地上敏捷闪身一躲,啪嚓一声重响在耳畔炸开,铁棍几乎砸裂了地板,砸出一道深深的碎纹,整个包房都晃了晃。

  "妈的!中国娘们儿嘴硬找死!"

  他怒吼着命令马仔将我绑起来,丢到夜总会的地下室,和两个条子一起喂狼狗。

  马仔应声出动,将我从地上拎起,非常粗暴拖着我往门外走,迎面走廊慌里慌张跑进一个男人,他在拐弯时没有停稳,直接扑在我脚上。

  他顾不得疼,爬起来一把推开挡路的马仔,冲到老K面前,"有点麻烦,苍哥到了,看样子刚下飞机,带着三十多个手下,已经上楼了。"

  老K眼睛里的火还没有平息,正在愤怒燃烧着,"他怎么来了。"

  他龇牙咧嘴朝地上啐了口痰,"真他妈晦气!和老子抢东南亚的生意?"

  马仔摇头,"苍哥让我支会您一声,他来接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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