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严峻_贰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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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严峻

  第六十八章严峻

  楚临秋在被人强硬灌下大半碗黑漆漆的苦药之后没多久,便挣扎地掀开眼帘清醒了过来。

  他气息不稳地躺在床上,耳边听得云微先生正左一言右一语地咒骂着,心中难免升起了几分暖意,“先生,我醒了。”

  “......哟,您还知道要醒?”云微重重地将手中针包搁在身边,不阴不阳道,“您是眼睛一闭,万事大吉,可曾想过你手底下那些娃儿及老夫,看到那半盆放出来的黑血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若非老夫放心不下跟你到这融安城,恐怕枢密使大人才上任不足一个时辰,便要着人收尸了。”

  世间人皆知国手云微先生虽嘴上不饶人但却有一颗佛心,一旦出手相救断没有中途走人的道理。楚临秋正因为摸透了他的脾气,才会屡次“有恃无恐”。不过这回......似乎还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楚某又欠了先生一条命......”

  “多说无益,欠的债总能有还上的一天。”云先生冷着张脸手指翻飞,在楚临秋周身大穴上均落满了寒光闪闪的银针。

  “你给老夫安生休养,别再折腾了。”

  “嗯。”楚临秋低低应了一声后,就倦倦地阖上了双目,他本以为在自己不管不顾闹了这出之后,皇帝会稍作犹豫。可谁成想他还是高估了天子对母亲的那点儿女私情......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心”,此话不假。

  楚临秋想,其实早在离京前他逼迫自己立下毒誓之时,就不该想着抱有任何幻想了。

  这十余根银针未及撤下,便又是一纸诏书飞入融安城,招他及玄武旧部即刻归京,美其名曰“坐镇”,实为严密监控。

  “咳咳......咳咳咳......先生跟我一道回京吗?”楚临秋半靠在床头,一手捏着方帕咳得眼尾都不自觉泛起了泪珠。

  云微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老夫若不豁出去脸面跟着,你怕是得折在路上。到那时,可要如何跟你的‘大将军交代?”

  “......”听到“大将军”三字之时,楚临秋的眸色闪了闪,但终是归于平静,“先生说笑了,如果您还有别的事,楚某就不耽误......咳咳......”

  “哼,老夫只是不想被你砸了招牌咯!看什么看?还不过来扶着点?怎么?要我这把老骨头亲自上场吗?”

  只是楚临秋才从晕迷中清醒过来,此时浑身乏力,头重脚轻莫说走这床边至门口的几步路,就连站起来......都成了一桩难事。最后,还是庄校尉给背出去的。

  大家伙儿把人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临出门时怕着了风还替他把兜帽给扣上了,从后头儿看,都不像是个人了。

  楚临秋见状哭笑不得,他在被送进马车扶着躺好之后,还将也跟着挤进车厢的属下们挨个扫了一遍,问道,“怎么?本官又不是立时要死了,一个个都吊着张脸给谁看?”

  “大人!!!”此话一说,在场的人面上无不逐渐浮现出些许怒色,尤其是庄校尉......这个铁血汉子毫不意外眼眶又倏地一下通红了,他哽咽着开口,“大人说这话,就是拿刀在戳我们的心窝子!”

  “就是啊大人!您洪福齐天,必然年寿绵长。”

  “......”洪福齐天?楚临秋暗自咀嚼着这四个字,但到底也没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只是闭了闭眼弱声安慰道,“得了,不过是一句戏言,这么大反应作甚?你们说得对,本官是得好好活着,才能......”

  “大人?大人!!!先生!您快来看看我们大人怎么了?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都别杵在这儿了!让开些!”云微先生闻言迅速现形半蹲在榻前,伸手摸了摸楚临秋颈侧的脉,并撑开他的眼帘查看一阵,随后摇头苦笑道,“气虚体弱,昏睡过去罢了。若他能一直如此,倒省了老夫带在身边的药。”

  “就你们大人如今之状况,非要勉强从此处回陶都的话,怕是要走月余。不过,若那小子醒来,必定会闹,到那时尔等可适当诓骗于他,让他以为其实只行进数日。”

  “这......这......”庄校尉与身侧之人面面相觑,均不知该如何回话。因为他们是断然不敢这么做的,毕竟先前就已受到过一次教训。

  云微见状也不勉强,只是感慨一声,“他时也,他命也,非吾之所能也”,此后便叹息着跳下了马车,徒留一帮尚不知发生何事的人。

  奉朔十六年的初冬,萧岑风尘仆仆带着一身煞气赶到廪南公衙,见到了在此养伤的杜凭生及其护卫,这才算第一次意识到两边形势的严峻性。

  他原本和别人想的一样,认为南戎不过就是派兵骚扰以试探大岐的底线。然而廪南的丁节度使却说,他们的王或许已至边境,原是打算来场硬战了。

  南戎王!!!

  萧岑抬眼环顾四周后,突然重重一拳击打在桌案上,恨声道,“那人若敢出现,本将军必定让他有来无回!”此时的他脑中突然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满头皆毛发之人的情景,心头不免浮出了浓烈将要喷涌而出的怒气。

  “大将军,这南戎王......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何您......”

  “嗜杀成性、无情无心、未有软肋。”萧岑尚未开口,就被斜倚在榻上静听的杜尚书抢去了话头,“本官有一回游历至边境,曾亲眼得见其人生啖幼童,且以射杀坑埋为乐。”

  “若他真在此处,恐廪南稚子危矣。咳咳......”杜凭生因腹部受到重创,如今面白如纸,说话软绵无力,令萧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楚临秋。

  那夜自己临走前,见他也是这般虚弱,仿佛一阵风来便能被刮倒,如今已过旬日有余,尚不知那人将养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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