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页_败家先生叕在扔东西了+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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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放完零食出来,看见李他站在那里,手心搬了水,脏的,不去洗,还在那出神,小仙女还在气头上,说:“在这愣着干嘛?干活去啊!”

  李他站在那里看了一出戏,至今没明白宗旨。

  但总之就是很不爽,那两个女生说的话让他觉得不舒服,他第一次和领导顶嘴:“我十二点就该下班了!”

  别看小仙女个子小,嗓门可大,她说:“那就一边儿歇着去!别在这碍我眼!”

  李他进进出出仓库好几趟,热出汗了,把外套留在店里,自己信马由缰地去了操场。

  十四点整,下午场的运动会正式开始,广播开始预报接下来的项目和参赛人员,李他再一次听到了岑棽的名字,还不止一次:三点开始的男子三级跳、三点十五的男子一千五、四点的男子一百……

  李他突然不想看见岑棽了,他都已经踏上去看台的阶梯了,想了想,又返回来,经过看台下的仓库门外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音乐。

  是一段纯音乐,幽深哀婉,不是钢琴、吉他这些乐器能发出来的声音。当然了李他并不知道几门乐器,实在分辨不出。

  那音乐只有短短一段,一直重复播放着,有点像手机铃声的模式。

  李他突然想起,那个地下仓库,平时是存放体育课的篮球、排球这些的,最近都在搞运动会,全校体育课停课,这个仓库也是锁着的,里面怎么会有铃声?

  外面阳光普照,地下仓库的楼梯是一万年都晒不到太阳的,深沉阴暗。

  李他有些害怕,却还是顺着阶梯走了下去。

  当他感觉到铃声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那声音很可能就在转角的那边时,突然停了。

  又过了两秒,有人问:“干什么?”

  李他顿住脚,是岑棽的声音,很低,像无奈,也像在发怒。

  第18章也

  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岑棽没有给号码设置备注,但是那个号码他记得——一个他永远不想接的电话。

  岑棽从不在别人面前接家里的电话,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背后有个什么样的家庭。

  他刚刚和副部长说话时看到了李他:李他在便利店搬水,看起来很热,额上的头发都汗湿成一缕一缕的了。

  他只看到一眼,就觉得很高兴,可这个号码把他的心情从天堂拉到了地狱。

  岑棽和副部长说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间,支开了副部长,然后自己往地下仓库的阶梯那边走去。

  地下仓库门锁着,他就站在那里,倚着那道铁门。

  铃声响了很久,那方终于挂断,可不等两秒,还是那个号码,又响了起来。

  岑棽笑了,他气得心脏都发疼。

  每次都是这个套路。

  岑远来每次打三次电话,如果岑棽还是不接的话,岑远来就会打到王修仪手机上,质问:“你又挑唆岑棽不接我电话了?”

  王修仪工作繁忙,当然不会搭理他了,只会骂一句“神经病”,然后把岑远来拉黑。

  岑远来就不依不饶地骚扰母子俩,但还是联系不到人,他就去报警:母子两人齐齐失踪。

  警|察可不是第一次接到他报案了,但是职责所在,超过二十四小时只能立案调查。

  破案很快——母子俩只是把他拉黑了而已。

  警|察还有个职责,调解。

  于是岑远来就会对着警察恭敬地道谢:“谢谢警|察同志了,以后一定好好听老婆儿子的话,再也不发生类似的家庭矛盾了。”

  三人一走出警|察局,岑远来就会立刻问:“你们母子俩不接我电话,背着我在谋划什么?是捅死我还是药死我?”

  岑棽无所谓,他不想插手他们两个的感情,他只是不明白,夫妻之间如果互相猜忌,那为什么不离婚?

  他可以任性,他可以次次不接岑远来的电话,但是那样太麻烦人民警|察了。

  人民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可岑远来和王修仪都不是人,是畜生。

  铃声像催命,岑棽深呼吸几口气,按了接通,过了两秒,问:“干什么?”

  他接岑远来的电话,永远都是这句话开头,上一次叫岑远来“爸”或者“爸爸”,应该是小学四年级的事了。

  “我打算在北郊再买两套房子……”

  岑棽没有听岑远来说完,他打断:“买吧。”

  “以后一套给你,一套给岑煜……”

  岑棽依旧没听完,他每次一听到岑远来的声音都想吐,哪怕是隔着手机,“你买吧。别给我,给岑砾。”

  他们姐弟四人,前面的岑砾和岑煜应该是岑远来的种,至于自己和小妹岑珏,岑棽不敢打包票依然还是岑远来的种。

  岑远来说:“和你说一声而已。”

  “你买吧,不用和我说。”岑棽说,声音很低。

  人在亢奋的时候说话声音会不由自主提高,反之同理。

  岑棽现在心情想杀人,不是因为这通电话的内容,而是因为听到了岑远来的声音,他恶心。

  至于电话的内容么?他挂了电话就会忘掉,左耳进右耳出的技能,他早就学会了。

  “岑棽,我现在和你说几句话你都不耐烦了是不是?那我以后老了要死了,要你出丧葬费是不是比登天还难啊?”

  “随便。”岑棽答非所问,他只想快点结束这通电话。

  “你妈教你的?”

  岑棽踩着岑远来的尾音:“随便。”

  岑远来冷笑一声,说:“过年回来再和你说。”

  “我不回家过年。”

  “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岑远来问,询问的语气,眼神肯定已经把岑棽杀了。

  “您心里没数吗?”

  哪一年回家过年,一家人能和和气气地相处满二十四小时?何必呢?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看“父母爱情”之类的小品,不尴尬吗?

  “哼。”岑远来依旧冷笑,“怎么,今年你妈带你去后爸那里过年吗?”

  “随便。”岑棽说。

  “岑棽,你翅膀可别太硬,没了老子,你只能和你妈一样,出去卖!”

  ……

  岑棽没说话,他把手机拿开了,离着耳朵远远的,他只能听到岑远来咆哮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具体内容。

  岑远来骂了很久,听不到岑棽的回话,他最后骂岑棽,一句脏话,骂得无比难听,然后挂掉了。

  岑棽这才把手机收回来,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他绝对不会提前挂,因为他如果不等岑远来把话说完就挂电话的话,岑远来就会继续打来,开始那个“不接电话-报警-警察调解”的循环。

  岑棽突然觉得好累。

  他不喜欢现在的专业,是王修仪动了手脚,岑棽莫名其妙就被A大录取了。

  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莫名其妙地被告知不能转专业。

  ……

  后来岑棽就再也没听过专业课,反而更喜欢室内设计之类的选修课。

  但是科是不能挂的,挂了的话,就意味着他还要再看到例如企业管理的这些卷子,恶心,他怕吐到期末考试的卷子上,不雅观。

  所以即便他浑浑噩噩,成绩也依然不错,外界对他的评价是:狗一样地学,绅士一样地玩。

  同理,英语是个好东西,他会认真学。

  所以最近,他拼了命地复习英语,像对待高考一样去面对即将结业的选修课考试,还要忙着运动会的事,每天在家、图书馆、操场三点一线……他从来不觉得累。

  可是这通电话,却让他觉得浑身无力。

  他集聚了一拳头的力气,一拳砸在仓库的铁门上,铁门吱吱地叫,回声像涟漪,在地下室一圈一圈地响起。

  “我以为我不回家了,永远都不回家了,那些糟心事就不会影响到我。为什么啊,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岑棽自言自语,尽管非常小声,但在静谧封闭的地下阶梯,还是被李他听得清清楚楚。

  “我以为我一个人在外面会过得开心一点,但是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

  “你们离婚吧,你们离婚吧,我求你们了……”

  岑棽坐在那道铁门前,昨天才从干洗店拿回来的白色羽绒服沾上了地上的泥灰。

  他坐了好久好久,觉得好冷,才想起自己待会儿还有比赛,抓着铁门把手一下站起来,拍拍衣服,长腿只一步就跨出去转过了角。

  李他根本没时间走开,背着光和岑棽对上。

  岑棽也没想到转角处还站着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站在这里多久了,他下意识地想说“滚”,但那单薄的身体……即使是背着光岑棽也认出来了,没有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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