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选美
常锦舟问乔苍婚礼前这几天有时间回去吗。
乔苍脸色毫无征兆阴沉下来，像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没有。"
她被如此盛怒阴森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是不是父亲有些为难你。"
乔苍叫住经过的侍者，把空杯子递给对方，换了一杯白葡萄，"没人能办得了的事，一定不是容易成功的事，岳父想要纳五姨太，他的势力都不好出手，我更没有把握。"
常锦舟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脸，见他不是冲自己，才撒娇缠住他，"我知道嘛，可父亲第一次张口，再为难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是我们做晚辈的孝心。"
乔苍问她知道岳父想纳的五姨太是谁吗。
常锦舟说谁也不知道，等你回去父亲会告诉你，至多也就是个有夫之妇，不是什么碰不得的人，拿势力打压一下，乖乖的闭嘴。
乔苍抬手捋了捋她垂在耳侧的长发，盯着她那张被灯光笼罩得清秀绯红的脸孔，"如果真是碰不得，不是善茬，也打压不了，还尽这个孝心吗。"
常锦舟明显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从小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难这个字怎么写，她眼中父亲和丈夫无所不能，在这世上他们碰不得的还真不存在。
乔苍将视线从她懵懂茫然的脸上收回，"好了，这事我再考虑，你不要满口答应。"
常锦舟看出乔苍的不快，她不敢再催促，踮起脚在他脸颊吻了吻，"好，怎样我都听你的。"
常锦舟被几个喝多了的名媛簇拥着跳下舞池，炫目的霓虹灯光非常晃眼，音乐开得震耳欲聋，整个宴厅完全沸腾，所有人都玩疯了，吵闹声像海浪肆意奔腾。
乔苍喝完手上的一杯酒，他放下空杯朝我走来，他安静欣长的身影与这里格格不入，犹如天降般俊美，他自始至终也没有抬起头看我，但他对我仿佛有感应，只凭借空气就能判定我站在什么位置。
直到他和我距离近在咫尺，我想起前不久的事张口欲言又止，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周容深算计我并不知情，我也是被算计的筹码之一，甚至是他们黑白交锋角斗的牺牲品。
可我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乔苍对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的评断，他信我不用解释，他不信我解释也没用。
"玉如意你没有给常小姐吗。"
他挑眉说那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纠正他的称谓，"那是你们的贺礼。"
他哦了声，"到我手里就是我的，送不送是我的事。"
我懒得说什么，如果不是怕常锦舟一而再认定我图谋不轨，乔苍怎样处置我都不会多此一举问。
所有女眷都集中在靠近舞池的地方，这边显得冷冷清清，我和乔苍虽然乍眼，不过没人留意，他摸出一根烟，没有立刻点燃，而是放在鼻下嗅了嗅味道。
"何小姐在暗处看戏，看出门道了吗。"
他和常锦舟说什么我没听清，实在太吵了，断断续续听了很多个半句，我说没看出。
他阴森森说，"何小姐恐怕要给我惹个不小的麻烦。"
我禁不住蹙眉，"我能给乔先生惹什么麻烦。"
他微微摇晃酒杯，暗红色液体在杯口旋转晃动，最后收敛不住喷溅而出，落在光洁的理石地板，在惨白灯光下像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这麻烦正在逼近，很有可能连我都解决不了。"
侍者端着酒水托盘朝我鞠躬，我手指在边缘颤动，挑选着喝哪杯，"没有乔先生解决不了的事，真有也能拒绝。"
我挑中了一杯西瓜汁，乔苍勾了勾手指，侍者也递给他一杯，他蹙眉尝了尝味道，大约觉得太甜，把那只没抽过的烟沉入杯口，直接随手丢在一旁。
"倘若是既不能拒绝，也不能办到。"
我说那就吉人天相了，乔先生混到这个位置，遇到这种事还少吗。
他低声闷笑，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擦拭，"何小姐赌注自己在我这里会得到不忍，我的不忍保你怎样娇纵放肆都无恙，可现在这也要给我带来很大的灾祸。"
他趁所有人都为舞池里放肆扭摆的名媛鼓掌尖叫，全部背对这一边，十分放肆逼近我，两根手指掐住我的脸，将我挤成一个圆圆的包子。
我看到自己在他眼中滑稽的模样，非常愤怒想要挣脱，他很大力气，我的挣扎就像给他挠痒痒一般毫无杀伤力。
"会被人看到！"
我撅起的嘴巴艰难挤出这一句，他根本不理会，拇指指腹摩挲着我的唇，有些粗糙干裂的触感，可能是我圆乎乎的太有趣，他眉眼里有笑，但笑容和往常大不同。
"你知道这张脸，你的清高和你处处表现自己的手腕与聪慧，会为你带来什么。除了赞赏，还有过分的瞩目。"
他冷笑，"你为了保周容深，做一个贤内助，替他挡住他解决不了的难题，很可能搭进去你自己。男人是你想象不到的贪色，位高权重的人对色的需求更像老虎对肉。"
他朝我微微探身，在我唇角深深呼吸了一口，"你就是香气最重的诱饵。"
我身体一抖，"什么意思。"
他缓慢松开我的脸，非常沉默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回答转身离开窗台。
乔苍的话令我很不安，我觉得他在暗示我什么，不过这丝不安随着我离开唐宋府而消失殆尽，被我抛之脑后，周容深非常疼惜我，对我比之前更宠爱，甚至在饭桌上周恪和我同时要吃一只蟹，周容深都会先为我剥好。
这样舒心平和的日子过到第四天早晨，我接到乔苍公司职员送来的一份邀请函，她说乔总投资举办的南城选美大赛总决赛将在次日傍晚举行，邀请我做闭场嘉宾。
我整个人愣住，原来这几天满城风雨的选美大赛是乔苍出资举办的，我还以为是哪个剧组选拔新秀，一直没搁在心上，乔苍好端端的选美干什么。
职员没等我问她，留下请柬匆忙离开了。
我关上门告诉周容深这件事，他笑说乔苍手伸得还挺长，什么领域都要插一杠，连娱乐圈也要涉足一二。
我捏着请柬蹙眉，"要不我不去了，找个人回掉得了。"
周容深说去凑热闹玩一玩也没什么，又不会损失。
这届选美是继广东车模大赛又一项颇受瞩目的新赛事，由于碍着乔苍的势力，政府也很给面子，特区所有销量和知名度名列前茅的杂志报社，都要大篇幅报道。
据说选美冠军可以成为乔苍公司代言人，代言费用高达千万，足以媲美一线明星，而且主办方还会捐赠出价值百万的慈善物资，这样优厚的待遇吸引了上千名年轻女孩角逐。
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可乔苍这人做事一向出其不意，猜也猜不透。
为了不出风头，决赛当晚我特意打扮很素净，周容深送我上车时还用手指抹掉了我唯一一点口红，"周太太随意打扮，也有艳压嫌疑。"
他有些痴迷望着我，"毕竟很久没见过比周太太还诱惑的女人了。"
我笑着探出窗外吻了吻他的唇，让他等我回来。
司机将我送到酒店门口，保安拉开车门非常恭敬喊了声周太太，弯腰迎接我走红毯。红毯两侧早已围堵人山人海，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举着姓名牌的粉丝，总之热闹得一塌糊涂，连明星商演都没有这么大阵仗。
我站在红毯起始的一端，正准备经过，忽然身后传来两个女人窃窃私语。
"乔先生从来不插手这些事，这次是怎么了，不只插手，还做了幕后大股东。"
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往指甲盖上涂抹橘黄色的甲油，"这有什么稀奇，赚钱呗。商人无孔不入，娱乐项目只要政府买账，投资一千万赚回来两千万都是少的，而且更重要我听说了一个秘密。"
旁边太太问她什么。
她探头探脑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明着乔先生是为社会做善事，给自己公司找代言人，其实就是想挑个女人，用来金屋藏娇。"
太太捂住嘴巴惊呼，"怎么会，乔先生娶的可是黑老大的女儿，这新婚燕尔，哪有这份心思。"
女人冷笑，将指甲放在唇边吹干，"乔先生的势力，忌惮岳父是真的，到底是培养了他几年，可绝对谈不上畏惧，大房给了常小姐，偏房还真的一个不要啦？"
我有些愣住，乔苍选美的目的是这个？
我不可思议扭头打量两个女人的脸，试图挖掘点隐情，保安小声提醒我时间快到了，我这才回过神，我问他车里两位夫人是谁，他看了一眼，"应该在等自己先生，我只认得贵宾，她们不是很熟悉。"
要么丈夫是小老板，要么这两女人不是大房，我迟疑了几秒没往心里去，在保安护送下从红毯进入酒店。
演艺大厅正在做最后的走位和灯光处理，媒体坐席已经满满当当，观众席和评委席还在打扫，我一眼看到我的姓名牌立在第一排首席的右侧，与乔苍紧挨着。
我在嘉宾处签到留影，礼仪小姐告知我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宾客先进入宴厅等候，她带我穿过一扇圆拱型门，隔着好长一段距离就听见男人女人的笑闹声。
在这种乔苍一手控制的场面，大部分白道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很避讳，前赴后继谄媚给他捧场的人，都是在生意上手脚不干净、做事不规矩，指着他罩自己，别赶尽杀绝。
我走进宴宾厅早已是富豪云集高朋满座，每个人打扮都很正式，将一身酒红色西装的乔苍包围在最中央，他笑容淡谧光芒耀眼，对敬酒来者不拒。
我示意礼仪小姐离开，她递给我一杯酒，让我有事叫她。
我主动走到女眷扎堆的地方，简单打了招呼，她们对我都很客气，一口一声周太太，夸赞我身上行头，问我在哪里订购的珠宝做得发型，怎么如此美艳不可方物。
我和她们谈笑风生，耳朵特别留意乔苍的方向。
一位长相贼眉鼠眼的商人，并没有跟随大部队离开，而是等人走光了，迂回到乔苍面前，装模做样碰了碰杯，显得很熟络，"乔先生，得到您要选美的消息，我可是吓了好大一跳啊。"
乔苍笑说心血来潮，希望能做点样子来。
"咱们都在支持您，政府也给您面子，想不出样子都很难啊。"
男人说完一脸讳莫如深挠了两下头皮，"听说前不久您和市局周局长有些不和谐，造成不小损失。周局长也是，他这不是多管闲事嘛，管好他市局的差事得了，乔先生是什么人都能污蔑的吗？"
男人自以为巴结，站在乔苍的船上，偷偷讨伐周容深博他高兴，可乔苍船上何时缺人，这种墙头草连上船的资格都没有。
乔苍沉默片刻露出一丝笑，"还有这样的事，桂总从哪里听说。"
"特区早已传遍，周局长把乔先生带去了局子，查处一箱掺了毒品的烟草，乔先生到底也是广东江湖的龙头老大，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您，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自命不凡。"
乔苍眯起眼睛，连着喝了几口酒，忽然转过身，目光精准无误落在我脸上，笑得意味深长，"桂总和我说有什么用，市局的人马到了，我也是不得不低头，如果桂总替我打抱不平，不妨去周局长太太那里告一状，替我求个情，她可是管事得很。"
放在平时乔苍的腔我不会帮，特区藏龙卧虎，耳聪目明的人不在少数，我们之间违背人伦道德的事早晚要挖出来炒得沸沸扬扬，我避嫌还来不及，可桂总议论周容深的不是，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非常大方举起酒杯，朝桂总挑眉笑了笑，眼底冷意浓重，仿佛填进两块冰。
男人一张大胖脸顿时变得尴尬难堪，他没想到乔苍这么软硬不吃，直接栽他的面子，当下有些愤怒，撂下酒杯拂袖而去。
我和乔苍隔着人群对视，谁也没有往前靠近，他朝我笑着举杯，微微阖动薄唇比划口型，我看清他说什么，脸上顿时一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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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如此盛怒阴森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是不是父亲有些为难你。"
乔苍叫住经过的侍者，把空杯子递给对方，换了一杯白葡萄，"没人能办得了的事，一定不是容易成功的事，岳父想要纳五姨太，他的势力都不好出手，我更没有把握。"
常锦舟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脸，见他不是冲自己，才撒娇缠住他，"我知道嘛，可父亲第一次张口，再为难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是我们做晚辈的孝心。"
乔苍问她知道岳父想纳的五姨太是谁吗。
常锦舟说谁也不知道，等你回去父亲会告诉你，至多也就是个有夫之妇，不是什么碰不得的人，拿势力打压一下，乖乖的闭嘴。
乔苍抬手捋了捋她垂在耳侧的长发，盯着她那张被灯光笼罩得清秀绯红的脸孔，"如果真是碰不得，不是善茬，也打压不了，还尽这个孝心吗。"
常锦舟明显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从小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难这个字怎么写，她眼中父亲和丈夫无所不能，在这世上他们碰不得的还真不存在。
乔苍将视线从她懵懂茫然的脸上收回，"好了，这事我再考虑，你不要满口答应。"
常锦舟看出乔苍的不快，她不敢再催促，踮起脚在他脸颊吻了吻，"好，怎样我都听你的。"
常锦舟被几个喝多了的名媛簇拥着跳下舞池，炫目的霓虹灯光非常晃眼，音乐开得震耳欲聋，整个宴厅完全沸腾，所有人都玩疯了，吵闹声像海浪肆意奔腾。
乔苍喝完手上的一杯酒，他放下空杯朝我走来，他安静欣长的身影与这里格格不入，犹如天降般俊美，他自始至终也没有抬起头看我，但他对我仿佛有感应，只凭借空气就能判定我站在什么位置。
直到他和我距离近在咫尺，我想起前不久的事张口欲言又止，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周容深算计我并不知情，我也是被算计的筹码之一，甚至是他们黑白交锋角斗的牺牲品。
可我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乔苍对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的评断，他信我不用解释，他不信我解释也没用。
"玉如意你没有给常小姐吗。"
他挑眉说那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纠正他的称谓，"那是你们的贺礼。"
他哦了声，"到我手里就是我的，送不送是我的事。"
我懒得说什么，如果不是怕常锦舟一而再认定我图谋不轨，乔苍怎样处置我都不会多此一举问。
所有女眷都集中在靠近舞池的地方，这边显得冷冷清清，我和乔苍虽然乍眼，不过没人留意，他摸出一根烟，没有立刻点燃，而是放在鼻下嗅了嗅味道。
"何小姐在暗处看戏，看出门道了吗。"
他和常锦舟说什么我没听清，实在太吵了，断断续续听了很多个半句，我说没看出。
他阴森森说，"何小姐恐怕要给我惹个不小的麻烦。"
我禁不住蹙眉，"我能给乔先生惹什么麻烦。"
他微微摇晃酒杯，暗红色液体在杯口旋转晃动，最后收敛不住喷溅而出，落在光洁的理石地板，在惨白灯光下像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这麻烦正在逼近，很有可能连我都解决不了。"
侍者端着酒水托盘朝我鞠躬，我手指在边缘颤动，挑选着喝哪杯，"没有乔先生解决不了的事，真有也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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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既不能拒绝，也不能办到。"
我说那就吉人天相了，乔先生混到这个位置，遇到这种事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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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自己在他眼中滑稽的模样，非常愤怒想要挣脱，他很大力气，我的挣扎就像给他挠痒痒一般毫无杀伤力。
"会被人看到！"
我撅起的嘴巴艰难挤出这一句，他根本不理会，拇指指腹摩挲着我的唇，有些粗糙干裂的触感，可能是我圆乎乎的太有趣，他眉眼里有笑，但笑容和往常大不同。
"你知道这张脸，你的清高和你处处表现自己的手腕与聪慧，会为你带来什么。除了赞赏，还有过分的瞩目。"
他冷笑，"你为了保周容深，做一个贤内助，替他挡住他解决不了的难题，很可能搭进去你自己。男人是你想象不到的贪色，位高权重的人对色的需求更像老虎对肉。"
他朝我微微探身，在我唇角深深呼吸了一口，"你就是香气最重的诱饵。"
我身体一抖，"什么意思。"
他缓慢松开我的脸，非常沉默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回答转身离开窗台。
乔苍的话令我很不安，我觉得他在暗示我什么，不过这丝不安随着我离开唐宋府而消失殆尽，被我抛之脑后，周容深非常疼惜我，对我比之前更宠爱，甚至在饭桌上周恪和我同时要吃一只蟹，周容深都会先为我剥好。
这样舒心平和的日子过到第四天早晨，我接到乔苍公司职员送来的一份邀请函，她说乔总投资举办的南城选美大赛总决赛将在次日傍晚举行，邀请我做闭场嘉宾。
我整个人愣住，原来这几天满城风雨的选美大赛是乔苍出资举办的，我还以为是哪个剧组选拔新秀，一直没搁在心上，乔苍好端端的选美干什么。
职员没等我问她，留下请柬匆忙离开了。
我关上门告诉周容深这件事，他笑说乔苍手伸得还挺长，什么领域都要插一杠，连娱乐圈也要涉足一二。
我捏着请柬蹙眉，"要不我不去了，找个人回掉得了。"
周容深说去凑热闹玩一玩也没什么，又不会损失。
这届选美是继广东车模大赛又一项颇受瞩目的新赛事，由于碍着乔苍的势力，政府也很给面子，特区所有销量和知名度名列前茅的杂志报社，都要大篇幅报道。
据说选美冠军可以成为乔苍公司代言人，代言费用高达千万，足以媲美一线明星，而且主办方还会捐赠出价值百万的慈善物资，这样优厚的待遇吸引了上千名年轻女孩角逐。
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可乔苍这人做事一向出其不意，猜也猜不透。
为了不出风头，决赛当晚我特意打扮很素净，周容深送我上车时还用手指抹掉了我唯一一点口红，"周太太随意打扮，也有艳压嫌疑。"
他有些痴迷望着我，"毕竟很久没见过比周太太还诱惑的女人了。"
我笑着探出窗外吻了吻他的唇，让他等我回来。
司机将我送到酒店门口，保安拉开车门非常恭敬喊了声周太太，弯腰迎接我走红毯。红毯两侧早已围堵人山人海，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举着姓名牌的粉丝，总之热闹得一塌糊涂，连明星商演都没有这么大阵仗。
我站在红毯起始的一端，正准备经过，忽然身后传来两个女人窃窃私语。
"乔先生从来不插手这些事，这次是怎么了，不只插手，还做了幕后大股东。"
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往指甲盖上涂抹橘黄色的甲油，"这有什么稀奇，赚钱呗。商人无孔不入，娱乐项目只要政府买账，投资一千万赚回来两千万都是少的，而且更重要我听说了一个秘密。"
旁边太太问她什么。
她探头探脑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明着乔先生是为社会做善事，给自己公司找代言人，其实就是想挑个女人，用来金屋藏娇。"
太太捂住嘴巴惊呼，"怎么会，乔先生娶的可是黑老大的女儿，这新婚燕尔，哪有这份心思。"
女人冷笑，将指甲放在唇边吹干，"乔先生的势力，忌惮岳父是真的，到底是培养了他几年，可绝对谈不上畏惧，大房给了常小姐，偏房还真的一个不要啦？"
我有些愣住，乔苍选美的目的是这个？
我不可思议扭头打量两个女人的脸，试图挖掘点隐情，保安小声提醒我时间快到了，我这才回过神，我问他车里两位夫人是谁，他看了一眼，"应该在等自己先生，我只认得贵宾，她们不是很熟悉。"
要么丈夫是小老板，要么这两女人不是大房，我迟疑了几秒没往心里去，在保安护送下从红毯进入酒店。
演艺大厅正在做最后的走位和灯光处理，媒体坐席已经满满当当，观众席和评委席还在打扫，我一眼看到我的姓名牌立在第一排首席的右侧，与乔苍紧挨着。
我在嘉宾处签到留影，礼仪小姐告知我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宾客先进入宴厅等候，她带我穿过一扇圆拱型门，隔着好长一段距离就听见男人女人的笑闹声。
在这种乔苍一手控制的场面，大部分白道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很避讳，前赴后继谄媚给他捧场的人，都是在生意上手脚不干净、做事不规矩，指着他罩自己，别赶尽杀绝。
我走进宴宾厅早已是富豪云集高朋满座，每个人打扮都很正式，将一身酒红色西装的乔苍包围在最中央，他笑容淡谧光芒耀眼，对敬酒来者不拒。
我示意礼仪小姐离开，她递给我一杯酒，让我有事叫她。
我主动走到女眷扎堆的地方，简单打了招呼，她们对我都很客气，一口一声周太太，夸赞我身上行头，问我在哪里订购的珠宝做得发型，怎么如此美艳不可方物。
我和她们谈笑风生，耳朵特别留意乔苍的方向。
一位长相贼眉鼠眼的商人，并没有跟随大部队离开，而是等人走光了，迂回到乔苍面前，装模做样碰了碰杯，显得很熟络，"乔先生，得到您要选美的消息，我可是吓了好大一跳啊。"
乔苍笑说心血来潮，希望能做点样子来。
"咱们都在支持您，政府也给您面子，想不出样子都很难啊。"
男人说完一脸讳莫如深挠了两下头皮，"听说前不久您和市局周局长有些不和谐，造成不小损失。周局长也是，他这不是多管闲事嘛，管好他市局的差事得了，乔先生是什么人都能污蔑的吗？"
男人自以为巴结，站在乔苍的船上，偷偷讨伐周容深博他高兴，可乔苍船上何时缺人，这种墙头草连上船的资格都没有。
乔苍沉默片刻露出一丝笑，"还有这样的事，桂总从哪里听说。"
"特区早已传遍，周局长把乔先生带去了局子，查处一箱掺了毒品的烟草，乔先生到底也是广东江湖的龙头老大，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您，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自命不凡。"
乔苍眯起眼睛，连着喝了几口酒，忽然转过身，目光精准无误落在我脸上，笑得意味深长，"桂总和我说有什么用，市局的人马到了，我也是不得不低头，如果桂总替我打抱不平，不妨去周局长太太那里告一状，替我求个情，她可是管事得很。"
放在平时乔苍的腔我不会帮，特区藏龙卧虎，耳聪目明的人不在少数，我们之间违背人伦道德的事早晚要挖出来炒得沸沸扬扬，我避嫌还来不及，可桂总议论周容深的不是，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非常大方举起酒杯，朝桂总挑眉笑了笑，眼底冷意浓重，仿佛填进两块冰。
男人一张大胖脸顿时变得尴尬难堪，他没想到乔苍这么软硬不吃，直接栽他的面子，当下有些愤怒，撂下酒杯拂袖而去。
我和乔苍隔着人群对视，谁也没有往前靠近，他朝我笑着举杯，微微阖动薄唇比划口型，我看清他说什么，脸上顿时一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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