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玄霄的皇兄17_[综]误入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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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玄霄的皇兄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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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前,世子踏春归来后忽然发起了热,紧接着昏睡不醒,算上今天,已是整整七日,圣上亲自派遣宫中御医前来,却毫无效果,永安侯夫人四处求神拜佛,不知从何处听来了的法子,竟想着给世子提前成亲冲喜。

  所谓提前成亲,是说永安侯府与长乐伯府早年有过婚约。

  因为这婚约,永安侯府数月之前请媒人上门,两家商议之后已经订下日子,就在明年的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之际。长乐伯府听闻情况,原本想退亲,却没想到宫中圣人忽然下了道旨意,赐婚两家,并让钦天监的人为两人合了八字,挑定了日子。

  人人惊讶永安侯府受圣恩之深,却不曾深想这其中付出的,除却祖上积下的血肉,更是因为这家人对天子曾有救命之恩。

  十二月二十日,正是钦天监择定的良辰吉日。

  永安侯府上上下下忙的脚不沾地,身穿新衣的下人来来去去,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不仅仅因为这侯府多年未有的喜事,更因为前几日,他们的主子已经由危转安,到昨夜,不仅是清醒,更是能下地了。

  ……

  纷纷扬扬的彩纸落下,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吹吹打打的唢呐锣鼓声,还有那外三层里三层围着的人群,嬉笑声不断,当真是热闹非常。女官扶着一身大红嫁衣的新娘子跨过门槛,小心翼翼的引入厅堂,然后将拜堂用的红绸递给了她。

  众人瞧不清新娘子的面容,但看她刚进门时,身姿绰约,步履飘逸的模样,便猜测这红盖头底下的颜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人们看完了新娘子,就去看红绸另一端的新郎。

  永安侯当年乃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虽没什么大本事,但凭着那张脸和身上的爵位,不知引得多少的闺阁女子芳心暗许。而永安侯夫人,称不上什么绝色美人,不过却长得秀丽端庄,配永安侯足以。

  这两人所生的儿子,剑眉浓郁,鼻梁高挺。在一身大红袍子的映衬下,那张带着几分病容之色的面孔虽白得叫人心惊,却也俊得让旁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傧相拖长了音调,缓声唱词,“一拜天地,跪。”

  新娘子纤细的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顿,如水似的眼眸微垂,不过还是俯下了身。

  新郎官却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宛如石化一动不动。

  “琛儿!”坐于高堂上的永安侯夫人陈氏见状,担心不已,扶在黄花梨木上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观礼的客人不知出了何事,听到陈氏这一声,便都噤声敛色。这原本人声鼎沸的厅堂,顿时静了下来,只将目光投注于中心的新郎。

  新郎官听到了陈氏的声音,笔直的身板一滞,而后像是瞬间清醒一般,一掀衣摆,缓缓跪了下去。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原本寂静下来的大厅又顿时热闹的起来。

  陈氏抚着自己的心口,暗中吐出一口气,含笑望着自己面前的新人,心中暗道,这民间冲喜的风俗,也未必全然不可相信。这不,自己的儿子身体已经转好了吗?

  他人的心中是怎么想的,陆明琛不知道。跪在地上,一张俊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死后发现自己变成了别人还不算可怕!

  更可怕的是,你竟然在和一个素未相识的姑娘拜堂成亲!

  陆明琛此时的内心简直是复杂万分,不知是因为为自己重新活了而欣喜,还是为瞬间成为有妇之夫的自己而苦笑。

  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有一个人的内心,正如同他那样错综复杂。

  太子长琴本是上古仙灵,却因触犯天条剥去仙籍,罚为凡人轮回转世,并且身为凡人的每一世,都注定孑然一身。这原本已经算悲催了,然而更悲催的是,太子长琴在转世为人的途中被人夺去了命魂四魄不能投胎,最后只好以渡魂的方式来轮回。

  上一世他的身份是一个富家子弟,没想到这次却变成了世家贵女,还正处于拜堂成亲的场景。

  饶是太子长琴,也不免愣住了,这就是之前新娘子身体一滞的原因。

  太子长琴长眉微蹙,他记得他先前原本是站在永安侯府外的,却被一股拉力莫名的拖进了这位姑娘的身体里。

  “夫妻对拜,跪。”

  不等太子长琴深思下去,傧相又唱了一句。

  太子长琴细长白皙的手指攥紧了手中握的红绸,复又松开,眸光微微闪动,而后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对面缓缓拜了下去。

  新娘子盈盈一拜,身姿婀娜。

  新郎官容姿非常,挺拔俊美。

  如果不是这拜堂成亲的两人皆是心不在焉,倒真称得上佳偶天成了。

  天色渐渐暗了,除却新郎官得在厅中宴请宾客,身为新娘子的太子长琴则被一群女眷簇拥着进了新房。

  陆明琛是新郎官,但情况特殊,让他敬酒陪酒简直是要命的事情,便用茶代酒,同宾客们喝了一会儿,接下来的酒就都被陆明琛的堂哥堂弟等早有准备的兄弟给挡下了。

  对于陆明琛,一众客人不敢闹得太过分,过了一会儿后主动便放了陆明琛离开,有没眼色想闹新房的,也都被考虑周全的人给拦了下来,因此陆明琛这回新房的路上可算得上平静了。

  小厮弓身在前面提灯探路,丫鬟则跟在陆明琛身边,为他打伞挡雪。

  陆明琛站在拱桥上,前面的房间灯火通明,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隔着一道窗散发着一股酥人的暖意,仿佛触手可及。

  他盯着前方灯火看了一会儿,眸色越发显得深邃,而后在侍女茫然疑惑的神情下忽然顿住了步子。

  “世子?”见他停了片刻,丫鬟轻声询问道。

  陆明琛没有理会,迈开步子继续往前方走了过去。

  原本陪着新娘子的女眷此时都已经散了,房内的丫鬟看见陆明琛抬脚进来,也都退出了门外。

  除却烛火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房间静的出奇。

  陆明琛站在房门口停了停,看着双手并在膝上,姿态端庄的新娘子,脑子飞快闪过千万种打破寂静的方法,然而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点心,正欲开口,却见坐在喜床上的姑娘娇小的身体晃

  了晃,一副要倒的模样。

  陆明琛没做多想,快步上前扶住了对方,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这话问了等于没问,太子长琴听了,只是轻嗯了一声。他没想到,这头上的头饰竟然如此沉重,从之前到现在,他的脖子连同身体已经全盘僵硬了。回忆这姑娘记忆中贵女们盛装时的金钗玉钗,太子长琴不由暗叹身为女子之不易。

  陆明琛伸手揭开盖头,新娘子的脸露了出来。

  花瓣似淡红的唇,小巧的下巴,莹白如玉的肤色,这无疑是位一等一的美人……他的目光在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扫过,眼中划过疑惑的神色,正想开口,却先听见了对方清脆悦耳的声音。

  “劳烦……”太子长琴一哽,心中那叫一个百转千回的纠结,“劳烦世子替我取下钗饰。”这头饰繁重复杂,他刚才在人走光后试着取了取,将自己头发揪掉了数十根不说,头皮到现在还是发麻的疼痛。

  陆明琛默了默,看着对方那华丽璀璨的凤冠,伸出了手。

  太子长琴也不再没说话,只是微微低头,好方便陆明琛取下头饰。

  陆明琛不经意瞥见对方低头露出一段白皙而细腻的脖颈,还有那低首垂眸仿佛娇羞似的神态,陆明琛心里有些尴尬,抬头避开这段视角,伸出手一个个取下了对方头上的金钗。

  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就瞬间拉近了。

  远离这伯府,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太子长琴不由轻轻一叹,这大概是他难得一遇的渡魂对象了吧。

  “怎么了?”陆明琛听见他的声音,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问道。

  太子长琴淡声道:“没事,就是再回到这里,有些感概。”

  他这么一说,这声叹息就显得十分正常,于是陆明琛也没再问,两人被下人引着来到了大厅。

  还没进去,就见一个穿着淡粉色衣裳的姑娘从厅中走了出来,容色娇俏,就是那眉眼间,带着几分骄纵。

  见到太子长琴,她先是一愣,“三姐姐回来了?”而后又去看陆明琛,见他俊美非凡,仿佛浑身都发着光似的,不禁又是一愣,“……这就是三姐夫了?”

  太子长琴皱了皱眉,无论是身为仙人,还是凡人的时候,他身边的女子讲得都是矜持二字,哪里像面前这个,盯着一个男人目光灼灼。

  “五妹。”心中不喜,太子长琴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扫了她一眼,冷淡的应了一声。

  这只一眼,却气势十足。

  陆明琛轻咳了一声,眼神正直,目不斜视,只关注着太子长琴。

  粉裳姑娘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虚,又听见了陆明琛一声咳嗽,于是有些悻悻然。发现自己在两人面前丢了面子,她有些不开心,撅起嘴巴,嘟囔了一声,“不就是一个病秧子吗?谁稀罕。”说着,跑着离开了太子长琴的视线。

  “那是我的妹妹,从小娇惯长大,让世子见笑了。”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就见陆明琛正看着自己,眼中带着点笑意。

  他有些奇怪,却不并放在心上。

  等到了大厅内,陆明琛自然的放开了他的手,对着坐在厅中的人行了一礼。

  “晚辈明琛,给岳丈大人请安了。”

  “不必多礼。”还未行完礼,他就被姜长衡扶了起来。

  陆明琛在京城里露面的少,其实要不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对方,就是走在大街上,姜长衡估计自己也难认出陆明琛。

  他看着面前的女婿,见他气度沉稳,不急不躁,就先是在心中点了点头,但又扫见陆明琛有些苍白的面孔,又忍不住摇头,是自己对不起女儿啊,把她嫁给了一个鼎鼎有名的病秧子。

  他这么想着,看向太子长琴的脸上不免漏出了几分。

  “你过得可好?”他招手让太子长琴过来,问了这么一句话。

  “好。”探见他眼底的后悔和愧疚,太子长琴语调无波无澜的回答道。这婚约本来就不是姜清婉的,只是姜清婉在家里不受宠,就被姜家人推了出来。人已经嫁了,现在后悔了起来,早干什么去了。

  发现女儿冷淡的态度,姜长衡有些气闷,却不敢说出责怪她的话,只好讪讪的收了话头,招呼两人去用膳。

  太子长琴不想和长乐伯府的人纠缠,又见了几个长辈和昔日姜清婉比较要好的人后就动身准备离开,至于姜清婉的那位继母,不仅他不想见,对方大概也是不想见到姜清婉的。

  “脚下小心。”陆明琛出声提醒,将太子长琴扶上了马车,向站在门口的姜长衡揖了一礼,随后跳上了马车,嘱咐驾车的侍卫,“走吧。”

  姜长衡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长叹了一口气。

  “三姐姐她什么时候会再来啊?”有人在姜长衡身边嘀咕,他一转头,看见是自己的小女儿,有些无奈,“你怎么出来了?”

  “我也出来送送姐姐。”姜妙脸上露出明媚的笑,目光依依不舍地望着离去的马车。

  “进去吧,外面风大。”姜长衡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

  姜妙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视线的马车,眼里透出几分不甘心,却还是乖乖的跟在了姜长衡

  的身后进了门。

  陆明琛回来后就去找了永安侯。

  书房内,永安侯正盯着一张小猫扑蝶的画发着呆,见到陆明琛进来,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父亲。”陆明琛无奈的出声,永安侯不同于一般的纨绔,不喜欢吃喝嫖赌,反而痴迷收藏名画。

  “哦,你来了。”永安侯抬眼扫了他一下,又重新低下了头,看向画里小猫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蜜意,如同看心上人一般。

  陆明琛有些无语,旋即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想学武。”陆家的剑法和驭兵之术,那在当年都是出了名的,只是到了永安侯这一代就没落了下来,而陆明琛又是药罐的存在,根本没人把重振陆家兵法威名的希望寄放在他的身上。

  听了这话,永安侯这才肯正眼看他,“学武?嗯,学武好啊。”

  陆明琛面上不露半分,内心却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这就是答应了?也不问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件事情。

  “放在那里上的东西你拿去,最近没事干,就看看吧。”说完,给陆明琛指了指书架的方

  向,然后就又低下了头

  陆明琛满腹疑团,却还是上前取下了永安侯指的书出了门。

  等回到了书房,陆明琛就开始盯着自己手中的书开始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了一跳,这本封皮上没有写任何字的书籍,原来是陆家祖上留下的兵书,除了战场上的策略,更有陆家祖上打了胜仗,败仗后的经验和思考。

  不可谓不贵重。

  可永安侯现在却把它交给了自己……陆明琛眸色深沉了起来,脑海中永安侯不问世事的画

  痴形象一转,顿时就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书房里的永安侯打了一个喷嚏,惊得他立马捂住了口鼻,又小心翼翼的看着书桌的画,见它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忽然就想练武了呢?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还练得起来不起来?”永安侯摸了摸下巴,眼神一转,看到了缺了一个空的书架,一拍大腿,立即嚷了起来,“哎呀,这小子拿错书了!”

  彼时,屋内。

  太子长琴沐浴更衣完毕,正坐在书桌前,身边站在两个他从姜家带过来的丫鬟,正用巾子给她擦头发。

  “世子呢?”中午回来,这人就没有出现过,太子长琴不免有些奇怪。

  “正在书房读书呢。”明心用象牙梳梳头轻轻为他梳理头发,“世子爷身边的小厮来过了,说世子爷晚上不会早回来,让夫人困得话就先休息。”

  太子长琴点了点头,转眼想到了一件事,吩咐道:“过会儿去拿一支擦皮外伤的药膏。”

  明心知道他不喜欢人多话,也不问这药膏要用来做什么,梳完了头发转身就出了房门拿药膏去了。

  太子长琴坐在椅子上,墨发披散,黑眸朱唇,神色看起来有些懒懒的。

  陆明琛早上遮掩的手,他后来在姜家就注意到了,再想到之前在马车上他挡住自己额头的动作,哪里不明白对方这是为了自己受的伤,只是不想在姜家那个地方多事而已。

  “夫人的面色看起来不大好,要不要叫个大夫?”明玉小声道。

  太子长琴一只手搭在自己腹前,眉尖微蹙,这种隐隐的坠感是什么回事?这点儿感觉还没什么影响,而且已经是大晚上了,太子长琴不想麻烦,便摆手示意不用。

  正巧,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正是在书房呆了好几个时辰的陆明琛无误。

  明玉见了,对着陆明琛行了一礼就低头退下了。

  陆明琛没去注意她,看向了倚在窗边的太子长琴。

  “怎么不去床上休息?”他看出太子长琴脸上的困意,脱了外袍问道,脸上的表情严肃的过分,这是用功看了大半天兵书的后遗症,陆明琛现在满脑子都是用兵排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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